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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欺瞒 曹志冲那点暗地里的心思,虞意此……
勉城向南的官道上, 一行四五辆马车的车队徐徐经过,间或扬起一阵尘土。
“这稻泽,还算是繁荣。”虞意撩起车帘, 看着从他们车旁奔腾而过的载货粮车。
“该是繁荣些,周围几座城池都不产粮,全靠着从稻泽县来买。”肖覃手里握着一卷书,正倚在塌上看,闻言抬头答道。
虞意点点头道:“稻泽是粮食重镇, 自此下江南,父皇特意嘱咐我过去看看。”
从梅山派出来,他们便决定直接南下去稻泽。本想还和之前一样走小路, 没成想刚走了几步就被官府的人拦住了,说是前面在修路,不方便过车,来往大型商队都要去走官道。
虞意听后也没让岳扬表明身份, 直接调头原路返回,重新打官道进城。江南地貌多平原,土壤肥沃, 适合农耕, 但偏偏稻泽周围有些乡间小路修得不好, 一下雨就会泥泞不堪,若是不派人守着, 每年这个时候都总有外来的旅客不知情况,走了半天才发现走不过去,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他们离城郊还有一段距离就被拦住,这县令工作做得还算不错。
肖覃继续读手里的书。
如他所料,书中所写的稻泽, 与自己身处世界的稻泽别无二致。地理位置优越,土壤肥沃,盛产粮食,父母官也很的人心,知道体恤百姓,这些年修了不少水利工程,也算是惠及一方。
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稻城的赋税太高,虽说每年收成也好,可这里的赋税比周围足足高出一大截,虞胤江觉得不妥,这才想着让虞意来看看,将赋税往下压一压。
“殿下,快进城了。”岳扬敲了敲了车壁,隔着帘子道。
“知道了。”虞意和肖覃对视一眼。
此次南巡的第一站,也不知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稻泽,城内县衙。
曹志冲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样了。”
“回大人,”属下一抱拳道,“已经派人在各条进城的小路上守着了,若是见到车队,便说前方修路,需从主官道进城。”
“嗯,还有城内那些商户?安排好了?”
“已经都跟他们叮嘱过了,这几日不管怎样都要热闹起来,务求不让那位端王殿下看出一点端倪。”
曹志冲满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
曹志冲长了一张清官脸,方脸高颧骨,浓眉厚唇。最难得的是此人很懂形象管理,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还能保持没什么赘肉的体格,每每上京述职,站在一群大腹便便的同级县官中间,更显清隽正直,目光恳切,再加上手里还拿着稻泽过去一年丰收的账本,那真是要多少夸奖就有多少夸奖。这么多年过去,要不是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一直干着,他都快被夸的以为自己真是什么“百姓父母官”、“青天大老爷”了。
“大人……那端王南巡,第一个就来咱们稻泽,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下属有些担心。
“诶,”曹志冲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能发现什么?稻泽每年交上去的赋税一文不少,连私底下的账目也做的漂亮,只要这次把端王好吃好喝的糊弄过去,之后几年就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了!”
“是!大人英明!”下属心悦诚服,恭敬的退出去。
曹志冲呵呵一笑,三两口把手中的茶喝完,起身亲自盯着人给虞意准备宴席去了。
不就是端王嘛,南巡嘛,上次虞胤江亲自来的时候都没出什么岔子,虽说今年光景不如从前,但他难道还连一个被宠坏的小子都对付不了?
