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郎君他心思重》40-60
第41章
孟鹤之眯了眯眼眸,眼里皆是不屑与厌恶,不欲与他多言,转身便要离去。
“鹤之,为兄劝你一句,酒要少喝,那地方也要少去,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啊。”显然,孟廊之却不想就此放过。
孟鹤之闻声身形一滞,转身便瞧见孟廊之嘴角那抹笑意,似挑衅,又似讥讽。
“你与她说什么了!”孟鹤之攥了攥拳头,质问道。
孟廊之闻声却是一副淡然模样,面不改色,只是挑了挑眉头道:“我能说什么?实事求是而已,再者你的做派,还需我说什么?这府上随意打听,便能得出一二来,你说是不是?”
孟鹤之抿唇,几乎咬牙切齿,一双眸子里都是道:“孟廊之,不装了?”
孟廊之神色蓦然一沉道:“鹤之,你配不上她。该有些自知之明些。”
这话听来尤为刺耳,孟鹤之两三步便踱步到他跟前,拽住他衣袖怒道:“放屁!”
孟廊之目光一凛,嘴角还是衔着笑意,眼里闪过得逞,看了眼他道:“瞧瞧,又犯病了?早便说你该少喝些酒的,还是快些回屋休息吧,要是叫二姑娘见了,该吓坏了。”顿了顿又道:“你既有病,便该自觉些,莫要胡跑,省得再生像你母亲那样的意外来。”
说话间眼角频频看向前头拐角,依稀能瞧见那纤弱身影。
这话无一不在提醒孟鹤之,他是个控制不了情绪的疯子。
“孟廊之!你找死!”孟鹤之手都在发颤,咬牙切齿便朝着他的脸挥去拳头。
孟廊之眼里皆是兴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面上利风拂面,只是那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如约而至。
孟廊之蹙了蹙眉头,睁开眼睛,便见那拳头堪堪停在自己眼前。
孟鹤之一把将他甩在一旁,孟廊之眼里划过失落,已有些许意外。
抚着胸口喘息两声,还未抬头便听他道:“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吗?孟廊之你远比我更脏,你且试试,你敢动她,我会要你的命!”
孟鹤之冷冷睨了他一眼,甩袖才离去。
孟廊之见状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副怔怕模样,他抬头又看向那角落,见方才那身影瞧不见了,他嘴角勾了勾,而后抖了抖衣袖,哪里有半分狼狈模样,而后才心情颇好的掀帘进了屋。
唐霜这边脚步匆匆进了屋,春织忙将她的大氅褪去,又冬则是端了茶盏递上。
又冬捂着心口道:“二公子果然性子不好,姑娘,您方才可瞧见了,他竟然要对大公子动手!大公子体弱,险些都被他单手举起,真是可怕,这外头传言果然非空穴来风,今夜一见,原来确有其事啊。”
唐霜抿了抿唇,神色亦是有些难堪,不禁想起用膳食,孟廊之有意无意言说他作风不佳。
说起这事,唐霜便不免想到陈时清了,她对这事实在膈应,旁的倒是无甚所谓,唯有这事是她底线。
她敛眸,眼睫微微颤动,面上不禁浮现孟鹤之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淡模样,她实在想不出,他会是这样的人。
她抿唇看向春织问道:“打听得怎么样?”
春织了然,开口道:“是打听到些,但也不大作准,等晚些时候,奴婢弄清楚了,再与姑娘说可成?”
唐霜点了点头,倒不是她人云亦云,她亦也知道孟廊之今日这话说得有多刻意,今日这场戏生的有多巧合,她本不欲掺和这些,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叫人推着走,更不愿被人利用。
“姑娘,又冬伺候您洗漱,奴婢去去就回。”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春织顶着风雪出了南巷。
唐霜又冬则是进了耳室,唐霜方才褪去外衣,忽听到敲门声,又冬顿下脚步高声问道:“是谁?”
