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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完结】(第2页/共2页)

最后一次,我就问最后一次!”

    蕊素本想劝慰的话就卡在喉咙间。

    直存拦在门前看向唐烟,态度比之夏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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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上多少倍,冷眼道:“我家大人不在府上。”

    唐烟闻声一噎:“那他什么时候回?”

    直存不耐烦道:“小的怎知,邹夫人还是早些回吧,这春风凛冽,别在我家府门前吹冻了好歹来,那实在赔罪不起。”

    说罢也不再理睬,转而吩咐两边门房看紧些便拂袖离去,由得唐烟在这门口吃冷风。

    若是换做以往,唐烟便走了,不想她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是就等在了门口不走了。

    这一等便至天黑。

    街上马车来往而过,只见一辆马车停于陆府不远处,车上人撩开车帘眸光精准无误的定在陆府门前那娇小的身影上。

    眉头微蹙,颇为专注。

    约莫是走的匆忙,连披肩未带,被这夜间的春风吹得直打寒颤。

    谢怀凑上前也看了一眼,打趣道:“怎么,心疼了?”

    陆绻睨了他一眼,须臾撂下帐子忽对着谢怀道:“你今夜收留我一晚。”顿了顿又道:“三晚吧。”

    第112章

    也无需三日,翌日午下,邹沢噩耗便传遍京城内外。

    高朝彼时尚在皇帝病榻前服侍,便听外殿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是黄绯。

    “圣上,圣上!”黄绯脸色发白,人还没进内殿,便踉跄的摔倒在地,爬都没爬起来。

    高朝喂汤药的手一滞,回身看去,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黄绯惊慌成这般,握住汤匙的手微微发紧,眸光微闪又看向皇帝。

    “圣上,疆外传来急报,邹将军,邹将军”

    高朝抿唇看了眼不堪打击的皇帝呵斥黄绯:“黄公公!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能惊扰到圣上康健!”

    他眼里带着戾气与警告,黄绯咬了咬唇身子有些发颤:“可是”

    黄绯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面上竟显出几分哀痛的意思来。

    本还有些木楞的皇帝,一听事关邹沢,眸光忽的便凉了,一手便挥去了高朝手中的药盏。

    哐当一声,碗盏碎裂,苦涩药味晕染开来。

    高朝的手滞在半空,看着那摔碎的药盏凝神,再回眸眼里皆是可笑,转眼便是冰凉。

    “咳咳,邹沢怎么了,可是回京了!”说着便要站起身来,刚下地,眼前就是一黑,头重脚轻往后趔趄了下又摔回了龙榻上。

    高朝本想扶住的手又收了回来,这回没再言语,嘴角都是冰凉看向黄绯:“黄公公,父皇问你话呢。”

    黄绯看了眼高朝,抹了下泪忽跪倒在地:“圣上,邹将军身受重伤,医治不及,已重伤不治身亡了!”

    他微尖的嗓音带着悲痛,似杜鹃悲啼直击人心脉。

    皇帝猛地瞪目,踉踉跄跄站起身来问:“你说什么!”

    黄绯起身心道不好哀痛劝慰:“圣上,圣上切要仔细身子啊!”说着就要上前扶着他。

    只是他眼前闪过一抹鲜红,竟是帝皇悲痛至极呕出血来,人僵直的扬倒下去,他惊呼一声:“圣上!”

    却没接住他,只差一厘从指尖划过,便见人了无生气的摔倒在地。

    再看高朝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明明他伸手就能扶住。

    黄绯紧紧扶着皇帝,抬头看向高朝质问:“二殿下!”

    高朝闻声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须臾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角:“怎么,黄公公是要跟本殿兴师问罪?”

    黄绯脸色难看道:“殿下你怎能眼睁睁看着圣上”

    “黄公公带来噩耗,未思父皇龙体,落得眼下这局面倒是本殿的错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黄绯,弑杀之气昭然若揭。

    黄绯哆嗦了下,自知眼下不是针锋相对时候,忙对外喊道:“太医!快寻太医来!”

    高朝也未阻拦,看了眼皇帝,便知他已熬不过去了。

    他抬起步伐往外去高声道:“劳黄公公宣读父皇旨意!”

    黄绯闻声一怔不明所以问:“圣上何时下过什么圣旨?”

    高朝看着他似笑非笑提醒道:“黄公公健忘,那本殿便提醒你,方才父皇得知邹将军噩耗,一时悲痛欲绝以致急火攻心昏迷,方才昏昏然之际仍不忘我朝倒悬之危,固令本殿监理国事,更下遗诏,以立本殿登以大位!”