曹志冲那点暗地里的心思,虞意此时还一概不知。
他进了城便没坐马车,让岳扬先去县衙通报,自己带着肖覃在城内闲逛一二。
本想不惊动官府的人,从小路进城,如此一来便可先打听一下稻泽的真实情况,今年的收成、官府的做派……还有其他百姓生活上的琐事。
这些他肯定不会在县衙内如实听到,但偏偏父皇让他南巡,想听的也就是这些。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因为意外走了官道,路上又过了好几个关卡,只怕此地县令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了。既如此,那也就只能趁着见他之前,在这城中大致走走了。
稻泽主城内一片祥和繁荣的景象。
街边商户吆五喝六的招呼生意,来往行人不绝,各个面带喜色,步履却不显匆忙。
“看来此地居民生活确实……是好?”肖覃这么说着,神情却似有疑惑,这些人不知怎么回事,表情高兴是高兴的,可看起来总透露着一丝诡异。
虞意不知想到些什么,注视着街边精雕细刻的房屋皱眉。
“城内住的都是有钱的地主和富农,更多的还是那些没钱也没关系的普通农民,他们住在城郊的村子,若是得空,还是要去看看才是。”
肖覃点点头。
虞意说的对,若是南巡一次只是为了听县令讲话,那他们也不用跋山涉水的来这么一次了。
“哎呦我的殿下!”虞意刚想带着肖覃去街边的人家看看,不远处便传来一声三分惊讶七分惊喜的大叫。
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只见一位满脸刻着正直严肃的中年人疾步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下官曹志冲,恭迎殿下驾到!”
虞意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后退,却又硬生生忍住,四平八稳的点了点头,“曹县令请起。”
“谢——殿下。”这一扣二拜的,简直比他上皇城还隆重。
虞意觉得的不喜,再看曹志冲脸上,竟带着些许晃人眼的谄媚。
这县令……恐怕不是个好对付的。
“殿下舟车劳顿,不如咱们先去客栈住下?”曹志冲一脸考虑周到。
“不必了,直接去县衙吧,叫人把历年账本都准备好。”虞意淡淡道。
“好好好,”曹志冲带着虞意往县衙走,“下官这就派人去办!”
他原本想着这端王殿下只是来走个过场,只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到位了,旁的也就没什么。谁知他上来就要看账本。
难道只是装装样子?曹志冲有些拿不准。但按理来讲,这位端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恃宠而骄,应当不会这么在意这些……
算了。
曹志冲对虞意笑了笑,弓着腰把人领进县衙的大门。
还是再观察一番,摸清虞意是个什么人,也好对症下药。
“这是账本,殿下请看。”几名衙役搬着几大箱账本进来,取出最上面的几本摊开,挨个摆在虞意面前,另有一人等在左边,虞意看完一本,他便收起来,再换上另一本来替换。
肖覃在一旁看着,觉得这位曹县令安排的未免有些太“细心”了。想起书上对曹志冲的描述,什么政绩斐然,一心爱民,肖覃左看右看都觉得和眼前的人相差甚远。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早。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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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家就是既能为百姓着想,又懂怎么讨好上级官员呢?毕竟若是真想为百姓做实事,在朝中没有活络的关系可不行……
“账目记得不错,收起来吧。”虞意看了十几本便不打算再看。这些账本记得又精巧又细致,就算他花上几十天全部看完,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快,去收起来!”曹志冲立刻吩咐人上前。
虞意这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内,他亲自监察记下的账,又岂有不对的道理?
“明日殿下想去哪转转?”虞意起身,在县衙内转了一圈,曹志冲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虞意没说话,沉默着立在院里,半晌才开口。
“今日大概在城内看了看,去了几家较为富庶的农户,反响都很好,看来你这县令做得还不错。”
“殿下过誉了,”曹志冲面色如常的笑了笑,背后渗出一层薄汗,“那是自然。在咱们稻泽,哪有过的不好的?”
虞意不置可否,也跟着勾了勾嘴角,道:“既如此,那城内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明日便去城郊转转吧。”
“……!?”曹志冲一愣,好险没叫出声,“这,这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虞意疑惑的偏了偏头,看着他。
曹志冲立刻堆起笑,“殿下有所不知,前些天雨水太多,村子里的路太泥泞,不好走,怎好麻烦殿下去!”
