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哈哈一笑,“可不是么,你阿婆说怎么又是这个货,你阿公这回终于开窍了,大着胆子说咱都碰见三回了,你没人要,我也没人要,要不咱俩凑合凑合过得了。那时候二十七八都是老大难了,你阿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小伙子老实巴交的几年也没让人挑走,干脆就你吧。”
周淙颇有点唏嘘,杨行又伸手搓她的头发,“你看,缘分这个事情不讲道理的。你阿公阿婆要是急匆匆老早就随便相个人一起过,那不一定能过好呢。”
“人生这么长,你没等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就决定放弃吗?”
“看看你舅舅我,终生都在寻找爱情,这不赶在退休前找到真爱了吗?”
你还挺自豪?
周淙嫌弃地直呲牙:“你们搞艺术的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杨行哈哈大笑:“自我感觉良好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优秀品德,不然早抑郁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封面画得不错,不愧是我的徒弟!”杨行充满怜爱地盯着外甥女叹了口气,“我猜你很爱那个女作家。”
周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无论肯定还是否定都不太合适,杨行没让她说出话来,自顾自地接上了后半句,“死亡是爱情里的封神时刻。”
这下周淙懂了,舅舅果然是块老姜,看问题总是能一眼看到本质。
人活着的时候未必爱到深入骨髓,但死去的那一个,会成为不可逾越的永恒。
说的不好听一点,没有人能比得过一个死人,尤其是临终时还带有遗憾的那种情况。
周淙走到一处横云梯下,轻轻一跃抓住横杠,单手交替着一口气荡到头,落地的时候微微喘气,干脆坐到了旁边的跷跷板上。
杨行坐到另一头脚不离地往下压,压到两边持平便不再动作,“心心,你什么时候能休个长假啊,带你去你宋舅舅那儿,他们医院的骨科很厉害的,你这腰伤说不定能治好。”
周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算了,我本来也不靠跳舞吃饭,以后跳广场舞还是不在话下的,这爱好还能保住。”
正聊着呢手机突然响起来,周淙接起来礼貌又恭敬地说了几句才挂掉,听起来像是个走流程的拜年。
杨行扶着跷跷板有点感慨:“你看你现在从容有余,果真是长大了。刚才那位是领导?”
“不是,”周淙点开微信随意看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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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回复了几个人才把手机收回兜里,“易氏集团的老掌门易成江,你知道吧?我是易老自传的责编,这本书卖得不错,他的助理特意来道谢,顺便拜个年。”
其实也用不上道谢,但周淙对郑成的看法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郑成跟周淙的工作领域没有交集,他的身份地位从实际情况来说比周淙要高,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随大流看她的笑话,而且还在这个敏感时期分寸恰当地向她释放善意,是个值得结交的场面人。
社会的确很复杂,但人心也不全是黑的。
“这个人,可以结交。”周淙说。
杨行若有所思地看了周淙几眼,这回是切切实实发现他们家的宝贝小丫头真的成熟了,她在几年的磨砺中适应了社会规则,却依然保留着纯真的本性,真挺难得。
可这小丫头也真的是苦啊,明明出身在充满爱和包容的家族里,从小被疼爱着长大,为什么长大后却这样多灾多难?
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人开导,她心里什么都明白。
所以,决定独身并不是她一时伤心仓促做下的决定,她是认真的。
杨行心头一震,浑身刷刷刷地冒了一层冷汗,要是他没把外甥女给劝好,他姐、他姐夫、他老爸老妈,会不会活活打死他啊!
摊开的书本反盖在床头柜上,温且寒窝在被子里出神地盯着房顶看。
《临终关怀》里写的都是真的吧,这么说的话,周淙和明流欢的感情已经到了可以确定终身的程度吗?
不是这样的,温且寒记得清清楚楚,周淙的左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倒是小指上带了个黑色尾戒。
可这样一想,简直更加绝望,周淙根本就是把心给关了起来。
温且寒沮丧地把书拿起来翻到后记那一页,下面是两个并排的手写签名,一个是随珠,一个是阿凛,赠送的书签上也有这两个签名。
这和官宣没有两样,随珠是真实的明流欢,阿凛是书中的人物,这两个名字并排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默许,也是明流欢对周淙的保护。
她们一定很相爱,温且寒默默地想着,她永远都超越不了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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