    “二殿下!你这是要篡位!”黄绯怒愕道。

    高朝只是轻飘飘巧了他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猖狂:“黄绯跟着父皇多少年了?”

    “该有些眼力才是,试问这普天之下有谁比本殿更适合这位置的?是已只剩一口气的老四,还是不成气候的老三,亦或是”他顿了顿上前一步道:“已成枯骨的邹沢?”

    邹沢二字一出,黄绯愣的倒吸一口气,他没想到高朝竟知道这事,抓着皇帝的手微微用力,两人皆是未查皇帝那微微皱的眉头。

    高朝也不逼迫,话说明白了,黄绯当自能决断,邹沢已死皇帝亡故,他已然没了靠山,与其愚衷替皇帝效忠,还不如此刻给自己寻个坚实的靠山,能在皇帝身侧如鱼得水的人,怎会连这点事也想不明白?

    果然不过须臾,便见黄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皆是城府,他放下已不知是死是活的皇帝,站起身来朝着高朝一拜:“黄绯谨遵二殿下吩咐。”

    高朝眼里都是得意,看着他等着他表孝衷心。

    黄绯也不负他期望,站起身来往外头走去,打开殿门对外宣道:“传圣上口谕,朕膺天命,日渐消弭,是以二皇子”

    高朝听外头黄绯宣旨,闭目聆听片刻,嘴角笑意不止,心中淤堵数日的不忿此刻皆都如烟消散,他垂首看了眼地上的皇帝,张了张唇道:“父皇,你可听见了?无你认可,儿子依旧得这天命大宝之位!”

    待黄绯宣旨毕,黄绯缓缓而出,对外高声道:“邹沢兹以叛变,虽已不治身亡,但父皇昏迷之际有查,为四皇子谋逆一事余孽,朝中仍有勾结党羽,自今日起,肃清查明!以正视听!”

    黄绯脸色微变,须臾便了然其深意,凑上前去道:“二殿下何至于此!”

    朝中无人不知,邹沢与新科状元是连襟,自入朝为官起便受皇帝旨意,与二皇子针锋相对,这党羽明里暗里便指是孟鹤之。

    高朝闻声却募的一笑,甩袖道:“朝堂之事何用你一阉人指手画脚,想来是父皇仁德过右,才至你如此猖獗!”

    “来人!”赫然一声,便有禁军上前。

    黄绯这才惊觉,这皇宫内院处处皆在高朝掌控之中,甚至连仅受皇帝调遣的禁卫军竟也早被他控制,心中凉意攀爬,瞪大了眼睛看向高朝。

    高朝却是懒得在与他计较道:“高公公且放心,看在父皇的面上,本殿也要容你几分体面,只是本殿耐心有限,且仅容你这回,若再有下次,这朝中孤魂怕是要再多上一缕,你年事已高,还是自觉安养为好,朝中之事莫在掺和。”

    “圣上龙体有恙,需得静养,尔等严守在此,若非本殿下令,便是一只苍蝇都不得进入!”

    这是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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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绯脸色大变,皇帝如今昏迷这次,却不让人靠近,这是要他等死!

    说罢便甩袖离去,四周禁军闻声簇拥而上,黄绯高声喊高朝,高朝却是头都未回,越走越远。

    黄绯看着天满眼无助,高朝心狠,此番必是要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唐烟一日之内,听闻两遭噩耗,接连遭受打击,她不信邹沢愕然离去,更不信一心为国的他会叛变。

    邹府素白高挂,她一身素服尤显凄惨,接连的打击叫她不过几日就瘦了一圈。

    蕊素瞧着不忍心,劝她多少进些吃食,只是她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浑噩的坐在院中停摆的棺椁旁,看着高挂的白绸,眼里无尽凄凉。

    “夫人,依着您的意思已给老夫人去信了,约莫要七八日才归,怕是赶不上将军入葬。”

    说是入葬,却无尸身,不过是衣冠冢罢了,唐烟知晓宫中所言,惊惧若是真盖棺定案,她邹家满门都要祸起,皆是许是要受株连的,她要在此之前给邹沢一份体面。

    为国鞠躬尽瘁之人,不该如此惨淡收场。

    唐烟抹了把泪点了点头,声音喑哑:“赶不上便赶不上吧,可去各家府门报丧了?”

    她要邹沢风风光光的走。

    管事闻声有些为难道:“报是报了,只是各家皆是闭门不见,怕是”

    唐烟募的抬头,冷笑道:“怕是,怕是得罪未来天子?”

