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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五十一只猫猫
“阿仇,你心情很好。”
满身煞气的祝知折处理了这些刺客后, 没有再理会后续。
踯躅他们擒了活口,却也不敢上前问祝知折要如何处理,只按照仇夜雪以往的吩咐去办——
反正肆王殿下也是听他们世子的。
而仇夜雪望着祝知折从浑身戾气再到迈进来瞧见他时, 瞬间从要吃人的凶兽进化成了被驯服得没了半点尖刺和獠牙的犬类一般, 凑到了仇夜雪跟前, 替他将仇夜雪随意披上的外袍拢了拢。
仇夜雪的手伸向放在一旁架子上的茶壶,祝知折就立马伸手给他倒了杯水, 还顺带先自己抿了口, 确认是温的才递给仇夜雪。
仇夜雪看着这杯被祝知折夹带私货先喝了口的茶, 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接过饮尽后, 才道:“看路数应该是霸刀宗的人。”
他把茶杯递给祝知折, 祝知折很懂的再给他倒了杯。
仇夜雪接过后却没急着喝,只继续说:“三年前他们宗门因为强抢民女一事,当地县衙管不了, 于是我便让镇南军出了支小队把他们那宗门踏了, 一直记恨着呢。”
他语气淡淡, 显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能潜伏三年之久, 属乌龟的啊。”
祝知折想了想:“来的这些人很弱。”
“那是对你而言。”仇夜雪一时无语:“自你吸了赵潜的功力后, 武功明显又长了一大截。”
那天他师父来时都说祝知折的气息更为内敛了,若此时的祝知折再与赵鑫对上,别说不那么狼狈了,就是将赵鑫拿下都不在话下。
仇夜雪:“这才只是个开头,这条路走下去, 会遇上越来越多「刺客」的。”
这些江湖人不像京中贵族间的权斗, 他们大多数没有牵挂之人, 也无须顾忌身后之事, 来杀他,并非受谁所雇,只是单纯泄愤亦或是仇恨。
反正他们草根出生,牵连不到谁,来赌一把,要真杀了他,还能去炫耀好一阵。
就是所谓的「就算赔上了自己的命也是赚了」。
祝知折挑眉,等着仇夜雪的后话。
仇夜雪将第二杯水饮尽,散了外袍,将自己有些冰凉的脚重新放回软榻上。
他看都没有看祝知折一眼,却是睡得更靠里侧了:“你要将我身边的事都揽尽,那护卫一职就好好接着。”
“不过你若是敢多手多脚……”仇夜雪冷笑一声:“我不介意帮你砍了给初六加餐。”
祝知折舔了下牙尖,将仇夜雪和自己的外袍交错着挂在了一处,然后翻身上了床,将人勾着圈在了怀里。
仇夜雪的脊背隔着衣物贴在祝知折的胸膛上时,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了身后人的体温。
偏偏祝知折还要用腿夹住他的脚,替他暖脚。
仇夜雪本来是想把人推开点的,奈何困意涌上心头,祝知折又擒住了他的手腕,他也懒得动了,只想着睡醒后定要训祝知折一句,然后就在祝知折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跳声中睡着了.
仇夜雪说往后的路会遇上很多刺客,真不是随口说着唬人的,也不是为了给自个儿一个台阶叫祝知折爬丨床。
而是真的。
有些江湖人甚至连夜行衣都不换,脸都不遮一下,就如飞蛾扑火般冲上来。
仇夜雪望着祝知折将冲到他跟前的一个个掐了,也没有丝毫心软。
这些人想杀他,已经到了那种无法开解的地步。
他们回岁南时没有来京中时人多,车马速度要快些,路上虽遇到了好几拨截杀,但有祝知折在,陈里都不需要露面。
等到了岁南的地界后,仇夜雪也彻底松了口气,难得的在白日说了停下休息。
此时已入秋快一月,岁南的秋日没有北边那么萧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是那些文人墨客们,最喜欢的模样。
恰好将将飘落的红枫、凉爽的清风与空气中充斥的金桂香,以及蜿蜒着流动望不到尽头的小溪,是岁南的模样。
仇夜雪扶着祝知折的手臂下了马车,眉眼间的惬意藏不住,像只晒了日光后舒适得伸懒腰的白猫。
他偏头看向兴高采烈地捡了石子在打水漂的踯躅:“踯躅。”
仇夜雪笑:“你猜是镇南军先到,还是阿承先到?”