“不麻烦。”虞意诚恳道。
“这,这城内还没看完呢,殿下何必如此着急。”曹志冲满头冷汗。
他可没想到虞意都进城了还要再出去,村子里的情形……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明天就出城,好歹要等他派人安排一番。
“曹大人说的有理,那便算了。只在城内看看就行,本王对农事一窍不通,也不去凑那热闹。”虞意装作无奈的笑了笑,抬腿向外走。
“啊?”曹志冲反应过来,不禁松了口气,“殿下说的是,说的是。”
“还要麻烦曹大人带我们去客栈。”虞意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殿下跟我来!”曹志冲一路小跑带着虞意往外走,“今晚在城内最大的酒楼给殿下设了宴,还请殿下万万不要推辞的好。”
“自然。”虞意应的干脆利落,看着曹志冲背影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探寻。
把两人送到客栈曹志冲便走了,美其名曰不打扰虞意,实际上不知道要去干嘛。
虞意吩咐人清查周围的环境,带着肖覃进屋。
刚一关上门,两人对视一眼,不等坐下便同时道:“不对劲。”
那曹志冲,委实不对劲的很。
52. 答案 开窍只在一瞬间。
“那曹志冲在朝廷里是个有名的, 连父皇也听过他的名字。”虞意在桌边坐下,岳扬探进一个脑袋,示意周边已经清理过了, 没有人在监听。
虞意点点头,接着道:“每每有人提起他,说的都是什么清正爱民,廉洁奉公,本王却没想到, 他就是这稻泽的县令。”
肖覃在他身边坐下。
“既然这位曹县令并不名副其实,朝堂中又怎会一片赞美之声,难不成……”
“不错, ”虞意手指点了点桌子,道,“曹志冲在京城里有人,还不是一般的人, 非得是权势滔天,才能让他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的伪装这么多年。”
毕竟稻泽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城池,而是粮食重镇。
“倘若真是如此, 那曹志冲定要拿钱财去贿赂, 可稻泽的赋税又一分不差的全都能交上, 难不成此地百姓应交的税率,竟然比上报给朝廷的还要高?”肖覃突然想道。
那稻泽的赋税未免有些太高了, 什么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只怕也是曹志冲编出来的假话。
虞意沉吟片刻,刚想喊岳扬进来,想办法无声无息的去城郊探查一番,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没过一会侍卫就推门进来:
“殿下,公子。曹大人派人来请,说是宴席备好了。”
“知道了。”虞意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像是刚刚在曹志冲身后的衙役。
“肖覃,明日上街可有什么想玩的?”他起身,朝肖覃使了个颜色,状似无意的问道。
肖覃心领神会,假意思考片刻才道:“听闻稻泽城内风景不错,四处转转应当也有趣。”
“好,那便听你的。”虞意声音放的敞亮,门口那人听得一清二楚,眼珠子一转,想着要和怎么和曹志冲去汇报。
“殿下这边请。”两人收拾好,衙役引着虞意上轿,眼睁睁看着肖覃无比自然的跟上去,疑惑这男子究竟是谁,怎么和端王关系如此亲密。
“你们大人有心了。”到了地方,虞意仰头看着雕梁画栋的富春酒楼,先是赞叹一声,而后又觉得不够,里里外外将曹志冲夸了个遍,把那衙役听得都要乐开了花。
肖覃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这人哪里是在真心夸奖,不过是一会进去还要和曹志冲扯皮,先在外面拿这衙役演练一番罢了。
两人走进酒楼,里面已经清了场,曹志冲早早的便等下首,见他们进来,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迎。
“殿下快请坐!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不比京城,也不知您吃不吃得惯。”
“吃得惯,曹大人费心了。”虞意微微颔首,带着肖覃在上首坐下。
曹志冲见肖覃旁若无人的靠在虞意身边,先是愣了下,随后立即派人给肖覃加了副碗筷。
“这位是……”
虞意皱眉。
委实说他还真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肖覃的身份,若说是他的王妃,只怕别人会因此轻视,又要来那些表面尊崇内心鄙夷的一套;可若是不这么说,他又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在下无名,是殿下的幕僚。”肖覃见虞意犹豫不决,干脆替他做了主。
“无、无名,”曹志冲尴尬的笑了笑,“先生与殿下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这都要贴到一块去了,还只是幕僚呢,说出来谁信?
