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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2页/共2页)

她的脚下绽放,随着那些霜雪飘落,湍急的水流化作层层冰晶,堪堪停留在那女童的面前。

    滔天的海水瞬间化作万丈坚冰,里面的邪物亦是被冰封了片刻,哪怕隔着厚重的玄冰,依旧可以看清他们面上的嗜血贪婪,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她甚至可以看到那怪物齿间残留的血肉,顾南挽深吸了口气,看着金凤将那邪物连着冰块一起击碎,只见那些邪物当即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于虚空之中。

    顾南挽连忙将那女童抱了起来,只听一声脆响,另一批邪物已冲破厚重的玄冰,嘶吼着向人群中冲去,暗灰色的怨气溢满了整个城镇。

    那女童趴在顾南挽的怀中,呆呆地看着面容狰狞的怪物,清澈的眸底爬上了朦胧泪意,她撇了撇嘴,却不敢哭出声,只小声地啜泣着。

    顾南挽见着她这可怜的模样,轻轻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她将那女童送到了金凤的背上,便又再度冲入了人群中,帮着猎杀那群邪物。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看着面前形容可怖的怪物,忍不住想到了消失不见的戚无宴。

    现在他究竟在何处,那些邪物又与他有什么关系……顾南挽抿了抿红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山下一片混乱,山上却是一片寂静。【看小说公众号:不加糖也很甜耶】

    闻钰站在山巅,神色空洞地看向满镇的狼藉,那些人已没空再管他,凉风拂起了他额前的长发,须臾,他微微垂眸,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掌心的帕子,那帕子上带着点暗色的血迹,那帕子已被洗的泛白,却保存的极好。

    他的目光一转,再度落在了人群之中,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冰冷的山风吹得眼睛干涩不堪。

    他今日已经完成了他最后的任务,他闯入隐族破坏了盘天石,放出了被镇压在石下的邪物,他很快便会自由,他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心底反而一片空洞,有些说不出的刺痛,心间似乎裂了个巨大的口子,风一吹,空荡荡的疼。

    他微微侧首,身旁却已没了那道身影。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日,却没想到如今这个画面,那个他珍视的小姑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而他依旧是独身一人,他杀了她的爹娘杀了她的族人。

    她知道他做的一切。

    她恨他入骨。

    闻钰死死地捏紧了掌中的帕子,手背青筋凸起,以往支撑他走下来的唯一已经离去。

    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雨,冰凉的雨水连绵不绝地落在他的发间,混合着点点的霜雪,雨水缀于他的眉间,摇摇欲坠,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记忆略有些模糊,他似是回到了那个漆黑的雨夜,他被那个人强行将灵力灌入体内,他的经脉寸寸断裂,五脏六腑几乎被灵力挤碎,他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能凭着本能回到了宗门。

    待他醒来之时,便见身上的伤口都被歪歪扭扭地包了起来,顾南挽便抱着膝盖坐在他的床边,一双眼睛弯了弯,亮如星辰,她小声抱怨道,“你再不醒天都黑了,我还等着你吃晚饭呐。”

    自那之后,无论如何,他定会在天黑之前赶回那个小姑娘的身旁。

    那时候她还没被毒素毒坏了脸。

    她的身后是连绵不绝的雨帘,雷声轰鸣,她眉眼弯弯地坐在他的身侧,小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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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他说着白日里的事情。

    他不想说,她便也没有问他为何会受伤,只给他喂了不知哪里找来的药,不知是否是因为那药掺了蜜饯,甜的他有些无从下口。

    她说一个色眯眯的老男人老是偷看她,她讨厌那个老男人。

    闻钰并不是喜恶分明的人,却第一次觉得一个人那般讨厌,他第二日便偷偷将那个老男人的眼睛挖了出来。

    她说山下的烧鸡很好吃,他便将那烧鸡店买了下来,打算待她生辰便送给她。

    那夜的一切都是那般清晰。

    然而,那烧鸡店他终是没能送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事都变了,他从未抗拒过什么,以往的他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做什么都可以,他要他杀谁都无所谓,人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虚无的数字。

    他自小便开始修炼杀人的招数,他知晓,自己就是那个人培养的杀器,他的双手染满了鲜血,他满身罪孽。

    在那个人说要挑起各族战争时,他却第一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他说,杀了那只天真的小凤凰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一死,凤凰一族和隐族势必大乱。

