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要求的。”
“啊!这是为何?”这入敌国为质难道是件香馍馍的事?
李辰舟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今日的天空晴朗少云,洁净如洗。
“他们想要利用我夺嫡也罢,把我当棋子也罢,我偏不按他们的套路去走。我自己的人生,向来要自己掌握。”
“至于是赵家小姐还是王家姑娘,有什么分别?这群傻子如今在这山阴县流连,只会招来更多的人,带来一堆麻烦。”
“你亲自去一趟,不管遇到谁的人,统统撵走,不愿走的直接杀了。”
秦小良咚咚咚地磕头,把能想到的愿望全都求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
不想没一会,听到耳边有人道:“求求求……老天爷再再赐赐赐点瘟神来,再给给给我……好大一块块块银元宝!再再再……给我安排个……个媳妇。”
秦小良豁然抬头,曹结巴那厮,闭着眼睛,正一脸虔诚地小声嘀咕。
这个小人!
那些铁甲军不过是在骚扰了大家之后给了块银元宝,就收买了他。
曹结巴祈祷完,抬眼便见身旁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裹的粽子一般,整个脸上就剩个眼睛,其中一个眼睛此刻正恶狠狠地瞧着自己。
“姑姑姑娘,你你你瞧什么?”
秦小良道:“瞧你这种背信弃义贪财忘义的小人。”
一听这声音,曹结巴却笑道:“啊,是小小小良。”
秦小良立马拉开了距离道:“别以为上次你帮我卖了个萝卜我们就很熟了!我可不认识你!”
曹结巴道:“我……我正想想……去找找你呢。”
“找我做什么?你若是反悔想再回来给我干活,我可不会轻易就答应你!”秦小良心中盘算,他若是回来,这工钱还是要压一压的。
哪知曹结巴摆手道:“不不不,我。我才不要去……我后天去去参加相相。相亲大会,你你你你去不去?”
“沈沈媒婆乃是我我我舅妈家家家家……”
秦小良听了半日,才知道原来这曹结巴的舅妈的侄女的婆婆乃是沈媒婆,一直惦记着他的亲事,这不刚要办个相亲大会,立马通知了他。
曹结巴自小双亲亡故,跟着奶奶过活,自己又是个结巴,亲事上也甚艰难,三十多了还打着光棍。
秦小良从他的眯缝眼里看到的分明是:你也是老姑娘了,看我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她大怒,扯着嘴角讥笑道:“只有你这种光棍才要参加什么相亲大会!”
我虽然还光着,他们也都说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可老姑娘也快开花了不是?
曹结巴道:“胡胡胡说,连张秀秀秀才那样的人都都都参加,何况是是是我。”
秦小良没好气地白眼道:“我我我我可没兴趣。”
说着眼见村长要发东西,忙拉着妹妹要挤上去领肉。挤了几步回头道:“你说谁也要去?”
“我我我啊。”曹结巴道。
“还有谁?”
“张张张秀才。”
“哪个张秀才?”
连张秀才你都不认识?还有哪个张秀才?我们这里有很多秀才吗?曹结巴鄙夷地想。
是了,我们这里百年来只有一个秀才。
胡说,他昨日方要与我做亲,如今受伤还在家里躺着,怎么可能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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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大会?
这曹结巴真是越来越会传谣。
来不及多想,村长那里开始发年肉,村中众人等了一上午,总算等到这个环节,再也没有耐心一哄而上,挤挤挨挨地,秦小良将妹妹安置到一旁,埋着头也往前挤。
这年肉那可不是人人有份,挤到后头的往往不够了,只能分到点小块。
李辰舟倚在墙边,便见那女子被挤得眉歪眼斜,只为了一块巴掌大的猪肉。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日是谁被挤成肉饼,说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去凑热闹往人多的地方挤的?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
没一会,秦小良兴高采烈地拧着块巴掌大小的肉从人堆里跑了出来。
跑到李辰舟几人旁边,她忙扯下裹在脸的布喘气道:“可累死我了!”
双颊已经粉红一片。
李辰舟凉凉道:“在玉帝像前拜观音,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秦小良双眉一瞪道:“话本上女孩子不都是拜观音的!哪有女孩子拜玉帝的!”
