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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我知道
马斌端着一盘水果, 兴高采烈闯进秦子姗的房间,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飘了进来:
“姗姗!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这是苏坦星的水果,说是特别甜!我搞了一批你尝尝, 要是好吃, 我之后就跟他们进货, 咱也搞个水果超……”
马斌的声音顿住,脸上的笑也僵硬了几分。
秦子姗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手里的活计不停:“水果超市?好呀,你开的话肯定红火。”
“你在收拾行李?”马斌随手把高价水果搁在了一边, 说话时耳朵嗡嗡的, 胸口如遭重锤一般闷声作痛, “你要去哪?”
秦子姗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 盖上行李箱的盖子, 按下按钮。
行李箱开始自动抽真空,细微的空气流动声搅乱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让场面更加沉闷。
“我报名了志愿军。”秦子姗绕过行李, 站在马斌的对面。
她笑着,但不谄媚, 不娇艳,只是笑。她身子站得端端正正,没有斜倚在哪儿展露自己的身材,也没有软骨头一样靠在马斌怀里。
她只是站着。
马斌呼吸放缓:“那我也……”
“你不想去。”秦子姗摇头, 她了解马斌, 比起去前线, 他更想在后方捞一笔大的, 赚几个钱花花,“你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你呢?”马斌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不受控制的颤抖,但他攥住了衣角,控制住了自己,“我记得你喜欢做演员。”
秦子姗望着他,想笑来着,但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有马斌一个人知道她曾经想做演员。
她漂亮,先天条件好,在贫困的生活中炼出了火眼金睛,将她观察过的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觉得她天生该吃演员这碗饭。只要当了演员,她就能过上光鲜亮丽的生活,能逃离贫困的家庭。
也能从马斌这个金主身旁独立。
马斌肯定知道她的想法,但他还是偷摸给她报了电影学院的夏令营,撺掇着她去夏令营学习,参加考试。
当电影学院的保送通知下来时,马斌比她还要高兴。
她也高兴,可是那股高兴劲儿平淡得如同倒在杯子里晾了大半天的汽水,喝下去甜丝丝,但没什么气了。
“我现在想当医生。”她搓搓脸,让自己笑起来,“我想当陈医生那样的医生,我要考医学院。”
马斌吸了一口气,肋骨刺痛:“好,那就去当。”
“你跟尧七七一个批次去吧?我一会儿给她转点钱,让她时不时看看你。你别看那尧扒皮道貌岸然的,实际上从我这儿坑了不少钱呢。”
“对了,你带没带苏坦星的恒温服?我看你拿的都是蓝星的产品,我等会儿给你送两件过来,苏坦星的恒温服做得更结实,还防菌。”
秦子姗抬头,打断马斌的絮絮叨叨:“马斌,我的意思是……”
“啊,差点儿忘了。”马斌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项链来,“这是之前炸……就是刚来的时候,我在集市上买的。一直想送给你,但是老觉得太廉价了,惦记着重新定制一个。”
“结果那个工厂是间谍……你看这事儿闹的。总之你把这个带着,如果真出点什么事儿,呸呸呸,不会出事的,如果你想脱离考场,就把它提交上去。”
秦子姗望向挂在项链上的吊坠,那是商贩按照她在诺亚方舟上叙述的蓝星模样,做出来的蓝星纪念品。
“马斌。”她强忍着泪水,“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马斌强硬地打断她,又轻声补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
马斌咧嘴一笑:“你转过去,我帮你戴上。”
秦子姗心头颤颤,转过身去撩起头发。
冰凉的项链贴在她颈部的肌肤上,小巧精致的蓝星正好悬在她的锁骨中间。
她能感觉到马斌的手指距离自己的后颈不足一厘米,甚至能凭空感觉到他正在笨拙地打开龙虾扣,将项链调整到合适的长度。
但是自始至终,他的指尖克制着,没有碰到秦子姗的皮肤。
秦子姗长睫一颤,眼泪落下来。
他真的知道。
“好啦!”马斌故作轻松的声音传来,“让我看看好不好看?”
“太好看了!不愧是我挑的!”
