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沈清灼什么都没说,吓得连忙松手。
“对不起。”祁叶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没忍住,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下次我再弄疼你你就推开我……”
“但是……但是,我不会放你走的,魔界重重险阻,你走不出去的,你不要再想离开了……”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你如果一定要逃离我,那你试着逃离魔界吧,不过我肯定会再把你找回来的,你别再自戕了……”
沈清灼推了推他。
祁叶满眼恐惧,乖乖地从他身上下去。
沈清灼好笑,又痛,不过是心口的刀伤痛,那一刀他是抱着必走的心刺下去的,对自己一点都没留情。
沈清灼:“我就随口提一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现在这样站都站不起来,刀也给你收走了,怎么再离开你?”
沈清灼:“你好好对我,赶紧把我养好,就能做你想做了。”
第64章
祁叶脸上恐惧消失了些,还有些不太敢相信。
祁叶:“你别再伤害自己,都听我的,我肯定能把你养好的。”
这三年沈清灼倒是日日睡,祁叶每日守着他,却极少有入睡过。
祁叶从沈清灼身上下去不久,又爬过来试探地想要抱他,见沈清灼没反抗,顺理成章将人抱怀里。
沈清灼神魂太弱被祁叶抱着,很快又睡去了,祁叶这么多夜第一次感受到怀抱的是一个鲜活的人,除去心里的惶惶不安外,更多的还是欣喜,看着那谪仙一样的人在怀里放松入睡,生怕会吵醒他,最轻的动作埋头在沈清灼身上蹭了又蹭。
祁叶这一晚也睡着了,前半夜,睡得很安稳。
到后半夜,他又开始做梦。
说不上算美梦还是噩梦,梦里他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龙,身边总是发生不好的事,但是,沈清灼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一无所有,从被沈清灼捡到带回家开始,再到他逐渐能化出人形,梦里沈清灼是一位行善好施的医者,他被沈清灼治好伤后就跟着沈清灼一起行医,路上有很多艰难,从他出现以后,沈清灼总是受他连累。但是这样,沈清灼也从没抛弃过他。
他很少做过这样清晰完整的梦,梦里,从始至终他都只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小龙,不像其他的梦他很坏不断杀人,梦里很平静。
直到最后梦境结束,他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沈清灼依旧年轻,一丝白头发都没有,他却成了一条苍老的龙,没有法力,他不能再变成人形,以龙的形态老死在沈清灼怀中。
在最后灵魂脱离出去的时候,祁叶看到沈清灼将他安葬,在他的墓前站了整整三日,为他落下一滴泪。
这是祁叶第一次见到沈清灼流泪,不管梦里、还是梦外。
醒后的祁叶恍恍惚惚,仿佛真的这样走完过一生。
他低头,看到旁边还熟睡中的沈清灼。
祁叶心想,如果真的能够这样,也不错。
因为这些天,他还经常做的梦,是他变得很坏很坏,像现在一样是人人都怕的魔君,甚至比现在还要坏。
所有人都想杀他,最后所有人都被他杀死。
梦里没有沈清灼,或者,沈清灼失望地从他身前离开,或者,沈清灼也要杀他、最后亲手杀了他。
祁叶不想留在魔界。
他那日杀了很多魔,之后不知怎么的,他就成了他们的魔君,祁叶其实不想做什么魔君。
他厌恶世间的魔,厌恶魔界。可是,他也厌恶人。人间,他也不想去。
祁叶发现,没了沈清灼给他出主意后,他真的什么能去的地方都没了。
他喜欢沈清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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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喜欢以前那样恣意平生的沈清灼,他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应该是被限制禁锢住的,他也不行。
沈清灼就是他的神明。
可是当看到沈清灼虚弱地从他面前醒来时,祁叶又想,亵渎神明。
反正沈清灼反抗不了。
祁叶这样想。
他坐起来,朝着沈清灼俯身下去看着他,眼睛里逐渐染上欲望,手不知不觉摸向沈清灼脸颊、再到腰际。
身下的人不知是不是被他打扰到了,皱了皱眉。
突然,祁叶清醒过来。
他连忙收手,替沈清灼拢好衣服。
祁叶懊恼,等沈清灼睡醒他光明正大地碰他,趁人睡着偷偷摸摸算什么?