李辰舟一时无语,转移话题道:“不过为了块肉至于吗?”
秦小良又瞪眼道:“还不是你这个吞金恶兽,把我的银子都花光了!只给了我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那个什么玉佩。”
李辰舟黑了脸不说话。
玉佩?一旁的山沽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殿下给了她什么玉佩?殿下随身带着的玉佩统共就那一只。
不会是那块龙凤玉吧?他狐疑地看看李辰舟。
李辰舟尴尬地转过头咳嗽了起来。
见这表现,山沽震惊地呆在当地,殿下手里这龙凤玉,那可是当年陛下给皇后娘娘的定情信物!
后来传给了他,以期作为日后六王妃的聘礼!
自己这是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殿下会不会想要灭口啊!
山沽强烈地想要再细细看看这秦家姑娘,自己之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难道其实她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可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敢去盯着这姑娘细看啊。
难怪殿下对那位传说中天下第一美人的赵家小姐毫无兴趣……
秦小良拿出腰侧的刀来,将那肉分了两块,一块给小月道:“小月这给你吃,剩下的这块我要拿去给张筲哥哥,他受了伤需要多补补。”
李辰舟忍了咳,盯着她手中半分猪肉,抿着嘴不说话。
山沽上前笑道:“秦小娘子,这个肉是你好不容易挤来的,要不留着我们自己吃?那张公子家,我再去集市上买一份给你?”
张筲哥哥是谁?为什么又冒出一个张筲哥哥?山沽心中狂叫,难道这姑娘其实已经名花有主了?我们殿下是在单相思?哦,我吃到了什么大瓜?
山沽保持着脸上微笑的表情,紧紧盯着墙上那方才被自己扣坏的一块墙面。
秦小良哪知山沽笑眯眯的外表下,内心正在如何奔涌激荡,只是摆手道:“这肉可轻易买不来,这是天老爷保佑过的年肉,吃了可保佑一年无病无灾的。”
秦小良拧着烤得喷香的猪肉,来到张筲家。
已近午时,正是各家忙着午饭的时分,炒菜的香味自各个门户里传出来。
原本这个时点上门拜访甚是不妥,但是听到曹结巴的消息,秦小良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果然门口的长工拉开门见到是她,脸上掩饰不住地不高兴。
他没好气地冲里面喊:“张夫人,秦家的人来了。”
喊完小声嘀咕道:“不过昨夜留你们吃了一顿饭,这是又上赶着蹭饭来了啊。”
秦小良听到耳中,虽心中有气,可到底忍住,只当作没听见。
过了许久,张母才慢腾腾从里面出来。
“哦,是秦家小良啊。”她站在门口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不请小良进门去。
第28章 她好可怜
◎这高枝,就算攀了又如何!◎
秦小良对着未来婆婆, 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张伯母,张筲哥哥昨日为我受了伤,我来瞧瞧他。”
昨夜张筲对妈妈说了一番对秦家姑娘的心思, 求她去秦家说亲,张母初听又气又恨, 连夜找了沈媒婆, 要赶紧给儿子说门好亲事,好断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如今这秦家人居然青天白日的, 好好一个姑娘就上赶着上男方的门, 张母心中更加不快,此刻也顾不得客套道:“我儿伤势颇重, 需要静养几天, 如今已经睡下了,我会传达姑娘的好意的。”
秦小良知她这是有意要拦自己, 也不气恼, 只是道:“我们家常年做石碑, 磕了碰了割伤了是常有的事, 因此家中祖传一些治跌打损伤的偏方,虽然不值钱但是效果好。我今日特意拿来了一罐。”
这倒是实情。村中人虽不喜秦家,但是有人伤了碰了,总爱去秦家讨点伤药, 秦三汉在这鹿笛村里也算得上半个大夫。
之前李辰舟那么重的外伤,也是抹的秦家伤药方好一些。
张母瞥了一旁的看门长工, 那长工立刻上前接了那伤药。
“还有这是今天我们村发的年肉, 劳烦您烧给他吃, 希望可以保佑他无病无灾顺顺利利的。”
张母拿过帕子捂住口鼻, 一脸嫌弃地看着那肉道:“我儿身体有恙, 最见不得这些荤腥之物。你还是拿回去自家补补吧。我瞧着你们秦家最近不太顺,需要多保佑一番。”
秦小良无力地放下肉来道:“那我不打扰了,下午再来看他吧。”
张母心中恼怒,这女子怎么这么难缠?上下瞥了她一眼道:“我儿今年中了秀才,明年春天还要去考举人。如今这伤了,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的课业,只怕没时间陪小良姑娘了。”
大门砰地关上,秦小良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这些都是小事,我肯定可以克服的。”
她方要离开,听到院中传来张母的哭泣声:“那坟堆里的秦家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如此居心叵测地勾搭我们冬哥,一心要攀我们这高枝,如今都跑上门来了。”
“我们冬哥那时候年纪小,被她哄骗团团转,如今这可怎么是好!”