门外有人应声:“是奴婢阿智,来给姑娘送水。”
又冬出了耳室,开门便将人迎进了屋,伸手便要接过,却听那小丫头道:“不必姐姐费力,这等搬抬的粗活阿智来。”
说着便拎起那热水,又冬看了眼她,觉得这孟家的丫鬟实在伶俐,便也并未推却,将门打开,领着人进了屋,只是在耳房外停下道:“就搁着吧,姑娘沐浴,不喜有外人在。”
那阿智愣了一瞬,将那热水搁下道:“那奴婢候在这里,姑娘要是有什么话,尽可吩咐。”
又冬抿了抿唇道:“不必,你去门外等着吧,若是有事,我会再叫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阿智自也听明白了,应了声是,而后往外头退去,又冬见了出了内寝,便拎着水进了耳室。
只是那阿智出了内寝却并未直接离去,而是直奔一旁的小书房,走到案牍旁,便蹲下去寻着东西,却不想案牍下空空如也,她愣了一瞬,又打开几个抽匣,里头除却基本书册外,并无其他。
她不禁有些着急,一时不查,撞掉了摆在桌上的笔架,哐当一声,格外脆响。
阿智一怔,忙手忙脚乱地捡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耳房里两人,又冬蹙眉,抬脚便往外看,掀开珠帘刹那,恰瞧见屋门关上的瞬间,她打开门,瞧见了还未离去的阿智。
“方才什么动静!”又冬问。
阿智面上闪过歉意道:“是奴婢笨拙,撞到了门框。”
说着还揉了揉自己额头,一副煞有其事模样。
又冬蹙了蹙眉头,还关怀道:“可要紧?”
说着还要上前看看,那阿智闻声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到屋檐外,灯笼照不到,她整个人都陷在晕黑中。
“奴婢皮糙肉厚的,好得很,姑娘不是还在沐浴吗,姐姐还是快些伺候吧,这冬日里水凉得快,莫冻着姑娘了。”
又冬闻声“欸!”了一声,叮嘱了她两句,才闪身离去,见屋门关上,阿智才轻松了口气。
她脚步轻快走到南巷外的垂花门的隐蔽处,恭敬道:“公子,奴婢没见着什么小匣子,那案牍下奴婢都仔仔细细地找过了。”
这人正是孟鹤之,闻声蹙眉,闻声有些惊讶,他明明记得那小匣子就在案牍下,他抿了抿唇,摆了摆手,那丫头见状才闪身退下。
孟鹤之眼神复杂看了眼那屋子,今日是没机会了,只能等明日再寻个法子了,他又想起方才孟廊之所言,面上闪过些许无奈,驻足良久,而后闪身离去。
唐霜沐浴完,春织还未归来,她坐在榻前百无聊奈问:“又冬,我前些日子读的那本诗经在哪?取出来,我再翻翻。”
自打府上出事后,唐霜再无心思翻阅书本,只是这样的夜里,她尤为想念唐温伯,她话音一落,又冬便猜到了。
“姑娘又想老爷了?”这诗经是唐温伯一字一句带她读的,现在要读这本,自然不言而喻。
唐霜未答,只是莞尔,明亮的眸子在被烛火照得闪烁,嗓子喑哑道:“在哪呢?”
“姑娘等着,奴婢去找,应当就在书架子上。”说着她掀起珠帘往小书房走去。
春织不在,这些书本一贯又是她收着的,又冬在案牍前翻找了好些时候,都未寻到,唐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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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些久了,便起身出了內寝,见她站在椅子上,勾着架子上的书册,她不禁有些心惊胆战:“你小心些!”
又冬点了点头,定睛看去,终于是在架子最顶端瞧见了那本书册,她不禁嘟囔埋怨道:“也不知是哪个小厮,办事这样糊涂,将书放这样高做什么!”
说着便只能双手攀着架子上,费力去够,只是仍旧不成,又冬急了索性脚便搭在那书架子上的小匣子上,探出半个身子才看看够到:“拿到了,拿到了!”
唐霜有些无奈,凑上前嘱咐道:“你小心些!”
