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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轻轻雪下》50-60

    第51章 9.05日更新

    林洋是个大嘴巴, 看季言礼这个表情,也不管现在是不是谈别的事情的好时机,索性一股脑把知道的都倒出来。

    “还有因为段宇宏亏的钱, 沈卿都从东南亚的项目补给你了, 林行舟刚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林洋拍着大腿絮絮叨叨,“我觉得沈卿挺好的,你之前总黑着脸跟她冷战什么,人家一个小姑娘”

    林洋话?没说完, 身旁扯着他胳膊的人已经松了手。

    季言礼垂眸看了眼地, 两?秒后抬手抹了把脸,推门往病房里走。

    林洋正说着的话?打了个磕巴, 嘴里嘀咕了一句“这阎王爷又要干什么”, 跟了上去。

    他前脚刚跨进去,后脚便看到季言礼拉住了刚那个华人医生。

    男人身量高?, 仍旧站得挺直,但肩背的线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松散, 而是稍稍绷紧,微压着下?巴。

    那个记忆里永远高?高?在上,会把合约甩到对方脸上, 说中东这块地, 你只要敢进, 尽管试试的人, 此时的语气却略有些挫败颓唐。

    “麻烦救救她, ”季言礼望了眼病床的方向,嗓音像长久没有饮过水的干哑, “床上的是我的妻子。”

    “拜托了。”他说。

    医生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把口罩扯紧,侧身往前:“会尽力的。”

    沈卿的情况确实很严重,蛇的毒性强,身体素质差,送来?得又晚。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以让毒素蔓延至身体的各个器官。

    从败血症休克到呼吸系统和急性肝肾功能衰竭,上午十一点到晚上七点,整整八个小时,前前后后打了十六支血清进去,沈卿的命才?算保住。

    血压回升,其它各项数据也逐渐趋于平稳。

    季言礼冲过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进来?,坐在了沈卿床前的椅子上。

    很干净的白衬衣,内里是件浅灰色的高?龄羊毛衫。

    屋子里没开灯,月色从身后敞着的窗户泄进来?,裹挟着丝丝凉风。

    床上的人脸色依旧苍白,黑色的发丝铺在白净的枕头上,呼吸机在半个小时前被?撤掉了,床头监测仪上显示的血氧饱和度已经能维持在95。

    季言礼抬眸看了眼点滴的速度,帮床上的人拉了被?子,盖住她冰凉的手。

    远处的房门响了下?,林行舟身后跟着林洋,两?人从外?间进来?。

    林洋看了眼季言礼的表情,往后落了一步,捉摸着这不算好消息的消息还是让林行舟这个榆木疙瘩说吧。

    林行舟在季言礼身前站定,看了眼床上的人,声音绷得有点紧:“他们还是不肯给药。”

    急性肾功能衰竭造成的肾损伤是可逆的,但能不能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跟用的药物?种类有很大的关系。

    法国有一家医药公司有种特?制的异丙嗪药物?,可以帮助维持和恢复肾功。

    但这药的制作工艺复杂,价格高?昂,还没有投入大批量的生产。

    知道季言礼需要,他们坐地起价,一下?午的时间反复加价了三次,但眼下?林行舟又这么说,意思就?是对方想卡到最后一刻把价格再往上抬一抬。

    此时林行舟两?手垂在身侧,看着眼前靠在椅子上的人,等他发话?。

    “按原先?定好的价格翻三倍结钱,要二十支。”季言礼说。

    声落,季言礼笑了一声,声音极冷。

    “还不给的话?就?跟他们说让他们别干了,”季言礼把腕上的表摘了,放在床头的白色矮柜上,“等着破产吧。”

    林洋瞥了眼季言礼的脸,耸了下?肩再次往林行舟身后躲了躲。

    林行舟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实打实地在骂他有病。

    林洋扁嘴,再次觉得要不是林行舟年龄太大,他真怀疑他是季言礼的儿子。

    林行舟没理林洋,低头给段浩发消息,转身出了病房。

    季言礼和沈卿失踪,林洋自然是睡不着,昨天?夜里跟着熬了一个通宵,刚刚在车上补了两?个小时的觉,这会儿精神好些,又开始琢磨着怎么犯贱。

    林洋看了眼被?带上的病房门,往后两?步靠了靠,斜倚着坐上沈卿的床沿,抬手拨了下?身前椅子上这人的手臂,比了个手势:“翻三倍给他们,他们不得乐死。”