反正,沈清灼也反抗不了他的。
反正……沈清灼应该会愿意的吧?
沈清灼对他那样纵容。
祁叶没再睡,一直盯着人看到天亮。
沈清灼一夜神色平静,除了被他打搅到那次,没再有过任何不适。
第二天沈清灼睡醒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在看他的祁叶。
祁叶目光平静又炽烈,落在他身上自相矛盾着,沈清灼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因为身体弱,沈清灼感觉睡眠质量都变好了,一夜睡得格外熟。
沈清灼见他还看着自己,目光由他的脸上落到腰上,也跟着往自己腰下看了一眼,第二眼,看到自己整齐无比的衣襟。
比刚穿上时还要整齐,他被祁叶抱住睡了这一夜,就算是翻个身动弹一下,正常衣服也会留下褶皱,而现在就像是刚穿上的一样。
沈清灼想起祁叶说的话,他每日看他还摸他,轻笑道:“你脱我衣服了?”
祁叶原本小心地看着他的反应,以为自己准备得充足该不会露馅了,没想到沈清灼直接一个问题问出来,祁叶一惊,连忙否认,“我没有!”
祁叶眼神飘忽不定检查,明明他已经给沈清灼把衣服重新穿好了,扣子也都扣上了,为什么沈清灼还能看出来?
不过……这次倒不曾说谎,他真的没脱。
祁叶还是不明白,沈清灼是怎么怀疑到他的。
沈清灼:“没脱过,为什么我衣服这么整齐?像刚穿上去的。”
祁叶呆滞,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沈清灼,想到自己由于怕被沈清灼发现一次次帮沈清灼整理衣服,觉得自己好蠢,沈清灼好聪明。
祁叶支支吾吾,“我没脱下来,就摸了一下腰,又帮你穿上了。”
沈清灼听到,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鬼使神差问道:“好摸吗?”
祁叶犹豫着,点了点头。
当然好摸,沈清灼腰又细又软,他一抱直接塌在他身上,好摸极了。
早知道还是要被沈清灼勘破,他就多摸几下了。
不,他就不遮掩了。
沈清灼从昨晚觅死被他撞破之后就变得像从前一样,不再死气沉沉,愿意再跟他说笑了,祁叶也猜不透沈清灼会不会再说出挑逗他的话,或者气恼他的小人行为再变回冷漠的样子,心里有些心虚,紧紧盯着沈清灼。
然而,沈清灼刚睡醒,又闭了闭眼睛,没再说什么歪头躺了回去。
祁叶碰了碰他,“主人?”
沈清灼声音带着慵懒,以及刚睡醒后的含糊嗓音,“可以摸,你摸的时候轻点,别把我弄醒就行了。”
祁叶再次惊愕,这次不敢再多碰沈清灼,拦住沈清灼腰的那只手也不敢再动,直到过一会儿,再次听到匀称极轻的呼吸声。
沈清灼又睡着了?
