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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都走了,走吧、走吧!(第2页/共2页)

;  “上班后回回的,不要着急,咱慢慢的等。你一夜都没睡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先躺一下,我盯着消息,一有信儿就叫你。”

    “没胃口,我就躺你边上儿眯会儿,你别离开我。”说着斜靠在沙发上,脑袋依着我大腿。我拉了靠背上的毛毯给她搭住,搜了一下那边时间。还早,那边还在午夜。

    “你安心睡会儿,那边回信儿要在下午了,我再试着给闻志打下电话。”

    果然没人接,是夜里免打扰了吗?睡个好觉也行,有助于身体恢复。

    抚着竹青的发尾,不由得想着组里得事情,现在业务较少,很多是年前没结束的工作,但现在这个局势也不允许人员集中,积压着的事情推进不了,新的业务毫无进展,升职不到一年估计就要我的职业滑铁卢了。

    不知道我师父现在在北京怎么样,我主管升职去北京之前我改了对他的称呼,一来表示尊重,再者他在职场上对我的帮助很多,担得起师父这个称呼。

    一脑袋的事情加上昨晚没睡好又大早上坐飞机,靠在沙发上的我也开始有了困意。闭着眼缓神儿的功夫,竹青的手机响了。吓得我赶紧睁眼找手机,比我反应大多了的竹青一下弹跳起来,“喂?”

    是那边一个负责对接的华人朋友,对面的消息不是很乐观,我看到竹青的脸一下变得煞白,眼神涣散的望向着窗外,直到电话里一直喊着,“竹青,竹青,你还在吗?你能听到吗?”

    我拍了拍竹青让她回神,“我现在订票过去。”

    “你现在过来也来不及做什么了,正好我准备回国,我把骨灰带回去吧。”

    骨灰?我隐约听到了骨灰,看竹青这个表情,难道闻志真的出事儿了?!突然我变得慌乱起来,国内现在局势稳定下来了,国外开始了一轮轮的冲击,只是之前那对我来说都是冰冷的数字,从没和活生生的人挂上钩,欧洲尚且如此,非洲呢?许叶扬怎么样了?

    但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这时候对我来说,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竹青稳定下来,还有文姨和闻叔,中年丧子的噩耗到底要怎么样讲出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后边不知道竹青说了些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说些什么。见她挂断电话后,浑身瘫软的落在沙发里,手上也无力托着手机,比竹青瘫在沙发上更先映入我眼前的是那砸地上的手机。

    一声脆响砸的我缓过神来,坐到竹青身边,“怎么了?什么情况?”

    “闻志,没了!”

    简单的几个字,不知道有多沉重,我想抱抱竹青,她转身去了卧室,关门前和我说,“麻烦你跑这一趟了,你赶快回去工作吧。这个项目先暂停,有需要了我再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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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能行吗?你不想有外人在我住边上酒店,你有事喊我。”

    “不用了,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吧。”

    我理解竹青想一个人待着的想法,但也不放心真这么走了,还想问一下要不要告诉家里,但觉得现在没必要伤口上撒盐,一切等她缓缓再说。

    我拖着箱子在附近找了离竹青家最近的并且能接纳外来人员住的酒店办了入住,不管她怎么说,我还是守在边上稳妥一些,等竹青缓两天我再联系她,想着她处理后续事情还是身边有人在会安心一些。

    第二天早上没睡醒电话在响,惊坐起来以为是竹青有事,结果是老板,“你在杭州。”

    听着像是问我,实际上是肯定句。

    “嗯,怎么了?”

    “杭州有个活,其他地方的人暂时过不去,你过去协调一下,我发你地址拉你进群。”

    “好。”没给我任何乱想的空隙,工作很快接上了。这个安排最好,我做这个活就可以趁机和老板表明竹青这个活黄了事情。

    这时候只要不是武汉或湖北过来的人,行动上并无太多限制。我很快组织组员开完线上议案会,分派了任务赶去现场先做协调。

    开会前先和大家表示了歉意,前两天熬夜做的项目基本继续下去的可能了,但案子也不白做,之后遇到类似的或等竹青振作起来还是可能会跟进这个展的后续工作的。

    我们的工作情况也就是这样,不是每次熬夜努力都是有回报的,客户弃之不用很正常,甚至有时候还会遇到假合作骗方案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会释然一些,但现在这个节点不行,本来大家已经处在惶恐且无措的状态下了,再遇到熬夜且无用的打击,我怕大家受不了,答应等封控放松一些了,一定带着大家好好放松玩一圈。

    组员倒是很理解我,只是组员有我安慰,我却无处排解,只能全身赶快投入到工作中分散自己情感和精力。

    等这边项目做完,我联系竹青看她缓和点没,我正好陪着她处理一些闻志后事。结果家里没人,打电话没接,这下我可慌了,正打算报警夺门而入的时候,竹青发来了消息,“我没事,我在静城,闻志老家。”

    “好,你需要我了和我说,我马上过去。”

    静城挺好,海边可以散心,有家人陪着我也放心一些。

    既然杭州这边没什么事情了,我尽快订票回成都。

    杭州这个活是今年我们组转好的开端,我回成都后组内正式忙起来,现在虽然去很多地方都受限,但最多也就是每个活儿预留时间上稍微宽裕一些,其他也没什么不便的。

    并且这样工作方式之下发现更有效率了,不必每天紧盯,有事线上解决,大家遇到问题在线上碰完,然后各自去处理就好,反而能明显感觉到大家对这个工作有了热情。

    没多久武汉控制下来,全国也步入正轨,街道恢复车水马龙,人也有了精气神儿。

    这时反倒是国外情况越来越严重,我又开始新一轮的担心许叶扬,直到堂食放开后惊蛰和我在外边夜宵,酒足饭饱之后对我痛骂一场。

    “你一直惦记他你还提分手,你tm有病啊,你就是有病。”

    想醉的时候倒不太容易喝醉了,虽然惊蛰把我骂醒,但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了。就算我们没分手,我又能怎么样?