踯躅弯起杏眼:“那奴婢肯定是赌二公子!”
在路上时,仇夜雪就与祝知折说过他与继母的关系很好,他阿弟仇璟承也算是他一手带大,很黏他,与他关系也很好。
他还告诉了祝知折,世子这个位置,他是要让给仇璟承的。
本来他继母夏月君与他阿爹是没打算要孩子的,是仇夜雪提了这事。
世子之位,他不想坐。
岁南王这个尊贵的称荣,他也不打算要。
他从小听他师父说江湖上的趣事时,就想过若有朝一日可以,他定要舍了这些无用的荣华富贵,带上他母亲的佩剑,去游历江湖。
他还未曾去月满楼瞧瞧,未曾见过时常与他通信的外祖母。
还有助他良多的唐家堡……
江湖上有太多事物吸引他。
比起在偌大的王府枯坐一生,他更向往在江湖上飘摇。
他们说话间,也有马踏声从远处传来。
祝知折动了动耳朵,先道:“来人了。”
他低垂着眉眼,漫不经心地剥着橘子递到仇夜雪嘴边,仇夜雪有些习惯了他这些动作,也没觉着有什么,张嘴吃了连白茎都给薄得干干净净的橘子:“几人?”
祝知折:“听声音就一个。”
仇夜雪望向官道的方向,轻喃了句:“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啊。”
行马要快很多,仇夜雪把一个橘子吃完后,一匹上好的战马便停在了他们的车架前。
只见马上坐了个身着白衣的劲装少年,眉眼间与仇夜雪有三分相似,但要明媚得多,不似仇夜雪那般清冷孤傲。
“哥!”
仇璟承翻身下马,急急地跑到了仇夜雪跟前,一把抱住了仇夜雪。
他小仇夜雪几岁,个头也还没长起来,要矮仇夜雪不少,恰好能埋在仇夜雪怀里。
“我好想你!”
仇璟承紧紧地抱着仇夜雪,声音都不自觉委屈了:“京中离岁南好远,家书都得好些时日才能收到。”
祝知折在一旁看着,视线落在仇璟承环住仇夜雪腰身的手臂上,轻舔了下牙,神色有几分危险。
偏偏仇夜雪还回抱住了仇璟承,甚至温柔地摸了摸仇璟承的脑袋:“长个了,我出发时你还没这么高呢。”
他笑着捧起仇璟承的脸,不动声色地将人往外推了推,让仇璟承不得不松开他。
仇夜雪又仔细看了看:“脸也没那么圆了,是不是哥不在,就又挑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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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仇璟承说:“我有好好听话,没有挑食,阿娘说我这是长大了!”
仇夜雪失笑:“我都还没及冠呢,你算什么长大。”
他微顿,又示意仇璟承:“这位是肆王殿下。”
他先前用飞鹰率先传了信,与家里说过了祝知折要与他一道来,至于关系……
当然没法在小小的一张纸上说明白。
仇璟承有点兴奋地看向祝知折,要冲祝知折行礼。
祝知折伸手拦了:“不必多礼。”
他笑得悠然:“阿仇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仇璟承年纪尚小,没明白这话的含义,只说:“殿下,我可崇拜你了!我哥出发时,问我要什么京中特产,我就与我哥说过,要是能把你带回来让我与你比试一次就好了,没想到……”
他眼睛亮亮的:“哥哥果然最厉害了!”
仇夜雪:“……”
说来仇璟承好像确实与他说过这话,只是那时他快要睡着了,也只当是孩子玩笑话,没往心里去。
祝知折挑眉,看向仇夜雪,有些意味深长:“阿仇,原来你早有预谋啊。”
仇夜雪扫他,一脸冷漠:“谁早有预谋?”
祝知折立马垂首,道:“我。”
仇夜雪懒得理他。
仇璟承又看向方才在仇夜雪身后冲他行礼的踯躅三人,率先喊了声:“踯躅姐姐!”
他笑起来时,会露出左边的一颗小虎牙,显得可爱又讨喜:“小红我照顾得可好了,它现在会喊你的名字了!”