祁叶不知所措。虽然知道沈清灼神魂虚弱,却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常的。
因为昨日那一刀,神灯里沈清灼的神魂火比一开始更弱了,本来就极弱的火苗又小去一半,像沈清灼还没醒时那样。
祁叶起来,给他重新换药。
祁叶配的都是不烈的药,用在身上不会刺激伤口让伤口疼,下手时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动作极轻极轻。
祁叶突然庆幸自己这不知哪得来的医术。
到现在、一次次,祁叶几乎能断定,自己确实是有学过医术的,不然也不可能懂这么多、知道得这么细。
可是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何时习过。
总不能是在梦里学的吧,祁叶心想。
不过,他虽然动作极轻、用的都是最好最柔和的药,上药上到最后,沈清灼还是又隆起了眉。
祁叶吓得瞬间不敢再动作,怕把沈清灼痛醒,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还好,沈清灼并没有醒。
每次看到那雪白无瑕肌肤上的一个伤口、想到沈清灼拿刀刺向自己的时候,祁叶都希望,当初那一剑刺的是他。
一剑不够、沈清灼不解气,能多刺几剑,到沈清灼开心了为止。
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沈清灼一次次救回来的,所以,即便沈清灼想要取走,他也是可以的。
祁叶给他把全部药换好之后,沈清灼还在睡,到后面似乎没那么痛了,沈清灼睡梦中眉心舒展开,睡得格外放松。
祁叶这一天哪都没去、什么都没做,就陪着沈清灼。到中午的时候,祁叶吩咐了午膳,又将他叫醒。
对上沈清灼疑惑的神色,祁叶:“主人,你要吃饭了。”
“吃了饭再睡吧,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养身体的。”
沈清灼点头,在祁叶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又被祁叶喂下了一点饭。
然后,接着睡觉。
接下来一连几天也都是睡觉,沈清灼除了每日被祁叶必须要求的吃饭时间外都在睡觉。而就连吃饭,像也只是沈清灼好脾气顺着他才吃的。
不然沈清灼可以几日都不醒来。
伤口正逐渐在愈合了,那神魂火火苗依旧微弱无比。
甚至,比几日前沈清灼刚刺自己刀的时候,更小了。
祁叶崩溃了。
沈清灼到后面能叫醒的时间都越来越短,甚至有时候,他给沈清灼喂着软食,喂着喂着,沈清灼正吃着,就睡着了。
在第五日的时候,祁叶照旧将沈清灼叫醒喂食,这一次,却怎么也叫不醒了。
一次又一次的叫唤不被回应之后,祁叶嘶吼着将他抱起摇他,那张脸气色苍白无比,不管他怎么摇,始终没有人回应他。
分明他的心脏好好的,没有受到伤,祁叶却觉得心如刀绞,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眼前一片漆黑,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祁叶摇着他,顾不上这样沈清灼会不会难受、会不会让他的伤更痛,歇斯底里喊道:“主人!你醒醒!”
“你睁开眼,我放你走,我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
他拼命摇着沈清灼肩膀,银链一颤一颤,撞在一起响起清脆的泠泠声,祁叶才想起,他还有这个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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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来锁沈清灼的、沈清灼跑不掉的……
蝴蝶锁,锁的是神魂,只要他还将沈清灼的神魂留住,沈清灼就跑不掉的,他不会让沈清灼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前面有没有说过了,梦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真的
妈的,这章大半夜时候写的,写着写着把自己写哭了,这本第二次把自己写哭了,明明好像也不虐?
第65章
祁叶这辈子,遇到沈清灼之前,没怕过什么。
遇到沈清灼之后,为了沈清灼,他也没怕过,逆天的事没少做。
魔君怒,三界众生皆为冰封,九重青天之上密布罗网,祁叶以一人宣战天道,要逼迫那装神弄鬼的天道现身。
天空电闪雷鸣,没一道雷再向他落下来,祁叶知道,天道已经劈不了他了,要用别的办法除掉他。
祁叶一直都知道。
可是,这跟沈清灼有什么关系,天道凭什么连沈清灼的命也收走。
就因为沈清灼说的,他错把自己认作要找的人,对他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该死的是他不是沈清灼。不,他也不该死,只要他足够强,他和沈清灼就都不会死,该死的是这世间,是天道和所有人!
他没有错,他只是想活着与得到沈清灼罢了,沈清灼更没有错!
祁叶眦目仰天,“狗天道,你出来!”