幸亏当初没把这事儿交给小龙和小建,不然谁知道那俩大傻子能买到什么玩意儿来。
“马斌……”
“你们明天出发是吧?”马斌不自然地别开脑袋,往后退了一步,“睡前记得把水果吃了,早睡早起,我明早来送你。”
“……算了,这样,我一会儿把东西给尧扒皮,让她帮你带着。我明天就不过来了,还得跟苏坦星人谈生意呢,那群人粘乎死了,麻烦。”
“嗯,还有什么事儿,让我想想……”
“晚安。”
马斌笑着张开手,像是一如既往想要一个拥抱,但是悬在空中的双臂不自然地挥动了一下,就又落了下来。
“哈。”他挠挠头,转身往门外去,左脚绊右脚踉跄了两步,差点儿撞在门框上,“没事,没事。”
他摆手,拉开门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秦子姗再也忍不住,坐在床上捂住脸,轻声啜泣起来。
她耸动着肩头,姣好的面容埋在双手里,发丝胡乱散落着,在灯光下闪烁着淡绿色的光。
其实有些事情她早就猜到,因为喜欢绿色的不是马斌,是她自己。
而因生态园事件生气的马斌,提出的和好要求也不过是:以后牵手要十指相扣。
但是她不说,马斌不提,他们两个默契地将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维持了近三年,没有人敢去打破这个平衡。
她怕失去金钱,马斌怕失去什么?她从来不敢想。
好一会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重新直起腰来。沾满泪水的手在打包好的行李箱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她自己的未来。
人生没有给她太多的选择,她知道。
她曾经以为,马斌用金钱铺就的那条平坦大道就是她能走的最好的路。
可现在,她踢开水晶鞋,撕掉大裙摆,翻越了高墙,走上她心知肚明的荆棘之路。
却神清气爽。
人生没有给她太多的选择,可是她可以给自己创造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给自己加油打气:“什么时候都不晚!”
尧七七吓了一跳,差点儿把蹲在自己门口的马斌踢出去:“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要干什么?!”
马斌揉了把脸,站起来,将手里的两大包东西塞给尧七七:“这是一些防护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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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温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你拿着。”
“你没事吧?你不给秦子姗给我干什么?”
马斌没好气打量她一眼:“这么晚了姗姗不睡觉吗?你帮她拿着怎么了?”
不等尧七七开口,他就使出钞能力;“我给你转了一万块钱。”
“哦。”尧七七接过东西,单脚打开房门往里一扔。
马斌顿了顿,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想起来了说一句:“对了,你过去了照顾她一下,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
“还有,她有胃病,吃东西很挑,要是那边的伙食不行,你给我发个消息,我看看能不能打通关节送点去。”
“啊……”
尧七七有点烦了:“你俩分手了?”
马斌凝固,脑袋一点一点艰难地转过来:“你怎么知道?”
尧七七很难不知道,马斌现在的状态,简直是从头到脚写满了失恋两个字。
“咳咳。”马斌不想在尧七七面前露怯,“高三了,还是以学习为主,学习为主……”
尧七七毫不收敛自己上下打量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几圈,摇了摇头:你看我信吗?
马斌没力气和她吵架,絮絮叨叨又叮嘱了一大堆,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说,逼着尧七七看在钱的份儿上把他的语无伦次全听进去。
说到口干舌燥,脑子也停摆了,他才张张嘴,怔怔呆了一会儿,摆摆手转身离开。
他知道的,早晚有这么一天。
之前是秦子姗说想要当明星的时候,但那对他们来说还太遥远,至少秦子姗一夜爆红之前,他仍然能站在她身边。
后来是电影学院保送通知书来的时候,他踌躇了一晚上,几次差点儿就把通知书撕了。最后他自己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还是乐颠颠儿地把通知书送到了秦子姗手中。
秦子姗不喜欢他,他知道。
她需要钱。需要一个长期的、稳定的,不涉及感情的交易,那他就给她一个交易,认清自己的定位,不要想多余的事情。
门开了。
他挤进门。马建一愣,心虚地关掉《爱在大宇宙边》,不敢让他哥知道自己在二刷这部肥皂剧。
“哥,你咋来了?这大晚上的……”
马建的话还没说完,马斌就嗷一嗓子嚎出声,抱着弟弟雄壮的肩膀头子哭起来:“小建啊呜呜!”
