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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李延时被提溜到外面挨训, 座位空着,文童半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往前探身子, 跟闻声咬耳朵。
“上学期的竞赛课我记得李延时也报了, ”文童支着下巴,敲着闻声的肩膀让她看窗外,“报的物理, 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上,听说他妈来学校, 把他的报名单抽走了。”
闻声好奇:“他妈妈?”
文童撇着嘴点点头。
王启胜从后面两排挤过来, 要拿李延时椅子下的篮球。
路过文童时, 健硕的身体撞到她的桌子。
文童身体一晃,险些栽下去。
闻声赶忙伸手扶住她。
文童站稳,转身推了王启胜一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减减肥?”
王启胜刚从闻声后面挤过去,弯腰把球拿起来, 闻言直起身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衬衣:“我也想减,班服都没合适的尺码。”
闻声停了写题的手, 视线在王启胜衣服上落了落。
单价80的衬衫, 质量并不算好,尺码也少。
尽管王启胜身上的已是最大号, 但仍旧是箍在身上, 紧绷住黝黑的皮肤, 看起来
“太紧了, 你这样看着像个死变态。”文童捂嘴笑,说出了闻声心里的想法。
王启胜“艹”了一声, 骂骂咧咧。
扬扬下巴,指闻声前桌的周佳恒:“他倒是瘦,衣服晃荡的能再塞下一个他,像动物园的瘦猴儿。”
周佳恒反驳了两声表示不满。
王启胜一只胳膊夹着球,单手拽着身上的衣服吐槽:“做工差,质量也不好,你看有人能穿好看吗?”
“怎么没有?”文童示意窗外,“我看李延时穿就挺好看的。”
“还有我哥。”文童补充。
十分钟前,在卫生间换衣服时,闻声的皮筋绷断了,现在头发散着,不太舒服。
她轻晃了一下脑袋,把头碎发拨到耳后。
视线越过眼前还俯趴在桌子上的文童,望向窗外。
男生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一手搭在身旁的银色栏杆上。
斜斜地靠着瓷砖墙,站在被日光晒透的走廊,半眯着眼睛,一副不上心的做派,看着面前嘴巴动个不停的王建国。
白色衬衣的衣角被风吹起,莫名让人想到清新的薄荷糖。
“你看什么呢?”文童撞了下闻声的手臂,“叫你你也不理我。”
“李延时”闻声抬手,手指隔空描了下走廊上那人的身影,皱眉温吞,“他的领带没系好。”
闻声一向规矩,总是对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格外注意。
文童顺着她比划的方向看过去。
男生的领带尾巴被揣在前襟的口袋里,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也没系好。
文童没当回事,挥挥手:“他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
“能穿班服已经是他对这运动会最大的尊重了。”文童道。
是吗?
闻声双手搭在膝盖上,从后颈往下的整根脊柱都很直。
她眼睛依旧看着窗外的李延时,思绪飘出去,又想起男生那空着的古诗词和没写一个字的数学卷。
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在原本条条框框的规则里打出了一个破洞。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闻声想-
下午第三节 自习刚上课十分钟,王建国来班里通知,让下去站队列。
班里人呼啦啦地盖上书,有调皮地吹了两声口哨,推推搡搡地从教室挤出去,往楼下操场涌。
沉闷的高中生活,任何打破原先课表,插进来的微小事件,仿佛都被染了七彩泡泡,让人对它有无限期待。
三班一共六十八个人,分成两列。
女生在前,男生在后。
男女生都是单数,分完恰好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站并排。
虽说临安地处东南,冷得晚,但十月中旬,最近几天接连降温,下午四五点这会儿,风一吹还是有些凉。
闻声抬手轻搓了两下小臂。
左手边的李延时明目张胆地把手机掏出来,又明目张胆地塞回去,扫了她一眼:“冷?”
闻声站得板正,风从晃荡的衬衣领口钻进来。
她狐疑地瞥了下李延时,顺从内心点头。
短袖,是有点冷。
男生问完就转了回去,视线几乎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副事不关己,拽了吧唧的语气:“谁让你们当时不选长袖。”
“”
闻声觉得李延时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选班服的时候她根本没讲话,瞎抬什么杠。
“三班往左十步,跟二班并齐!”
高三的体育老师拿着大喇叭在最前面的国旗台上喊。
“都有,”前方的体委,“齐步走!”