天上显现出一行金白长字,『汝之心头血三盏,可救他』
祁叶仰天好半晌,冷笑出来。
“你最好说话算数,真让他醒过来。”
“不然,我就算灰飞湮灭,化掉的厉魂也让定世间不安宁,让天底下都笼罩在我的阴影中!”
雨停了,祁叶撤掉对三界的众怒,动作之前,他穿透昏睡中沈清灼的神识,擅自闯入沈清灼羸弱的识海当中,找出金色火焰鸟朱雀栖息的地方,将满身是火的鸟揪出来。
“他是你的主人。”祁叶半带肯定的语气,带着咬牙切齿与嫉妒的声音问。
不管是人也好,兽也罢,到现在祁叶还希望沈清灼只有他一个宠物,也只关心他,不愿意沈清灼身边还有别的人。
朱雀满脸傲慢抬高头颅,神兽嘴里吐出高傲的人言,“不然呢,难不成你是?”
祁叶愤愤捏拳:“你栖在他的识海,该知道他的状况,他要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
朱雀不以为意,“为什么难过,他死了,我再去找下一个主人不就好了。”
祁叶气愤得扬拳要打他,朱雀身形敏捷躲开,换了个地方飞到高处继续继续挑衅嘲讽,带起一身火焰,“都说你长得讨人厌,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本大爷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讨厌上了。”
朱雀说不难过,他确实不怎么难过。因为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无数次看着沈清灼从他身边离开,反正他做什么挽留也都是徒劳,索性不想管了。
因为,正像他说的,沈清灼是他的主人,主人死了,他去找“下一个”主人就好了。
朱雀生生世世只认一个主,认了主,就是生生世世。
不管那人在哪、变成什么模样。
他见过最凄惨的时候,他还没找到沈清灼,就得知沈清灼已经又去到下一次转世,而每次,让沈清灼连累受害的,都是这个龙。
朱雀说不恨祁叶是假的。
可是想明白过后,他又释然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主人心甘情愿,主人每一次转世都一眼认定这个蠢龙,他恨不恨的,又有什么用呢?
还好他不像这只蠢龙一样,对自己主人有龌龊的心思,不然早就被气死了。
朱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的沈清灼做主人,总之时间特别远,比大陆上所有人知道的还要久远得多,神兽从天地初开起与天地共存,他有记忆时沈清灼就是他的主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认主,但是他不讨厌,仿佛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甚至因为沈清灼是他的主人感到荣耀。
他的主人,是一个很好、很优秀的人,一直都是,不会因为每一世身份变高或低了而改变。
朱雀斜目嗤着祁叶,每看一眼,都觉得他主人是便宜给了这蠢龙,让他万分不爽。
朱雀承认,他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再看一次这蠢龙亲眼见着主人死去崩溃的样子。
朱雀斜倚在楼栏上姿态嚣张,展示了鸟也能跷二郎腿,极度高傲地斜视他,“说吧,叫你大爷我干什么?”
朱雀蔑视扭头,看到床上静躺的沈清灼时,眼神震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故作无事,“不会是有人把我们的主人弄死了,想找我帮忙救他吧?我可救不了。”
祁叶本想如实告诉他,把沈清灼交给朱雀,让朱雀三日后带沈清灼走。
他放弃了,如果沈清灼能更好,没有他也可以。
然而朱雀的话让祁叶彻底忍不住,祁叶一瞬间瞳眸变成久违的猩红,这是他每次起了杀心的时候才会有的。
祁叶下了死手与他打起来,朱雀仓惶反击躲避,虽然是威慑一方的神兽之首,在如今祁叶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刚才说话时气焰有多狂傲、这时就有多狼狈,一身金色的翎羽炸得乱七八糟。
宫殿内室被他们的打斗坍塌下来好几堵墙,有建筑物坠落朝着沈清灼附近去,眼看极有可能砸到沈清灼。祁叶一慌伸手要挡,距离近的朱雀更快速度纵身飞过去挡在沈清灼身前,那根两人粗的柱子结结实实砸到朱雀身上。
朱雀被砸得倒在地上哼了一声,两人都知道,那物体离沈清灼还有段距离,正常是砸不到沈清灼,可是他们都害怕,万一有碎屑落到沈清灼身上怎么办,宁愿多防备不可不防备。
祁叶已经将昏睡中的沈清灼抱入怀中,看向怀里人时,脸上暴躁收去些,眼睛恢复到正常的黑色。
朱雀趴在地上咳个不止,看得出被砸得不轻,脸上却是依旧骄矜傲慢的样子,“你等着,我今天才不是败给你,是被这……咳,这柱子偷袭了,有种改日再跟你爷爷打一回!”
