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见沈清灼虽然不高兴，手却还很暖，摸在手里很舒服。
沈清灼心里确实有事，他在想，他是不是真能让九洲人以平常心对待祁叶，而不是把祁叶带进更大的危险中。若不能，他这个决定，是否会连累到沈家。
见到祁叶这一眼，虽然意外，他的心情却跟着放松不少。但是他又不知道祁叶都听到了什么，现在云城危机四伏，都是冲着祁叶来的，如果连他沈家的长老也决定对祁叶出手，他岂不是把祁叶带进了虎穴，少年又会如何想。
见少年愿意跟他走，点头应了一声。
“嗯，回去。”
一路上，祁叶无数次转头看沈清灼，都见他面色平静，心情不好地在想什么。
祁叶觉得，沈清灼虽然手还被他抱住，却仿佛已经离开了他。
果然，他只会成为沈清灼的累赘，一次次的添麻烦。
沈清灼会厌恶他吗？
沈清灼现在保护他，是因为还没见到完全的他，等沈清灼以后发现了，会后悔认识他的吧？
刚才沈清灼在殿堂里承认的跟他的婚约，会作数吗？如果他能一直不被发现……
祁叶知道，沈清灼这么好的人不该是属于他。可他就是惦记上了，并且这份欲望越演越烈，每当看到沈清灼，心里不该有的邪念汩汩而生，看不到沈清灼，就想赶紧找到他，把人绑在身边。
一直一直，永远都不要分开。
那双眼眸自己都没注意到地变得暗红。
突然，一只手落在脑袋上，将他的头掰正回去。
沈清灼看过来，眼眸间浅浅的笑意，“怎么总是看我？”
祁叶恍了一下，眼瞳褪回到正常的颜色。见沈清灼肯再对他笑，邪恶念头瞬间冲散，心底染上一丝欣喜。
祁叶试探问：“你还生气吗？”
沈清灼眼眸顿了一下，看向他。随即，更大弧度温和地笑了笑。那只手在他头顶揉了揉，反问道：“我为何生气？”
原来总偷看他，是怕他生气。
真是太可爱了。
“我是想，如果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沈清灼在脑袋上作乱完收回手，另一只被祁叶抓住的手反握住他，揉了揉，如实中带着几分玩笑：“除了这个，我们两个都这么熟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拘谨，我不可怕的。”
祁叶听到，脸颊染上两片红晕，开心极了。他又小心翼翼问沈清灼：“你会跟我成亲吗？”
沈清灼没想过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摇头。
“当然不会。不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喜欢什么人、做什么，我也都不会干涉的。”
祁叶忐忑的心僵住，在短短瞬间，化成死水。
与沈清灼相连的手滑下来，一路上，少年情绪低沉，没再说过一句话。
也没再偷看过沈清灼一眼。
沈清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只觉得应该跟自己有关，跟着祁叶一起回去后，想了想，还是等祁叶进去，自己留在门外，抬手要帮他关上门。
沈清灼两只手落在门栓上，临走前道：“这间院子以后就给你住，你休息吧。”
祁叶猛地转身，在门合上前用手挡住，将门重新拽开。
少年面色慌乱，慌张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又变得浑浊、暗红。
“你不跟我一起睡了吗？”
前几日沈清灼都是跟他一起睡的。
“我……我难受。”祁叶面若痛苦，扒门而出抱住沈清灼的腰不放手，越来越红的眼眸紧紧盯住沈清灼。
祁叶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他赌沈清灼还会不会在意他，果然，沈清灼动摇了。
沈清灼抬了抬手，抚摸上他的眼睛与脸颊。说道：“不是不跟你睡，我以为你会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祁叶暗红的眼眸望着他，摇头，“你不要走。”
沈清灼低头看了眼抱住自己的手，心想，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点了下头，以为祁叶这下能放开他。
不料接着天旋地转，他抓紧了祁叶衣襟，等反应过来发现，竟被祁叶腾空抱了起来。
沈清灼巨大的震撼，被祁叶这样抱起来颠覆了他的认知，在他印象里，祁叶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就算抱……也应该是他抱祁叶。虽然他知道了，少年其实一点都不弱。