“齐步走齐步走!”王建国背着手在队尾吆喝,“你们拖拖拉拉给我走的什么??六十个人恨不得走出来五十九排”
“立定!”体委声音洪亮。
“砰”一下,闻声晚了半步停脚,身体没稳住,轻撞在李延时的背上。
男生转过来,两手抄在口袋:“没听见立定?”
闻声微微蹙眉,后退半步,落了视线,没回话。
李延时倒也不在意,早就习惯了和闻声交流时这种单方面问答——的沟通方式。
前方国旗台上,体育老师一手扶着升旗杆子,一手拿着扩音喇叭,指挥后面几个班移位置。
王建国站在三班队列的最前方听年级主任张猛讲话。
没了老师的约束,队伍里并不安静,大多数学生都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闲聊。
“闻声。”斜后方的王启胜突然喊她。
“嗯?”闻声动作迟缓地看过去。
李延时抬头,也往身后的声音来源瞥了一眼。
王启胜闲着无聊,没话找话。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点了点手心,对闻声示意:“文童说你这儿有连成三角的三颗痣?”
闻声点点头。
“给我看看呗。”王启胜单手勾住身前李延时的肩,往闻声这面探身子。
李延时正低头发消息,不耐烦地抖了下肩膀:“滚,打完球别碰我。”
王启胜把手收回来,咋咋舌:“你怎么这么金贵?”
“打完球不让碰,上完体育课不让碰,夏天中午出去吃饭,回来了嫌别人身上有饭味也不让碰。”王启胜点着手指,“上一堂体育课能换三双鞋,你好作啊哥哥”
王启胜说着说着,抬眼撞上李延时冷飕飕的视线,住了嘴。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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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闻声左手向上摊开,朝王启胜伸过去。
王启胜被闻声打断,注意力转过来:“对,就是这个,我还没见过有三个痣能连成三角形的”
李延时觑了两人一眼,泼冷水:“三个点连的都是三角形,傻逼。”
“”
王启胜一怔,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点傻逼。
他抓了把头发,伸手想摸闻声的掌心,“就这三个?”
“啪”一下,猪蹄子还没伸过去被李延时扬手打掉。
李延时瞥他:“你打完球洗手没?”
说罢低头接着看手机。
闻声跟李延时离得近,抬眼就能看到他屏幕上亮的是什么。
几行英文,貌似是阅读?
再抬眼时,闻声看向李延时的表情更加疑惑。
不是交白卷吗?
李延时下手不轻。
王启胜揉着自己被拍麻的爪子,脑子里还在徘徊李延时刚刚的那句话。
心道自己又没摸他,他洁癖个屁啊。
除了闻声和李延时这排,其它并排的都是同性
最前方和年级主任谈完话的王建国,侧身,对着面前的两列纵队拍拍手里的文件夹,让两列人转向里侧,面对面帮对方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同学们刚应声转过去,王建国又被去而复返的张猛叫走。
王建国人一走,三班的人像放了羊似的再次炸开锅。
“你扣子都记错位了哈哈哈哈,怪不得班头让整仪容仪表呢。”
“中午趴桌子上睡了会儿,没注意。”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沙雕。”
一片议论声里,闻声向左,转了半面身子,看向也转过来的李延时。
男生刚手上拎着的挎包已经背到了肩膀上。
黑色的肩带,从左肩到右侧肋骨横跨过去。
他单手挂在书包带上,另一手往耳朵里插耳机。
纵然闻声并不算矮,但隔了半米的距离,不仰头,单单平视她也只能看到李延时喉结的位置。
男生背光,阳光从身后打过来,让他的下巴在脖颈处投下阴影。
闻声瞥他身上的包。
又不上晚自习吗?
真的是无法无天。
她盯了太久,李延时落了插耳机的手,扬起,在闻声耳边打了个响指。
“有哪儿不符合规范?”拖着懒散的调子问闻声。
袁娅不让李延时上学校里的竞赛课,他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背着她在外面约了竞赛老师,二四六每天晚上三个小时。
李延时抬手顶了下前额,困劲儿上来,太阳穴有点疼。
太多东西要补,他最近睡眠严重不足。
能睡六个小时都算好的,大多时候都是四五个小时硬挺着。
闻声不知道李延时的这些事情,只是觉得他一天到晚爱翘课,还不写卷子。
她看着男生因为困而微微塌下的眼皮,伸手,食指点在那塞进前襟口袋的领带:“这个。”
李延时垂眸。
女生指尖戳在他前胸的领带上,很轻微的力度,透过衬衣的布料传递到他的胸口。
傍晚的风划过耳尖,远处体育老师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得到处都是。
李延时没给闻声手指过多停留的时间,扬手把领带抽了出来。
“这样?”语声淡淡,问她。
随后也没再管女生说什么,勾着书包带,转了回去。
闻声楞了下,手收回来时,搓了下自己的指尖。
紧接着,歪头问李延时:“你还没有帮我整理仪容仪表。”
语气固执,仿佛非要李延时像自己一样,帮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才罢休。
李延时偏头,目光在闻声身上扫了下,忽的笑了声:“你一个天天买香蕉都要写在日程表上,规定好哪个课间去买的人,衣服能穿不好?”