    “前前后后加了这么几次,现在的价格是原先?的二十倍都不止,”林洋怎么想怎么觉得心疼,“他妈的这公司的人是想打劫吧。”

    林洋气得肝颤:“要我说直接把这公司买了的了,他大爷的,我越想越觉得晦气。”

    “人命当前,这伙人怎么净想着赚钱呢?”林洋一个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声音还越来?越大。

    季言礼手探到被?子下?面,试了下?沈卿手的温度,随后手拿出来?,帮她盖好被?子:“嘴闭不上就?出去。”

    林洋“嘶”了一声,把声调压下?来?,低着声音解释:“我这不是担心沈卿吗?”

    季言礼看林洋一眼,面无表情,说着极其不是人的话?:“担心她,那你把你的肝肾心脏都捐了,跟她的换换。”

    林洋被?噎得半天?没说出来?话?,片刻后挥了挥手,从床上下?来?:“行了,我走,就?知道不能跟你这种人聊天?,真的没人性。”

    林洋边说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不过大概是屈于季言礼的淫威,这骂骂咧咧的几句话?情绪极高?,但音量却很小。

    随着病房门被?推开再关上,房间里彻底陷入了沉静。

    中毒这种事,说要人命很快,但打上最好的针,用上最好的设备,把人从死神面前拉回来?,恢复起来?也很快。

    半个小时前,医生带着护士来?拔了呼吸机,走之前跟季言礼说,情况好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能醒。

    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季言礼已经有将近四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

    但他真的睡不着。

    季言礼伸手,把沈卿搭在床沿,扎着输液管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垂眸看着掌心里搭着的纤细手指。

    又白又长,骨节漂亮,指甲没有染任何颜色,留的也不长,此刻安静地搭垂在他的手心里,夹着探测脉搏和血氧的仪器。

    坐在软椅上的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就?这么垂眼看了会儿,片刻后,握着沈卿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抬了眼睛往床上看去。

    床上的人正好在这个时候动了动,睫毛颤了两?下?,很缓慢地睁了眼睛。

    “季言”长时间的昏迷和没有进水,导致沈卿的嗓音干涩,不太能顺畅地发出音节。

    季言礼伸手,用手背碰了碰沈卿的脸,很温和的声音:“是我。”

    “我在。”他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季言礼摸上沈卿的额头。

    下?午打的药里面,沈卿对其中一支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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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低烧烧了一会儿,现在身上还是热的。

    沈卿刚醒,脑子昏昏涨涨的,眨着眼睛看了季言礼半天?才?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和季言礼在多?农山,而季言礼在帮她处理被?蛇咬过的伤口。

    她眼波转了下?,看到床头放着的检测仪以及仿佛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冷白色吊顶。

    沈卿另一只手抬起来?,想按嗓子:“是在医院吗?”

    季言礼刚碰过她侧颊的手转而摸了摸她的耳廓,很轻的动作,像在哄小孩子。

    “对,在医院。”

    沈卿手肘撑着床,另一手还按在喉咙处,皱着眉,像是嗓子疼到实在难耐。

    昏迷刚醒的病人,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不太适合喝水。

    季言礼起身,坐到床头,把沈卿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另一手拿了温在床头柜上的杯子。

    他低头亲了亲女孩儿的发顶,把水举到她的唇边:“只能抿一下?,好吗?”

    因为各种药物?的关系,沈卿现在意识迟缓,看起来?有点呆。

    她抬头,眼神直直地看向季言礼,眼睛懵懵的,看起来?像是疑惑。

    “你刚醒,不能喝水,”季言礼贴着她的耳朵,缓声解释,“怕你呛到。”

    沈卿盯着季言礼手里的杯子看了看,动作缓慢地低头,唇压着杯子轻轻抿了下?。

    清凉的水沾在干涸的唇瓣上,舒服了许多?。

    季言礼揽着沈卿的肩,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温声:“我们打了很多?药,你身体里的毒都被?清掉了,身体的各项功能都在缓慢恢复,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喝一点,”季言礼把杯子撤走,摸了摸沈卿的脸,“不能再喝了,卿卿。”

    男人的语调又轻又缓,语调也软,每句话?都很长,用词也都像在哄小女孩儿。

    抿了几口水,又坐了一会儿,沈卿终于清醒了一点。

    她侧身看向季言礼,皱眉要去摸他的胳膊:“你呢,你的手有事吗?”