仇夜雪先前没注意过,现下才发现,他阿弟似乎对踯躅有些……
他微微挪了挪步子,往祝知折那边靠了靠,带着祝知折让了位,让仇璟承和踯躅聊。还顺带跟祝知折解释了句:“小红是踯躅先前救下的一只鹦鹉,模样独特,脸颊旁有两坨类姑娘家的胭脂。”
两人回到马车前,仇夜雪撑着想要坐到车架上,还未动,就率先被祝知折一把抱起了腰。
他微微一惊,想要斥一声,但又想起他阿弟在,只能咽下,由着祝知折将他抱着放到了车架上。
祝知折摸出一包在路上买的糕点:“饿么?”
仇夜雪确实有点,于是祝知折便捻着糕点递到仇夜雪唇边,还不忘给仇夜雪倒了杯花茶。
这要之前,仇夜雪定要训一句我有手,然后等祝知折说点软话,才允许祝知折喂自己,可今天他却动唇咬下了糕点。
祝知折轻笑,没忍住在仇夜雪抿唇时倾身在他唇上落了个轻吻,浅尝了下于他而言有些甜腻了的味道。
仇夜雪睖他,祝知折莞尔:“阿仇,你心情很好。”
他说:“弄得我心情也格外好了。”
他没想过原来自己的情绪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左右。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五十二只狗
祝知折就像一张网。
虽说见到了仇璟承, 但仇夜雪没急着赶路,而是选择继续原地休息。
他在等镇南军来人。
仇璟承在听仇夜雪说饿了后,便兴致勃勃地飞身要去给仇夜雪捞鱼抓山鸡、打鸟, 仇夜雪也没拦着。
他望着喊了踯躅一起去的少年, 无意识地晃荡了下腿。
祝知折注意到了他这个举动, 不免牙痒。
他很想攥住仇夜雪的脚腕,在他凸出的腕骨上咬一口留下自己的印记, 但又不能。
他怕自己真这么做了, 就彻底忍不住了。
毕竟他又不是修神佛的。
仇夜雪示意本就挨他很近了的祝知折再过来点。
祝知折顺从地跟着他勾起的手指往他那儿再靠近了一步, 几乎都要贴在他身上了。
仇夜雪拍拍身侧的空位, 祝知折便单手撑着翻上了车架坐着。
仇夜雪挨着他, 望着仇璟承远去的背影, 忽地淡声道:“我幼时其实也有不高兴过。”
祝知折稍顿:“因为仇璟承?”
“倒不是因为他。”仇夜雪语调随意:“是我母亲。我觉着我阿爹可能没有那么喜欢我阿娘。”
他再怎么早慧,孩子也始终是孩子,难免会有些情绪。
夏月君入府时, 虽刻意一切从简, 婚礼也未大办, 甚至没有拜堂, 只是两家坐在一块吃了顿饭, 再与大家说了岁南王另娶了,可仇夜雪逐渐懂事后,还是会不高兴。
因为他知道夏月君不是自己亲母。
祝知折想了想,这一路上仇夜雪与他说起夏月君和仇璟承时,不像对他们有分毫不喜:“后来呢?”
“她学了一手好丹青, 每日都会画一幅阿娘的模样给我。”
仇夜雪想起幼时那些往事, 心里不免柔软, 就连眉眼都有几分温柔:“还与我说阿娘的事, 每天都会说。”
那时他阿爹沉溺在悲痛中,整日扎在军营里,不愿意面对他,王府里也没人敢提及盛韫钰,只有夏月君。
她会抱着他,与他说他阿娘的那些往事。
说她第一次见盛韫钰时是她十岁时,那时盛韫钰不过也才十三岁的年纪,却已经在江湖上走了一遭。
夏月君是官宦子女,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岁南,即便她父亲是武将。
即便她被允许习武,可她大部分的日子还是被拘在那四四方方的宅院里,望着外头的天,想象偶尔话本里说的江湖是何模样。
而盛韫钰作为江湖儿女,有着爽利不拘一格的性子,又偏偏不像她先前见过的一些江湖草莽,自以为自己洒脱厉害、各种轻蔑权贵,盛韫钰知礼、懂礼,也守礼。
她是夏月君最向往的模样。
夏月君眼里,从此就只有这么一个姐姐。
仇夜雪:“她与我说了许多阿娘的事,若不是她,我也不会对阿娘的印象那么深。”
毕竟他还未满周岁时,盛韫钰便撒手人寰了。
似是想起什么,仇夜雪笑了下:“母亲之前还与我说,她在家里听见江湖上流传我阿娘非要跟我阿爹走时,气得不行,差点拔剑以下犯上,去把我阿爹砍了。”
祝知折侧首,静静地看着与他说这些故事的仇夜雪,心里有着无法言说的安定。