但曹志冲也是个人精,既然肖覃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可明着再问,只等着宴席结束派人好好去探听一番。
“殿下请,请。”三人边吃边谈,曹志冲不停地给虞意灌酒,虞意来者不拒,全都仰头干了下去。
中途肖覃实在忍不了了,把人扒拉到身后,替虞意举起了酒杯。
曹志冲倒是没意见,按照他的经验,以往这些大人物是不肯同他一起喝酒的,今日这端王殿下如此赏脸让他有些意外,但也更多了几分轻视。
只是他曹县令也算是久经官场,这酒不说天天喝,总归一有应酬就要喝,没想到这会竟然喝不过一个小白脸,没过多久就彻底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殿下,”肖覃刚倒满一杯曹志冲就倒了,只好无奈的放下酒杯,转身看虞意的情况,“可难受?”
“不难受。”虞意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胡乱推了他一把,“你别挡着,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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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演戏了。”
肖覃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歹是堂堂王爷,如今为了出个城却要用这种法子,可真是难为他了。
“出去时小心些,别磕着。”他轻轻托了虞意一把,将人带起来。
“知道。”虞意用气声回,咳了两声,突然踢翻了一个桌子。
“都给我让开!别碍着本王的道!”虞意走的摇摇晃晃,大有借着酒劲把这酒楼的场子给先掀了的架势。
“殿下慢点——”肖覃过去扶,虞意甩开他,跌跌撞撞的爬上马车。
岳扬见虞意醉成这样,开始时还吓了一跳,待到察觉肖覃递过来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装作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抢上去,踉跄着扶住虞意。
“殿下,怎好喝这么多酒!”
虞意不理他,只大声吩咐道:“回府!别磨蹭!本王要睡觉——”
两人多年主仆,配合无间,几句话就把周围站着的衙役给吓住了。其中一人小跑着进酒楼看了一眼,就见曹志冲不省人事的倒在桌子上,周围酒杯酒壶倒了满桌,狼藉一片。
“端王殿下怕是醉了。”一人小声道。
“废话!还用你说?”为首那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上前躬身对岳扬道:“这位大人,还是快送殿下回去好好休息吧,县令大人这边……这边……”
岳扬佯装不悦,“没见过陪客人喝酒,主人家先睡着的!得亏今日殿下兴致好,才不跟你们计较!”
“是是是,您说的是。”
岳扬冷哼一声,驾起马车回到客栈,肖覃扶着虞意出来,后者看起来头疼欲裂,神情恹恹的靠在肖覃肩上。
掌柜的见状一懵,看到紧跟着进来的官府中人,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连忙招呼人给贵客烧热水,送醒酒汤去。
肖覃扶着虞意进门,曹志冲手下的人也想跟进去瞧瞧,被岳扬拿刀鞘一拦,犹豫片刻还是停在门外。
“都退下,别打扰殿下休息。”肖覃扬声吩咐。
“是。”
岳扬挑了挑眉,那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再坚持,行过礼便退下了。
岳扬静等片刻,转头敲了敲门,门内两个人影紧紧贴在一起,他……不敢进去。
“殿下,公子,人走了。”
“知道了。”虞意声音传来,一派清明。
“殿下好演技。”肖覃轻笑道。
虞意斜睨了他一眼,“长本事了,学会打趣人了。”
肖覃不答,推着他往隔间走,“快沐浴休息,明天只怕是要早起。”
“嗯,一会还要再找岳扬交代一番。”
“我去找他,殿下沐浴,记得喝醒酒汤。”
“……你别跟进来!”
晨光熹微,几乎看不见什么光亮,一行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客栈后墙翻了出去。
“殿下,前面左转,有条小路出城。”一名侍卫低声道。
虞意点点头,翻身攀上一堵院墙,正好避过前来巡逻的官兵。
这是他们计划好的。
虞意假装宿醉难醒,实则暗中带着两个人先行一步前往城郊,留肖覃和岳扬在客栈周旋。若是村子里真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他们过来。
三人默不作声的赶路,出城之后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没过多久便到了城郊。
“殿下,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三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一名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虞意摇头示意不知,心下也奇怪的很。他们进村子有一段时间了,却愣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出客栈时天还早,但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该到庄稼人起床的时间了。难道他不懂,此地农户另有什么讲究?
东方微亮,夜色的浓黑已经褪去,只留下几抹水洗的淡蓝。
“殿下,那边有光亮!”
