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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4、第 54 章(第2页/共2页)

单一个吻叫他这些日子的努力都打了水漂成了笑话。他不明白为何平日如此沉稳的人会突然任性。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说做便做了,连一丝商量都不打。

    他走到青年身旁,重新推开木窗,看向窗外呆若木鸡的张五徳,“替他煎一碗药送进来。”紧随其后的那句“随便带些饴糖过来。”被他咽下了肚,他头一回觉得青年该吃些苦头。

    齐元清还站在原处喘气,方才的事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大胆刺|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勇气。等他终于从汹涌澎湃的情绪中回过神,便发现谈锦坐在桌边,摊开一本书在看,理都不理他。

    “你生气了?”齐元清坐在谈锦身边,侧头去看他手中的书,发现竟是一本医书。

    男人没答话,竟是气得不想理他了。青年一点点往他身上凑,刚要靠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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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男人竟然起身坐在了另一张凳子上。

    “你生气也是应该的。”青年垂下眼,他明白谈锦为何生气,可先前谈锦丢下他只身涉险时,他也同样生气,“你若是有事,我活着也没意思。”这是气话,也是真心话。

    谈锦闭了闭眼,终是没忍住开了口,“我若是活着,一定会去找你。可如果有一天我不幸死了,你也该好好生活。”

    青年听见他将那个字眼轻飘飘地说出便觉得难过,猛地背过身,也不愿意再看他,“你是这样打算的吗?”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青年喘了口气,“那你的三个月之约呢,是不算数的吗?”竟然说什么死不死的,明明那时候保证过会平安归来的,难不成只是嘴上说说骗他的吗?!

    “你明知我那时所说句句真心。”谈锦要被青年的逻辑气笑了,“我喜欢你,爱你,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一切献给你,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可你呢,你就这样赶来还不够,竟然还要……”谈锦说不下去了,他又觉得话说得有些重,缓了缓语气,继续道:“你这次太冒失了,我很担心你。”

    青年没答话,谈锦听见了小声的抽气声,“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这么快就嗓子不舒服了?果真被传染了吗?他伸手搭上青年的肩膀,才发现他瘦了不少,先前好不容易养起的一点肉都瘦没了。

    谈锦一颗心立刻便软得一塌糊涂,他还念着青年一激动便要犯癔症的事,更觉得自己方才实在混账,两人隔了数月未见,互相惦念,竟然一见面就要吵架,实在荒唐。

    “元清。”谈锦转到青年面前,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无声无息地流了满脸的泪,他一伸手,一滴泪便顺着下巴砸在他的手心,沉得他几乎要托不住。

    加上这次,谈锦总共也就见青年哭过两次,更别提上次还只是斜斜细雨,这次却是瓢泼大雨。他当场便慌了,伸手去擦青年的眼泪,却总也擦不尽,口中一叠声地哄,什么“是我话说重了”、“没有怪你”、“怪也是怪我”之类的话不要钱似得往外撒。

    齐元清伸手按在胸口,那处在一抽一抽地绞痛,“我们两个多月没见面。”他一说话眼泪掉得更凶,“你知道我留在京城是安全的,可我呢,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想你安不安全,想你何时归来。”

    “世事无常,你的那句平安归来是多么轻飘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攥着衣襟,又觉得喘不过气,连日来在城墙处无望的等待以及收到谈锦染疫消息时的无助与绝望再一次席卷而来,总也流不尽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咬着唇,将哽咽全部吞入腹中。

    下一瞬,他被谈锦揽在怀中,抖得像是初生的羊羔,男人的手掌安抚似的滑过他的脊背,一个又一个安抚的吻落在他的发梢,他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

    “是我不好。”谈锦头一次听青年说这些,将人更深地拥入怀中,“我没照顾到你的感受,但我承诺了平安归来是真的笃定我可以平安归来。”他抚着青年的脊背,还想再说什么,木窗忽然被人叩了叩,张五徳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谈少爷,药煎好了,放窗台上了。”

    “好。”谈锦亲了亲青年的耳尖,“先把药喝了好不好。”等人慢慢点了头,他才把药拿进来,一同放在窗台上的还有一个手炉,被他一并拿进来了。

    “给。”谈锦将手炉塞进青年怀中,摸了摸碗璧,温度正好,应当是早就煎好晾了一会儿才送来的,“快趁热喝吧,凉了更苦。”

    齐元清接过他手中的汤药,眼神往边上移了移,没瞧见糕点或是饴糖之类的,想到他那会儿疾言厉色的样子,又觉得委屈,眼泪都砸进汤碗里,又被他囫囵吞下了肚。

    “太苦了,是不是?”这药比青年平日里喝的养身汤药还要苦,他摸着青年柔顺的长发,又一点点蹭上青年终于止住泪的眼。指腹处一片濡湿,谈锦一颗心也像是吸饱了水,酸酸涨涨的。

    “以后不许再说死。”青年忽然开口道,他抬起哭红的双眼盯着谈锦,等着他答应。

    “好。”谈锦没让他失望,“你也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

    “你说。”青年倚在谈锦怀里,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以后做事前要同我商量。我做事之前都同你商量过对不对?”这个倒是真的,自从青年发了“癔症”,把真心话抖出来后,谈锦什么事都要同他说,同他商量的。这次的隐瞒是个例外。

    “好。”齐元清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这次很冲动,我只是想让你也担心一下我,就像你担心我那样。”他垂下眼,头一次把心中的阴暗面摆在谈锦面前。

    他与谈锦不同,谈锦的爱纯粹,不掺一点儿杂质,可他的爱不是那样的。敏感多疑如附骨之疽,当爱意滋生,无边的猜忌比较、衡量评判也随之来临。

    “我知道。”谈锦笑了笑,“我的夫郎很记仇。”他伸手抬起青年的下巴,与之对视,“你担心我因为看透你而离开你吗?不会的。”他的回答甚至没有故作迟疑的停顿,“我想,当某一天你真的安下心,这些堪称可爱的小脾气便会一点点消失了。到时候,我或许还会怀念。”

    青年抿了抿唇,确如谈锦所说,每当他不安时,他性格中的恶劣成分便要跳出来张牙舞爪,但如今他被所爱之人抱在怀中,很安心,“你亲亲我吧。”他说。方才的亲吻一点都不美妙,男人只想着推开他。

    谈锦低头,吻上青年柔软的唇,像是品尝初生花苞中的蜜糖,舔开花瓣吮吸甜的花蕊。于是整个世界都在这轻柔的吻中变得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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