    他也曾试图带着她逃离那群人那个压抑,令人厌恶的地方,然而不过两日,他便找到了他的位置。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刀尖抵在她的颈间,熟睡的顾南挽一无所觉。

    他的体内有那个人肮脏的血脉,无论他到何处,那个人都能找到他,那个烧鸡店也被一把大火化作灰烬。

    那人答应他不再伤害顾南挽,只是需要他付出点代价。

    闻钰看着脚下的流云,眸色一片晦暗,却听身侧传来一道森森的嬉笑声,男修上前两步,“放心吧仙君,等到主人的大事成了,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闻钰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喋喋不休的男修,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那男修仍是一无所觉,他得意地看着远处的凤凰,“那些东西可真够邪门的,那个顾南挽……”

    一旁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有心想要提醒,却见闻钰冷笑了声,大手直接掐住了那男修的脖子。

    那男修的话语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神色冰冷的男人,却察觉到颈间的大手缓缓收紧,待看清他眸底的杀意后,那男修拼命地挣扎着,他艰难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字,“你,你敢杀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的面色涨的通红,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挤出眼眶,额头青筋起伏。

    身后几人连忙劝道,“仙君手下留情!”

    待看到他冰冷的神色之后,那些人面色微变,连忙又退了回去,“还望仙君念在他是初次冒犯留他一命!”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闻钰神色冰冷地看着那面色痛苦的男修,漆黑的眸子中尽是冷意,鲜血自他的喉间溢出,那男修哀求地看向面前之人,只听一声脆响,那男修便已停止了挣扎,无力地瘫倒在地。

    闻钰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随意地踢开了瘫倒在地的男修。

    那几人瞬间噤了声。

    …………

    大批的邪物隐隐以三首将几个怪物为中心,正疯狂地向外涌去,他们闯入周遭的森林之中,沿途的巨树寸寸断裂,遍地尽是疮痍,就在他们即将逃离这个地方之时,却见面前的虚空处泛起了道道浅浅的涟漪。

    察觉到周围那诡异而阴森的气息,三首将的脚步一顿,蓝色的大掌死死地捏着手中的三叉戟,他虎目圆睁,骤然爆喝道,“谁,给老子滚出来!”他的声音犹如龙吟虎啸,震耳欲聋。

    他身后的邪物瞬间安静了下来,警惕地伏于他的身后,打算那人一出现,他们便立刻冲上前去将他撕成碎片!

    面前的虚空有片刻的扭曲,蛛网般的纹路于空中寸寸碎裂,古朴而神秘的气息自那空间裂缝中蔓延,于三首将晦暗的目光中,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地自那裂缝中大步走了出来,喧嚣的山林有片刻的死寂。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日光,林中略有些黯淡,男人的面孔隐于暗色之中,三首将看不清他的眉眼,只看到了他面无表情的下半张脸,淡色的薄唇紧抿,只一眼,便是满满的疏离与漠然,极具压迫感。

    他的心跳有片刻的凝滞。

    混乱的罡风卷起了他黑色的长袍,几个邪物面上爬上了一丝兴奋,他们下意识地扑上前去,便要将这突然出现的人给撕成碎片。

    却见一缕黑炎自那黑衣男人脚下蔓延,瞬间将那邪物吞入其中,只听几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几个邪物瞬间化作一把黑灰。

    不过眨眼之间,方才还嚣张的怪物这会儿却是熄了气焰,他们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有些惊恐地向后退去。

    三首将瞳孔一缩,暗绿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黑衣男人,似是察觉到他的异样,他身后的那些怪物亦是有些茫然地停下了脚步,他们不安地扭曲着身子。

    高大的黑衣男人缓缓地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小肥啾亦是从他的袖中探出了小脑袋,他看着面前这些形容可怖的邪物,乌溜溜的眸子中生出了一丝好奇,“啾啾啾?”