“去看看。”虞意走过去,抬臂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可门内分明有响声,像是锅碗瓢盆被撞倒的声音。
“有人吗,我们不是坏人,是官府的人!”侍卫又敲了敲门。
虞意皱了下眉。
三人又静待了片刻,谁知门内听他说“官府”,干脆彻底没了动静。
虞意环视四周,只有树影和鸟叫,一些农具随意的堆在路旁,看样子有好些日子没用过了。若不是门内的响声听得真切,他几乎要以为这是座空城。
“幺——”门内传来一声惊叫,随即又急刹住车,卡在嗓子眼里半上不下的。
三人立刻摒弃凝神去听,还没等听出个什么名堂,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突然被撞开,里面滚出来两个黑煤球一样的小娃娃。
其中一个怀里抱着半块馒头滚到虞意脚下,迷迷糊糊的伸手扯出虞意的袍角,抬起头,响亮的一抽鼻涕。
两名侍卫呆愣在原地。
这事态发展,好像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
城内客栈,曹志冲派来的人一大早便等在门口,要带虞意周游稻泽城。
“公子,请问殿下起了吗?”
“还没。”肖覃打开门,闪身出来,小心不让寒气窜进屋内——尽管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小声些,别吵到殿下。”
“是。”那人恭敬的点点头,站在旁边等。
眼看着日头就要升到头顶,肖覃前前后后进去看了好几次,都说人还睡着,不让他们发出半点动静。
“要不你先回去和曹大人说一声?今天就不麻烦他了,明日等殿下醒了再讨论出行之事。”肖覃状似无意的提议道。
“……也好,”那人迟疑着道,“那卑职就先回去复命了。”
“去吧。”肖覃负手站在门前,温和的点点头。
等那人走远了,肖覃来不及松口气,岳扬就从屋顶上翻下来。
“公子,殿下派人回来传话,说是村子里饥荒闹得厉害,让我们准备好施粥的东西,今天下午就送过去!”
“竟然真是这样?”肖覃有些讶然,昨晚睡前他们也猜测过,会不会是去年收成不好,农民只能勉强交得起赋税,吃不上饭,过的不好,是以曹志冲才不愿他们去城郊。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稻泽每年的赋税那么高,若是有饥荒还不上报,怎么能按时将税粮上交给朝廷?
万万没想到虞意这一趟竟有如此发现。
“施粥的东西可要秘密运出城?”岳扬想了想,问道。
“不必,”肖覃沉吟片刻,“按最快的速度送出城,越快越好。”
“是,属下这就去办。”
虞意花这么大力气瞒着曹志冲出城,不是怕他拦着,而是怕他察觉到虞意的意图,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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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提前做什么布置,让虞意去了也看不出端倪。
既然现今实情已经查明,曹志冲想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在朝中有人,虞意也不可能容许他再欺上瞒下,为害一方。
岳扬动作很快,午饭时间还没过,先遣的几辆粥车已经到村门口排开了。
虞意一手抱着先前那个吸鼻涕的小黑球,一手拿着长柄勺,依次往面前排队的村民手中舀粥。
“慢慢来,别烫到。”几名侍卫也在帮忙分粥,其他人在队伍中间组织秩序。
“哥哥。”小黑球早就把那块干巴巴的馒头扔了,抱着岳扬带过来的饼狼吞虎咽。
“怎么了。”虞意语气出人意料的温柔,惹得岳扬多看了他好几眼。
除了对公子,还没见殿下对谁有这么好的脾气的。
“还想吃。”
“不行,”虞意揉了揉他的肚子,“吃太多不好,明天再吃吧。”
“……哦。”明显失望的语气让虞意有些无奈。
难道这就是小孩子?