“哥要考大学啊呜呜!”
“哥要考医学院啊呜呜!”
马建人都傻了,抓着马斌的肩膀用力摇晃:“哥!医学院咱家没有门路!这玩意儿真不是钱能砸出来的!”
马斌哭得更狠了:“我知道啊呜呜!”
要不是知道这个,他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明白秦子姗的意思。
“怎么?你觉得以你哥的聪明才智,区区医学院都考不上吗?!”马斌呲牙咧嘴,揪着马建的领子。
马建酝酿,踌躇,挣扎,闭眼:“哥,虽然这样说你可能会打我。”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俩之间,我作为一个体育生,考上大学的可能性,比你大?”
那一夜,马斌哭了一晚,马建挨了十几拳。
第182章 希望
听着尧七七的描述, 秦子姗没忍住笑出声来,小心翼翼接过那两大包东西,眼睛里亮晶晶闪着泪花。
“非得分手?”尧七七不太想多管闲事,但是马建的房间在她隔壁, 她被迫听了一整晚的鬼哭狼嚎, 很难不多问一嘴。
“非得分手。”秦子姗很平静, 坐在尧七七身边,透过玻璃窗看着排队上飞船的人,也看来相送的亲属, “我必须逼自己一把,不能给自己留退路。”
她既然想要做一个独立的自己, 就不能一边说着独立, 一边吊着马斌, 好处都占, 不负责任。
十几年来, 她第一次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想成为的人, 无关生存, 无关金钱,只有梦想。
这对她来说, 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她必须紧紧抓住,丝毫不放松。
“其实马斌不是坏人。”秦子姗看向尧七七,认真地说, “马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爸婚内出轨, 兄弟俩只差一岁。”
“他妈和马建的妈明争暗斗了十几年了, 互相恨不得对方和对方的儿子一起去死。但是你看小建和他的关系,就能知道他不是个坏人。”
尧七七拍拍她的手:“我知道。”
秦子姗便放松下来,坦然一笑,重新看向窗外。
袁博士和来教授在跟万一叮嘱些什么,符尘和卢凯泽抬眼望过来,朝她们两个挥手。
莫伊哭哭啼啼地,一会儿想上前,一会儿又想退后,最后把手里的糖果塞进万一口袋,指了指秦子姗的方向,说了点儿什么。
“喏。”尧七七用肩膀怼了秦子姗一下,“在那儿做贼呢。”
秦子姗这才看见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两个身影,马建块头太大,马斌踹了他好几脚才让他完全蹲下来。
她快速扫了一眼,没敢停留。正如马斌不敢让她发现一样,她也不敢让马斌知道自己看见了他。
“也不知道能在这个考场待多久。”她小声嘀咕。
尧七七偏头看她,却听她自己又嘟哝着说:“只好将每天当作最后一天珍惜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声地笑起来。
“班长,六号口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无人机正在扫描七号,你那边怎么样?”
卢凯泽坐在机器人里,两年的光景终于让他实现了开高达这一美好愿望:“峡谷口未发现异常。你们能确定马斌车队是在这里失踪的吗?”
“确定。”符尘再次检查信息来源,“原本马斌车队应该在前天进入伊诺境内,根据沿途信息点打卡记录,他就是在这附近失去联系的。”
卢凯泽通过屏幕看向深不见底的峡谷,啧啧道:“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摔下峡谷去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符尘一边说着,一边将这条路段近期的新闻调出来:“三个月前,这里曾出现过一伙土匪,疑似两年前作乱的主和派余党。”
“当时护卫队来这里调查过,但是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所以一无所获。”
卢凯泽一愣,主和派?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了。
如果真的是两年前作乱的主和派,那身为蓝星人的马斌,真的有可能被愤怒的他们丢下峡谷。
“好吧,我要下去看看。”卢凯泽道,“你能不能调用一下周边的探照灯?”