    方才小肥啾听话地乖乖藏了起来,直到这会儿察觉到外面安静了下来,他才再度钻了出来。

    稚嫩乖巧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三首将有些纳闷地看向他的长袖,暗绿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他们常年被镇压在黑暗之中,许多邪物眼睛已经退化,耳朵却异常的灵敏。

    戚无宴面上不动声色,落在袖中的大手笼了笼,将小肥啾塞回了袖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三首将,琥珀色的眸子中一片晦暗。

    三首将眯了眯眼睛,他目光森森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修,待看到他那头银发之时,他有片刻的迟疑。

    然而待看清男人额心暗色的金印时,三首将的面色骤然大变,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邪物亦是连忙向后退去,只见面前之人微微抬首,露出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他的五官比常人更深邃一些,唇色却有些淡,面容极为俊美,额心的一点金印于暗光中泛着浅浅的华光,似佛似魔。

    哪怕过了千年,他也不会忘掉这张脸……这张脸犹如梦魇一般,这么多年一直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三首将瞳孔一缩,随着一声巨响,他手中的三叉戟瞬间坠地,激起一片尘土。

    三首将猛地拜伏在地,他的声音中一片沙哑,带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

    “神君!”

    第84章 戚无宴的来历(二)

    随着三首将毫不犹豫地拜服在地, 原本喧嚣的森林有片刻的死寂,沉重的三叉戟跌落在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尘土飞溅,那些邪物有些茫然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男修。

    千年的黑暗几乎令他们的眼睛退化, 他们早已习惯了黑暗, 于日光下,他们看不太清戚无宴的模样, 只能凭感知去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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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他的身份。

    然而, 他们几乎感受不到他周身有任何的灵力波动,除了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与那独特的样貌, 他几乎与那些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公子没什么区别, 只格外的好看一些,却不够威猛雄壮。

    比起三首将与首领们那庞大健壮的身形, 他看起来就像是只幼崽一般弱小可欺。

    他们模糊的目光自他的面颊扫过, 而后在他银色的长发与琥珀色的眸子上停留了片刻, 有些邪物似是想到了什么, 面色微变,他们立刻随着三首将一同跪倒在地。

    其余那些邪物亦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们在外域呆了那么久,几乎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崇尚暴力与血腥,唯有最简单的力量方才能够压制他们, 在看到他们心中的强者都跪倒在地之时, 他们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 便已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戚无宴目光在三首将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邪物了一眼, 便又立刻移开了视线,当初他那般迫切地离开那里,很大一部分便是因为这些邪物生的太过丑陋。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山下泛滥的洪水,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的村民惨死于那些邪物之手,他们随着浪潮涌入了城镇之中,大肆屠杀着村民,遍地皆是刺目的血色与断肢残臂,房屋倒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自远处传来,声音中满是绝望。

    冰冷的海水带走了满地的污秽。

    他可以察觉到,顾南挽的气息遥遥地自西南方向传来,点点的雪花随着寒风卷入了海水之中,落在长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在察觉到那盘天石下的异样之时,他难得地生出了一丝无措。

    他莫名地不想让顾南挽知晓他的身份,不想让她知晓以往的一切,看着游走于皮肤表面的诡异黑纹,戚无宴薄唇紧抿,琥珀色的眸子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烦躁,“你们怎么回事。”

    “在之前有个人联系到我们,他说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逃出那个鬼地方。”而他们只需四处作乱即可。

    这对他们来说可以算得上天大的好事,哪怕不离开那个鬼地方,他们依旧是每日都在厮杀作乱,区别只是换个更大更辽阔的地方而已。

    他们生来便是罪恶的种族,比起人类修士与灵兽一族,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喜好战斗自私贪婪,刻在骨子里的恶劣嗜血。

    在数万年之前,他们因为作恶过多,被镇压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一开始他们还想着要逃离那个鬼地方,然而随着外域越来越大,不断有新的邪物产生,那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他们便慢慢地歇了这些心思。

    没想到突然有一日,一个穿着斗篷的男修找到了他们,他说,会在几日之后放他们离开。

    半晌,戚无宴方才冷声问道,“除了你,他们还放出了谁。”

    三首将闻言一怔,他不知戚无宴为何会问这些问题,迟疑了片刻,“还有六尾,目十犬他们,那人说会将我们全部放出来,早晚的问题。”

    “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早在他察觉到那熟悉又阴冷的气息时,他便猜到了闻钰的用意,而他们的下一步,大致便是释放出被镇压在其他地方的邪物。

    “他说是什么栖梧山吧要不就是一片海域,那里镇压着最多的兄弟……”

    戚无宴蓦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三首将,想到先前那群人的所作所为,琥珀色的眸子黯了黯。

