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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一只猫猫(第2页/共2页)

击性,那双暗沉的眸子透着偏执与狷狂。

    看样子传闻当真是把这位丰神俊朗的太子给丑化了不止一点啊。

    仇夜雪勾着唇,就这样冲祝知折拱手,行了个敷衍至极的礼:“见过殿下。”

    他不等祝知折开口,便收了架势,撑在炕上,像是被烤得没什么力气一样,懒懒启唇:“殿下来得也太快了。”

    他晃着自己套着白袜的腿,坐姿堪称豪放:“我正想去迎接一下殿下呢,这还没来得及起身,殿下就进来了。”

    仇夜雪偏头示意:“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麻烦这一遭了,殿下坐么?”

    祝知折瞧着他,缓缓勾起一个笑,只觉自己装纨绔又有了新思路。

    礼要行不行、假兮兮的,比没规矩好像还要气人些许啊。

    祝知折悠悠落座,又觉着热。

    他是军旅之人,即便是大雪纷飞的日子,也无需炭盆裘衣,这炕对他而言着实有些不友好。

    不过他也没说,只看向仇夜雪。进来时,他便知晓礼部尚书所言属实,这世子是真病了。

    空气里弥漫着的药味不说,就说他脸色苍白,眼皮子都是勉强掀开的,说话也没什么气出来,身子骨更是软得像泥塑的,仿佛随时要倒下。

    且就算没有病气,他那孱弱到仿佛稍微用力就断了的手腕和纤细得不像话的脖颈,也在告诉他传言是真的。

    就这种弱骨头,有什么好怕的?

    踯躅忙撤了药碗,要给他看茶,却被祝知折一挡:“世子病着,礼行不全,本宫可以理解。”

    他咧嘴一笑,仇夜雪这才发现祝知折有两颗很尖的、仿佛狼犬般的獠牙:“本朝注重茶道,不如世子以茶代之?”

    活了十八岁一直在被人伺候的仇夜雪微微一笑:“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仇夜雪却没急着动,反而是半盘膝坐好,倾身凑过去,靠着中间的矮几,掩着嘴对祝知折道:“不过殿下,我病着。随行大夫说此症易传染,殿下确定么?”

    他侧着身子,微抬眼眸看人时,那双桃花眼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配上他慵懒散漫的嗓音,倒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祝知折一垂眼,就对上他清亮的视线,他也跟着稍稍侧身,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祝知折还嗅到了他身上很淡的味道。

    一大男人还用香么?

    祝知折在心里轻哂,却又不住地想这是什么香。

    他阿妹也爱用香,花果药木他都闻过,倒头一回嗅到这样的味道。

    淡淡的,清雅的同时还有几分幽冷,莫名贵气。

    这味道倒是不错,和纨绔的身份更配了。

    “你听过去年那场瘟疫么。”

    仇夜雪偏头,右耳坠着的银牌随着他的转动带动着白色的穗子一同摇晃:“请殿下赐教。”

    祝知折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他知晓岁南习俗,故而并不奇怪仇夜雪身为男子佩戴耳饰。

    只是原本带刺的语气都莫名跟着缓了点:“我亲去赈灾的。”

    “那殿下可真神勇无比。”

    祝知折不晓得怎么能有人说话这般敷衍却又认真,眼底兴味更浓:“那般险恶的疫情都没叫我栽跟头,你这小小的风寒……也就只能让你头疼了。”

    其实这话乍一听在他二人间显得有些过于亲昵了,毕竟他俩这还是头一次见面。

    可仇夜雪却听明白了暗语,这位太子可是在讽他身体差。

    所以仇夜雪微微一笑:“殿下所言极是,我这身子骨怎能和殿下相比?只是这壶里的茶过补,不适合殿下喝,也配不上殿下的身份。”

    他转头看向鸦青,语气自然:“鸦青,将‘顾渚紫笋’取来。”

    语毕,仇夜雪瞥了祝知折一眼,没见祝知折异色。

    他轻扬眉梢,心道不是吧。

    这位太子不会不懂茶吧?

    祝知折确实不知什么是顾渚紫笋,他只很自来熟地开了面前的茶壶,垂首闻了下:“人参?”

    踯躅低头上前,等着祝知折放下茶壶后就撤走这壶茶。

    仇夜雪答:“人参乌龙茶,俗称‘兰贵人’。”

    祝知折挑眉:“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这货还真不懂茶?

    仇夜雪忽地有些心疼。

    早知道他就随便点个劣品了。

    顾渚紫笋可是茶中第一,是稀世珍品,给不懂的人喝就是浪费。

    可不应该啊。

    祝知折身为太子,理应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即便是不精,也应略懂。

    还是说…这也是纨绔?

    纨绔都要不懂茶的吗?

    仇夜雪眸中划过几抹思索。

    等到踯躅和鸦青换了茶,仇夜雪便捞了捞自己的袖袍。

    祝知折敛眸,瞧着他暴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不住地想这只手能不能拎起茶壶。

    仇夜雪的手很漂亮,像是玉琢的般,纤细修长白净,却也脆弱。

    因为病着,仇夜雪要施力确实有些困难,但一个茶壶不至于难倒他,只是拎起时难免会因为乏力而没了笑意。

    他不噙着那抹虚假的笑了,整个人就显得幽冷孤傲起来。

    看得祝知折莫名牙痒。

    仇夜雪手指微动,装作不懂茶艺的模样直接给祝知折倒了杯茶,递出去:“殿下请。”

    盯着他动作的祝知折接过茶盏,没有第一时间喝这杯水温刚好的顾渚紫笋。

    他只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自己守在旁边的小厮。

    小厮茫然地对上他的视线:“殿下,怎的了?”

    仇夜雪轻捻了下手指,不动声色地望着祝知折。

    祝知折笑了声:“没事,只是忽地想起你眼睛好似不太好使。”

    莫名在外人面前被训了一通的小厮更是迷茫。

    鸦青低垂着脑袋站在仇夜雪身侧,按照规矩垂放在身侧的手有点紧绷。仇夜雪倒是淡定得很。

    祝知折直接喝掉了那杯茶,随后径直就起身,不再过多停留:“这茶不错。”

    他笑吟吟地,却意有所指:“都说岁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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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养人,今儿我也见识到了,世子果真是个妙人。”

    仇夜雪挑起唇,已经强撑不起的眼皮微微耷拉着,将那双桃花眼拉得狭长又勾人,因为病着而微哑的嗓音都在那双眼下成了暧色:“殿下过誉了。若是殿下喜欢,日后随时来,我这儿茶不是最好的,酒才是。”

    他散漫的语调,活脱脱就像个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茶多没劲儿啊,酒和美人儿才是最妙的。”

    说着,仇夜雪微微倾身,鸦青立马上前扶住他,察觉到仇夜雪掩藏的轻颤时,不由心惊,却不敢显露出一点。

    仇夜雪的手抓着鸦青的手臂,借着她的力道,迅速出言找补:“殿下进来时就没发现我身边这些美人么?”

    祝知折的视线落在他手泛白的指关节上,因仇夜雪的偏头,他这才注意到仇夜雪的左耳耳垂上还有一枚朱砂痣。

    他瞧着仇夜雪那张苍白虚弱却又秾丽的脸,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飘落在雪地里被碾过一道有些残缺却美得让人心惊的红梅。

    祝知折缓缓勾唇,一字一句道:“是啊。”

    他盯着他,眼底的兴味透着残忍,他悠悠道:“世子这儿,的确有个让人心痒的美人。”

    还带着刺,敢当着面给他下毒的那种。

    有如此妙人,日后这座城,会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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