符尘立刻进行申请,在得到批准后直接进入峡谷周边系统,将探照灯对准峡谷。
卢凯泽一边操控着自己的乘坐的机器人,一边兼顾着其他搜救机器人,打开飞行模式,慢慢往峡谷下面探去。
他眼睛顾不及,就将数据传送回符尘那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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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起寻找马斌的下落。
“死是肯定没死的,不用担心。”符尘那边声音清冷,好像是在跟与马斌有合作的苏坦星人对话,“是的,我完全可以确定他没有死。”
卢凯泽笑起来:“我看马斌比咱们混得都好,你看多少人指望他吃饭呢。”
“是啊,你知道我们警备队有多少赌场要打吗?”
卢凯泽嘿嘿一笑,你们警备队有赌场要打,关我们搜救队什么事儿。
“班长,七点钟方向,有人。”
“收到。”
卢凯泽调转方向,从屏幕中看到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和他们周边散落的废弃飞行器和货物:“马斌?你怎么样?”
“少他娘的废话!”马斌躺在地上吼,“你从快报废的飞行器上跳下来试试!”
“命真大。”符尘毫不客气。
卢凯泽笑着靠近,操控一个小机器人轻轻踹了一脚马斌的腿,冲符尘乐:“解气嘿。”
“你他妈解了两年多的气了!老子真怕你就此爱上老子。”马斌也就是站不起来,不然高低给卢凯泽两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
“报告,车队已找到,伤员五人,没有死亡。”卢凯泽一边说着,一边操控机器人将五人平稳抬起,“准备撤离。”
“卢凯泽!后面!”
马斌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峡谷中阵阵回荡。
几乎是同时,卢凯泽所驾驶的机器人猛然一百八十度旋转,在胸前展开了一个力场防护盾,将五人全部笼罩在盾下。
机器人的两条胳膊往前伸着,机甲滑开,露出里面成排的黑洞洞的枪口!
激光束将峡谷照亮,那些偷袭的土匪仗着了解地势,不断变换着攻击角度,想要将卢凯泽击溃!
然而卢凯泽的机器人宛如一道坚实的墙壁,死死挡在马斌等人身前,无论对方从什么角度发起进攻,他都游刃有余。
“身份确认,全部都是甲级通缉犯,可以直接射杀。”符尘冷漠的声音响起。
“收到。”
卢凯泽开始大刀阔斧地进攻,不一会儿,有来有往的交战变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
“搞定。”他长舒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身影突然出现,猛然朝着晕倒的马建袭击去:“你们这些恶心的蓝星人!寄生虫!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班长!”马斌嘶吼出声,“小建!”
咻!
激光弹的声音擦着马斌的耳边飞过,他还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冲来的身影便停滞在了空中。
他捂着心脏,不可置信地看着射穿自己心口的机器人——那是正在搬运货物的机器人,他本以为那是最不可能发起攻击的角度。
“咳咳。”卢凯泽要开始装逼了,“也许你听说过双人成行吗?我玩过它的进阶版。”
还没缓过神来的马斌:这游戏还有进阶版?
卢凯泽仗着没人能看到他,在机器人里摆出了一个究极逼王坂本的姿势:“单人硬行。”
“可以了班长,再装就不礼貌了。”
“哦。”卢凯泽讪讪坐直身子,装作无事发生,“那我们回咯。”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赫然从他的眼前闪过。
躺在机器人身上的马斌,晕厥的马建,还有坐在技术队办公室的符尘,都看到了同样的白光。
遥远的战场,尧七七按照秦子姗的指示,帮忙将伤员搬到一边。秦子姗忙得脚不沾地,浑身是血。
“投降了!”
“他们投降了!”
“卢拉星投降了!”