她兴高采烈翻阅了下,见是这本便将那本书抱在怀中,她此刻双手悬空,双手未扶住,脚下便直晃荡,“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摔落在地声音。
唐霜眼疾手快忙上前一把扶住她,见她稳住身形才松了口气,怨怪了一声,两人这才看向地上。
只见一小匣子半扣在地上,里头东西洒落了一半,唐霜本只是粗粗看了一眼,忽然瞧清了什么,眼眸猛然睁大,心在那一瞬几乎停住。
又冬却是浑然未觉,蹲下身来边收拾便道:“春织还说这匣子不是姑娘的,可这不就是姑娘的东西嘛”
边说便又顿住,伸手又拿起一物细细打量:“就是这个,奴婢怎没见姑娘用过?”
边说着边捡起,越捡里面不认识的东西便越多,又冬心里不免也打起鼓来。
唐霜抿唇,也蹲下身来,她从又冬手里接过那一摞说书册,翻阅开来,待瞧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字时,她脸募的便白了。
烛火微微闪闪,一刻钟之后,春织推门而入。
她一眼便瞧见了痴痴坐在案牍前的唐霜,看了眼桌上摆着的东西,有些惊诧问道:“怎么了这事?”
又冬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知所云,唐霜却是捏紧手中纸张,抬头看向又冬问她:“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
第42章
春织诧异的看了眼又冬,又冬冲着她摇了摇头。
见唐霜神色莫名,春织将方才打听的事缓缓道来:“二公子确实性子不大好,听府上小厮婢子讲,脾气暴戾,举止难测,常在府上惹出各种事端,换句话讲,有二公子在这府上便不得安宁。”她顿了顿又道:“奴婢也打听了,二公子确实常在凭栏阁留宿,有时甚至三四日都不回来。更听讲”
说着说着便又顿下了,唐霜问:“听讲什么?”
春织脸色有些难看:“听讲今年初,二公子险些要了姜家公子性命,也是为了凭栏阁的姑娘
“够了,我知道了。”唐霜敛眸开口打断。
春织抿了抿唇,低声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其中消息实在叫人不忍耳闻,也难怪自己姑娘是这副模样,别说姑娘失望,就是她这个奴婢都有些失落,本以为孟鹤之是个可堪托付之人,怎想却是这样子,难怪孟老爷不喜欢他,更偏爱大公子,这相较之下,二公子确实相形见绌。
唐霜摩挲指腹,垂首看了眼手中纸张,眼里闪过几分困惑,不过须臾眸光便闪过了决断,她开口问:“我及笄那日,二公子送的礼,可还在?”
春织便反应过来:“在呢,奴婢收着呢。”
唐霜抿了抿唇,春织会意,忙走到内寝,须臾过后,那锦盒便被春织捧出,正是当日孟鹤之相赠的贺礼。
“在这呢。”春织递上。
唐霜接过,手在锦盒上摩挲了下,而后便打开,只见里头便现出一枚雕刻极精致的碧色荷簪,唐霜拿起在烛火的映照下,瞧见簪尾细细镌刻的小字。
一旁又冬看了一眼,忽眸光一闪,像是想起什么来,忙从一堆物件里挑出枚印章来,方才这印章就摔落在她跟前,瞧见上头的荷簪雕刻得还觉十分精美,现在细细看来,本还以为是巧合,可两样东西摆在一起,方才后知后觉,原这东西是出自一块儿籽料。
两个丫鬟都是一怔,又冬还未察觉出什么,只是喃喃自语:“还真是巧啊。”
唐霜眼眸微微闪动,红唇微抿,哪有这样巧的事。
她长吁了一口气,便又将东西放回,交托给了春织:“都各自收好。”
她眼底闪过些许疲惫,亦有些困惑,她却不愿再琢磨,毕竟有陈时清在前,她对男女之事已然失望透顶,眼前这些物件焉知不是故意所为?若是,那这步棋未免下的太早,她许早早便落入陷阱之中?若当真如此,这其中森森恐惧,叫她百骇惊惧。
她脚步颇沉重的走回了内寝,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春织没安耐住好奇问了一句。
又冬便缓缓而谈,春织闻声心咯噔一下,走到那已拾掇得差不多的木箱前,旁的倒是不打紧,可她一眼便瞧见了那密密麻麻的纸张,她打开看了一眼,手也微微发颤。
她抿唇道:“又冬,当日陈家拟出那假礼单可是你收着的?”