听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声道:“我瞧着那秦家小良模样生得也不错,性格看着……”
“胡说!”张母叫道,“我们冬哥是什么身份,以后那是要出官拜仕的人!那秦家是什么东西?一个商户之女,整日里抛头露面也就罢了,还做的是那种营生,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我们冬哥傻乎乎地上赶着被她骗!冬哥要是真娶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张父为难道:“你说的也是在理,可我瞧冬哥,似乎对那秦家姑娘情根深种的模样,只怕难以……”
“向来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冬哥被她骗,一定是因为自小只顾埋头读书,没怎么见过其他女子。若是让他见到更好的,自然就不惦记那秦家的豆芽菜了!”
“夫人说的有理。”张父连连点头。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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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咬牙道:“我连夜找了沈媒婆,她说后日就给张罗个相亲大会,把附近好人家的适龄姑娘,都给相看相看。”
“会不会太过张扬了些?”张父小心翼翼问道。
张母眉毛一竖呵斥道:“就凭我们冬哥的品貌,就是配个公主那也是配得上的!待后日他去现场挑拣挑拣,见到些好的,自然就一股脑先将那秦家给忘了。”
“秦家那臭乌鸦也想飞上枝头,真是做梦!”
秦小良呆站在石阶上,一时又羞又气,她恨不得一脚踢开这张家大门,好好地“呸”上两口。
但是突然想起她答应张筲的话,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给蹚平了。
如今这才什么场面?
这高枝,她就算攀了又如何!
秦小良用力地深呼吸,给自己打了几回气,冰凉的手使劲揉了几回脸,摆出一个假笑来,这才往家走。
可那些话听了心中到底难受,耷拉着脑袋,活像个战败的鹌鹑。
“你怕了?”突然有声音从旁边传出。
秦小良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李辰舟正倚靠在不远处的墙角,袍角在风中轻摆,身姿看着柔柔弱弱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秦小良嘴硬道,“不过是个妇人之见,何足挂齿。”
“你若怕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李辰舟眉目清冷,一双黑色的眸子却定定地看着自己。
秦小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目光,一时心中有些异样,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才才不要后悔。”
“你确定?”
“嗯,”秦小良自言自语道,“张筲是个好人,我不能辜负了他。”
说完她埋着头往回走。
手中的肉早没了刚开始的活泼跳跃,那耸肩搭背的沮丧模样,瞧着实在是有些可怜。
李辰舟转头看看青色砖瓦高墙,门户紧闭的张家,目色冰冷。
“真是找死!”
一旁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蓝色锦袍的人,上前跪地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爹,你吃啊!小月你在长身体多吃点!”
等李辰舟安排完一番回到秦家,秦家父女三人正对着那烤得喷香的年肉大快朵颐。
看他回来,秦小良一双油汪汪地手有些不情愿地捏过一小块肉来道:“既然你回来,那你也吃点!”
李辰舟瞧着她红唇上裹着油,透亮欲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秦小良见他傻乎乎地也不接,忙道:“既然你不喜欢吃,那就不勉强了啊。”
说着就要收回。
谁知李辰舟突然欺身上前,一口叼住了那片指甲大的肉,柔软的唇瓣自秦小良的手上划过。
这动作来的突然,两人俱都惊呆了。
李辰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来,一时尴尬难言。
那肉入口油腻,烤的并不美味,但他还是细细嚼了咽了下去。
咕嘟,肉自光洁的咽喉滑了下去。
秦小良这才反应过来,怒目骂道:“畜生!”