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尧七七和秦子姗不由自主一愣,也看到了白光。
那熟悉的白光已经有两年之久没有再见,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些全然忘却,可是当看到它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一切尚没有走远。
【考试结束。】
悬浮在空中的几人茫然对视,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考场还有时间限制?可是公布考试规则的时候并没有说啊。
【接下来进行考场总结。】
画面飞速转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切,几人只能从飞速生长的植物,眨眼间建起的楼房,以及长大的孩子看出,这已经是几年后了。
【十年后。】考试系统给出了确切的时间。
【蓝星人在苏坦星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园。弘方星和利克里星也按照十二年前的约定,为蓝星人提供了栖息地。】
【蓝星人在这里生活,扎根,通婚,繁衍后代,但仍然有一批人,选择再次启航。】
飞速变换的场景停了下来,落在一个墓园中。
万一和长大的莫伊站在一尊墓碑前,小心翼翼擦去上面赤红色的尘埃,将一束花放了下来。
墓碑上没有刻名字,只有一句话:“我们先走一步,”
“你们慢慢来。”
那里面埋葬着袁博士,来教授,以及夏凯和陈思白的骨灰。
【十二年前,苏坦星和蓝星签订的协议中,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条:苏坦星将在战后,全力支持诺亚方舟的重建工作。】
【如果在诺亚方舟重建后,仍有蓝星人愿意踏上寻找新家园的征途,苏坦星将全力配合,送他们回到宇宙。】
尧七七等人恍然大悟。
联合代表从未放弃寻找属于蓝星人自己的新的栖息地,可是他们也不愿因此导致所有人类和人类文明毁于一旦。
于是他们签订了这样的协议,愿意留在苏坦星的人们会有自己的生活,愿意寻找新家园的人们也能继续前行。
什么时候签订的这条协议?没人知道。但符尘微微一怔,想起了什么。
当时陈思白和来教授发生争执,来教授说了什么来着?
“我们不是苏坦星,当年的那几个国家也不是卢拉星。”
有一些事情悄然浮出水面。
当年主和派闹得很凶,甚至不惜用一个无辜的孩子来当作人肉炸弹。
可是涉案的主和派都去哪了?万一作为行动在一线的人,并没有射杀指挥官,可在后来的报道中,指挥官却是被当场击毙了,为什么?
那个被利用的孩子,怎么那么巧是激进主和派的孩子?以至于那对夫妻在媒体前展现出的愤怒,更富有戏剧性?
为什么主和派承认了所有袭击的罪行,唯独孩子一事,抵死不认?
说到底,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是谁?
时隔两年,符尘才终于领悟了来教授当年那句话的深意。
他们不是苏坦星,永远也不是。所以倔强的蓝星人终有一天会重新起航,在辽阔的宇宙中再一次寻找自己的家园。
【在宇宙中渺小得不起眼的蓝星人,总有在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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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灭顶之灾中,重振旗鼓、砥砺前行的能力。】
【指引他们前行的,是一种名为希望的,看不到摸不着,口口相传,却在某一刻化为无穷凝聚力的,奇妙的东西。】
“我们要出发了。”万一整了整着装,全新的制服,印着桃源区的徽章和旗帜,“一晃十年过去了,莫伊都长这么大了!”
“我现在是诺亚方舟总指挥部的副手,莫伊,给他们说说你现在是什么?”
莫伊不无骄傲,扬起小脑袋:“我是桃源区的卫生部部长!和陈医生一样哦!”
“没错!你们后继有人啦!”万一笑嘻嘻地揉着莫伊的脑袋瓜,“就是不知道那几个小兔崽子现在怎么样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
“不过我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蓝星会保佑她的孩子的。”
万一和莫伊蹲下去,将墓碑下面的大理石板撬开,从墓坑中取出四人的骨灰,抱在怀里。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俏皮话,一阵风沙迷了眼。
朦胧中,万一望向暗淡下来的橙色的天,火色的云层后,露出繁星点点。
她恍惚间看见了陈思白和夏凯在冲她们挥手,又好像听见了袁博士和来教授拌嘴的声音。
风停,重归寂静。
“走吧。”
“走吧!”
画面一转,脸上横生皱纹的万一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杯,单手拧开盖子,吹了吹漂浮着的茶叶,啜饮几口。
“万代表!”一个年轻的操作员报告,“前方发现宇宙飞船残骸,疑似蓝星科技!”