又冬点了点头。
“取来。”
又冬蹙了蹙眉头,走到抽匣处,翻腾了下便便翻找出来,边翻边道:“那原件给了京兆府,这份还是你当日放心不下特地叫人誊抄了一份叫我收着,呐,在这呢。”
春织接过,将那礼单摊开,两张单子摆在一处,上面所列一模一样,无半分出入。
烛火映照下,那字迹跃然纸上尤为清晰,薄薄一张纸,却有千斤重,气氛都不禁凝重,几人面上都不得展颜。
夜虽已寂深,但此刻未安寝的大有人在,陆家书房此刻灯火通明,陆绻自大理寺回来后,便直奔书房,直到此刻还未歇下。
恰此刻烛火湮灭一盏,灯火暗淡,陆绻这才抬头,看了眼滴漏,方才察觉已过子时。
他站起身来,正要就案牍旁的团榻对付会,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直存。
他蹙眉坐起,捏了捏鼻梁问:“何事。”
直存推门而入,面上有些急切道:“大人,二皇子来了。”
陆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复又问了一遍:“谁?”
“二皇子今夜方才回京,小的方才瞧了一眼,仍是一身便服,应当是进京后便直奔大人来了。”
陆绻在京中惯来中立,从不沾染皇子之事,亦是因此,皇帝才如此信任,将大理寺交由他来监守,是故他与二皇子并未有过多交集,这一回京便直往他这处来,难保不叫人猜忌。
他面上不禁浮现出二皇子高朝那副笑盈盈的脸来。
他站起身来问:“人呢?”
直存道:“吕伯知道轻重,未敢贸然将人迎进府来,人现在还在府门前站着。”
陆绻闻声面色微缓,起身便往外去,直存忙跟在身后。
须臾便到府门前,一眼便瞧见背身站在石阶下的男子,陆绻蹙眉,即便大氅披身,都难掩高朝那副瘦弱身子,这么一瞧,这在外奔波数月,应当是吃了不少罪。
“二殿下。”陆绻躬身请安,高朝闻声回眸,瞧见陆绻眉眼弯起,一如既往的笑逐颜开。
许是门前灯火暗淡,陆绻瞧不清他眼底神色。
高朝走到陆绻身侧,寒暄两句便让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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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还来惊扰你一场,实非本殿所愿,只是本殿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想来嘱咐你一声。”
陆绻闻声抬眸,开口道:“殿下请讲。”
高朝抿唇,面上笑意盈盈可说得出的话,却比这这腊月寒冬还要刺骨:“唐温伯一案既然已了,何故一直拖着不惩,本殿听讲你与父皇递奏章,言四皇子与唐温伯案子尚有疑点,本殿不知,这疑点为何?是故特地来问上一问。”
陆绻闻声不禁想起周冶先前所言,高朝曾上奏章,即刻处决唐温伯。
他垂下的眼眸闪过几分暗芒,圣上皇子虽多,可真可堪大任的,也就二皇子,四皇子,与中宫所出的六皇子,眼下四皇子已倒,自也只剩二皇子与六皇子,只是六皇子虽是嫡出,但年岁实太小,如今也才不过十岁,与已弱冠且显锋芒的高朝相较,
实在显出些许弱势,近日来,朝中重臣也都有所倾斜,不少以辅佐二皇子为重递了奏章与皇帝,皇帝的意思也颇耐人寻味,竟是皆点头应好,更是命首辅大人细心教他,可见当真有委以大任之意。
陆绻为官几年,自也知晓官场之道,他敛眸道:“圣上命微臣彻查,微臣实不敢怠,其中嫌疑已全交由圣上查阅,命陆绻压案待审,陆绻亦是有些为难。”
三言两语便将这事决断推却到皇帝身上。
许是今夜风大,高朝咳嗽了两声抬眸道:“是吗?”