你说什么?李辰舟脸色觑黑一片。
“差点咬到我的手,”秦小良退后一步捂着手指叫道,“你怎么像村里的那条四眼狗,上次好心喂它吃了点骨头,差点把我手指头都给吞下去了。”
李辰舟扶额,这才明白,这个十七岁的姑娘,口口声中叫着喜欢谁,要嫁人了,其实是个完全没开窍的丫头片子。
也难怪,她母亲早逝,也没有朋友,成日里和秦三汉还有妹妹在一起,谁会教她这些呢?
没妈的孩子实在是有些可怜。
秦小良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奔去了屋内去洗碗。
“哗!”谁知没留意之下居然一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来。
秦小良心痛异常,这可是李辰舟那厮花银子买来的。好好地四只一套,如今坏了一只,便不齐全了,以后想卖也卖不出好价钱来。真是肉痛!
李辰舟在屋外听到声响,感觉到秦小良在脚忙手乱地收拾残渣,心想她一定是躲在屋里偷偷地哭呢。
那张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小月跑过来道:“沽沽呢?”
沽沽?
李辰舟浑身一寒,暗自庆幸,这样一比,自己叫舟舟好像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他出门去办点事。”
“什么时候回来啊?”
李辰舟看着这个不到自己腰身高的姑娘,挑了挑眉头道:“有事?”
小月道:“对啊!他答应今日要帮我一起熬药的!”
想到那黑漆漆的药,连喝了多日的李辰舟突然有些恶心反胃。
秦小良平日里靠近他的时候尽管没有捏住鼻子,但总是下意识地离自己远远的。
他抬起袖子,轻轻嗅了嗅,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钻入鼻孔,似乎确实不太好闻。
“从今天开始不用熬了,”李辰舟道,“我已经好了。”
小月想要雀跃地跳起来,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嗯。”
“太好啦”小月开心地跑起来叫道,“舟舟痊愈啦!爹,我可以去庙会了!我现在就要去”
满天星子尚未褪去,李辰舟已起身来。
山沽出去办事还未回来,他一个人盘膝坐在院中残碑上,体内余毒尚未清除干净,胸口始终如压着石头般难受。不过运了回功就扑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一旁有几人从黑暗里出来,跪地后举起一个瓷瓶,气喘吁吁地道:“殿下,金玉丹到了。”
李辰舟接过那半透明的小瓷瓶,从中倒了几粒塞进了嘴里。
这连夜千里迢迢送来的丹药入喉,有一丝丝清甜,随着内力的运转瞬间将胸口的堵塞化开。
不知这丹药是何物所化,那丝清甜之气自胸口四溢,很快萦绕了周身。
李辰舟抬袖轻轻闻了闻,那药味已经全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金玉丹的清新诱人的香气,遂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挥手让几人退下,在微微的晨曦中来到院外。
院外有一个蓝色衣裳的人站在门口,还未讲话,李辰舟道:“闻得到吗?”
“啊?”那人自知失言,忙警惕地四处嗅了嗅,并未发现异常,羞愧地回道:“属下愚钝,未曾闻到异常,还请殿下示下?”
李辰舟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方道:“本王的身上,可还有什么异味?”
那人在李辰舟面前一向大气不敢出,哪里还闻得到什么异味?听此言吓得跪下道:“殿下,属下不敢啊!”
李辰舟气恼地道:“滚!”
【📢作者有话说】
就算被毒死,也不能浑身药味让老婆嫌弃,来,喷点香水!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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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大会是参加不了喽~◎
那人如蒙大赦, 爬起来就要退下。
李辰舟恼羞成怒,又叫住他训道:“张家的事如今办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慢!”
那人又吓得跪倒在地道:“禀殿下,已经办妥了。”心中忍不住委屈地想, 这不过才两日就已经办妥,原以为自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还准备来邀功呢。
殿下昨日黑着脸突然要那金玉丹, 不想今日丹来了,一大早还是黑着脸?山沽大人求求您快回来吧!
李辰舟这才点头道:“好。山沽怎么还不回来?”