祝知折不是闲得住的人,可在仇夜雪身边,他觉着就这么安静地待着也不错。
“后来阿娘带着阿爹去找了母亲玩,母亲与我说当时她还抱着阿娘哭了好久,觉着自己崇拜的女侠姐姐要嫁人了,就要和自己一样拘在那院子里了。”
但盛韫钰却摸着夏月君的脑袋,笑着说只要自己高兴,哪儿都是江湖,哪里都是自由。
因为将夏月君视作密友,故而盛韫钰与仇钴望多留了几日,夏月君也勉勉强强承认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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钴望。
毕竟她不得不说,仇钴望对她的女侠姐姐确实很好,好得叫人羡慕,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以后能遇上这样一位夫君就好。
只叹她注定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而盛韫钰与仇钴望又在江湖上游历了几年,最后因庆荣帝所诏,前往京中。
在京中待了快半年,盛韫钰和仇钴望启程回岁南时,夏月君也收到了封信。
信是盛韫钰写的,她问夏月君还记不记得她们的约定。
若她们怀了孩子,就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娘。
夏月君知道盛韫钰不会无故提及此事,再往下看时,就见盛韫钰还写了若她出事,烦请夏月君帮忙照顾她的孩子。
还在信中说,若她愿意,就嫁进王府,占了王妃的位置,免得叫外人觊觎,把王府搅得一团乱。
仇夜雪:“我幼时听到时还不信,觉着不可思议,也以恶意揣摩过是不是我母亲故意编给我听的。”
他轻声说:“但那时我母亲手里还留着信,却没有拿出来要给我证明,她就像是说故事一般,说过就没有后续。”
还是后来仇夜雪摆在百晓生门下,逐渐启蒙,懂得多了,就彻底明白了。
如若他是盛韫钰,他也会这么做。
或许要心爱的人爱上另外一个人会很痛苦,可忘不掉、沉溺在绝望和难过中时,还要被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横丨插丨一脚,才是更大的危局。
再者……
夏月君的确是值得托付的人。
真要算起来,如若他是他阿娘,只怕还会对夏月君有所愧疚。
祝知折揽住他的肩,没有说话。
现在四下无人,踯躅被仇璟承拉去打猎,鸦青去捡柴,藕荷去打水了,至于其他的也都在暗处守着,至少明面上没什么人。
于是仇夜雪难得没有拍开祝知折,警告他不要动手动脚,反而是往祝知折那靠了靠,脑袋偏在了祝知折的肩头上。
他闭上眼,不仅有些近乡情怯,还有彻底放松下来的懒态:“先在王府过个年,之后…有许多想去的地方,但还未规划好路线。”
“那去一趟摇州吧。”
仇夜雪微怔,就听祝知折语气随意:“我娘亲在那出生,我幼时常听她说摇州山水,却从未见过。”
“摇州楼阁多,各有姿色。”仇夜雪缓缓道:“还有游船。我听我师父说过,但我也没去过。”
祝知折笑:“那去一趟吧,带你去玩。”
仇夜雪掀起眼皮看他。
要说放下,祝知折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性格执拗,仇夜雪深有体会。
先前在京中时那般说,仇夜雪其实未曾考虑到祝知折太多,不过是觉得不能让那么多人为祝知折送了命,也不能叫祝知折折在天莽那茫茫大雪中。
可现下心境不同了。
仇夜雪直起身,顺势拨开了祝知折的手,他望向祝知折,认真道:“祝知折,若你想去天莽……”
“阿仇。”
祝知折倾身,打断了仇夜雪的话。
他抬手覆上仇夜雪的后脑勺,垂眼望着面前的人,稠墨似的眼瞳里带着晦暗的情绪,声音被放得很轻,但咬字却格外清晰,以至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要松开我?”
这话说得好似仇夜雪要松开套在他脖子上的缰绳一样。
可这样不更好吗?