他接触过最小的孩子就是虞恣,一时间觉得这体验还满新鲜。
施了半天粥,手臂有些酸,虞意想了想,索性把长柄勺交给侍卫,抱着人走到空地上。等着施粥的村民下意识松了口气,虽说这位公子确实心善的很,但他哪和这种大人物接触过,拿着碗的手忍不住就想抖。还是侍卫好,侍卫好,从前县令大爷身边,不也总跟着好几名侍卫嘛,有什么话也都是派他们来传的。
唉。
暮色渐至,春风吹得人很舒服,入目的稻田中却是一片荒凉。虞意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出神,想起刚刚村长说的话。
“咱们稻泽,原本收成确实是好的,虽然赋税比别处要高,可那也不是不能忍,谁让这里是咱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呢。”
“以前县令老爷对我们也不错,逢年过节还会来看看我们,发点赏赐,鼓励我们来年再好好干。谁知去年意外遭了虫灾,连土里的根都给啃烂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少一年的收成,各家家里也都还有些存粮,能支撑到来年再播种,可,可——”
“可县令大人他竟让我们把存粮都交出来,当作赋税上交给朝廷,谁敢不从就把谁乱棍打死。哎。这可倒好,一下死了好多人,有几个是被打死的,更多的是被饿死的,一饿就没力气种田,今年的收成眼看着也要完蛋!”
虞意觉得曹志冲实在是个蠢货,闹了虫灾也是没办法的事,如实禀报难道朝廷还会苛责他不成?这么拖下去只会一年比一年差,到时候哪还有存粮来让他搜刮!
岳扬今天压着车来时可说了,连城中富户都没多少粮食了,高价也不愿多出,情势实在是不好,他已经派人连夜去其他地区调粮了。
“殿下。”
虞意正思索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喊。
他抬起头,就见肖覃踩着日暮最后一缕斜阳走过来,在他望过来时展颜一笑。
虞意心中一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你怎么来了。”虞意问道,语气里带着他没能察觉的舒心。
“总归曹志冲已经发现了,没必要在那客栈多留。”肖覃笑了笑,低头捏了捏小黑球的脸蛋。
他想见虞意,很想。
除开成亲前的那几天,他还从没和殿下分开这么久过,从凌晨到薄暮,整整一天没有消息,没见面,也没任何详细的计划。
他不想耽误虞意的正事,硬是忍到不需他留在客栈的时候,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殿下喜欢小孩子?”肖覃问道。
“还可以,”虞意回答,低头看见怀里人一脸委屈的表情,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个比较乖,所以喜欢。”
“哦。”肖覃有些好笑。
虞意额边的发丝被风吹乱,糊在眼睛上挡住了视线,他下意识闭眼,就感觉一双手伸过来,轻缓的拨开发丝,别到他耳后。
尽管两人每晚睡着了都会抱在一起,平时有事没事也会牵个手,但此刻的肌肤相贴总有种微妙的感觉,有阵奇异的酥麻从心脏涌出来,奔腾着扩散到四肢。
肖覃手指微蜷,久久停在虞意脸侧。
“干什么。”虞意先忍不住,稍稍偏过头,却没向后退。
要说吗?
不要说?
肖覃目光隐忍,内心翻来覆去的纠结。
外一殿下拒绝怎么办?
不,殿下应当不会拒绝的。肖覃又想。
最后还是虞意看不过去了,一把将他的手拽下来,还没来得及松开,就听怀里传来一声软糯的童音。
“哥哥,这个,好看!”