那人掐指一算:山沽大人其实也就走了两日……怎么竟都觉得如此漫长……
李辰舟拢着手, 方走了几步。
“这位小郎君。”突然有人叫道。
他抬头, 看到微明的晨光里站着一个男人,看那形容似乎有三十多岁, 只是双鬓过早的有些斑白, 一身的露水,该是星夜赶路来此。
“敢问这位小郎君, 可知坟堆里的秦家怎么走?”
李辰舟瞧他模样, 一身的棉袄破旧, 双目通红, 佝偻着背,似乎是长年劳累所致。
“何事?”
“听闻秦家有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刻碑匠,尤其刻的动物栩栩如生。我从一百多里外的山北镇来,请秦家为我刻碑和石像的。”
一百多里外, 就为了来刻石碑?这是疯了吧,李辰舟转念又想, 以她的技艺, 别说是方圆百里, 就算是在整个新朝那也是数一数二, 便是京师有人千里跑来求取那也不足为奇。
不过可惜了。
李辰舟道:“你怕是要白跑一趟。”
“怎么说?”那人急道。
李辰舟转身看了看远处一片寂静的秦家院子, 沉声道:“秦家的那位师傅,喜事将近,从此金盆洗手,再不做刻碑生意了。”
“啊!”那男子惨叫起来,一瞬间又似乎老了十岁,一双眼中泪水将流未流,“怎么会这样?”
“不是啊,他胡说的!”突然一个声音自身后急切地响起,秦小良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
若不是她今日起的早,恰好听到外面有人在打听她家,李辰舟那厮差点就要把她的客人撵走了!
秦小良摆出老板的招牌笑容,上前就扯起那人的衣袖道:“这位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我并没有金盆洗手,这里就是秦家,快请进啊!”
那人听如此说,一边激动地道:“真的吗?”一边被秦小良拉进了院子。
方进得院内,借着晨曦的微光发现小院里只有东北角上稀稀落落地立着几块石碑,和传闻中生在坟地里的秦家相差甚大。
而带他进来的又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此刻正在迅速地关院门,见他望来忙回头对着自己笑咪咪。
好好地为何关院门?他一时心中惊慌,难道遇到骗子了?
他不知道,秦小良闲了这些日子,手早痒得受不了,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主顾,怎么也不能放跑了。
对方方踏进院来,她便立刻拉上了院门,怎么着也要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对方拦下。
“大哥怎么称呼啊!”秦小良麻利地搬来板凳和热水,一会给那人换水,一会又拿块馒头,竟是从未见过的殷勤周到。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接了,声音颤抖地道:“我叫沈忠,这,这真是秦家吗?”
“自然!你看这……”
秦小良一转头才想起院中林立的墓碑已经被毁大半,还未补出来,如今这空空荡荡地着实让人不习惯。
一拍脑袋,她忙咚咚咚跑到屋内,不过一会便又气喘吁吁地跑出来道:“你瞧这些。”
说着哗啦啦从怀中倒出一堆拳头大小的石刻,有狮子老虎,还有貔貅猎狗,不一而足。这些石刻一直堆在屋子里,幸免于难。
“方才听你专门提到刻动物,你看这些都是样品。”
沈忠拿起几只细细看了,发现虽然每一只都不过拳头大小,但是每个石雕都精美异常,栩栩如生。
他激动地拍手道:“对,对,传言果然不假,你们秦家这些石雕俱都活灵活现的!”
秦小良挑眉看看一旁的李辰舟,目中放佛在说:看!看我名声传出多远!人家跑一百多里来找我呢!