买香蕉?
闻声想起来了,她确实有列计划表的习惯。
每天晚上走之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第二天的日程安排写在便利贴,贴在桌子上。
学校小卖部最近新增了一个摊位卖水果。
有时她会计划着哪节课老师不容易拖堂,把买水果的时间安排在那节课后。
“不提前计划的话,去的时候人多怎么办,或者来不及去买。”闻声脚尖抵着脚尖。
“来不及买就下节课去。”李延时心情好,突然有点想做人生导师,“哪节课下课早哪节课去,所有事情都不止有一种方法。”
“人生不像数学题,不是一加一必须等于二,也不是一加一才等于二。”李延时说。
闻声恍恍然,看男生薄唇一张一合,仔细研磨着这句话。
她还是不太明白,一加一不等于二还能等于几?
闻声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可以等于三等于四等于五,”李延时抛着手里的手机,四四方方的黑色长方体在男生手里腾空,转了个圈,再落回去,“也可以等于十。”
闻声困惑,摇摇头:“那是错误答案。”
话音落,闻声听到面前人轻“嘶”了一声,哑然的样子,仿佛她是块不可雕的朽木。
远处体育老师的御用大喇叭还在不间断的扩音。
王建国没回来,三班的两列纵队吵吵嚷嚷,享受这难得的空闲时刻。
在一片吵闹,鸟鸣和踢正步的声音里,闻声看到面前人再次往上提了提包带,耐着性子给她换了个比喻。
“但人生这道题本来就没有答案,它是参考答案写着‘略’的思政题,没有答案,你写下来的就是答案。”
闻声听到李延时这么说。
等排完队列,又走了两个来回熟悉位置,真正解散已经是半小时后。
临近六点的天。
西侧高三教学楼的身后,霞光肆意。
队伍刚解散,闻声没着急走,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文童。
五分钟后,文童从操场下面的洗手间出来,跑向闻声。
刚洗过的手,捉弄地贴了下闻声的后颈,嬉笑地抱住她。
“那不是李延时吗?”文童看向不远处的篮球场。
文童疑惑:“刚我还听班头说找他,他怎么没去?”
两人刚从操场出来,和篮球场离得不远,中间仅隔了两排乒乓球台。
李延时在最左侧的场子里,身边除了王启胜和温九儒,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
可能是别的班,或者别的年级的。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大抵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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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球场,吆喝一声,对方扔过来一个球,交替着投两下,就多了个新的兄弟。
“可能找过了。”闻声猜测。
文童扁扁嘴:“估计是又要骂他。”
两人一面说一面往篮球场左侧的长廊去,白色的长廊,绕着柱子和墙壁往上攀了绿油油的爬山虎。
夏天七八月份时,会开喇叭花。
是操场通往教学楼的捷径。
路过篮球场,闻声听到球场上有人问李延时她们是谁。
可能是刚刚两人往场上多看的几眼,被捕捉到了。
被漂亮的女孩儿看打篮球,多数男生都会问一下身边的人认不认识她,哪个班的没有没有男朋友。
闻声下意识回头,看向球场。
五六米的距离。
落日的余晖掉在李延时的白色衬衣上。
被泼了橘色光晕的球场,男生跳起,扬手投了个空心三分,随后抬眉看向闻声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待看清身旁人问的到底是谁时,李延时没答名字,只是转掉了视线,回身后那人——
“我同桌。”
三个字,淡声却混。
第22章
第二天早读到班, 李延时没在位置上看到闻声。
“她去哪儿了?”李延时下巴点了下闻声的位置问文童。
“和我哥一起被梅奇兰叫办公室了”话音未落,文童看到从前门走进来的文越,她扬手招呼, “哥, 闻声呢?”