他说完,金红的双目紧张地看向被祁叶抱怀里的沈清灼,“你个蠢东西,主人就是差点在你这里被伤到,是我救下来的,你把主人还给我!”
祁叶站在高处睨他,神色再从沈清灼转向朱雀时瞬间阴沉几分,“你不是不在乎他死活吗?”
“是不在乎啊。”朱雀艰难地用翅膀掀开柱子从底下爬出来翻了个身,往地上一倒又翘起腿,“可是他还没死,我身为主人的灵兽,当然不能看他有危险。”
周围都是二人刚才打斗造成的废墟,朱雀倒在地上,大有今天不讹他一把不起来的架势。
祁叶不想跟他废话,怀里沈清灼的身体抱着软极了,气色也差极了,祁叶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道:“我是想叫你带他走,”
朱雀仿佛听到了不可置信的事,“什么?带谁走?”
祁叶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脸色再次阴沉起来。
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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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欠欠地站起来,脚尖点地上转了一圈变成人形年轻男子的模样,一头金红色的长发光彩夺目,冲祁叶邪气地扬了扬脸。
明明祁叶才是魔,倒更像他是那个擅长魅惑人的魅魔。
男子走过来就要伸手夺走沈清灼,世人只知道朱雀是神兽,不知朱雀能化人形,祁叶原本做好了三日后就将沈清灼交给他的准备,这时,眉心那枚黑色莲花印记越来越重,周身魔气慑人。
朱雀笑容满面,嘴角讥笑地往上斜跨,突然,他不防备,被祁叶一挥掌扔了出去。
魔界大门朝他关闭,朱雀被关在了外面。
朱雀爬起来骂骂咧咧,“喂!你个蠢龙,知不知道我有多珍贵!”
“气死了,敢这样对本大爷!你说把主人交给我还没给呢!”
……
三日。
沈清灼这几日睡得昏昏沉沉,经常有种要醒不过来了的错觉,系统出现过一会儿见他太虚弱交代完外面的事就离开了,沈清灼却总感应到不知哪来的声音数次催促他做出决断。
借假死脱身,离开这个地方。
天道不会让他真正死去,再拖下去,他会受到真正的伤害。
杀死祁叶。
祁叶一定会死,这天下会出手,天道也会出手。
睡到最后,沈清灼像进入了梦魇一样,那个声音奈何不了他,不能擅自替他做主改变他,但是,沈清灼要用上十分的意志才能让自己不被卷入那道漩涡之中、不被带走。
沈清灼睁眼时,自己还躺在魔界宫殿里的大床上,手上蝴蝶锁链犹在,除此之外,在他衣服之下的腰上,也多了一条链子。
这任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觉得是一种耻辱,沈清灼却没觉得耻辱,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悸动。
沈清灼意外,他一睁眼竟然没有见到祁叶,祁叶对他那样不放心,他睡这么久祁叶竟然没一直看着他。
沈清灼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向自己后腰,蝴蝶链哗哗作响,他身上一切整整齐齐,上至被梳顺披散的头发、下至裤摆和足袜都没有一丝褶皱,只是在他嘴巴中一股不淡的血味。
沈清灼起初以为是自己太虚弱了流的血,又想到可能是祁叶受伤了吻他,最后都被他排除了,都不是这些。
身上三条锁链轻盈地发出脆响声,沈清灼发现自己能下床了,身体也比几日前变好了。
接着,在他脚刚要落地,就见到躺在地上的祁叶,以及一个盛过血的白玉杯子。
回忆到嘴巴里还有的血味,沈清灼动用法力看这几日发生过的事,瞳孔一震。
得知一切,沈清灼下了床在祁叶跟前蹲下,将手放在他心口,淡淡无色的治愈玄力融入祁叶体内,许久,沈清灼收回手时探了探祁叶鼻子下还在的呼吸。
一个同样穿黑衣身上隐隐散出魔气的魔修走进来,沈清灼与他见过一次,魔修惊悦道:“美……不,公子,我是来救你的,你快跟我走吧,我知道你都是被逼迫的,今天我算好时机带你逃出去,以后你再也不用见到我们魔君了!”