李辰舟读出了她的得意之色,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瞥了一眼便躺上了藤椅。
沈忠叹息道:“可惜天色尚早想必秦师傅还未起床,我便在此等上一等。”
“我起床了啊!我便是那秦师傅啊!”秦小良指着自己叫道。
沈忠却仿若未闻,自顾埋头去翻手中的石雕,翻到一匹拳头大的小马,他拿在手中仔细观详摩挲,居然忍不住落下泪来。
秦小良见气氛不对,慢腾腾挪到李辰舟旁边,咬着唇低声道:“唉,这也是个伤心人。我最见不得人家流眼泪了,你在这照看着,我去收拾一番。”
那沈忠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拿着小马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李辰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抿了口茶,发现那茶还是昨日的,早已经冻成冰块,冰冷刺骨。
刚要张嘴要茶,见院中寂寂,只有那人抓着小马在发呆,脸上两行清泪兀自留着。
天边圆月退走,东方鱼露肚白。
他想了一想,决定起身自己亲自去泡新茶。
进了厨房,见桌上放着只光亮的褐色铫子,摸着还有些烫,只是里面的热水都倒给了院子里那位,只好自己动手烧水,捣鼓了半日。
旭日东升,晨光照进小院,鸡鸣几许。
等李辰舟出来却发现秦小良正扒在门口石台子上写字。
石台子冷得像冰块一般,她一边写一边搓着手哈气。
李辰舟踱步到一旁,远远地见那纸上写着“挚爱之子沈天从之墓,不善父母为爱子泣立…”
是碑文。
那主文旁边是一叠小字,讲述墓主的出生籍贯等,从生辰来看,这墓主人年方七岁。
只是这字,歪歪斜斜让人不忍直视。
“我瞧着你碑上的字挥毫劲挺,笔走龙蛇,怎么到了这纸上,如蚯蚓爬一般…”
“那能一样吗?”秦小良抬起头挥舞着秃头笔道,“碑上只管拿个锤头敲打,多简单,这纸笔都是软的,根本没处用力。”
李辰舟这才发现她双目血红,似乎刚刚哭过,忙上前道:“发生了何事?”
秦小良红着眼睛道:“他是为七岁的儿子来定墓碑的,他不会写字,和我讲述了一番我便记下来。”
说着秦小良看了看石桌上的小马,声音都低了下去:“他说儿子最喜爱小马,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此生能有机会骑一次马。可惜了,他在我这定了两匹半人高的小马。”
“嗯,确实可惜了,然后呢,你为何会哭?”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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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着这人两鬓斑白,佝偻着腰背似乎老矣,其实不过二十出头,可想而知丧子之痛。”
李辰舟默然,半晌方道:“生死之事,人之常情,天道如此。我原以为你做了这行这么久,早就看淡生死了。”
秦小良收了纸不说话,闷闷地进了屋。
半晌又跑出来,鼻子左右煽动着:“什么味道?”
李辰舟心中一动,理了理衣袖淡然地道:“不过寻常味道罢了。”
秦小良却一把将他拨开,循着味道就进了厨房。
不过一会,惊叫声传来:“是谁把铫子放在灶堂里烤的!”
秦三汉刚送完客人回来,循声立刻跑了进去。
听到这叫声,李辰舟心道只怕要糟,慢腾腾挪过去。见秦三汉拿了块铁叉在灶膛里一阵捣鼓,半晌才将那铫子叉了出来,土制的铫身已是烧的通红,被方才一阵捣鼓,眼见是废了。
瞧见两人神色,李辰舟有些心虚道:“不该放进这里吗?你们不是在这里面点火的吗?”
秦小良站在一旁青筋凸起:谁家烧水把铫子塞到灶堂里去
她们父女二人一阵心疼,这铫子还是新买不久的,眼见又要花钱。
瞧李辰舟一脸无辜神色,秦小良更加痛心疾首,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以后哪个婆娘会嫁你!
她闷着气往外走,不想走的急,绊了门槛,摔了个狗啃泥,本来就没好利索的脚,居然又扭了。
不想李辰舟那厮在身后凉凉道:“看来今日的相亲大会你是参加不了了。”
不知为何,这声音分明是有些幸灾乐祸……
张筲这几日负伤在家,虽背上疼痛难忍,却半点也没叫唤,整日里嘴咧得合不拢,连睡觉都深陷在美梦里不能自拔。
他刚好些能说话,立刻嘱咐家中用人去集市上将那砸了他的闷棍儿给抗了回来,好好地放在床边供着。
若不是这根闷棍儿从旁助力,小良哪能这么快答应他的求亲呢。
张筲想到此,拿过那手臂粗的棍子,细细抚摸了一番,眉开眼笑。
被砸了那一下,吐了几口血也是值了。
当真是从未如此快活。
他兀自沉浸在甜蜜里,忽然听到屋子外面似乎有几个女声在说笑。
难道是小良来了?