    见着他微变的面色,三首将屏住呼吸,有些诧异地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修。

    他已有千年没见过眼前之人,也没收到他任何的消息,他先前甚至以为,这人早就已经死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亦或者是被外界的那些名门正派镇压在了某个结界中,却没想到,这人会这般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以这般可怕却又意料之中的姿态,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三首将能记得这般清楚,因为他便是第一个败在戚无宴手中之人,当时他险些被他给活活打死。

    倒是他想岔了,这修仙界又有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他不觉得有谁能镇压住这个疯子,比起他们,他更加的狂妄强大,在外域那么多年他从无败绩。

    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已经记不清他的容貌,唯独记得那极为独特的银发与琥珀色的眸子,似是游走于黑暗中的鬼魅,危险,神秘莫测,以雷霆手段迅速击败了六尾他们。

    在他手中,他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天生地养的圣物,本该是福泽一方的存在,却是诞生于杀戮与血腥之中,沾染了满身的污秽血气,性子古怪,桀骜不驯,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亦是突然,像是外域天际偶然乍现的极光,刺目却短暂。

    三首将的目光自他的长袍之上跃过,看向了他宽大的袖子,他有些好奇,那袖中方才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然而他的一切疑惑在下一秒瞬间消散,只见几个修士手执长剑追着邪物闯入了林中,三首将目露兴奋地看向那几个修士,眼底闪过嗜血的光芒,“神君,我先去杀了这几个狗崽子!”说完,他便拿起落在地上巨大的三叉戟向着那群修士冲去。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走向山下,山风卷起了他黑色的长袍,银发飞舞,隐隐可见颈一点黑色的纹路。

    须臾,他似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戚无宴看向正将那修士生生撕碎的三首将,冷声道,“不许动一只小凤凰。”

    三首将一怔,有些诧异地挠了挠头,什么小凤凰?那隐族里面有那么多凤凰不能动哪只?

    他敏锐地注意到,在戚无宴提到那小凤凰之时,神色有片刻的变化。

    那点变化不明显,然而出现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是令得他有些吃惊,在三首将的印象中,戚无宴就像是个活死人一般,永远板着张脸,不懂情爱,没有喜怒,做事全凭心意。

    他对那些世俗权力没有心思,对美色女人亦没什么兴趣,他就没见过他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像是石头中蹦出来的人,木讷无趣。

    莫非现在石头也要开花了?

    三首将摸了摸手中的三叉戟,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些许古怪的声响。

    山下洪水肆虐。

    闻钰神色冷淡地走向山涧,只听一道轻笑声于他的身侧缓缓响起,那声音似是青石击玉,清朗好听,闻钰却是瞬间掀起了眼皮,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这次辛苦你了。”

    “现下隐族大乱,邪物现世,只待找到那个魔头,我们便大仇得报,到时候那顾南挽你想要,便大可以将她抢回来。”

    只见一团黑雾穿透细微的落雨,缓缓地停留在他的身侧,那黑雾渐渐汇聚成一道高大的身影,透过朦胧的雾气,隐隐可见俊朗的五官。

    闻钰仙君却是死死地看向那道身影,落在袖中的手猛地收紧,他的指尖下意识地覆上了腰间的长剑,有些烦躁地沉声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那人也不恼,他轻笑了两声,缓步跟在了闻钰的身侧,声音温和,“那我便不提。”

    “接下来可还需要你来动手,闻钰,等到大事成了,你自然会懂我的良苦用心。”

    闻钰仙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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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地攥紧了指尖,他心底的怒意几乎达到了顶峰,漆黑的眸子冰冷地看着脚下被踩歪的草木,“你有心吗。”

    将他变成了如今这么个不人不鬼的模样,他唯一想要的小姑娘,却被他逼的亲手推离了身侧,以她的生命逼他低头,他毁掉了他的一切。

    那道虚影沉默了片刻,随即朗声道,“自然是有的,没了心,便是邪物都该死了。”他缓缓地跟在闻钰的身侧,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了些许,他看着脚下歪斜的草木,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的眉眼与闻钰有几分相似,神情却更阴沉一些,眸底尽是沧桑,看着闻钰冰冷的面容,虚影指尖动了动,却没有更多的动作。

    “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你是我的儿子,闻钰,只有我永远不会害你。”

    冰冷的海水打湿了她身上的衣物,巨浪滔天,顾南挽一剑斩断了那邪物的脖子,腥臭的血液溅在她的黑裙之上。

    顾南挽深吸了口气,鼻翼间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些邪物就像是杀不完一般,每倒下一波便有更多的邪物自水中奔涌而出。

    放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那些村民正满脸惊恐地向着山上赶去,顾南挽随手提起两个孩子,抱着他们飞到了山涧之中,金凤亦是抓起几个村民跟在了她的身后。

    只见几位长老正同大祭司一同围在那盘天石旁,试图加固其上的封印,却毫无头绪,大祭祀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怒骂了一声,“该死!”