仇夜雪凝望着祝知折,才动唇,甚至连声音都还未出,就被祝知折垂首堵了个结实。
他的手臂像是麻绳一般紧紧缠绕在他的腰背上,将他摁在怀里。
仇夜雪微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却完全使不上劲。
这个吻来势汹汹,比平时还要充满攻击性,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拼了命地想要咬住什么。
仇夜雪吃痛,微微拧眉,也不惯着他,干脆利落地在他脖子上抓了一下,他没收力,直接在祝知折颈侧留下了四道血痕,祝知折却没像往常那样松开,反而是被激得更加暴虐。
仇夜雪甚至有种他要将自己拆了吞食的错觉。
最后是仇夜雪实在被吻得呼吸不过来,软在他怀里时,祝知折才勉强松开他一点。
可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瞳仍旧死死盯着他,见他眼里荡漾着涟漪,垂首要再吻下来。
仇夜雪想也没想直接甩了祝知折一巴掌——冲脸的那种。
祝知折偏了头,舌尖顶了顶自己微麻的腮肉,望向仇夜雪的视线没有半分恼怒。
他继续低头,却没有再亲,只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仇夜雪的脖颈下面一点,声音低而闷:“阿仇,别放手。”
仇夜雪顿了顿。
他垂眼,望着祝知折脖颈上的血痕,想这次抓得有点深。
他不说话,祝知折的手臂就收得更紧,仿佛陷入泥沼的人拼了命也要拽住最后一根稻草。
祝知折的嗓音都像是淬了血,字字句句都砸在仇夜雪心上,像把刀,要把每个字都刻在他的骨头上。
偏偏祝知折又在努力收敛自己的瘆人的利爪与獠牙。
“别推开我。”
祝知折攥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心口:“你要真烦了,杀了我就好了,别真的要我离开。”
仇夜雪瞧着他和他纠缠在一块的发丝,在这一刻才惊觉祝知折就像一张网。
一张严密不透风的网。
将他圈在其中,他要想出来,就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将这张网划破。
怎么会有人的喜欢如此偏颇?
仇夜雪不明白,但他也懒得想。
他抬起自己另一只手,跟摸狗似的揉着祝知折的脑袋,还顺带拍了两下:“没有不要你。”
他语气淡淡,却叫祝知折本来沉下去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但你现在再不起开滚远点,我就要把你的手砍了去喂初六。”
得了保证,祝知折高高兴兴地蹭了仇夜雪一下,随后才松开仇夜雪。
第53章 五十三只猫猫
要想得仇夜雪的心,就得为他低头,而不是要他低头。
负责打水和捡柴的藕荷与鸦青先回来。
两人的眼力都不差, 看得见祝知折颈侧的伤,也能瞧见仇夜雪唇上有一小块暗色。
但她们都已学会了视而不见。
可提着四条鱼和三只山鸡,满载而归的仇璟承不能。
他怔愣地望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视线在两人新添的伤上扫。
仇璟承也到了启蒙某些的年纪了, 故而也听过一点……
仇璟承忍不住多关注了一下。
就发现他哥手里的鱼汤是肆王殿下盛的, 还特意用手背试了温度,确认了碗不烫了才递给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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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鱼的刺也是肆王殿下用筷子一根根挑好, 挑了满满一碗肉递给他哥的。
就连山鸡, 肆王殿下都用匕首划好, 没留一点骨头, 他哥只需要张嘴吃, 肆王殿下还特意分的腿肉……
仇璟承小小的脑袋陷入大大的沉思。
还没入夜, 镇南军就到了。
镇南军来的人是仇钴望的副将,管卢莫。
管卢莫见到仇夜雪时,就径直下马行礼:“世子。”
仇夜雪示意他起来, 又让了让身侧的祝知折:“这位是肆王。”
管卢莫忙再行礼:“臣管卢莫, 见过肆王殿下。”
祝知折颔首。
管卢莫扫了眼祝知折颈侧那真的十分惹眼的抓痕, 有几分迟疑, 却没有问, 只对仇夜雪道:“世子,可要现在启程?”
仇夜雪嗯了声,转向马车,祝知折便径直伸手,让仇夜雪撑着他的手臂上车架:“走罢。”
他语调温和:“父王与母亲想必也在等我们, 早些回去吧。”
管卢莫见祝知折这「服侍」人的姿态做得这般自然, 更加疑惑, 但还是抱拳垂首, 甲胄碰撞在一块,叫他本就中气十足的声音都格外铿锵有力:“是!”