陆绻垂首应道:“自然,唐温伯一案脉络此刻皆在大理寺,殿下若想翻阅,可先问过圣上,圣上点头,陆绻即刻便送去二皇子查阅。”顿了顿面上不禁闪过些许疲惫道:“这案子查了近乎一月,陆绻亦是疲惫不堪。”
这确实是实话。
高朝闻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头道:“陆大人既能爬到这高位,想来也是聪明人,可莫要让本殿失望。”
陆绻掩下眼底深沉,点头道:“陆绻明白。”
高朝笑道:“如此甚好,也不枉本殿跑这一趟,待本殿明日一早便与父皇亲自表明,届时若是父皇招陆大人问查,还望你松松手。”
陆绻只是微微颔首,这反应落在高朝眼里便是应了。
陆绻亲眼见高朝离去,才长嘘一口气,一旁直存有些担忧道:“大人,眼下这情状,唐大人是不是”
陆绻闻声看了眼直存道:“二皇子这奏章递了也不是一日了,这么些日子圣上都是按下不提,可见圣上还有旁的打算,再者,还有邹沢在,有他在,圣上一时半会也不会动唐温伯。”
“那大人方才是”
陆绻抿唇道:“他来,总要应付一声,何必给自己找着不自在。”他顿了顿又道:“你去大理寺寻周冶,这时候他应当还未走,与他嘱咐一声,唐温伯的卷宗,谁提都莫要应允,若是出了岔子,让他自去与圣上请罪。”
直存闻声应是,趁着夜色便直奔大理寺。
陆绻又看了眼二皇子离去的方向,不禁蹙了蹙眉头,皇宫在南,二皇子这方向却是向西,应当还要再跑第二家。
他命门房即刻备马,朝着那方向便追赶而去,夜色深沉,他寻觅半个时辰无果,正要打道回府,恰经过戚家门口,见此刻门房未歇,大门虚掩,他脚步顿了顿,忽看向一旁树荫下一角,眸光微闪,恰瞧见隐匿在最深处的马车,正是二皇子座驾,他眯了眯眼眸,又看了眼戚家牌匾,面上深沉。
昨夜酣醉,孟鹤之有些起不大来,迷离之间忽察觉门被推开,他正要勃然大怒,忽听夏添小跑到他身侧道:“公子,公子,二姑娘请您去前厅用茶!”
孟鹤之人还迷醉,闻声一怔,须臾反应过来,而后猛然站起身来问:“你说什么?”
夏添喜道:“公子快些吧,二姑娘已经在前厅等着你呢!”
孟鹤之闻声哪里顾得了其他,下榻便要直奔而去,若非夏添拉住,便连换衣洗漱都忘却,忙忙叨叨一刻钟,孟鹤之才道前厅。
他一踏入前厅,便瞧见唐霜温婉起身,朝着他福身请安:“二公子。”
第43章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今日的唐霜眼眸里带着淡淡疏离。
孟鹤之不禁又想起昨夜,眉头微蹙,心有些砰跳,下意识摩挲指尖,怕她厌恶,走到她对面坐下。
他思忖一瞬,并未犹豫,柔声开口解释道:“二姑娘,昨夜,孟廊之是不是”
“二公子。”唐霜开口打断。
孟鹤之愣住看向唐霜。
唐霜伸手,一旁春织便从递上一枚锦盒,瞧见那锦盒,孟鹤之蓦自一怔。
唐霜接过那锦盒,而后安稳的放在桌子上,柔柔开口道::“这礼太贵重,唐霜实不能收,之前没有机会,如今总算能当面归还了。”
孟鹤之嘴角笑意僵硬,看了眼唐霜,心募的一坠,攥了攥拳头,面上确实一副淡然模样,与唐霜对视道:“送你的及笄礼,再贵重也请收下。”
唐霜却是一字一句道:“这礼太贵重,唐霜不能收,那日二公子肯来庆贺,便算是礼了,至于这个,还请二公子收回。”
这是要就此与他撇清关系。
孟鹤之见她一副疏离模样,心不免有些慌乱,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放不开啊。
唐霜又道:“还要与你道谢,自唐家逢难,你便多次相助,二公子恩情唐霜记下了,若往后已有用得着的地方,二公子惊怪讲,唐霜定竭力相帮。”
果然,孟鹤之眼里闪过黯淡,见唐霜要起身起身离去,他忽道:“恩情不必报了,只想请二姑娘留下,听鹤之解释一二成不成?”