    几位长老亦是一脸的沉重。

    顾南挽见状放下手中的孩子,她沉默了片刻,便又爬上了金凤的背上,随着他飞向了山下的城镇之中,看着满目的疮痍,看着那些熟悉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顾南挽抿了抿唇。

    这一日,她便与金凤这般来回救助城里的孩子,直到夜幕降临,她周身的灵力耗尽,经脉干涸,金凤见着她疲惫的模样,强硬地带着她回了隐族。

    顾南挽也知晓她需要休息,她现在识海中一阵刺痛。

    可当她躺在床榻之时,却没有半点的困意,山下时不时传来无助的惨叫声,顾南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缩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不知过了多久,却察觉到一股凉意落在了她的身后,熟悉的气息盈满她的鼻翼。

    顾南挽下意识地想转过身,却察觉到一双大手捏住她单薄的肩膀,禁锢住了她的动作,戚无宴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微微埋首于她的颈间。

    直到那熟悉的暗香涌入鼻翼,他体内躁动的杀意方才稍作平息。

    第85章 他会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随着他的到来, 身后柔软的被褥微微下陷,他的长袍之上还残留房外的凉意,寒意袭来, 结实的手臂已牢牢地锁住她纤细的腰肢。

    顾南挽微微转过头,便察觉到几缕银发暧昧地过她的耳际, 带起些微的痒意。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作, 冰凉的指尖落在了她白嫩的脸颊上,他戳了戳她腮边的软肉,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般压低声音小声说话时,于夜色中无端地有些撩人。

    “我有点累。”

    他极少有这般示弱的时候, 顾南挽闻言抿了抿红唇,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而后落在了他结实的手臂之上, 她小声道, “戚无宴……”

    “你方才去哪啦?今天一天都没瞧着你人。”

    身后之人随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戚无宴微微垂眸, 琥珀色的眸底一片晦暗,熟悉的暗香袭来,他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那柔软的小姑娘更加用力地揽入了怀中, 她难得没有挣扎地乖巧地任他抱着。

    “处理些事情。”

    他似是极为喜欢这种自身后将她揽入怀中的姿势,他的身量高大, 可以将她整个人都严丝合缝地拥在怀里, 戚无宴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南挽的目光有些闪烁, 她想问问, 那些邪物是否与戚无宴有关。

    然而她莫名有种感觉, 戚无宴并不想让她知晓,他并不是喜欢瞒事之人,他没说,她便也没再多问。

    想到最近的事情,顾南挽也有些说不出的心闷,察觉到身后不断传来的凉意,她却难得地有些心安,“你知道那些邪灵是什么吗?”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她,戚无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顾南挽的神色,哪怕在黑暗之中,那张小脸依旧白白净净的,泛着莹润的光泽,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低声问道,“你害怕吗?”

    顾南挽摇了摇头,随即又迟疑地点了点头,“还是有点怕的……”哪怕有爷爷和那群老凤凰在,她亦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慌,似是有把未知的长刀横亘在她的头顶,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看到那些眼熟的人相继死于邪灵口中,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往日里熟悉的地界被他们摧毁,她微微捏紧了拳头,以往经历的那些和这种大范围的血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任谁看到这种恐怖的画面,总是忍不住心生畏惧的。

    还有闻钰仙君,似乎每一次他的出现,都要比以往更强大些,这一切都令她忍不住有些心慌。

    戚无宴闻言沉默了片刻,他摸了摸面前那白嫩的耳垂,看着那张莹白的小脸渐渐泛上绯色,眸底尽是晦暗之色,他难得地有些出神。

    就在顾南挽以为今日不会得到回答之时,却被身后之人抱着转了个面,熟悉的冷香瞬间涌入鼻翼,那张俊美的面容陡然放大,冰凉的指尖略过她滚烫的面颊。

    戚无宴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之间,看着她眼底止不住的担忧与慌乱,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忽的沉声道,“那些邪灵来自外域。”