万一一愣:“侦察队看看。”
“是!”
不多时,前方数据传回,屏幕上逐渐构建出了残骸的模样。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将蓝星剜肉喝血换取钱财的国家,打造出来的比诺亚方舟高档不知多少倍的宇宙飞船。
“报告,未检测到生命信号。”
“哦……”万一点点头,“把他们的航行日志拿来。”
“他们走过的路,我们就不必走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蓝星人,都能在万千道路中选择正确的那一条。】
【但至少后来者,会将不该忘却的铭记于心。】
新诺亚方舟逐渐远去,如一颗小小的,不受宇宙规则牵绊的行星,跌跌撞撞向她该去的地方驶去。
【恭喜考生符尘、卢凯泽、马斌、马建、秦子姗、尧七七获得考场中最能代表蓝星文化的物品:希望。】
【道具希望: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怀揣希望的人,总能在黑暗中找到引领前路的星光。】
【该道具将在考生局内濒死状态下自动触发,考生濒死状态停滞三秒,并做出选择。】
【如选择使用道具,考生将立刻恢复健康状态,道具使用完毕自动销毁。如选择不使用道具,道具继续保留。】
【如考生在濒死状态无法做出选择,道具将自动为考生恢复健康状态。】
【该道具为一次性道具,只可在考场内使用,只可使用一次,不可转赠、买卖,死亡不可继承。】
【考生张小龙提交物品评分为:60分。无积分奖励。除张小龙外,全员奖励积分:3000分。】
【已有满分答卷,考场封存。】
第183章 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 让趴伏在桌上的尧七七眼皮发烫,温暖干燥的微风轻抚着她的头发,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皱着眉头,伸手挡开刺眼的阳光, 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 只是红色的光影给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勾勒出了轮廓。
嗯?
她坐直身子, 白日的沉睡让她的脑子尚有些迟钝,诧异的眼神缓慢划过打扫卫生的同学,望向讲台。
黑板上用粉笔书写着课表, 班长卢凯泽正擦去上一堂课老师留下的笔迹。
“哈哈哈哈哈!”马斌嚣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一手搂着秦子姗, 一手掏出两张红票子, 走过卢凯泽身边的时候塞进他的脖颈里, “烟没了, 买两条去, 跑快!”
秦子姗娇笑着缩在马斌怀里,头上是新染的绿色, 颜色艳丽得扎人眼。她斜眼瞄到了望向自己的尧七七, 一眨眼又看向别的地方,并不在意。
张小龙和马建一唱一和, 拍着卢凯泽的屁股让他跑腿。卢凯泽脸色通红,脖颈的血管肿胀,羞愤得几乎要从楼上跳下去。
“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卢凯泽蚊子声喃喃快速将最后一个粉笔字擦除,低着头将脖颈后的红钞票取出。
钞票的边缘锐利, 划得他皮肤生疼, 他一言不发, 汗涔涔的手将钱卷成卷攥着, 慌不择路地冲出教室,和李慕云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他像一只受惊的鸟,扑腾着翅膀一蹦三尺高,慌乱地道歉,却不敢看李慕云的眼睛。
李慕云“啧”一声,高昂着的下巴点了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阴郁,带着一点儿嫌恶和烦躁,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她落座,旁边是还趴在书上睡觉的符尘,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紧锁。
仅有十五人的教室喧闹无比,插科打诨声,争吵声,书页乱翻声不绝于耳。
走廊里时不时传来奔跑追逐的打闹说笑,或是青春期少年蹲守在其他班偷窥心仪对象的羞嗔。过不了多久,就会听见抓早恋的教导主任震耳欲聋的斥责,和长篇大论的说教。
来自四面八方的吵嚷声将尧七七紧紧包裹,那些声音是属于每一个高中的普通的课间,却让尧七七感到无比陌生。
她眼神迟疑地打量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如往常一般,并无不同。
正常。
她的心里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这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那些光怪陆离的规则、考试,那些考场里形形色色的人,那些让人唏嘘感叹的故事,难道都不过是她课间补觉时的一场梦?