祁叶眼眸红得越发异常，抱着他的手越收越紧。沈清灼知道，每次祁叶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不敢乱动，知道少年只是想跟他睡觉，刚说过让祁叶不必拘谨，很快大大方方地放软身骨，勾住了祁叶的肩膀。
短短几步距离，沈清灼一直盯着祁叶的眼睛，他发现，少年说难受可能是真的。
房间里依旧燃着香，是沈清灼喜欢的梨花松香。祁叶将他放到床上后并没有起身，接着朝他压过来，沈清灼感受到，祁叶身上越来越烫、烫得吓人。
沈清灼伸手去摸，摸到奇怪的东西。
只见祁叶刚才还抱着他从门口走过来的那双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长滚烫带着鳞片的尾巴。
祁叶惊惶，马上捂住他的眼睛，声音痛苦低吟，“别看……”
沈清灼不反抗他压着自己，但对又一次见到祁叶新的模样，沈清灼拿掉他盖住自己眼睛的手，目光带起几分在意。
祁叶吓坏了，压住沈清灼的力气都轻了些，连忙从沈清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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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下来，有落荒而逃的架势，再一次想捂沈清灼眼睛。
他现在连腿都没了，真的成了丑陋的怪物，沈清灼会不会把他扔出去……
沈清灼这次抓住他的手。
祁叶身上更烫了，明明该魁梧威风的大尾巴，此刻却瑟缩着，拼命想往身后藏。
他不想这样的，沈清灼会害怕他现在的样子吗？应该是厌恶吧？
沈清灼见他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乱撞，似乎还不太能示应这条尾巴，一把将乱躲的人抓过来，连人带尾巴一起抱进怀里。
“不是说睡觉吗？离那么远做什么？”
龙尾人身的少年一愣，忘记了挣扎，呆呆地缩在沈清灼怀里，仰头望着他。
粗长的尾巴随着松懈落下去，搭在沈清灼的腿上。
“我能摸摸吗？”少年安静下来，沈清灼松开他让他自己立好，目光落在那条长长的尾巴上。
很光滑，也很漂亮，每一颗鳞片都泛着光。
沈清灼看得移不开眼睛，忘了少年正难受着。
突然想起来，他收了收神，将眼眸里过分明显的意图收起来。本来祁叶现在就是脆弱的时候，等下把人吓跑出去被抓到，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不愿意我就不摸了，现在还难受吗？是热吗？”想起少年滚烫的肌肤，沈清灼问道。
“你别怕，我没有觉得你现在的样子不好，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我说了帮你，一定会帮你的。”沈清灼解释。
他说话温温和和，说完，手一抬，用法力将屋里门都锁紧了。
除非他自己把法术解除掉，否则谁都没办法把门打开，祁叶想走也不行。有了上一次，沈清灼很怕这样的事再发生。
祁叶对他的动作罔若未闻，过了一会儿，一点点地朝他贴过来。那条弯曲着的大尾巴格外听话，被他送到沈清灼手中。
借着灯光，沈清灼看到，少年的脸色异常地红，已经不能用人正常该有的颜色形容。
“给你摸。”祁叶将头也埋进他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身上比刚才更烫，尾巴却一点点凉下来，软软的。祁叶开口道：“……我冷。”
沈清灼没来得及惊撼，就见祁叶再一次瑟缩着变化，最后一点原本的样子也没了，从头至尾变成一条黑色的长龙。
血红的大眼睛充满疲惫，头上，两只犄角长出来，与上次他见到的一样。
在九洲大陆，黑龙被喻为不详，是恶，世人都不喜欢的。
变成龙身的祁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期望沈清灼能再摸摸他，摸他的头和尾巴。
可是他现在太大了，又大又丑，即便沈清灼说不嫌弃他，祁叶还是害怕，心里害怕极了。
“不要把我丢出去……”他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怕过，用变化后的头在沈清灼身上蹭着，声音都变了调，差点要哭出来。
好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有点乱，下下章可能也有点乱[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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