两人同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十指交缠,相抵的手腕上带着两串手链,一蓝一白,红绳交结。
是那天在街边买的手链。
原来他一直带着。
他们天天睡在一起,他天天看见殿下手上的红绳在晃,却总下意识忽略,以为他是忘了摘、懒得摘,却没想过是不是因为……
肖覃猛地抬起头望向虞意,就见对方也正一脸复杂的看过来,眼底情绪翻涌。
天边最后一束光亮消失不见,村民领完粥都回到各自家中,嘈杂的人声渐渐淡下来。
傍晚的风吹起两人的发丝,夜幕降临,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53. 热意 半晌,他感觉怀里人点了点头。……
“你——”肖覃上前一步, 握住虞意的手腕,刚想说话,岳扬就不知从哪冒出来。
“殿下, 公子!今夜下榻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
“……嗯,”虞意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岳扬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摇摇头,“殿下公子请随我来, 这里路有些绕,没人领着怕是要迷路。”
说完,他就眼巴巴地站在原地等着二人动身, 只待两人安顿好便可和底下兄弟们吃口饭休息片刻——今夜凶险,那曹志冲指不定要干些什么,需得整夜守着。
“殿下,还不走吗?天要黑了。”半晌, 见虞意站在原地不动,岳扬奇怪的问道。
殿下施了一天粥了,难道不累?公子也是的, 不知道从旁劝着点。
“……走。”虞意勉强扯了扯嘴角, 抬腿朝岳扬走过去,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会看人脸色了。
他这一走, 肖覃就要跟着走,可他的右手还扣着虞意的左手手腕,走了两步觉得别扭,只得不情不愿的先松开。
手指滑落,肌肤相擦, 指尖留下一阵温润的触感,像那未问出口的话一样挠的他心痒。
“还有多远。”肖覃不动声色的催促。
谁知岳扬竟像是完全听不出他的催促,立刻回道:“远着呢公子,这才走了一半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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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下榻的地方是一处农舍,村长本来想把自家院子让出来给虞意住,岳扬没让,料想殿下也不会同意,索性就找了个闲置不久的空房子,领着侍卫简单收拾了一番。
“殿下,就是这,里面都收拾齐整了,您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没有了,你下去休息吧。”虞意站在门口,还不等进去瞧瞧,便将这农舍夸奖了一番。
“是。”岳扬应了一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了,殿下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么着急,难道是累了想休息?
虞意率先推开院门。
“进去吧。”
肖覃没说话,暗自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玉珠,跟在虞意身后走进去。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墙壁斑驳脱落,缺了好几块木头的桌子立在泥地上,烛火却点的很明亮,床榻上的被褥洗的发白,叠的整整齐齐。
岳扬没准备特殊的,除了几盏蜡烛,其他都是从邻近的村民家借来的。
虞意走到窗边,手扶着微微腐朽的边沿,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覃挑了个矮凳坐下,长腿委屈的支着,想伸开也没地方伸。
两人半晌沉默,肖覃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又怎么才能在不暴露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向虞意彻彻底底的坦诚心意,让他放心。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农舍的窗户是用油纸糊的,有处还没糊好,漏了细缝,凉风夹着水汽卷进来,虞意脖颈上泛起一阵凉意,稍微往后退了半步。
又过了一会,雨越下越大,风越吹越凉,就在肖覃忍不住想把虞意扯回来的时候,这人终于肯从窗边挪挪步子。
虞意回身向里走,肖覃忙站起来,刚刚连上的思绪又断的七零八落。
“殿下。”肖覃来不及打草稿,慌乱的就要开口。
谁知虞意走到他跟前却不看他,眼神胡乱的向他身后瞟,脚下一拐就要去别的房间。
“我去……检查一番,免得有危险。”
“检查什么,岳扬办事你还不放心?”肖覃不信这人的鬼话。
“不放心。”虞意徒自嘴硬,脚下生风,眼看就要跨过门槛到另一边去了。
肖覃话到嘴边又被打了岔,心中正焦灼,见这人还不听话,和他闹别扭,索性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从背后紧紧箍着腰,不让他再动半分。
“殿下别走,”肖覃微微低下头,嘴唇抵着虞意的耳垂,“我有话要讲。”
温热的呼吸扑过来,虞意猛地闭上眼。
他何尝看不出来肖覃有话要说。
只是他想听,又不敢听,怕听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才急着躲开。
肖覃这一世和上一世大有不同,虞意能确定皇后几时要出手,能提前预判寿宴上会发生什么事,但却看不透这人还喜不喜欢自己。
明明都是一样的,怎么这人偏偏就变了?他有时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受。庆幸肖覃不会再像上一世背叛,但面对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他也没办法窥探到其真实心意。
虽然说这人的态度很像是要“假戏真做”,但他又不需要假戏真做,他需要的是真心喜欢,真心相待。
“你先……放手。”虞意被他箍的有些难受。
“不放。”肖覃收紧手臂。
“你——”虞意怒了,这人难道还想用强?
“我心悦殿下。”
……
房中一片寂静,只听见烛花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我喜欢殿下,从见到殿下的第一眼,就有种……我弄不懂、也没经历过的感觉,后来才发现,原来那是喜欢。”肖覃轻轻笑了笑。
虞意瞪大了双眼,这人在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不仅说他喜欢自己,还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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