她站起身,铁制的椅子拖起一声尖锐的长音,像是给她心里的弦上了劲,绷得紧紧的,一下一下弹拨着。
她环顾四周,这里不是慧明高中高三部,而是高一高二部。
与高三部不同,作为升学率重本率全市领先的学校,这里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右边是知名商业街,二十多层的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外面覆盖着一层深蓝色的玻璃,将格调两字刻在脸上。
左边是著名景区,与慧明高中只有一墙之隔,可以直接翻墙进入。
尧七七站在走廊,左右来往的学生熙熙攘攘,让她透不过来气。她眼神望向学校最高的主楼,仿佛能看到楼顶上站着的一个身影。
褚一璇就是从那儿一跃而下,当场死亡。
而她也是在这之后进入慧明高中,进入褚一璇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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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了一个学期的F班,开始了长达两年的蛰伏、调查和追凶。
两年?尧七七回头,看了一眼班牌上大大写着的【高一F班】几个大字,思绪混乱。
她试着掐了自己一把,又咬破了唇角,疼痛和鲜血无不在提醒她,这不是做梦。
那之前的一切是做梦?
她分不清。
尧七七头皮发胀,炽热的阳光像是在灼烧她的神经,喧闹的声响和来往的学生如电影慢镜头一样离她远去,只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汗流浃背。
十五个人……
她双手撑在栅栏上,低下的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为什么会觉得,教室里有十五个人?
高三F班有十五个人没错,那是因为多了一个转校生苏甜。
高一F班加上她,明明只有十四个人!
她心脏收缩了一下,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秦子姗不经意间瞥向自己的那一眼。
不对,不对。
她当时直视着秦子姗,可是两人的视线并没有撞到一起,没有那种因突然对视而产生的微妙的酥麻感。
秦子姗不是在看她。
秦子姗在看谁?
尧七七站直身子,回头,却惊觉刚刚拥挤得叫她喘不过气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
狭窄的走廊瞬间变得空旷,带着太阳余温的气浪翻涌过去,扑在尧七七脸上竟然冰凉。
尧七七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进F班。风跟随着她一起闯入,将李慕云桌上的书翻得哗哗作响,可看书的人却不在。
胡乱摆放的桌椅几乎横亘在她面前,黑板上还残留着板擦的擦痕,马斌弹掉的烟灰就在讲台边缘,被风一吹往前飞去。
教室里空空荡荡,只有符尘还趴在桌上,惨白的脸皱成一团,像是被噩梦困扰,想要苏醒却迟迟无法挣脱。
尧七七没叫他,只是自顾自走到了自己刚刚坐着的座位上。
桌上摆着两本书,一本是课本,课本下面压着小说,看书的人很小心谨慎,在课堂上慢吞吞读了三分之一,用书签标记起来。
尧七七心脏坠着坠着往下沉,伸出去的手指尖一挑,将课本的封面翻开。
扉页不知道被谁撕了,露出目录来。脏兮兮的脚印下横着纵着摞了几十道油笔印子,被黑色马克笔泄愤似的抹去,但仍能看到上面羞辱的字样。
她的眼神粘连在那些恶意上久久不能挪动,沉吟片刻,她闭上眼。再睁开,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目录右下角页码旁边的名字。
刚上高中的女孩子装着听不到老师的要求,买了三五支漂亮的晶蓝色中性笔,笔尖是极细的0.35,说是这样写出来的字十分秀气。
报名当天攥着二十块钱,胆战心惊地走进慧明高中旁摩天大厦里的精品屋,在五颜六色的和纸胶带和贴纸旁挑花了眼。最后露着两颗虎牙从角落里拿出最便宜的一包贴画,指着上面牵手的两个小女孩笑嘻嘻地说:“七七姐姐,你看,这像不像咱们俩?”
尧七七的指尖拂过已经被脏水污染的贴画,两个牵手的小女孩不知被谁恶意撕去了大半,只剩下半个身子挂着诡异的笑容,还坚定地守在“褚一璇”三个字旁边。
她记得,那包最便宜的贴纸,要十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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