文越在位置上坐下来:“还在老师办公室。”
“梅奇兰找你们两个干什么?”李延时问。
“说我们俩这次物理考得不好,”文越从抽屉里抽了英语书,摊开在桌面上, “闻声现在还在办公室挨训。”???
文童这暴脾气一下就跳了起来:“你们两个还考得不好??!”
“训闻声?为什么训闻声?!”文童忿忿不平,“谁能次次考满分?这女魔头怎么不懂这个道理!非搞强压式教育。”
办公室里, 梅奇兰点着桌子上的卷子。
紧拧着眉, 凌厉的眼神透过镜片看向面前站着的女生:“你看看你的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怎么能少写一种情况?”
“相同的题课上没讲过吗?”梅奇兰抱胸,“只是变变形,就不会做了??”
梅奇兰在王建国隔壁的办公室,房间小,只坐了几个物理和生物的老师。
还没到六点五十, 大部分的理科老师还没到学校。
办公室空荡荡,就梅奇兰和闻声俩人。
梅奇兰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回荡在办公室里还是显得些许尖锐。
闻声不像文童那样脾气爆, 被训了生气, 但要说多委屈难过,她也没有。
她在学习上有自己的想法, 给每科分多少时间, 该怎么学, 学完应该拿到什么样的成绩, 都有规划。
不过这次的物理她侧眼,目光在苍白的卷子上落了落。
这次的物理她也觉得自己没考好。
不该错的。
闻声是个一旦事情偏离自己预期的轨迹, 就会反复懊恼和纠结的人。
梅奇兰看闻声不吭声,还以为是自己的斥责有效,她松了抱臂的手,把卷子甩回给闻声:“方法用的也不是最简便的,自己再回去好好看看。”
闻声点头:“我看过李延时的卷子,最后一道题他的方法”
“别提他,提他我更来气。”梅奇兰用手上没开帽的钢笔点了两下桌子,言辞激烈,“你和文越连他那个混子都考不过??”
和王建国相比,梅奇兰更像那种封建大家长式的老师。
她一直都看不上李延时。
觉得他没规没矩,不成气候,像个逆子。
即使是李延时这次物理拿了年级第一,梅奇兰却仍旧看他不怎么顺眼。
“出去吧。”说罢,梅奇兰没再看闻声,拧了笔帽批改作业。
闻声微微欠身,稍鞠了个弓,说了句“老师再见”。
回到教室,还没在位置上坐下,文童便从后面趴过来:“女魔头训你什么了?”
“瞅瞅我们小闻声,可怜见的。”文童作势要去捧闻声的脸,“把我们闻声的小脸都骂白了。”
李延时把文童的手隔开:“不挨骂,她脸也白。”
文越更是从后边拽住文童的上衣把她薅回来,头痛道:“你能不能老实点。”
文童叽叽歪歪地坐回去,眼睛仍关切地黏在闻声身上。
“她骂你什么了?”李延时轻踢了下闻声的椅子腿。
“没骂什么。”闻声摇头,“只是说我最后一道题不该错。”
李延时抽了她的试卷拿过来看:“你又没上过物理的竞赛课,最后一问少写了答案很正常。”
后桌的文越也拍了拍闻声的肩膀,安慰她:“我这上了课的人都没你考得好。”
“对啊!”文童附和,表情认真,“我哥上了课还不如你呢,别听那女魔头瞎说,你已经很棒了!”