    “我没事,”季言礼任由沈卿把自己的袖子拨开,“都是外?伤。”

    沈卿拨开季言礼的袖子,看到他被?包扎完好的手,又扯着他的衣服领子想看里面。

    季言礼握着沈卿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下?来?,低头唇贴着她的前额:“我真的没事,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你的手都没有力气。”

    刚沈卿的右手拽在他的领子上,很明显还是虚软的。

    “你真的没事吗?”沈卿抬眸看他。

    季言礼帮沈卿把头发拢好,拉着被?子也裹好:“真的,不骗你,再睡一会儿,等你精神再恢复恢复我们再好好说?”

    季言礼手托在沈卿的后脑,哄她睡觉:“听话?。”

    沈卿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借着季言礼托她的动作往下?躺了躺。

    她确实也困,打的各种消炎药里面都有安定的成分。

    季言礼托着沈卿的头把她放进枕头里,帮她掖好被?子重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面朝季言礼侧躺着,脸蹭了蹭枕头,迷糊着要再次睡过去。

    “你不走对吧。”沈卿模糊着声音。

    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此时很依赖人。

    “我不走,睡吧。”季言礼手盖在沈卿的头顶,用拇指蹭了蹭她的前额。

    没一会儿,病床上的人呼吸缓下?来?,有规律地起伏,再次睡过去。

    季言礼拿了扔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眼时间。

    再之后,仅仅只几分钟的时间,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动作很轻,貌似怕吵到房间里的人,就?像拍卖会那晚时恒湫过来?敲他们包间门时一样。

    季言礼眼皮轻撩,目光投向了门口。

    穿着深棕色羊绒大衣的人站在门口,他身姿高?挺,肩膀处有雪水洇湿的痕迹和还未化的雪花,带着一身风尘仆仆。

    季言礼抬头,手上的表重新轻放回桌子上。

    时恒湫反手压上门,走进来?,他先?是扫了眼床头检测仪上的数据,再接着走近,目光落在了季言礼身上。

    “Rabi的针剂拿到了?”

    时恒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时恒湫凌晨从沈家长房的大院出来?,下?午才?落地法国,一路辗转到这家医院花了些时间。

    路上让罗岩联系过林行舟,林行舟在电话?里把情况跟时恒湫说了一下?。

    季言礼眸光转向床侧:“拿到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各项机能要慢慢恢复。”

    话?音落,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两?秒。

    再接着,皮质布料摩擦过大衣的窸窣响声,时恒湫摘掉手套的那只手已经拎了过来?。

    季言礼在时恒湫拽住自己的领子之前把他的手拂开。

    “出去打。”

    季言礼声音极淡,把椅子撤开,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第52章 9.06日更新

    季言礼先?一步走出病房, 看到了提着箱子等在门口的罗岩。

    他手从身后房门的门把上撤下来,目光落在身前男孩身上。

    没想到时恒湫的助理和时恒湫本人气质差得有点多,浅灰色暗纹格子西装, 长得有点像奶油小生。

    罗岩见季言礼看他, 把手上的恒温保温箱递了过去。

    他微颔首:“这是我老板给沈卿姐带的药。”

    时恒湫来之前绕了趟里?昂。

    离斯特拉斯堡几?百公里?的城市,时恒湫在其中?一家医院有些?股份, 去之前打?电话让人帮忙征调了很多急救药品,其中?抗蛇毒血清30支、异丙肾上腺素10支、阿托品200支还?有些?帮助恢复心肺功能特效药。