    管事忙跪倒在地身子发抖劝慰道:“夫人还请谨言慎行,如今咱府上耳目众多,您更要小心些才是啊!”

    唐烟心头皆是愤恨,指尖深深插进掌心之中,她深吸了口气,仰着头想让破涕的泪水倒流。

    身子微微发抖,她一贯知晓人走茶凉,连她自己也事明哲保身之人,可如今真遇到自己头上,方才觉得无助与仓皇。

    “那二姑娘那边”

    唐烟回过神来,想起孟鹤之送来的那封信,咬了咬牙道:“瞒着吧”

    她理解孟鹤之所为,若是换做邹沢还在世,定也是如此护她,尤记得孟鹤之昏迷之际,唐霜苦口婆心求她相助,让她去劝一劝陆绻,她不是也推辞走了吗?

    那时她选择明哲保身,如今孟鹤之亦也有资格选择。

    合该是她的报应,是她的下场。

    三月初八这日,春雨淅淅沥沥而下,比皇帝驾崩先一步传来的消息,是朝中有人检举新科状元孟鹤之与大理寺卿陆绻勾结邹沢叛国一事。

    二皇子高朝带皇帝监理国事之权,下令先罢两人官职,封控围严孟陆两府,彻查此事,只待查明真相再细论处置。

    自然朝中亦有不平之人,兵部尚书便是其中,虽肯首高朝监理国事,却是死握兵权不交,高朝几番提醒甚至动怒,他却只一句敷衍:“殿下只暂代国事,却未正式登基亦未见遗诏,兵部权势皆为圣上,也只认圣上!”

    言下之意,一日不见遗诏一日不登基,这兵权便一日不交。

    高朝勃然大怒,他却梗着脖子又回:“殿下可是也要以叛国之罪论处我等?若真是如此,那倒是简单了。”

    若非戚禅和拦着,高朝许当真就一锅端了,只是兵部到底权重,刑部又在观望,这等老不休的在朝中又颇又威望,不似陆绻几人好处置,便只能深深忍了这口气。

    不过也算是提醒了他,这登基还需名正言顺,他不禁有将目光寻摸到了黄绯身上。

    孟鹤之陆绻两人则是被困在府中,两人皆知不过是风雨欲来罢了,高朝此举,不过是在等,等皇帝断气,他登大宝后直接扼喉。

    是夜,孟鹤之哄着唐霜入睡,朝中的事已堵到了家门前,便是有心瞒都瞒不住,孟鹤之伸手抚了抚她高高耸起的孕肚安抚:“你信我,只管安心养胎,这一关我们过得去。”

    唐霜也不知这话是不是再哄她的,心里诸多愧疚,一来是因唐家一事拖累了孟鹤之,二来是邹沢为此也命丧黄泉。

    她泪如泉涌道:“是我唐家对不住你们!”

    孟鹤之低低叹息一声,眼里闪过些许犹豫,“嘭”的一声,忽听一声烟花声在漆黑的眼里骤然炸起,而后便京师戒严的不眠钟鼓敲响三声,响彻整个京城。

    唐霜泪水还含在眼中,不可置信:“圣上他驾崩了!”

    孟鹤之闻声确是轻松了口气,忽凑到唐霜身侧耳语什么,只见烛火下的她眸光猛然一亮,抓紧孟鹤之的衣袖道:“当真?”

    孟鹤之点了点头道:“若非这钟鼓声响起,我也尚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放心就是。”

    为这钟声震惊的还有在府上的高朝,他初闻钟声还有些不可思议。

    戚禅和亦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许怔愣。

    “本殿尚在此处,父皇驾崩为何不着人来报,这鼓声又是何人敲响!”

    戚禅和忙道:“殿下,眼下何人敲响鼓声不是最要紧的,是圣上,圣上驾崩了!您还需尽快进宫验明才是,若圣上当真驾崩,这天下便是您的了!”

    高朝猛然一阵似这才后知后觉,站起身来便要往外头去,他简直要忍不住兴奋了,筹谋如今,终于一切水到渠成。

    他领着戚禅和刚上马,忽像是想起什么来,高声道:“速去捉拿陆绻孟鹤之!”

    这么好的栽赃机会,若是不用岂不是可惜!

    戚禅和了然而后提醒道:“殿下,眼下那二人不是最要紧的,待您荣登大宝,有的是法子惩治他们!”