他说完,远处声势浩荡火光逼人,一个一头金红色长发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声音阳光明亮,“不麻烦了,主人,还是跟我走吧。”
沈清灼看一眼二人,朱雀怕沈清灼认不出自己,又变回神鸟朱雀的样子,温驯明朗地朝沈清灼走来与他贴了贴。
魔宫之外一切寂静,所有魔修被晕倒,云国新帝皇甫瑛与雷国少年帝王、沈家的侍卫,也一起出现在魔宫门外。
第66章
魔修和朱雀一起看向进来的人,那魔修满脸是喜悦,他又看向沈清灼,心想,这位美人今天有救了。
朱雀却满脸不爽,傲慢地鼻孔朝天扫视所有人,没把任何一人放在眼里。
魔修看到皇甫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神,没人知道他是半年前穿书进来的,书里弱柳扶风的绝世美人儿与惊才伟岸的太子本是一对,不料大反派魔头从中作梗,一眼看上了美人的美貌将美人主角抢走纵情折辱,书里不可描述情节描述了八百页。
美人不堪折辱一次次自尽寻短见,都被大反派发现制止了,活得比死了还痛苦,终于在八百页之后被另一主角团带人找到救走,魔头被以两位主角为首的修炼界众人联合绞杀。
魔修看书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美人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就在他面前,前几日美人心口深深的刀印更是验证了剧情的真实性,魔修那叫一个心痛。
“唉。”
魔修一声接着一声高叹,他实在忍不住了,看向沈清灼时满脸是痛惜,“自古佳人多薄命,枉教傲雪凌霜,看来果真不假。美人,我跟那魔君不是一伙的,正好你的朋友们都来救你了,你快走吧,再也不要被抓回这个地方了。”
皇甫瑛上前一步,看到沈清灼时锋利的剑眉都快竖起来,上前抓起沈清灼的手,待看到沈清灼手上的锁链时,眉头一紧,当即扬手汇聚了全身的玄力要打向地上的祁叶。
沈清灼制止了他。
皇甫瑛气恼,“这是何意?他究竟都对你做了什么,我今天就杀了他!”
沈清灼被皇甫瑛用力拉起来神色淡淡,“我跟你们走,不要杀他。”
所有人不理解。
“为什么?”
沈清灼扬起衣袖,露出自己两臂半截雪白的手臂,一起进入众人眼中的,还有左右手上各一条往下垂坠着长长的银链,一直快拖到地上。
风吹起他雪白的袖子,吹得银链哗哗作响。
沈清灼脸上淡淡的笑了一下,“不止这个,他怕我走在我身上下了蛊术,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众人听后一怔,空气寂静了好一会儿。
接着,所有人脸上愠怒,恨不能用眼神将祁叶洞穿射死,其中尤数皇甫瑛最甚,流星双锤被他召出来紧握在手中,皮肤深陷武器流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手。
雷元祈担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师父?”