    整整一大?盒子,分门别类地整理后,装进?了罗岩手里?提着的这个保温箱。

    季言礼点了下下巴, 让罗岩把保温箱提到隔壁办公室, 拿给沈卿的主治医生。

    罗岩看了眼季言礼身后,已经从病房出来的时恒湫, 点头说了声“是”转身往一旁的办公室走去。

    沈卿的病房就在一楼最右边, 从房间里?出去,往右两步就是这栋楼的侧门, 通着一侧的小花园。

    季言礼和时恒湫两人一前一后,从侧门的台阶下去, 两步走到小花园里?。

    斯特拉斯堡的雪飘飘停停,这会儿又下了起来。

    花园的草地上积了很薄的一层雪。

    季言礼点了支烟,捏着烟头吸了一口拿下来, 把打?火机和身上的那把瑞士军刀一并扔在身旁的茶几?上。

    “你只要不捅死我, 我都?认。”

    他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 右手垂在一侧, 两指捏了根白色的细长香烟, 早没了刚在病房里?的那个温和样子。

    时恒湫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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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看了他一眼。

    也是,这个人本来就不该是刚刚那个温柔样子。

    林洋最常形容他的词是笑面阎王。

    时恒湫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 扔在茶几?旁的椅子上。

    白色的躺椅,落在表面的雪有一部分化了去,在靠近椅背凹进?去的那一侧化成了水,积了水洼。

    时恒湫单手解开?西装前襟的扣子,两手撑上一旁的白色茶几?,眼神落在远处,眸色沉而黑。

    从下了飞机得知沈卿被送进?医院开?始,心早就扑腾着悬过?了一遍,

    现在知道她人没事,紧张的情?绪暂时落了下来,剩下的只有一阵阵泛冷的后怕。

    季言礼扫了时恒湫一眼,右手夹着烟,在指尖上滚了下。

    他目光在那柄军刀上落了下再转开?,和时恒湫一样,转身望着远处。

    “现在不动手,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季言礼掸了下烟灰,淡淡道。

    时恒湫扯住脖子上的领带松了耸,倏地一下拽下来。

    他的声音极其冷硬,有着压抑不住情?绪的干哑:“为什么会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季言礼很薄的眼皮抬了下,两指捏上带着火光的烟尾,极轻地捻着,让那点火反复地烫着自己的指腹。

    他看了下落在脚边的雪里?转瞬即消的烟灰,没有任何反驳:“是我的问题。”

    “我没有保护好她。”季言礼说。

    雪飘飘扬扬,被扔在躺椅上的棕色大?衣,已经落了些?雪花。

    时恒湫喉结滚动,偏开?了两秒目光,领带扔在脚底再看回来时开?口,他声音哽塞:“过?不好的话,你们就离婚吧”

    手上的烟终于被季言礼捻灭,他轻笑着打?断时恒湫:“这事儿你说的不算。”

    “要看沈卿,”季言礼抬眼看过?来,淡笑的眼神里?夹了一丝习惯性的轻蔑,“她说要跟我离才能离。”

    季言礼捡了那把军刀丢到时恒湫身上:“你还?不如捅我一刀撒撒气,但婚是不可能离的。”

    话音落,时恒湫也偏头看过?来。

    两个男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眼看时恒湫松了身上西装的最后一颗扣子,抬脚往季言礼的方?向走了两步,离他们十几?米处的侧门却突然传来一道轻软而哑的女声。

    “你们在干什么?”

    沈卿身上早已经换了粉白条纹的病号服,此时正?扶着墙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们。

    “在下雪,你别出来。”时恒湫捡了自己的大?衣要走过?去,然而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季言礼走过?去,握着沈卿的手环抱着她把她往走廊里?面带:“太冷了,怎么不穿衣服出来?”

    “我睁眼看到你不在了,从窗户里?看到你们在花园吵架。”

    沈卿脚下虚软,刚出来都?是扶着墙走的,现在身上自然也没什么力?气。

    她轻挣了一下,揪着季言礼的衣服,看了眼身后的时恒湫。

    “你们吵架了吗?”沈卿问。

    她默了下,反应过?来,扯着季言礼往自己身后塞了塞,望着时恒湫:“哥,事发突然,都?是意外,季言礼也伤得很重,你别怪他。”

    穿着单薄病号服的女孩儿挡在季言礼身前。

    时恒湫喉头滚了下,沉默片刻,两步走过?来,把手里?的大?衣盖在她身上,退后。

    “我没怪他,你快回去。”

    沈卿背靠着季言礼,身体绝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她身体不舒服,是想回去,但眼前这情?况,她怎么都?觉得有点微妙。