    高朝点头,如今也不装了,勒住缰绳提醒道:“速令百官进宫,由黄绯当众宣畅遗诏,此事方才定音!”

    留着黄绯至今,便是等着用于今日。

    戚禅和连连点头。

    如今宫门看守已叫高朝里里外外换了个遍,轻松便至于宫廷,他每走一步,心中畅快便多一分,这皇城终于是他高朝的了。

    他行与皇帝寝殿,见皇帝果然气绝,心中震颤,事终是成了,一时却是忘了那丧钟为何敲响。

    殿外不过片刻百官便至,高朝听见外头哭啼声音,未觉刺耳,外头哭啼声越是响彻,便越是在庆贺他离那位置越近一步。

    他看向还抹着泪的黄绯问:“黄公公,时候到了,该随着本殿该随着朕却面示百官了。”说着从袖中甩出一明黄物,黄绯低头一瞧,竟是圣旨!

    上头赫然写着高朝登基明旨,他抬头冷嗤:“二殿下的当真是周到啊。”

    门外有沈重阵带头哀痛啼哭,许多官员见此皆都跟随,几人又私下窃窃私语,沈舒安只听了一耳朵,是沈重阵在趁此游说中立的官员,沈舒安未语只是眼眸漆黑的看着殿门。

    他摸了摸指尖,只觉得一切都太过顺遂。

    须臾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动了,里头的烛火照亮外头的跪地的大臣,黄绯看了一眼,基本算是都到了。

    高朝与戚禅和对视一眼道:“高公公有圣上圣旨宣达!”

    众人闻声抬头看向黄绯,黄绯确是垂首不语。

    高朝有些不耐烦,就这差这一步了,他只差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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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声警告喊了一声:“黄绯!”

    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在场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可即便如此也都不敢言语,眼下算是大局已定,新皇脾性再不好,也都即将是新皇。

    戚禅和上前一步提醒道:“黄公公侍奉圣上左右几十年,此刻悲伤过度也是常事,只是眼下百废待兴只等您这一旨落定,还望黄公公快些宣读。”

    话音刚落,忽听台阶下一声嘲讽:“宣读什么?宣读二殿下逼宫谋逆?”

    众人闻声惊愕,纷纷侧眸看去,指尖漆黑石阶上的款款靠近,细微烛火照亮了他的脸,正是孟鹤之陆绻!

    高朝瞪圆了眼睛,怒不可遏道:“孟鹤之,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眸光一转忽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颠倒黑白,分明是你毒死父皇,本殿查的实证,正要捉你是问!”

    “查得实证?那也是巧了,鹤之也有实证!”他笑盈盈的睨着高朝,眼底笑意不达眼底。

    戚禅和心头一跳,忽瞧见两人身后的谢怀,猛然呵斥道:“禁卫军何在,还不捉拿叛羽三人!”

    话音一落,四下禁卫军倾巢而出朝众人包围而来。

    跪在地上的百官闻声皆都惊惧不已,这才猛然发现都已在翁中。

    孟鹤之心中冷嗤,这是要先下手为强?

    高朝回头拎着黄绯的衣襟,忽伸手便抽取一旁禁卫长剑,抵在黄绯脖颈就是怒叱:“宣是不宣!”

    “殿下,如今你也不装了?那何须宣百官到此,陪着做这一场戏不觉太累?”孟鹤之抬腿便提向扑过来的禁军,也是有备而来,身后忽有一群黑衣护卫上前。

    “孟鹤之,你且再猖狂这时,待本殿登基定要拿你人头血祭!”

    黄绯抵死不言语,高朝俨然没了耐心:“你当没你这圣旨本殿便当不了皇帝了?本想做做戏骗骗你们也算是全了名声,如今看来倒也不必,若是有异议者,便似你这般抹了脖子便是!本殿还不信了,到底是的嘴硬还是本殿的剑硬!”

    他这话不紧是说给黄绯听得,也是说给在场几个违逆他的老臣子听的,说罢便要扬剑。

    正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长夜中忽听一长啸咻声凌空而过,是飞箭而来,只听蹭的一声,高朝手中的长剑被打到在地。

    戚禅和忙挡在高朝身前,朝着来箭方向看去,忽听马蹄声响起,逆光看去,他远远瞧见一人,瞳孔骤然一缩,是邹沢!

    “殿下,是邹沢!”

    高朝的手被挣得发麻,闻声猛然抬头看去,待瞧见渐渐靠近的邹沢,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他不是死了吗!”

    邹沢骑马登上台阶,居高临下看着高朝,嗤笑一声:“二殿下,见我没死是不是很是失望?”