皇甫瑛心一松,手上力度松懈些。
他看向沈清灼,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许久,无气的问:“当初那样决然地相信他,你现在,可后悔了?”
沈清灼:“是我识人不清。”
皇甫瑛冷笑,“今天可以不杀他,却也不能这样就饶恕了他。”
说着,手里双锤抬起要朝祁叶砸去。
银链哗啦地响,沈清灼抬手将正对准祁叶的双锤击偏离,双锤重重落在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一人高的窟窿。
皇甫瑛看他,“莫非到现在,你还对他有情?”
其他人也一齐看向沈清灼。
沈清灼摇头,不知身体刚恢复的缘故,还是白衣衬人,今日风有些大,沈清灼气色还有些虚白。
日光下的沈清灼身形格外消瘦,仿佛这些时日确实受了不少苦,淡淡道:“他对我占有欲很重,日后难保再把我抓回去,今日对他做的种种他又要在我身上讨回来,大家既然是为带我出去,心意我领了,就当再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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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吧。”
“快走吧,等他醒过来,我们都走不掉了。”沈清灼淡声催促。
雷元祈睁了睁眼睛看着皇甫瑛,其他人一起看皇甫瑛,又看向沈清灼。
皇甫瑛捏了捏手,半晌,松开。
“走。”皇甫瑛恨恨道。
等走出这魔宫之后,沈清灼才知道,今日来的不止刚才的人,半个大陆上的有势力的修炼者都来了。
那些人抱着必除祁叶的心,因为他的话,暂时放弃了杀祁叶。
沈清灼没想过,真会有这么多人想要把他从魔君手上救出去。
可是他并没觉得自己需要救。
沈家的人在他随皇甫瑛雷元祈两国皇帝一出去后就迎上来,将他带回了沈家。
沈清灼也没想过,他三年前与沈家决裂之后,还能再回去。
整一路上,一名沈家的侍卫低头跟着他寸步不离,沈清灼:“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一怔,脸上有些伤神,低头恭敬行礼道:“属下玄翼!”
“嗯,抬起头吧。”
沈清灼并非不记得他,这个侍卫从前帮过他许多次,也是沈清灼在沈家第一个认识的人。
他只是不愿耽误玄翼,让玄翼继续在他身上消耗不必要的时间。
这样殷切炽烈的眼神,就像当初祁叶对他那样,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沈清灼被带去见了沈老家主。
老家主没了从前他见到时的威严雷厉风行,多了几分慈祥,并未问他过多沈清灼担心的事,只是关心地慰问了他几句。
这一夜,沈清灼躺在沈家他自己的床上,彻夜无眠。
到最后他甚至翻来覆去拨弄起了身上的链子,觉得很有意思。
系统又出来了,“宿主,宿主?”
沈清灼恹恹地抬高眼皮,示意它自己听到了。
系统:“宿主,明日皇甫瑛会来向您求亲,答应他,宿主假死失败也不要紧,宿主现在已经逃了出来,不需要再假死了,只需远离祁叶与他保持距离即可,嫁给皇甫瑛是一个好的选择!”
沈清灼不听它说,也不给出任何回应,系统急了,“宿主,你听到了吗宿主?一定要答应嫁给他!”
沈清灼脑子里,还有一个声音。
不能算是声音,而是有一道什么力量,仿佛想要操控他。
说出的,同样也是让他嫁给皇甫瑛。
不同的是这个自称系统的仿佛真在尽力为他想办法,自以为了解他与祁叶,以为所有人都害怕祁叶、所以他也应该怕祁叶,想要把他从祁叶手里救出来。
而另一道力量,则完全是想杀祁叶,尽管掩盖过后仍遮不住的对祁叶的杀意。
最后,他摆脱掉了那道力量,系统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宿主?你倒是说句话,记得一定要答应嫁给皇甫瑛!”