唐霜闻声一怔,有些不解,好端端的要解释什么?
两人眸光又撞到一起,见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唐霜心好似被烫到,忙挪开眼眸道:“二公子要解释什么?”
孟鹤之道:“请坐。”
对着外道:“给二姑娘添茶。”
见此,唐霜也不好推脱,又坐了回去。
“我之前确实风评不佳,曾多次留宿过凭栏阁,孟廊之所言确实也没错。”孟鹤之忽然开口道,话虽说的沉稳,可一双眸子却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唐霜看。
见唐霜看向自己,他又忙躲避开她目光。
唐霜被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孟鹤之所举意欲何为,这是作甚?要与她诉说往年风流韵事?不禁带了些许谨慎与防备。
开口便道:“唐霜并无意知晓二公子生平,二公子不必与我”
“我从未沾染过一个女子。”孟鹤之开口解释道。
唐霜闻声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孟鹤之捏紧手中折扇又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孟鹤之可以命明誓,我在凭栏阁只是想寻个清静地界而已,其中并无旁的牵扯,更没什么相好作陪,就是那厢房,也从未进过一个女子。我孟鹤之,自始至终干干净净。”
唐霜瞪大了眼睛,眼里都是惊愕,孟鹤之此举到底是为何,她怎会瞧不出来,就差没表露心迹了。
孟鹤之凭一己冲动,一股脑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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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脱口而出,话毕,他亦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是不是说话太多,喉间翻涌,想起那好似毒蛇盘旋的孟廊之,他狠了狠心,边说边将手中折扇搁下:“唐霜,我心”
“啪嗒”一声,身侧那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打断了孟鹤之要说的话。
水渍顺着桌面沾染了他一身。
孟鹤之抬眸,瞧清了那丫鬟的脸,偏这样巧,这丫头他有几分印象,眸光募的一凉,那丫鬟见状忙跪倒在地,磕头跪求饶命。
孟鹤之面色确实不大好看,看着那丫鬟抿唇,眯了眯眼眸。
虽是极力维持沉稳,但眸子里那不经意闪过的冷冽到底是没瞒住唐霜,回过神来时,唐霜已然站起身来。
“今日便说到这里,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说罢,也不待孟鹤之说甚,唐霜便脚步匆匆的离去,背影好似带着避之不及的惊怕。
那锦盒便孤零零的摆在桌上。
孟鹤之看着她的背影出神,眼神暗淡,到底是不肯信他?觉得他是似陈时清那般的口是心非,贪恋女色的小人?也是,想他恶名在外,名声尽毁,这印象怎肯能叫他三言两语翻转?
孟鹤之嘴角不禁掀起一抹自嘲,悔,原来肠穿肚烂。
夏添闻声进屋,见满地狼藉,那婢子跪倒在地,有些不做所措,上前便问:“公子,二姑娘怎走了?”
孟鹤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那婢子,眼里皆是冷冽:“拖下去,打断手腿,扔回西院。”
那婢子闻声脸色煞白,忙磕头认错:“二公子,奴婢”
夏添见孟鹤之眉头不耐烦蹙起,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捂住那婢子的嘴,也趁此机会看清了那婢子的脸,不免一惊。
“公子,这是……”
孟鹤之掀了掀眼皮道:“自去请杖则十下,连院子都守不住,我要你何用!”顿了顿又道:“再有下次,便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夏添闻声忙磕头应错,并未抵赖一句:“是小的失察,小的这便去!”
说着便拉着那婢子出了门,见那婢子挣扎,夏添也不手软,伸手便敲晕了她,而后命门前小厮,将她搬走了。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前厅,此刻就只剩孟鹤之一人了,他似有些颓唐,长吁一口气,到底是惹她厌恶了。
如此,便已厌恶至此,若是知晓那小匣子里的东西,孟鹤之简直不敢想。
不能,她绝对不能瞧见,他面上闪过决断,蓦然站起身来,负手便要出去。
只是门外忽又闹腾起来,他极不耐烦,走到门边,便见许管事站在院外,与夏添在说着些甚,夏添挡在他跟前,许管事气恼,见到孟鹤之眼眸一亮,忙摆手高声呼唤:“二公子!”