    “邹沢!你竟假死阴我!”高朝回过神来才算是弄清怎么一回事。

    邹沢却是挑了挑眉头道:“哪里是我假死,是我福大命大未中你算计侥幸活下来,二殿下,你霸占着我的位置够久了,如今也该还与我了。”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高朝不明所以:“还你什么,你疯了不成!”

    即便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但自己确确实实是二皇子,何来霸占一说。

    邹沢控诉道:“你竟还敢抵死不认,黄公公,你来说!”

    黄公公不知何时已慌身到了一旁,闻声也不再装聋作哑,忽挺了挺脖颈道:“圣上一直奇怪,二殿下为何即便肖父也不肖母,且秉性恶劣暴躁实在与龙脉相悖,便存了怀疑,可自四殿下出事之后,几个皇子之中,也只二殿下可堪大任,圣上更想立其为储君。”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自四殿下出事后,圣上却是很是其中二殿下。本以为早该尘埃落定之事,不想却迟迟都未落定。

    黄绯又道:“直到一日钦天监谢大人来报,观其天象,储君当在宫外,圣上闻言语大惊,这才命人彻查,后来才知,当年静妃身边旧仆胆大包天,竟觊觎皇权之位,在静妃生产当日竟以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与皇子掉包”

    话以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高朝怒喝:“黄绯,你再胡说八道什么!”

    孟鹤之闻声却是举剑挡在了高朝身前,将黄绯护在身后道:“黄公公,继续说便是。”

    黄绯攥了攥掌心继续道:“眼前的二皇子并非静妃所生皇子,乃是卑贱旧仆之子,而真正的二殿下,查得下落,竟被丢在邹家府前,邹夫人心善捡的二皇子抚育养大,便是如今的邹将军!”

    众人闻声都是一惊,还有倒抽冷气的,觉得简直是在白日做梦,不然如何能有如此离谱之事。

    高朝不禁有些疯癫,看向黄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想给邹沢的身世寻个出处,竟敢将主意打到本殿身上!当真是笑话,你当凭你三言两语,勾结邹沢等人便能诬陷于本殿?做梦!”

    他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黄绯以与邹沢等人勾结,想以此坏我朝国本,混淆视听!安能听一阉人胡言乱语!”

    戚禅和闻声应和:“正是!凭他空口白牙诬陷?”

    此话一出,不少人又开始摇摆不定,一个是局势不明的邹沢,一个是已把握朝纲的二殿下,细细一想便能看清局势,果不其然,不少人纷纷指责黄绯胡言乱语。

    孟鹤之冷笑:“二殿下当真以为没有证据吗?”

    话音刚落,忽听殿内传来咳嗽声响,众人忽觉得脊背发凉,忙寻声看去,只见里头人影微微晃动,下一刻一道明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高朝不禁吓得腿脚发软:“父皇!”

    黄绯忙闪身过去搀扶住皇帝,皇帝走到高朝身边忽扬起巴掌,啪的就是一掌:“朕本想,二十年的父子情留你也罢,不想你竟歹毒至此,发现朕彻查此事担心走露马脚,竟连朕也敢暗害,若非孟鹤之提醒,朕与邹沢皆要中你毒手!”

    “来人,给朕拿下他!”

    皇帝的话无异是给事情定了性,再无人敢出言劝慰。

    戚禅和咬牙挡在高朝跟前,高声喊让禁军护高朝离去,只是话音落下,却无人应答,此刻才惊觉原他们就是戏园子里的猴子被人戏耍罢了。

    他回头看向谢怀,见谢怀冲着自己笑的轻快,险些吐血猛然醒悟,原他们根本从未想过拆穿殿下女儿身之事,自始至终都是想给邹沢顺利继位寻个真当的棋子。

    而他与高朝便是这一步棋。

    可如今醒悟已然是晚了,皇帝一声令下便是宣布他们已败,再无生还可能。

    一场闹剧在几番翻转中结束,不少官员回府时还觉大脑糊涂,未想稀里糊涂便断了一桩皇家案。

    不过圣上却是断了案,原早先四皇子与礼部尚书唐伯温便有所察觉二皇子身世隐情,只是被二皇子发觉,被其先下手为强以谋逆之罪嫁祸,如今真相大白,自是要还以唐家清白,只是可惜了四皇子,被毒害过深,命不久矣。

    不过总算江山有继,邹沢次日便以归位,不仅如此,皇帝为抚安慰更直接立为当朝储君。

    旁人许是瞧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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