慌不跌跌地收拾了衣裳跑出去,却见屋中坐了三四个妇人,团成一团儿正自对着其中一人手中的一沓纸说说笑笑。
听到声音,几人具都转脸看来。
【📢作者有话说】
秃头笔:合着我没你那刻刀适合写字呗?
~~~~~~~~~~~~
后面几天每晚十一点左右更新~如果时间有变,会说明,谢谢大家,鞠躬~~
第30章 张府密谋
◎她使得什么狐媚手段?◎
只见走来的郎君目清眉淡, 身端气闲,几人俱都砸着嘴说不出话来。
还是张母起身道:“我的冬哥,你背上的伤还没好, 怎么下床了?”
张筲哪还顾得上什么伤,他在梦中方与秦小良拜了堂, 两人还未入洞房便醒了, 如今满心眼里只想要立刻见到小良,遂道:“已经好了。”
旁边几个婆娘听说他就是张筲, 啧啧叹道:“我都没认出来。冬哥这是越发气度非凡, 年纪轻轻就才高八斗,前程不可限量啊!”
一旁的张母眉开眼笑, 假意客套道:“过奖过奖, 他如今不过是个秀才,若是考不上举子, 也是不中用的。”
“就我们冬哥的才学, 那考个状元都是手到擒来!”
“不知哪家的姑娘这么好的福气, 能入你们张府为媳……”
原来不是小良来了, 张筲听这几个妇人说话越发离谱,不过做了个礼便要退走。
不想余光里却瞥见母亲手上的一沓纸上,似乎都是女子的画像。
他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张母见他看来, 忙将手中的画像递给一旁的妇人道:“你既好了,我们几个也不打扰你, 该去正经读会书才好, 这几日你躺着耽误了不好功课, 眼见这乡试就在开春之后。”
张筲犹豫了一瞬, 想要开口说去秦家, 可这屋中这么多的人,几位浓妆艳抹的妇人都用热烈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时也不好开口。
退出屋外,发现这天色尚早,索性一个人先去秦家寻小良一趟才是。
已经几日不见她了。
不知那日可吓坏了没有?
走到门口,看门的长工直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少爷身子可好些了,这是要上哪里去?”
张筲随意道:“我出去走走就回。”
不想那长工却舔着脸拦在门口道:“少爷好歹告诉小人你的去处,老爷夫人问起来也好知晓。您那日在庙会出事,不知老爷夫人有多担心呢,这不千万看着您别乱跑了。”
张筲心道:我早不是小孩子了。
心念一转道:“近几日秦家小娘子可曾来过?”
那长工犹犹豫豫,偷看张筲的神色,一时不知该答是来过还是未来过。
瞧他支吾模样,张筲已经明了,看来确实是来过了,只是自己却全然不曾知晓。
“可是你们将她拦在外面了?”
那长工苦着脸小声道:“小人哪敢啊……”
张筲站在门口,见光影绕着砖墙,光秃秃的树影子摇摇晃晃,突然想起秦小良在庙会上的话。
“我们的事情虽然不会一帆风顺,但便是前路再荆棘遍野,我也一定会蹚平了。”
他沉默了半晌,转身回了书房。不过随手拿过一本书来,半天却看不进一个字去。
直到外面传来送客的声音,他立刻扔了书,抬脚便进了客厅。
张母脸上的笑还未褪去,见他形色匆匆地进来,忙扣了手中的画纸,拍了拍一旁的座道:“你伤刚好,别走得那么急,快来坐着。”
不等儿子坐下,她已是眉开眼笑地道:“听闻这香雪海的梅花开得正艳,左右无事,明日我们一家便去赏梅如何?”
张筲不答,只是反问道:“方才那几个夫人面生的很,是谁?”
张母笑道:“左不过是妈妈的一些手帕交,多年不曾来往,年根下没什么事,特意来寻我解闷。”
见儿子不说话,张母又道:“你姐姐听闻你受了伤,急急地也来了,看时辰也该到了。你们姐弟多久没见了,明日也一起赏梅去。”
张筲却还是不说话,眼睛觑到桌上扣着的纸,一把拿了起来。
不等张母阻拦,他已是抓在了手中翻看。
厚厚的一沓纸,这些纸张的边已有些发毛,范着卷儿,显然是在很多人手中传得多了。
不过翻开一页,便发现这纸上画的是个姑娘,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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