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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莓抄起一把试卷,卷成一卷,用力朝黎枝语脑袋上打了下。
黎枝语抱头:“啊!”
声音很响。
班主任朝她们看过来:“黎枝语!我要不要给你个喇叭让你喊啊!?”
黎枝语闭嘴,片刻后扭头愤愤瞪夏莓,口型说:我恨你。
夏莓抱臂靠着椅背,无辜地耸了耸肩。
“行了,大家安静一下。”班主任领着程清焰走上台阶,看着他说,“做个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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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程清焰穿着新校服,上面还有折叠的印痕,更衬得人板正阳光。
“大家好,我叫程清焰。”他声音清冽,不急不缓,“之后请多指教。”
底下又一片议论,都是夸他声音好听的。
班主任也对他这态度很满意,笑着点点头:“你个子高,就坐在——”
他视线在底下逡巡。
夏莓忽然腾起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班主任:“你先坐到最后一排靠窗那儿吧。”他指夏莓旁边的位置。
夏莓:“……”
真就事事不顺。
她想拒绝,但又不想让任何人猜测两人的关系,只好憋着一肚子火沉默。
“嗯。”程清焰淡淡应声。
黎枝语一脸兴奋,脸颊都红扑扑的,扭头朝夏莓抛了一连串媚眼。
夏莓只当没看见。
程清焰走到她旁边,拉开椅子,椅子腿在地上摩擦过。
他坐下时带起周遭的风,夏莓闻到一股干净的皂角味,跟他现在的形象很贴合,一点烟味都不剩了。
夏莓扯了下嘴角,装好学生装得倒挺像。
她重新趴回去。
手机里陈以年给她发来信息。
陈以年和她座位隔了两列,夏莓看了他一眼,点开信息。
[陈以年:你旁边那哥们可以啊,这刚来就引起轰动,刚已经有两个别班的女生来问我要他手机号了。]
底下还有两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夏日草莓:花痴。]
[陈以年:还是我们莓莓有眼光,别说这哥们儿还真让我有点被撼动校草地位的威胁感。]
[夏日草莓:自封的校草?]
[陈以年:操,我这可是之前学校贴吧里无数爱慕者一票一票投出来的校草。]
[夏日草莓:别一口一个哥们儿,听着烦。]
[陈以年:得令莓莓,不过你真不觉得这兄弟有点小帅?]
不让叫“哥们”就叫“兄弟”。
夏莓想起昨天夏振宁说的“算是你哥哥”,更心烦了。
只回了一个字:[丑。]
陈以年发来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陈以年:不过我倒真有点好奇了,上回你说把泰迪揍了一顿的帅哥到底长什么样?]
夏莓:“……”
她没回,将手机塞进桌肚,继续睡。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照例讲了一通开学的事儿后开始上课。
数学课的背景音很助眠,可夏莓今天却闭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她悄悄睁开眼,打量身侧的程清焰。
他坐得很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正认真做笔记。
而从侧面看,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薄唇,耳骨上有一颗淡淡的痣,而耳廓后面,有一道红痕,泛着血印。
是打架留下的。
也是这副好学生皮囊假象下,唯一一处真相的缺口。
“喂。”夏莓低声叫他。
程清焰侧眸。
额前的碎发自然垂下,挡去眼底些许暗沉的光,将那抹戾气和野蛮劲儿冲淡。
夏莓朝他招了招手。
程清焰微微低颈,靠近。
他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带着甜味的香气。
夏莓说:“程清焰。”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鬓角的碎发被照得泛出棕色,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稳稳落在他身上。
高高在上,像是交代命令。
程清焰想起今早出门时听张姨提及她时的称呼——我们公主。
看来还真是个公主。
他还没说话,下课铃就响了。
班主任放下教科书,突击检查般立马说:“好,现在都把暑假作业给我放到桌上,我一个个检查,没做的要是给不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就给我去门口罚站!”
在哀嚎声中,夏莓终于坐起来,从书包里翻出那一沓卷子,依旧坦坦荡荡的——她昨晚只补了英语。
程清焰垂眸,空白一片。
他又看到她食指上的纱布。
上次那点口子,早该好了。
程清焰瞬间明白她的用意。
也就在这时,夏莓拉上书包拉链时,正好夹住了下面一点纱布,再用力一拽,跟笔帽似的纱布整个脱落。
咻——
啪嗒。
纱布抛物线落地。
修长漂亮、完好无损的食指露出来。
我、日。
夏莓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不会包,也没带多余的纱布。
班主任已经走到他们这列。
她盯着掉落在地上的纱布,好一会儿才抬眼,下意识看了眼程清焰。
没想到他也正看着她。
捕捉到她的视线,他很轻地笑了声。
说是笑,恐怕用戏谑更为合适。
他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
“看来我们公主,耍狠还没一分钟,就有事相求?”
“我们公主”四个字经过他的嗓子,被碾磨出几分玩味,低沉沉的,像是一片掐着心扉挠痒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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