    沈卿舔了舔唇,决定强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快刀斩乱麻。

    “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嗯。”

    “那你在斯特拉斯堡有住的地方?吗,我还?不太舒服,可能要明天”沈卿声音有气无力?。

    季言礼把沈卿往怀里?再次揽了揽,握着她的手。

    他知道她不可能放时恒湫在这儿就不管不顾地接着回去睡觉,总要问两句。

    时恒湫打?断沈卿,很快速地回道。

    “我有地方?住,你不用管我,你先?回去,我明天,”他眼神落在沈卿明显毫无防备靠着季言礼的姿势,停了下,回道,“或者后天再来看你。”

    沈卿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了?”

    沈卿反手拉住季言礼,一边往病房里?撤,一边跟站在门口的时恒湫摆了摆手。

    她总觉得自己刚刚再晚去一步,季言礼就要挨揍了。

    时恒湫点头,没有动,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那扇白色的木板门合上,他又站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这家医院不大?,院楼一共只有两栋。

    车就停在院门前,罗岩刚送完药就来车前等着了,此时见时恒湫走过?来,举着伞迎上去,把车门拉开?。

    “沈卿姐身体怎么样?”罗岩问。

    “还?好。”时恒湫坐进?车里?,身上落了雪,寒气从敞着的衬衣领口钻进?来,凉意丝丝入骨,但时恒湫像感?觉不到一样,抬手,合眼后仰,手背搭在了额头上。

    罗岩从前侧副驾驶转过?来,看到后座上的人一身疲态,想了想,还?是把刚过?来的路上没谈完的事情?谈完。

    “明天上午律师会到您住的酒店,”罗岩说,“因为沈家当?时抚养您并没有办任何的收养手续,所以从法律上来讲,您和沈卿姐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罗岩把律师的意思传达到位:“所以仅仅是立遗嘱,在您去世后把所有股权、不动产和资金转在沈卿小姐名下会有点麻烦,还?需要走一些?赠予程序。”

    时恒湫“嗯”了一声,示意罗岩继续说下去。

    其实罗岩也没有什么需要说的了,就是觉得时恒湫这个年纪立遗嘱也太早了些?。

    “您是不是被沈卿姐遇难这事刺激到了,怕万一您也出个意外,手上的钱都?便宜外人。”罗岩看着后座的人。

    罗岩话音落,仰靠在座椅上的人很久都?没有回答。

    良久,罗岩已经转回去,跟司机确认酒店的方?位时,时恒湫终于睁了眼睛。

    他微微坐直了一些?,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去摸另一手的指尖。

    视线转向窗外。

    鹅毛般大?的雪花隔着浅灰色的玻璃窗印在时恒湫的眼睛里?。

    他微有些?失神,许久,没有移开?目光-

    沈卿拉着季言礼回了病房,上床没躺多久再次睡过?去,第二天中?午醒来,吃了两口流食,医生来问了下情?况,扎上吊瓶,沈卿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身体遭遇重创,启动免疫恢复机制,睡得久,很正?常。

    沈卿这昏睡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两天,到第三天晚上她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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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才终于算是清醒一点。

    沈卿睁着眼睛,缓了两秒,看向床边坐着的人。

    她最近一直在睡,记忆有点错乱,恍惚间看到季言礼这个姿势还?以为是两天前。

    “今天是哪天?”沈卿望着季言礼突然蹦出来一句。

    季言礼手盖在沈卿的发顶,揉了一下,笑她:“睡成傻子了吗?”

    沈卿“嗯?”了一声,拉着被子坐了起来。

    季言礼站起来,开?了左侧墙上的壁灯,把光线调暗了一些?,走过?来时再次在沈卿的发顶拍了拍。

    “饿吗?”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站在床的一侧,手还?搭在沈卿的头顶。

    沈卿觉得头顶重,把季言礼的手拨开?,往床里?面坐了坐,声音虚软:“不饿。”

    一直没怎么动,饿倒是不饿,就是身体发虚。

    “你这两天一直在这里??”沈卿问身旁站着的人。

    季言礼在床边坐下来,把黏在沈卿脸上的头发捏开?:“不然呢,不在这儿,谁照顾你?”