    忙起来的夏天让我忽略和忘记了很多东西,直到深秋,怪不得会有多事之秋这个词,即使没事,突然的降温和偶尔的落叶,这种微妙的氛围不由得让人思绪活跃,想些有的没的。

    疫情又开始席卷,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场持久战,口罩又戴起来,出行也变得更加严格,工作又要淡季了,这下年前估计很难再有能推动下去的项目。

    我在想要不要提前回家过年,师父从北京回来了。北京分部暂时关停,虽然这一年北京的业务不少,但作为新秀,在北京丝毫没有根底,与老牌公司比起来本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再经过这么一闹,这一年来的收入与成本持平已经是万幸,投资人决定暂且放下这块儿难啃的,先回到成都大本营来。

    当时出去的有关风光耀眼,现在回来的就有多灰头土脸。

    并且回来后职位没法安排,他去北京后我顶上他的位置,现在回来还没定要怎么安排。我明白师父车贷房贷加上小孩儿,实在需要钱的时候,而我正值满心都是壮志的时候。和师父私底下说他回来还是他带我,我自己跟大老板说自降一级还要跟着他。

    结果师父回我,这个公司他怕是做到头儿了,年纪上来了,公司不愿养着了,让我好好待着攒几年钱,不要像他现在这样被动。我不明白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第二天看到了公司的架构调整通知。

    给了师父一个闲职,有些跟着他出去还愿意回来的,分到了我组下,有些跟着师父赋闲,在北京新招的员工,选择解聘。

    我敬佩顶部领导的果断,也开始思考这份工作与我而言的地位。跟着大老板打天下的师父尚且这样狠心,何况我!

    晚上下班师父叫我去他家吃饭,之前从没有过这样比较私人的交集,在想会不会不合适。“你嫂子在家做饭了,小高也去。”小高是跟着师父去北京的,分到了我组下,虽然师父叫小高,他可比我年纪大,我跟着叫小高不合适,就直接叫名字了,“既然嫂子都做饭了,那我现在叫高桦咱一起走,今儿我们蹭您车了就。”

    “本来也打算拉你们一起。”

    我赶紧给高桦发信息,让他出去买瓶像样儿的酒,等我给他报销。

    “看不起谁,一瓶酒还用你报销,我早买好了。”

    看来他早知道要去师父家,这临时喊我去的局总觉得有些不安。路上师父看出了我的心思,“早想着喊你回家里吃饭了,一直没合适的机会,正好你嫂子今天在家,喊小高去吃饭,我就想着一起吧。”

    看来真是临时的,没什么难做的事儿找我做就行。

    到了师父家里我先跟素未谋面的嫂子简单寒暄了一下,幸好她比较直率泼辣,一看就很好相处的样子。

    高桦拿出他买的那瓶洋酒的时候,“买这干啥,不好喝又不够喝,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还这么客套。”嫂子接过去后又接着说,“啤酒管够,我早买好了。”

    “那谢谢嫂子了。”

    “小悦,你俩都是跟着我的,以后你照顾一下。”转头又向高桦说,“小高,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带你去北京。”看来师父有点儿喝大了。

    “说什么呢,是我想去北京发展的,跟您没关系。”

    这时候我不说点啥也不合适,“我们都是自己人,您放心。”

    师父听我说完后经过短暂的思考又接着说,“我要离职了,现在这份上是逼我走,我很清楚,转岗也没什么钱拿,不如现在趁还有些情分,看能不能谈下些补偿。”看我有话要讲,抢在我之前拉起嫂子的手,“我俩已经盘算好了,开个小店,或者先好好歇两年,工作这么些年也一直聚少离多,没好好生活过。”

    我喝高桦见师父这样说,也没什么好说的,端起酒杯说走一个吧。

    大老板意图很明显,现在师父提出离职也算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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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面,很快谈好补偿,具体数额我不清楚,但就师父往年的年薪来讲,公司肯定宁愿辞掉赔偿也不愿再留着。

    这风雨欲来的感觉让我感到十分压抑,不知道是我敏感还是真实存在,总觉得公司风向不对,有意无意的跟过师父的我们,被限制了很多。

    面上的和平维持到了来年开春,今年冬天因为师父这件事所带来工作上的极大变动,我再一次春节没有回家。

    每天担心业务怎么推行下去,活够不够多,能不能养活整个组;还得担心疫情什么时候又要卷土再来再次严峻起来,每天提心吊胆的透支着自己,和大家的交流越来越少,我开始封闭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严格来说都不能叫小圈子,因为里边只有我。

    除了每天必要的工作交接,我基本与人没有交流。我爸妈习惯了我的忙,很久不联系一次很正常,除非我主动找他们,一般怕我忙打扰到我,基本不主动找我聊天。

    最先意识到我出现问题的竟然是易崇文,噢对了,易崇文他们在上海的业务线也砍掉了,全部缩回成都,彷佛这两年所有的付出是一场梦。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楚门的世界,或者更甚,我是不是在做一场困惑住我的梦!

    易崇文他们的组线保留,而我的师父却不在这里了,虽然这半年来看师父朋友圈他们的生活好像变好了,还是忍不住唏嘘!

    每天我依然早出晚归,本来和易崇文碰不太上的。我师父走后我们两组的敌对不似之前那么强烈,有天下班我准备关灯走人的时候,易崇文突然跳出来,“喝点儿去?”

    “这么晚了费那事儿,买点儿回家吧。”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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