有镇南军护送,简直不要太安心。
他们一路继续往南而行,到瑛州时那日,正好下了雨。
岁南秋日细雨连绵,却不沉闷,只有清爽。
瑛州出入城关卡都极严,毕竟过了瑛州就是镇南军驻地,再往外走,就是燕夏军,是燕夏地界。
但这些对于仇夜雪而言都不是问题。
就算没有镇南军来接,他的马车也足以让瑛州大开城门,叫守城军行礼,震声呼一句「世子」。
仇夜雪就是被这滔天的声浪吵醒的。
彼时他正被祝知折圈在怀中,做着一个算得上酣甜的梦,就被这声浪冲击。
仇夜雪掀掀眼皮,祝知折抬手覆上他的耳朵:“抱歉。”
他低笑:“没想到你回岁南还有这待遇,该提前给你捂一下的。”
“也捂不住。”
仇夜雪每每刚睡醒时都倦怠得很,懒得动不说,声音也带着喑哑,活像只睡不醒的猫,勾得祝知折心痒:“到瑛州了。”
他轻声说:“瑛州是岁南十三州里最小的一块地,但却是最精彩的。”
仇夜雪弯眼,难得在被吵醒时有几分活力:“你期待么?”
祝知折垂首轻吻他的眉心:“期待。”
他捏着仇夜雪的指骨:“这儿的水土,养出了你。”
仇夜雪:“你能一天不往我身上扯吗?”
祝知折无辜:“那你这有点为难人。”
仇夜雪懒得理他。
待得马车停下时,在车架上的踯躅率先跳下去,打了伞后冲等在檐下的夏月君行礼:“王妃。”
夏月君冲她笑着点点头,但视线还是全然落在马车上的。
只是从车里率先出来的,并非熟悉的身影,而是一袭玄衣的祝知折。
祝知折跳下马车,夏月君微怔,就见祝知折从踯躅手里接了多余的伞,却没为自己打,而是冲里头喊了声:“阿仇。”
随后才见仇夜雪掀帘而出,那把伞稳稳地开在他的头顶,没叫一滴雨落在仇夜雪的衣袍上,祝知折又伸手,将仇夜雪扶了下来,也不管自己身上落了些雨,还是踯躅替他掌伞。
夏月君往外走了两步,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忙打伞跟上,仇夜雪也上前,先是规规矩矩地冲夏月君行了个儿子该对母亲行的礼:“母亲。”
夏月君伸手托他,又看向旁侧的祝知折,有些不确定。
虽说仇夜雪来信说了曾经的太子,现在的肆王殿下会与他一道回来,可祝知折贵为王爷……
仇夜雪示意:“这位是肆王。”
夏月君带着点疑惑,正要冲祝知折行礼,结果祝知折先一步行了个晚辈礼:“王妃。”
夏月君:“……”
传闻不是说这位青面獠牙,行事放肆无礼,是活脱脱的纨绔吗?
祝知折轻笑:“您是阿仇的母亲,便是……”
仇夜雪面无表情扫他,祝知折及时改口:“便是我的长辈,现下也不在京中,那些俗礼就不必讲究。”
夏月君总觉着气氛有些古怪,但却没多想,只道:“殿下客气。”
她又说:“快些进来吧,府里备了热茶,还有些许糕点。”
她望着仇夜雪,一边往里走,一边与仇夜雪道:“本想去城外接你的,但知晓你不喜那阵仗,就只能在这儿盼着了。”
夏月君生得也好,看得出仇璟承像她,五官明媚却又不妖,反而是说不出的亮眼:“又正好逢秋日,我还让府里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前些年你埋的那壶桂花酿,正好这几日也能挖出来喝了。”
夏月君打量着仇夜雪:“瘦了,是不是京中的伙食不合胃口?晚上我叫厨房多添几道菜。”
“没瘦。”
仇夜雪无奈:“我看阿弟才瘦了。”
夏月君扫了眼在旁侧眨巴着眼看她的仇璟承:“一餐三碗饭的人,哪瘦了?日后一定长成大胖子。”
仇璟承:“阿娘!”
他不高兴了:“我有紧着练早功好吗!”
夏月君拍开他:“让着点,挡着我看你哥了。”
仇夜雪不住笑。
等他们到屋里坐下,就有一伙人倒茶、端点心,还有人要准备上炭盆,仇夜雪拦了:“不用。”
他冲夏月君笑:“我现下没以前怕冷了。”
夏月君微怔。
踯躅在旁侧飞速补了句:“肆王殿下每两三日就要给世子输内力呢,世子现在夜里不仅不怕冷,偶尔还会嫌热。”
当然,是嫌祝知折缠着热。
夏月君看向悠然接过茶盏的祝知折,心里更加不确定了:“抱歉,殿下。方才只顾着夜雪了……”
“无事。”祝知折顺手把摆在他和仇夜雪中间的桂花糕往仇夜雪那边推了推,语气很好:“王妃不必拿我当客人,阿仇的家就是我的家。”
仇夜雪到底还是没能拦住他这句话。
他望了眼祝知折,本想无声警告,但一想他阿爹和母亲总要知道的,还是没暗示什么。
夏月君被祝知折这话弄得更加疑惑。
但还没斟酌着问一句,仇夜雪就先道:“母亲,阿爹呢?”