    沈卿摇摇头:“我以为你很忙。”

    季言礼语调懒散:“我还?不差这点钱。”

    房间里?的壁灯是淡蓝色的,这灯开?久了,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

    沈卿睡久了,一点都?不困。

    她盯着季言礼看了几?眼,忽然往一旁移了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要不要上来?”

    季言礼手支在身后,很轻地抬了下眉骨。

    他身上穿着很薄的米褐色长袖衫,薄羊毛的,看起来很居家。

    想来是因为在这里?照顾她,没工作,也就没穿平时常穿的衬衣。

    大?病初愈,人总是分外柔软,脑子里?想什么便做什么。

    沈卿抿抿唇,捏着季言礼的袖子往床上扯了扯:“中?午醒的时候林洋说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季言礼垂眸看了眼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随后撩开?被子,坐进?了床里?。

    豪华的单人病房,床也是一米八宽的双人床,两个人躺,绰绰有余。

    季言礼把枕头竖过?来塞到沈卿的腰后,问她:“林洋那个狗东西还?说什么了?”

    沈卿歪着头想了想,声音里?还?带着病中?的虚哑:“说我这一次也算一脚迈进?了鬼门关里?又被拽了出来。”

    “还?说让你花了不少钱。”沈卿托着脸偏头看季言礼。

    两三天没怎么吃东西,女孩儿原先?好不容易胖起来一些?的脸蛋现在又瘦了回去,两颊都?没什么肉,一张脸上就那双眼睛贼大?。

    此刻她转脸的方?向正?好对着窗外,莹白的月光印在她的瞳仁里?,像盛了一捧水光。

    “是花了不少钱,”季言礼把沈卿额前的头发拨开?,揶揄,“但没那两个矿多。”

    提起那两个矿,沈卿深吸一口气,捂上自己的心口觉得心绞痛好像又要犯了。

    季言礼看她这个表情?,唇勾了勾,笑得分外愉悦。

    他伸手敲在沈卿的前额:“别情?绪这么激动,不然等会儿还?要给你打?针。”

    沈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略有些?无奈的把眼睛垂了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这会儿清醒,人的思想容易乱飘,还?是因为深夜,人总爱想点有的没的。

    沈卿想到这几?天每次醒来,季言礼都?在身边,又想到在多农山里?他屡屡把她挡在身后的情?形。

    还?有最后等待救援机来之前,他帮自己处理伤口时,一直在耳边低声哄她的声音。

    记忆里?,季言礼好像鲜少露出过?这样极温柔的神态。

    即使是对季宛若那样七八岁的小孩子。

    沈卿想,她至少欠季言礼一句谢谢。

    沈卿抿着唇,垂眼捏自己的手指。

    思绪飘飘悠悠,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想到遇到危险前的山间林道她和季言礼坐在那辆法拉利上,心照不宣谈论着的事情?。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沈卿思想正?跑神,身旁的人忽然动了动。

    季言礼拿了床头的水杯从床上下来:“我去接水。”

    屋子里?的净水器今天下午坏了,还?没有来得及重新装。

    季言礼怕沈卿口渴,想去隔壁房间接杯水。

    沈卿意识迟缓,直到男人已经快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

    “季言礼。”沈卿喊住他。

    病房的门被拉开?了一半,走廊上冷色的白炽灯散发出淡淡的光亮,从站住脚的人身后洒进?来。

    季言礼右手捏着杯子,另一手搭在门把上,看着从床上爬下来,趿拉着拖鞋往他这侧走的人。

    沈卿身上还?是那套病号服,在床上滚久了,皱皱的。

    凌乱的头发披在肩上,有点没有光泽。

    沈卿踩着拖鞋,走到季言礼身前。

    季言礼低头看她。

    沈卿接收到男人眸色里?的疑问,她咬了下下唇,探头到季言礼身后,左右扫了眼走廊。

    空荡荡的,不像会有人来的样子。

    “季言礼?”沈卿又叫了一声。

    季言礼以为沈卿有话要说,空着的那只手虚虚的撘在门框,拖沓着声音“嗯”了一声。

    “现在几?点了?”沈卿问。

    “晚上八点半。”

    “那这会儿医生护士都?下班了?”

