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缓缓呼出一口烟。
烟雾迷蒙开眼前的景致,也冲淡了那香味。
他起身,准备走了。
“喂。”夏莓叫住他。
程清焰回头,在暗夜中居高临下地看向依旧坐在台阶上的少女。
“有胶带吗?”夏莓竖着食指,“绑不牢。”
程清焰:“没有。”
夏莓看向他手臂上的纱布,服服帖帖,绑得很好。
而后朝他伸直了手:“绑一下。”
理直气壮的。
程清焰始终没给她反应,慢吞吞地抽完那只烟,走到一边摁熄,丢进垃圾桶,回来时女孩还竖着根食指。
她倒是够自信。
大概清楚自己足够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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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耀眼,也从没被异性拒绝过。
程清焰从她手里接过纱布,捏住她食指指尖,将那纱布一层层缠绕开。
方才夏莓还不觉得纱布粗糙,可这会儿不知怎么,竟觉得像砂纸一般,磨得她食指都发麻。
而且,他的手——
好凉。
在盛夏像一块温凉软玉。
夏莓不自觉蜷缩了下指尖,正好勾在他拇指上。
她觉出不妥,立马停下动作,又悄悄打眼看他。
依旧一脸冰山样。
夏莓撇嘴。
而他也是在这时突然弯下背,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手,温热鼻息也打在上面。
夏莓吓了跳,下意识抽手,却被他紧紧握着,根本抽不开。
随着清脆的一声布条撕裂的声音——
原来是为了咬开纱布。
夏莓松下口气,然后听到一个笑,很轻,若有若无的,带着戏谑。
她在这个笑声中浑身被烧得不舒服,于是恼羞成怒:“你……!”
话没说完,程清焰拉着纱布两端在她手指上用力打了个结。
夏莓:“啊!”
少年低声笑了,磁沉沙哑的笑荡开来,漫不经心却恶劣,那双天生多情眼看上去坏到极点。
给夏夜平添了把燥热的火。
夏莓骂道:“你有病!”
他扬眉,恶劣不散:“不是你让我绑的?”
夏莓懒得跟他说,站起身就要走。
程清焰也不拦,侧身让她走,只是在这时瞥见路尽一个喝多了的酒鬼。
这条巷子到了晚上乱得很。
“喂。”程清焰叫她。
夏莓没停。
程清焰扯下她用来挽发的笔,一头长发散开,空气中飘来浓郁的甜香。
她用的洗发水是椰子香的么。
程清焰想。
只是这人就一点不甜了——夏莓瞪着他。
“有人。”程清焰说。
夏莓一顿,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就看到那个酒鬼。
她虽性格大咧娇纵,但也知轻重,便乖乖站在原地。
程清焰把笔还给她,又点了支烟,淡声:“叫辆车。”
这里其实离家并不远,但夏莓也懒得再多说,这大晚上的也觉得累了,不想走,便拿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
程清焰:“走吧。”
这条巷子窄得很,车开不进来。
夏莓跟着他往巷口走。
途经那个醉鬼,果不其然用那直白赤露的目光盯着夏莓两条腿看。
只是碍于她身边有人,没敢靠近。
到巷口,夏莓看手机,页面上显示还要等两分钟。
程清焰竟也没走,靠在一旁电线杆子上,夜风将他头发吹得有些凌乱,整个人气质颓唐又倨傲。
“滴滴”两声。
出租车到了。
夏莓上车,原想要不要跟他说声谢,或者说句再见,但低头看到自己食指上的纱布又忍住了,闭上嘴。
程清焰显然并不在意。
随着司机按下打表的咔嚓声,程清焰把车门关上了。
车驶出破巷,拐弯时夏莓瞥见他背影。
风将他的白t往后吹得鼓起,勾勒出浑身劲瘦的身躯,指尖一点星火,烟雾弥漫。
这都是今晚第三支烟了吧?
夏莓到家时十一点。
开门进去,屋内一片亮堂。
她先是觉得有些诧异,明明自己出门时关了灯,而后想起夏振宁的那条信息。
夏莓抬眼看去,在厨房里看到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影,她在打电话。
夏莓听到她说话,声音细细的,很温润。
“不过来了?那你睡哪里?”
“可千万别去……”说到这,她似乎是被那头那个声音打断了,“哦,好,那你早点睡阿焰。”
“过几天夏叔叔就回柯北,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还有你夏叔叔的女儿一起。”
夏莓听出来,她在和她儿子打电话。
阿yan?
夏莓只觉得刚才好不容易顺下的气又一下子堵住了,闷闷地梗在胸口。
她脱掉鞋,“啪嗒”一声。
女人骤然回身,看到她,脸上露出个局促的笑。
“莓莓,你回来啦?”
夏莓打量她。
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很不一样。
她原以为,能让夏振宁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喜欢的人,应该是个手段厉害的女人,但眼前这个女人看上去温柔和善,甚至现在她脸上的笑都带着讨好。
“夏莓。”她纠正女人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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