文童这人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不会安慰人,除了“你最棒”“好样的”“真不错”,左右说不出别的字眼来。
闻声点点头,她倒也不是在意梅奇兰具体说了什么,只是最近自己在学习上确实出了些问题。
除了这道不该错的物理题,近两次数学竞赛课上的小测她考得也不好。
这两周新讲的知识她掌握得并不扎实,每次小测做到这一块的习题,都力不从心。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这让闻声觉得有点棘手-
下周就是运动会,这周二高破例周五晚上放学。
闻声提前给闻清鸿说了学校的安排,到家时,饭已经做好了。
因为闻清鸿的病,晚饭照例是粗粮馒头,搭配两个炒菜。
菜的口味也偏清淡。
吃过饭,闻声又一头扎进了房间里。
竞赛题那边闻声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考得不好。
她把台灯调亮,几张小测卷子比对着铺在桌子上。
有关这一块的基础知识,闻声确定自己是吸收了的,相似类型的习题也刷了,深挖知识点的习题拓展她也有在做。
但像是遇到了瓶颈。
她按计划做了该做的事情,却没有达到想要的目标。
闻声比对着几张试卷又认认真真订了遍错题。
竞赛课的作业也拿出来,把跟这个知识点有关的题全部圈出来放在一起,重新做了一遍,又画思维导图分析了这些题型的变种。
一切做完,重新拿了套卷子,掐着时间又考了一次。
然而结果不尽如人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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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两道大题依旧有几种情况没考虑到。
她手碰到台灯的开关,光线闪了一下。
闻声合上笔,叹了口气。
她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闻声在很多事情上都有些较真,越想不明白越要想,一时掉进这个问题里,有点出不来。
往后一连几天,晚修后闻声都会在教室再呆半个小时再走。
李延时最近每天都有来上学,晚自习后会去操场跑会步。
虽说3000米的那个项目最后分给了王启胜,他身上的单子一下轻了三分之二,但1500米也不是好跑的,要练练。
还有两天就是运动会,总不能丢人。
李延时从操场回来,上了五楼往三班拐,正遇上从前门出来的文童和文越。
文家没让两个孩子住校,在二高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子,父母两人轮流陪读。
“她怎么还在里面?”李延时手上拍着球,下巴隔着窗户点了下教室里面的人。
文童摊手,一脸无奈:“闻声说要再做会儿题,让我们先走。”
说到这儿,文童又想起来:“她连晚饭都没吃,从下午上课坐到现在了,除了喝水上厕所几乎没动过。”
“学习也不能这么学啊!”文童着急。
左前方几个班的灯接连暗了下来,随着门板撞击在门框的声音响起,最后一波人也离开了教室。
“什么题?”李延时停了运球的手,皱眉。
“还是前两天的那些。”文越道,“今天小测的卷子发了,她那块考得还是不好。”
说着文越看了眼教室里的人:“闻声这人有点钻牛角尖。”
李延时右手还托着篮球,顺着文越的视线望过去。
前后几盏白炽灯都亮着的教室已经空了,只有中间两列靠后的位置,坐了闻声。
女生的头发在脑后吊成了一个高马尾,正在低头写东西。
她上身板正,无论是握笔姿势还是坐姿都标准的像是小学课本里画的那样。
闻声平时话就不多,这几天更少。
下了课基本也是趴在桌子上做题,不跟谁说话也不离开座位走动。
再转回来时,李延时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高兴:“没人跟她说过搞不清的问题先放放,越钻牛角尖越不行吗?”
文童一怔,想着王启胜果然没说错,李延时还真是大少爷脾性。
说有脾气就有脾气,还是没原因的那种。
不过因为说的是闻声的事,文童便也没多计较。
她抓了抓头发,着急上火:“说了啊,但没用,她这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干什么都非要钻死在里面。”
文童话音刚落,面前的男生收了球,跟她和文越擦身而过:“你们两个先走吧。”
文越回身,问他:“你干什么?”
李延时夹着球往教室前门走,背对他们挥挥手:“拿书包。”
文童目光在男生身后的黑色斜挎包上落了落,随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的哥哥:“他书包不是在身上背着呢?”
文越的视线从李延时身上收回来,又扫了眼还坐在座位上的闻声。
声音听不出情绪:“可能是想劝劝闻声。”
闻声正在订今天小测的错题,看得认真,没听到李延时进来的声音。
李延时也不在意,径直走过去,直接屈指磕了下她的桌子。
“回去睡觉。”
听到声音,闻声慢悠悠地把头抬起来,视线还黏在试卷上,比仰头的动作慢了一步。
大约两秒后,读完整个题干的信息,才终于舍得看向说话的人。
眨了下眼睛,明白过来李延时在说什么后,看向手腕的表。
闻声指了下时间:“我不睡觉,我把这道题看完还要去操场跑步。”
“跑什么步?”李延时锁眉。
“女生四乘一百米接力人数不够,”闻声解释,“周佳恒让我报了一个。”
李延时看了眼时间。
离晚修下课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去操场上运动的同学都已经打道回府,回了宿舍。
刚他离开操场时,灯已经关了一多半。
等下再去,岂是更不用说。
乌漆嘛黑一片,要什么没什么。
李延时垂了手,看她:“今天时间晚了,明天再跑。”
闻声皱眉,坚持:“还有两天就要运动会了,每天都要跑的。”
“你怎么这么不会变通?”李延时也是奇了怪了。
他把球扔在地上,用脚踢到椅子下,“今天晚了不跑,明天多跑点不行?”