沈清灼翻了个身,又带起手上腰上银链一阵脆响,“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近日睡太多了的缘故。
祁叶喂他喝自己的心头血,血有没有救命效果他不知道,他现在身体确实好了起来,虽然还是赶不上以前,却不至于走路都走不了了。
到天快亮的时候,沈清灼终于睡着了。
身体好了,感知也变得灵敏了,睡着睡着,沈清灼感觉有什么朝自己挨了过来。
沈清灼下意识想到是祁叶,又一想他已经走掉了,猛地睁眼,就见到一只火红的大鸟。
“主……主人!”
朱雀一想到那只蠢龙每天都抱着他的主人睡就气得睡不着,凭什么,那是他们两个的主人!
他也要试试跟主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
不料他才刚一靠过来,沈清灼就醒了,对上沈清灼冷冽的眼神,朱雀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前几日他说不在意主人的话被主人听到了……
他说的都是假的啊,是气那只蠢龙的!
朱雀眼神怯兮兮地望着沈清灼。
沈清灼见是他,眼眸里的冰冷之气收回来,稍微柔和了些许,“你找我有事吗?”
他记得这只阴差阳错向他认了主的朱雀,是大陆上的神兽之首。
朱雀欣喜,见沈清灼没有怪他,可是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跟主人说想跟他睡觉,最后,朱雀结结巴巴道:“主人,树上睡得不舒服,我今晚想在你床上睡一睡……你看可不可以?”
沈清灼想了一下,见已经挤到床上的朱雀,朱雀周身带着虚火,并不能烧到人,却能带来强烈的暖意,沈清灼大方一笑,“可以啊,你睡吧。”
朱雀喜出望外,正美美的闭上眼睛继续往沈清灼身上拱,突然感受到沈清灼起了身,接着,下了床。
带起一阵极轻极轻的风,还有比风声更重许多的银链声。
朱雀睁开眼,一张脸垮下去,紧张地冲沈清灼道:“主人,你去哪?”
沈清灼穿好了鞋要出去,温和回头,“你不是要睡床吗?正好,我睡够了,你睡吧。”
等沈清灼出去之后,朱雀才幡然反应过来。
他是要睡床,不是要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啊!
不,一个鸟!
一定是主人听到他说的话,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朱雀在床上抱头打滚,翅膀拍打着自己。
他以后不逞口头之快了还不行吗!
沈清灼在屋顶坐了一夜,看着夜中月亮。
今晚月亮格外亮,整个屋顶、树上,都洒下了一层银色辉芒。
到天微微亮时,沈清灼才从沈家的屋顶跳下来,想起有一个地方更适合看月亮,反正是他的,沈清灼手里攥着月上梢的纸契去到月上梢。
果然,很高,很大,很美。
不过他去到的时候,月亮已经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轮廓,只能看日出了。
沈清灼非常闲情雅致地一个人看完了日出,又去月上梢里里外外走了一遍,没再隐瞒什么,高调地宣告自己是这里的新主人。
所有月上梢的员工和来客震撼,却没有人表示异议,很快就接受了,许多三年前没见过沈清灼的人,这时趁着沈清灼还没走,挤着要看沈清灼一眼,月上梢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清灼进来月上梢没多久,不一会儿就走了,来得晚没见到沈清灼的人个个遗憾不已。
皇甫瑛果然又来求亲了,沈清灼一回去时,沈家正门大殿上整整八大箱的聘礼,全部用红色宽绸带绑成漂亮的结,在半年前已经登基为帝的皇甫瑛刚下了朝,一身暗红帝王蟒袍威严自成,见到沈清灼时单膝朝沈清灼下跪求娶。
沈家包括沈老家主都很看好这门婚事,就等他做决断。
沈清灼:“我要做皇后,要你此后不再娶任何妻妾,陛下给吗?”
皇甫瑛想都没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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