夏添回身,瞧见孟鹤之那极不耐烦的眼睛,有些后怕的吞咽了下,心里直哀嚎,完了完了!
今日是他的劫难吧!
许管事趁着夏添愣神,一把推开了夏添,踱步到孟鹤之跟前:“二公子,老奴想问问你,可是你命人断了西院的开销?这,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孟鹤之闻声蹙眉,有些不解,夏添忙上前耳语。
“姚先生知晓您昨儿受了委屈,便想给您出气,昨日夜里便同账房知会了,往后西院开销一应不管,自此以后两院分开,甚至,甚至是上了锁,说是说是”孟鹤之看向他,夏添看了眼一旁许管事:“说是如此才知道谁是衣食父母,端起碗来骂娘的他还是头一回见,既如此,那些混账出世的便不必再管了。”
许管事闻声脸色一沉,难堪至极,指着夏添道:“瞧瞧,瞧瞧这可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孟鹤之敛眸,要不是姚七,他险些都忘了,原来西院那边吃穿用住还挂在他的帐下。
孟鹤之轻哂,凉凉的看了眼许管事,问:“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管事一眼便知孟鹤之今日情绪不佳,本高昂的情绪,募的便瑟缩了,气焰便低了,但仍旧力争道:“二公子误会了,老奴怎敢,只是想来问一问二公子,您也知道,自打贺氏”
话还未说完,便察觉到孟鹤之冷冽目光。
许管事忙改口道:“自打大夫人入府后,这账目一直都是出自贺家,这已二十多年过去,府内早已习惯,这突然断了,如何使得啊!再者,这事是咱孟家的,姚先生凭甚做主?未免欺人太甚!”
瞧瞧,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原当真是如此,这乞食多年,竟能如此理所应当。
孟鹤之耻笑一声:“许管事既说了账目一直是挂在贺家的,姚七是贺家的账房先生,他来做主有何不可?”
许管事闻声便愣了,回过神来忙问:“二公子这意思是?”
孟鹤之眼底皆是不耐烦,长吁一口气,看向夏添道:“你与姚七今日这事办的不错,你那十棍便省了,至于姚七,让他去账房支取一千贯,算是赏他的。”
许管事便眼睁睁的看着孟鹤之走了,他心默然就沉入谷底。
夏添的心因着孟鹤之这一两句便豁然开朗,不要挨打,那再好不过了!
他正要追着孟鹤之离去,转身便见许管事脸色难看的愣在原地,眸光一闪凑上前去道:“叔叔,你听清楚没?我家公子的意思,往后西院的开销再不管了,还请你那边快些准备好支取,毕竟西院花销可不小啊。”
许管事被噎的险些气都喘不过来,平时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位身上有事,吃项进补都是顶顶好的,三姑娘那边更是花钱如流水,老夫人吃穿用度也是按照最好的伺候,凭着老爷两袖清风那么点子俸禄,如何能够。
夏添见许管事神色难看,他心便顺了,小跑着便追上了孟鹤之。
小心看了眼孟鹤之道:“公子这回可莫在心软了!”
孟鹤之顿下脚步,看了他一眼忽问道:“西院一年流水多少?”
说起这个夏添便来劲了,伸出手指头道:“整整一万贯啊公子,要不是昨日姚先生带小的去看,小的还不知道这些,这,这都快赶上咱南院的,您说气不气人,天天吃您的,喝您的,还作践您,是该叫他们好好吃吃苦头!尤其自上个月开始,西院主屋流水多了一千多贯,也不知是往哪去了!”
孟鹤之:“一千多贯?”