女生思考了一下,摇头:“不行,计划好了每天要跑三圈。”
“缺一天都不行。”闻声声音平静。
“”
李延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
曹林:[什么时候走?]
曹林:[门口等你半天了。]
曹林:[放个球放那么半天,你现在怎么这么磨叽。]
李延时目光扫了下重新垂了头,写东西的人。
脑后吊着的高马尾因为低头的动作跳跃了两下,发尾扫在她的脖颈处。
李延时:[有点事,你先走吧]
曹林:[???]
曹林:[我等你跑那个破1500等了快半个小时!]
曹林:[有事你不早说。]
李延时:[刚才没事。]
曹林:[那现在又有了?你到底什么事儿??]
李延时:[跑步。]
曹林甩过来一行问号——
曹林:[????]
曹林:[你不是刚跑过??]
曹林:[怎么,拿第一了给分配对象??一个破一千五有什么好拼命的。]
曹林不理解,一条条信息狂轰滥炸。
细微的手机震动声吵到了正在看题的闻声。
她抬头,瞥了一眼还站在她桌前的人。
不明白这人干嘛非要站在她桌子旁边玩手机。
回完信息的李延时垂眸,正撞上闻声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女生眼神无声地挣扎了一下。
一副想赶他走,又觉得直说不好的样子。
最后大概是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两个来回,终于是忍住没说,重新低下头去。
与此同时,把不忘从抽屉里摸出来一副白色塑料盒装的耳塞——塞进了耳朵里,接着做题。
李延时:
曹林跟王启胜一样,发起消息来没完没了。
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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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更来劲,非要和你聊到天荒地老。
李延时懒得再理他。
手机按灭,丢到了桌面上,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你什么时候去跑?”李延时扬手把闻声的耳塞摘下来。
橘色的海绵塞,捏在两指之间软软的。
耳塞蓦然被抽掉,闻声看他一眼。
紧接着又看了眼时间:“本来打算十点五十五,刚跟你说话浪费了两分钟,十点五十七吧。”
跟他说话浪费了两分钟?
李延时轻呵一声,连把纸巾丢进“垃圾箱”的动作都带了情绪。
五分钟后,闻声收了卷子和笔,起身收拾东西。
背上书包准备离开座位时,嘱咐李延时:“你等下走的时候记得关”
“我现在就走。”李延时踢了脚椅子,站起来。
“”
闻声抬手蹭了下鼻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李延时刚坐下时什么东西也没往外掏,此时站起来就能走。
男生白色冲锋衣,黑色束脚运动裤,斜挎着单肩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往外,头都没回。
饶是闻声平日里再没什么情绪,此时也忍不住撇撇嘴,对着男生的背影小声骂了句。
闻声关了窗户,又关了灯,从教室里出来锁门时才发现李延时没走,而是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玩手机。
听到关门的声音,男生抬眸,撩眼皮看过来的动作有种纡尊降贵的架势。
“走吧?”纡尊降贵的人动了动嘴皮。
闻声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教室门被关了一半卡在那儿。
她一脸茫然。?
什么走吧?
走去那儿?
看出女生表情里的疑惑。
李延时收了手机,手插口袋,不耐烦的:“不是你刚说了一起去跑步?”
闻声关门的手更是一顿。
等会儿。???
什么鬼东西。
她什么时候说过??
闻声花了十秒才消化完这句话里的信息,反手把教室门带上的同时,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刚刚是说我要自己去跑步”
“哦。”靠着走廊栏杆的人,掀眼皮又扫了她一眼,懒洋洋,“那我听错了。”
回答的大言不惭,一点自己错了的意思都没有。
误会是解释清楚了,但李延时人还是没走。
反倒是倚着身后的瓷砖墙,闲哉哉地等闻声锁门。
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是你说要一起,我等了你半天,你又不一起,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锁好门反身回来对上这眼神的闻声:
第23章
闻声跑了两圈, 在看台边的李延时身旁停下。
天气渐凉,女孩儿穿了件很薄的灰色线衣,垂首走到他身边, 轻喘着气。
“你不是要跑步吗?”
从过来就站在这玩手机。
没见跑一步。
“嗯。”男生脚下换了个重心, 头都没抬,拇指划着手机屏,“突然又不想跑了。”
答完抬头看了闻声一眼:“你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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