夏月君有些恍惚,想着这孩子好像在外人面前是从不会唤仇钴望「阿爹」,而是喊「父王」的,一边回了句:“正往家赶呢,昨日燕夏军又犯贱,你阿爹便去军营里回了一巴掌。”
她说着,就有甲胄碰撞声从外头响起,跟着一块的还有清亮的男声:“儿子!”
仇夜雪朝门口看去,就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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钴望甲胄都未卸下,大步朝这儿走来,神色不仅兴奋,再见到仇夜雪的那一刻也红了眼眶。
仇夜雪心说他又要偷偷抹泪了,可在无奈之余,更多的是说不出的熨帖和满足。
这就是他的家人。
祝知折起身冲仇钴望行晚辈礼,这个礼仇钴望就完全可以受了。
离别许久的家人再度相见,说的话无非也就是那些,等到叙话过后。
因为舟车劳顿,加之仇夜雪也想先带祝知折回自己院里看一下,所以仇钴望和夏月君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仇钴望和夏月君都没想到,在仇夜雪说回院里时,还扫了本来应该留下来和他们说几句话,让他们安排住处的祝知折一眼:“殿下。”
十分不喜欢听这两个字的祝知折慢吞吞起身,冲怔愣着的仇钴望和夏月君微微拱手,还顺手端起了那碟因为叙话,仇夜雪只吃了一块的桂花糕,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是他家一样。
他跟在仇夜雪身侧,把碟子往仇夜雪跟前送了送。
实在是这些时日被祝知折缠习惯了,仇夜雪没察觉到分毫不对,顺手捻了一块,先送进了祝知折嘴边:“府里的桂花糕不像京中那么甜腻,你应该也喜欢。”
祝知折挑眉,低头含住,不动声色地借着遮掩舔了下仇夜雪的指尖,果不其然地惹来仇夜雪的冷眼。
而仇钴望和夏月君望着仇夜雪仿佛在打赏下人的动作,相望一眼,皆是茫然。
偏偏管卢莫还在仇钴望旁侧迟疑着小声说了句:“王爷,属下这一路护送世子,发现肆王殿下和世子似乎同吃同住,还有……”
他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太确定:“世子嘴上总会破皮,而破皮时,肆王殿下的颈侧也总会有抓痕。”
明白了什么的仇钴望:“……”
他攥住了管卢莫腰间的刀柄,额角青筋暴起。
夏月君眼皮子跳跳,压住他的手:“干什么?那可是肆王。”
仇钴望怒道:“他就算还是太子,甚至是个皇帝,敢碰我家孩子我都要砍了!”
夏月君睨他:“你觉着夜雪是被强迫的?”
“难道不是吗?!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臭男人!”
仇钴望咬牙切齿:“再说就算喜欢,也不该喜欢这样一个!”
祝知折的那些事迹,他们都听说过。
仇钴望许久之前就说过,祝知折此人,手段过于狠辣,如若是敌人,那会很棘手,即便是朋友,也绝不能深交。
结果……
仇钴望红了眼眶:“儿子得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啊!”
夏月君听后,却想起了在府前下马车那一幕。
祝知折扶着仇夜雪时,眼里的神色专注又认真。
那时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仇夜雪给了记眼刀,他就低叹着垂下脑袋,姿态乖顺极了。
夏月君松开仇钴望的手:“你再瞧瞧吧,我们家夜雪,从小到大就不会栽跟头。”
仇夜雪就好似那云端上的仙人,孤高又清冷,骨子里的傲气即便是折断了也不会磨损分毫。
有许多人都会为这样的人痴狂,骨子里的征服欲会为此躁动。
可要想得仇夜雪的心,就得为他低头,而不是要他低头。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五十四只狗
“你们师徒俩和我过不去是么?”
仇夜雪的院子在王府中心一点, 是风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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