    顾南挽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对面之人,却见戚无宴勾了勾嘴角,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外域便是千年以前镇压邪物之地。”这事太过久远,以至于修仙界现今存留的大多数人都不知晓这个地方的存在,甚至连凤凰族那些老家伙可能都对此一知半解。

    这些邪物本也是修仙界内的一个族群,只他们太过残暴,烧杀掳掠奸/淫/嫖/赌无恶不作,他们大肆屠杀别族血脉,以至于惹了众怒,被当时的几个族群联手镇压于各地。

    他们被镇压之后并未衰败,反而因为那里浑浊的灵力越发的强横,他们的族群迅速地壮大。

    融融热意自指尖传入掌心,戚无宴微微垂眸,他避开顾南挽的潋滟双眸,“几日之后,他们会攻击栖梧山或者是海域。”

    当年的封印地点有四处,除了隐族所在的地界,还有凤凰一族所在的栖梧山,海族所掌管的海域,以及仙人真正的埋骨之处。

    戚无宴没有去看顾南挽面上的神色。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窗外的暗色,窗外树影婆娑雷光闪烁,他出世之时,亦是这般的景象八十一道天雷轰鸣而下,连劈了一夜方才停歇。他自出世以来,便被道结界困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那里存活着诸多邪灵与恶徒,他有意识的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父母,亦不是日月星光,而是一个腐烂的巨大头颅,四处皆是干涸的鲜血。

    除了他之外,那一片的生灵几乎全部葬身于雷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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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颅几乎被连根斩断,只一块皮肉黏连着经脉血淋淋地挂在身躯之上,他双目圆睁,空荡荡的眼眶中尽是蠕动的蛆虫蠕虫,恶臭缭绕,身后是各色腐烂的肉身,每日除了厮杀与血腥,便只有无尽的尸体与断肢。

    那时的他太过弱小,他无法离开那片恶心的地方,只能日日夜夜与尸身相伴,他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灵力,不知过了多久,他第一次离开那片区域,却见到了更多的惨状。

    那些邪物生性残暴,他们比之野兽更为凶残冷血,父子相食,血亲互相残杀,他们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手段去对付血亲,他们嗜血成性,荒/淫无度。

    方才出世,满身皆是醇厚灵力的戚无宴就是他们眼中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无论他到各处,总有些邪物妄图吞掉他,甚至有个人集结了一片区域的邪物,妄图围剿他而后分食他的肉身。

    还有些邪物对他生出了些恶心心思。

    戚无宴被逼着飞速成长,他本就是天地灵力孕育的灵物,修炼时速度惊人,他也不知他究竟杀了多少的邪物,有多少歹念葬恶意身于黑炎之中。

    许是受了那些邪念的影响,他也像是失去理智的凶兽,脑海中只有杀戮与修炼。

    直到有一日,他将一个拿着三叉戟的三头邪物击败之时,落在他周身的邪念几乎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他所到之处,往日里的恶意与贪婪尽数被惊恐害怕取代。

    那些邪物对他退避三舍。

    后来,戚无宴才知晓,那个拿着三叉戟的邪物便是外域的强者之一,三首将。

    他再度击败了几个邪物,自那之后,三首将便亦步亦趋,神色谄媚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拥他为主。

    戚无宴却逐渐厌倦了外域的黑暗与血腥,他找到机会撕破封印逃离了那里,他来到修仙界之时,却再度被无数的修士追杀。

    那些人贪婪地看向他,他们说他是顶级的炼丹炼器材料,吃了他便可以原地飞升,他的血肉白骨可以炼制出天底下最强的神兵利器,他们觊觎他满身醇厚的灵力,一个炼器宗门更是请来大批修士疯狂地围剿他,他们悍不畏死地攻击他。

    离开外域许久,他却仍旧每日活在杀戮与血腥之中,甚至,比在外域杀的更多,那些修士明明有七情六欲,有良善之心,却会为了一己私欲比外域的邪物更加残忍。

    那些日子里,他就像是个满脑子只有杀戮的怪物,哪怕察觉到周围打探的视线都会控制不住暴起杀人,满心皆是暴戾与残忍,他的双手染满了血腥,满身的罪孽,浑浑噩噩地过了许久。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和尚,满嘴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张嘴阿弥陀佛闭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说,若他这般再造杀孽,他便会失去重要之人。