    季言礼点头:“差不多。”

    病房的门差不多是全部敞开?的,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

    站在走廊明亮的光下。

    沈卿低着头“唔”了一声:“谢谢你。”

    “还?有”沈卿声音很低。

    “还?有什么?”季言礼垂首看她。

    声落,下一秒,身前一直垂着的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仰了起来,很柔软的唇贴在了季言礼的唇上。

    很轻但很真实的吻,带着女孩儿身上的清香,在他的唇瓣上辗转了两秒。

    季言礼没动,但眼皮轻抬,搭在水杯上的食指轻轻摩擦了一下杯口的地方?。

    短暂的吻很快就分开?。

    沈卿后撤身体,轻吐了一口气,转开?眼睛:“你不是说让哄哄你吗?”

    那天在在车上。

    沈卿声音弱弱地,带着明显的不确定:“这样算吗?”

    第53章 9.07日更新

    沈卿说完这句时抬了下头, 扫了眼季言礼。

    季言礼单手撑在门框上,背脊微佝,垂头看着她。

    两人离得极近, 几乎鼻息相?抵。

    头顶响起一声漫不经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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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

    “这不算。”季言礼说。

    声落, 沈卿轻呼一声,被人握着腰抵在了一侧的墙上。

    薄薄的腰身被季言礼单手捏着, 下巴被他另一只拿了杯子的手抬起来,他低头重重吻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有?意撩拨,似有?若无?,唇被极重地碾着, 沈卿后脑抵着身后的墙壁, 有?些喘不上来气。

    玻璃杯的杯沿碰在沈卿的下巴上,微有?点凉, 她往后缩了缩, 却换来压着她的人更富侵略性?的攻城略地。

    安静空旷的医院走廊,他困着她, 接了个黏腻色.情的吻。

    唇上的力道撤去时,沈卿身上软得差点站不住脚。

    她偏开头, 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听到耳边季言礼低沉沙哑的声音。

    “这才算哄人,宝贝儿。”

    沈卿手抵着季言礼的前胸, 想?把他推开一些, 耳垂却被人挑逗性?地捏了捏。

    季言礼的唇轻吻着她的鼻尖, 声音低醇好听:“学?会了就按这个方法哄哄我?。”

    他声音低哑, 像陈年?佳酿一样?撩人。

    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

    “没学?会呢?”沈卿的嗓音虚而哑。

    季言礼笑了, 再次低了点身体,哑着嗓子亲在她的唇上, 很混的腔调,带点调侃:“没学?会就只能再教你一次。”

    沈卿在医院一连住了一个星期,出院时,斯特拉斯堡的雪还没有?停。

    季言礼说他在里昂有?一个友人,知道他们过来,想?邀请他们过去坐坐。

    左右沈卿的身体还没好全,她想?了想?,答应下来,就当是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这个位于法国东南部的第?二?大城市,仅有?着一百多万的人口。

    季言礼和沈卿要做客的那户人家就在里昂的老城区,罗讷河和索恩河交汇处,临着中央教堂。

    李先生其实是季言礼上学?时的老师,几年?前带妻子出国看病,后来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李堂家里往上数两?代,是做玻璃的,要不是家里孩子多,不用他继承家业,父母也不会同意他去教书。

    里昂距斯特拉斯堡有?四百多公?里,开车需要好几个小时。

    舟车劳顿,沈卿身体受不了,季言礼也不愿意坐那么久的车,索性?征用了Sty开过来的MK3。

    季言礼把耳机扣在沈卿耳朵上时,沈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身前站着的人一反常态地没有?穿平日里的衬衣西裤,而是在黑色长裤上搭了件很薄的深灰色飞行夹克。

    沈卿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两?秒。

    男人身上的夹克敞着怀,斜站着,正在往手上套一双很薄的黑色手套。

    沈卿抬手点了下一旁的严阵以待的MK3,眼睛里有?些迟疑:“你不会告诉我?是你开?”

    “为什么不会?”季言礼笑看沈卿一眼,浅灰色的眸子里有?着说这话时应有?的狂妄。

    “你有?驾照吗?”沈卿咬着食指的指甲盖,问了句。

    季言礼把手套上的扣带在手腕处扣好,带着沈卿绕到副驾驶的位置,让她坐上去。

    三十几层的写?字楼最上面的停机坪,视野开阔,风也大。

    男人的夹克被风鼓起来,沈卿低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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