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摇头来着,但只摆了一下脑袋,道:“立秋的时候,能不能叫你的人挖些鸣虫卵来,我夫人善育虫,婚后无事,想试试能否重操此业。”
王吉想了想,道:“咱们这可不似皇城里,上下老幼都玩虫子,好的坏的都收。玩的人只有公子哥,育不出好虫子来可没销路。”
“请你娘来。”陈舍微把片蒲瓜叶盖在陈绛头上,说。
小女孩发髻上的碧缎银铃一甩一脆响,瞧着天真烂漫,是细细娇宠着的。
远远地觑着谈栩然走过来,就知道是个美人。
她落座时王吉就垂了眼,虽对着她说话,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膝盖。
“我娘家是福州谈家。”
王吉摸摸脑袋,有点明白了,道:“七八年前市面上玩虫子的,好像都是谈家的买卖。”
“是,我继兄弟接手之后就势弱了,如今是泉州周家育的最好。”谈栩然倒也清楚。
她说话不疾不徐,一听就是个心有成算的,王吉点点头,道:“您既想清楚了,我这也就是吩咐一句的事儿,都好办。”
王吉走后,谈栩然道:“昨个才同你讲,怎么今儿就把人请来了?”
“今是碰巧他来,我顺嘴一说。”陈舍微剥了荔枝搁在小碟里,弄根竹签子给她簪着吃,不用弄脏手。
谈栩然张嘴吃了一颗,仿佛慢动作一般,白滑的圆珠润进红唇里去,因为这颗荔枝格外饱满,嘴唇因为‘含’这个动作而微微的嘟起,像在索要一个吻。
陈舍微看得发怔,听谈栩然说话才回神。
“夫君怎么拿我当阿绛似得那么宠。”她嚼着荔枝,腮帮子鼓起一侧,叫人想要戳一戳。
陈舍微自觉在追求谈栩然,剥水果,买买买,这都不都是追女孩的过程嘛。
他觉得很正常,可若叫旁人看了,大约不会这么觉得。
饶是谈栩然也觉得陈舍微有些毛病,如今每天夜里睡觉,他都还是乖乖的伸手让她捆上,习惯都成自然了。
她拿了丝帕去擦陈舍微染了荔枝绯色的指尖,心想着,这身子是不是亏损太过,没那个想头了?
夏天瓜甜果美,夜里星空璀璨,可惜就是太热。
换了魂的陈舍微似乎格外的怕热,几乎每天夜里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两人睡在一块更是黏热,陈绛跟了阿巧睡东间,陈舍微偶尔卷了铺盖睡到偏阁榻上。
夜里,谈栩然忽然听得珠帘拨动声,她睡觉极浅,登时便有一点清明,而后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更叫她彻底清醒。
谈栩然虚睁开眼看,见是陈舍微,心中不由得警觉。
陈舍微在床前定了定,似乎是在端详她的睡颜,随后就往屏风后头去了。
如今家里还用不起冰,只能冲凉解暑。
零零落落的水声响起,间或夹杂一声压抑不住的喘息。
谈栩然顿然明了,慢慢的翻了个身,只听得陈舍微原本沉静的声色在黑暗中愈发狂躁无措,变得又急又密,可偏偏只能苦苦按捺着,不想扰了她酣眠。
就是这份克制叫原本使人生厌的响动幻化成另外一种滋味,莫名的令谈栩然有点快意。
末了的收尾分外憋屈,到了顶峰却要死死掐灭,隐藏在默然中。
谈栩然只听到那重重的,促急的呼吸声响。
‘哗啦’一小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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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起一捧水,扑在脸上,似乎因为方才的沉沦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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