夏添重重点头:“是呢,一千五百贯,小的看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与之前每月相比几乎是多出了一倍不止。”
“什么用处?”孟鹤之问。
夏添摇头:“就是这点子奇怪,账目上并无缘由去向。”
孟鹤之眸光略深,忽想起前不久孟文轩想将他支开去广南,这是瞒着他玩花头?他抿唇道:“查,给我查清楚了,主屋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夏添也反应过来,忙点头应是。
唐烟与孟鹤之不欢而散之事,到底是传到了西院,日落而息时,那婢子被打的只剩一口气,抬进了西院,孟廊之知晓时,眼眸晕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霜这边确实叫孟鹤之吓到了,倒不是因着他眸光狠厉,不论是谁,这般表露心迹,谁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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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妆奁前,又重重叹息一声,春织搁下手中梳子道:“姑娘,今夜燃香吧。”
第44章
唐霜毫无反应,只是垂着眸子深思,春织愣了一下,姑娘这反应不大对。
复又喊了一声:“姑娘?”
这声才算是惊醒了唐霜。
“嗯?”她好似梦中惊醒,从铜镜中看向春织。
春织无奈,抿了抿唇问道:“今夜可要燃安神香?姑娘好安寝?”
唐霜眼眸微微颤动,自己这心绪就这般明显?那人一句话便惊扰了整个午下?她不免有些气恼,亲自卸下耳珰,声音似蚊蝇一般低低道:“不必了,我,我睡得着。”
春织见唐霜一副赌气模样,不免错愕,但见她已经起身,便没言语,追着唐霜的身影进了耳室。
这厢人刚走耳室,阿智看了一眼,下一刻便出了屋,脚步匆匆,直奔南院书房。
一刻钟后,春织扶着唐霜出了耳室,恰瞧见那阿智关门归来,春织蹙眉看了一眼问:“你去哪了?”
这一声叫那阿智吓得魂飞魄散,手颤动了下,脸色微变道:“奴婢,奴婢去小解了。”
这理由倒是没有能苛责的地方,春织点了点头,只是垂首看了眼阿智那满是潮湿的裙据,眼眸闪过几分深思,摆手道:“知道了,你去门外守着吧,往后若是有事要走,切记跟人知会一声,莫要擅离职守。”
“欸!是,是,奴婢知道了。”话毕,阿智便逃也似的出了门。
见人出去,唐霜抬眸问:“怎么?那丫头不对?”
春织点了点头道:“她那衣角,分明是出了院子,瞧着来去匆匆,焦急的并未仔细注意,举止实在有些鬼祟。”
唐霜脸色不禁有些沉着,只一连好几桩事,叫她心绪更繁杂,她在这孟家越发不大自在。
见唐霜脸色难堪,春织又安抚道:“姑娘放心,奴婢定小心盯着她。”
唐霜点了点头,长吁一口气道:“再缓几日,我便寻个由头,咱回邹府住去。”
春织点头应了声好。
“安寝吧。”唐霜开口道。
春织上前撂下帷幔帐帘,床榻里顷刻间便暗淡下来,唐霜躺在榻上,见春织转身离去,她道:“今夜灯都吹了吧。”
春织愣了下:“姑娘今夜不留灯了?”
平日里为方便伺候,外间便会留上一盏小小的烛火,外间伺候的春织又冬能透过那烛火瞧清内寝安宁,内寝里的唐霜亦能透过这熹微烛火得些许安心,是故这习惯便一直都有。
春织便听帷幔里的唐霜低低叹息一声道:“熄了吧,晃眼。”
春织回过神来,倒也不觉有甚奇怪了,只是又问了一句:“姑娘,不然还是点香吧。”
榻上的唐霜顿了下喃喃低语:“睡得着的,我睡得着的。”
见此,春织无奈,看了眼床榻的帷幔,应了一声,又嘱咐了两句,才不放心的转身离去。
见人出去,唐霜颤了颤眼眸,耳畔不禁又浮现出今早那人的话,她捂了下耳朵,面上闪过些许气恼,有些计较,当真是坏人,什么话都敢讲,谁要想他凭栏阁里有没有相好,平白说这些没头脑的话,当真讨厌。
她嘴角微微下压,更气恼自己因着只言片语,心绪重重,她索性翻了下睡倒。
南院这厢静谧至极,西院这时候却是乱作一团,老夫人知晓孟鹤之这边断了西院的开销,只是沉默不语,倒是一旁的孟文轩喋喋不休,一直唾骂。
“这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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