    戚无宴不知那时是何心态,许是厌倦了往日的模样,他随着那个和尚回了寺庙,学着老和尚念经静心。

    初始,他也曾有过不耐烦,那些咿咿呀呀的念经声听的他头昏脑胀。

    那个和尚告诉他,日后,他亦会如常人一般有妻儿相伴,而他日后妻子的先祖,便在那日的路上,他再近一步,便会杀了她的先祖,他们二人终生不会再相遇。

    戚无宴当时只觉得那老和尚荒谬,他的命线被天道遮蔽,怎可能被他看见,再说,他当时因为那些邪物厌恶透了女人,又不好女色,怎可能会有妻子。

    这么多年过去,老和尚早已圆寂,寺内的主持换了数个,他几乎已经忘却了此事,直到这几日,看到那些邪物的出现,往日的记忆宛若流水一般涌现,他忽的想起了老和尚的那些话。

    戚无宴的面容被被褥遮挡了大半,只露出双琥珀色的眼睛,他定定地看向面前一脸好奇的顾南挽,第一次有些庆幸,他当时听了那老和尚的劝。

    否则今日,他可能依旧是那个心神空荡的游魂,麻木地奔走人世间。

    顾南挽怔怔地看向面前的戚无宴,哪怕他并没有明说,她却也猜出了他话中的含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顾南挽红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只轻轻地勾住了戚无宴的指尖,细白的手微微收紧,她不知她是何心态,只小声问道,“你会保护我吗,戚无宴?”

    面前一片沉默,她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伴随着风声缓缓地流存于昏暗狭小的房内。

    面前的光影一暗,几缕发丝落在了她雪白的颊边,身后的油灯随着晚风缓缓跳跃着,昏黄的光影于他的面上明明灭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眸色沉沉,他额心的金印于烛光下散发出浅浅的辉光。

    她几乎从未看过他这般的神情,戚无宴平日里总是有些冷漠的,哪怕心底有些情绪也不会表现出来,他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像是尘封已久的古井,沉寂无波,哪怕在那种时候,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面前之人缓缓逼近,而后在她有些诧异的目光中,戚无宴微微俯下身,却是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个浅浅的吻,微凉的气息携着冷香落在她的面前。

    顾南挽忍不住蹙起了细细的眉,她推了推身侧之人,“现在不行……”

    她的话音一滞,却察觉到了戚无宴与往日不同,今日的这个吻不含情/欲,无关情/爱,只有些缱绻地流连于她的唇角。

    身后的嘈杂声与惨叫声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她只听到身侧之人逐渐加剧的心跳声,似是隐匿于冰山之下的熔岩,一声一声,越发的剧烈,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原本冰凉的指尖缓缓地变得滚烫了起来。

    他捏住了她推拒的手,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声音似醇厚的酒,她的耳根隐隐有些发烫。

    琥珀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有些出神的小姑娘,戚无宴感受着掌下盈盈一握的纤腰,沙哑的声音于夜色中缓缓响起,“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顾南挽忍不住有些失神,浮躁的心绪在这一刻竟真的稍稍平息了下来,原本褪去的嘈杂声再度重回她的耳际,只不知何时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空气中有些说不出的潮湿,连带着戚无宴的说话声,似乎都多了些许粘/腻的潮气。

    顾南挽有些瑟缩地躲进了被褥中。

    戚无宴似是这才想到了什么,他从宽大的袖中将早已熟睡的小肥啾抱了出来,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了顾南挽的身边,似是察觉到了顾南挽的气息,他翻了个身,向着顾南挽所在的方向滚了滚,哪怕在睡梦中,他亦是一边贴着顾南挽,一边死死地搂着那枚雪白的蛋壳。

    顾南挽摸了摸他柔软的小脑袋,闭上了眼睛。

    看着睡的四仰八叉的小肥啾与眉眼紧闭的顾南挽,戚无宴摸了摸他柔软的肚皮,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眼睛之上,顾南挽薄薄的眼皮颤了颤,不过眨眼之间,紊乱的呼吸便已宁静了下来,戚无宴低声道,“你先休息,一切有我。”

    浑厚的灵力流入体内,顾南挽的识海中有片刻的空白,她的指尖一颤,已沉沉睡去,临失去意识前,她似是听到了戚无宴低低的声音,“没人可以伤害你。”

    他会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不惜一切代价。

    第86章 不认识。

    冰冷的水珠透过窗间的缝隙淅淅沥沥地落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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