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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他还不来抢走我》30-40

    第31章 、落雨

    林旗只察觉她突然低下头去, 还当她又要装哭,根本没放在心上,哪知道下一刻颈上一痛, 湿润的感觉传来。

    那一瞬间, 林旗浑身汗毛炸开, 血流猛然燥热起来, 如滚滚岩浆,来回翻涌,几乎要冲破皮囊翻滚出来。

    他双脚仿若有千斤重,落下就再也没能抬起,而侧颈上的经脉高高鼓起, 不停地跳动着。

    林旗缓缓偏头,脸颊擦过姜榆毛茸茸的发顶,喉头干涩,咬牙切齿道:“松口。”

    姜榆不仅不听,劲儿还更大了。

    她有两颗小虎牙, 平时常抿唇笑,看见的人不多, 这会儿听见林旗的声音, 故意偏头, 用左侧尖锐的牙齿咬他。

    林旗身躯越是僵硬, 她越是来劲, 齿尖一错,淡淡的铁锈味道伴着温热液体蔓延开来。

    姜榆也没想到竟然给咬出血了,急忙想要松口,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被箍着的双腿骤然落了个空, 不等她有反应,就被人拽住了手臂。

    那只手如铁爪,力气大得惊人,姜榆像是被扯着线的风筝,轻而易举被林旗从背上撕扯下来。

    落地太突然,姜榆双腿一震,打了个趔趄,幸亏有胳膊上的那只手抓着,她才没有摔倒。

    “你做什么啊?”姜榆人还没稳住,就抢先开口质问,“这么凶,我都要摔着了。”

    却听林旗恨恨道:“姜榆!”

    姜榆抓住他胳膊,心咚咚跳着,鼓着勇气抬头他,刚看见林旗安脖颈上浅浅的牙印,她脸一热,心虚地想要移开视线。

    可紧接着纤细修长的脖颈突然被握住,脖子上的手粗糙有力,收拢又松开,像是猛兽的利爪,竭力控制着,随时要失控一样。

    “你又要怎么样……”姜榆不适地摆了下头,被迫抬头去看林旗,在看清林旗双眼的刹那,心尖一颤,顷刻间销了声。

    林旗眼中的怒火比她更盛,浓眉如剑,声音粗重道:“你想死吗。”

    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一点儿也不痛,只是姜榆被他看得四肢发软,无措地扳住他卡在自己颈上的手腕,眼中再次聚集起泪花,怯弱道:“我不过就是咬了你一下,你、你要掐死我是不是?”

    林旗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颈上细小的伤口缓缓冒出一点猩红的血水,颤颤地挂在他脖颈上。

    他喉结滚动着,看着姜榆这好似不解风情的纯真模样,想对她说不准对男人这样,要开口时又觉得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的。

    他指尖在姜榆下颌处擦了一下,忽略心中翻腾的感受,只是涩声道:“别再乱动我,若是在边关,你敢这么动我,恐怕早就被我掐死了。”

    姜榆两眼含泪,还硬着头皮道:“谁让你先冤枉我的,我就要这样!”

    林旗空着的那只手狠狠握了下拳,看着姜榆泪雾弥漫的双眸,目光一沉,手掌对着她后脑劈了下去。

    姜榆身躯一软,朝着林旗倒了下来,重重砸在他怀中。

    林旗并不去接她,等她要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了,才粗鲁地拽住她手臂,将人横抱了起来。

    林旗抱起她却也许久没有动弹,他颈上还残留着似有若无的温热与柔软触感,那小小的痛觉中夹着源源不断的酥麻感,让他再也绷不住,一个错神,压抑了许久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从未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伫立在原处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睁开,低头去看姜榆,见她眼眸紧闭,面色红润若出水芙蓉,看着柔弱无骨、人畜无害,单看这个样子,任谁也想不到她真实性格有多恶劣。

    林旗简直要被她气死,他原本是看姜榆为明昌侯府的事情惊惧,心里发软故意转移话题的。

    姜榆闹腾的时候他想让姜榆乖巧安静,可姜榆真的因为未知的恐惧安静下来,他又想让姜榆折腾起来。

    单就姜榆来说,还是活泼点的好,胡搅蛮缠也行。

    林旗故意刺了她一句让她转移注意力,没想到她的确是转移了注意力,却是恼羞成怒,对着自己耍起小性子来。

    这一口下来,林旗差点出了丑,他堪堪控制住自己,是一句话也不能听姜榆说下去了。

    他又看了眼姜榆,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打一顿,但再怎么生气,最终也只能恨恨地吞咽下怒火,自己安抚自己。

    听着林中风声静了静心,他抬了一下手臂,让姜榆把头靠在他胸口,然后阔步朝着小路走去,直到遇见了人烟,都没再看怀中的姜榆一眼.

    姜榆迷迷糊糊醒来,隐约听见耳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下雨了,连鼻尖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

    她第一想法是下了雨,难道要被困在山里了吗?

    这想法才冒了头,她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酸软,眼皮子也沉重万钧,最后只是微微翻了个身,手掌从身上滑落,摸到了身下粗布被褥。

    她费劲地睁眼瞧了一下,确认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歪头又睡了过去。

    姜榆从小娇生惯养,在山洞里住了一日就已经全身难受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虽然不知道是在哪,但想也知道是林旗抱她来的。

    她放任自己继续沉睡,脑中安抚着自己:不急,睡饱了再和他算账。

    再醒来时姜榆依旧浑身无力,呆愣地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打起精神,抬目看去,只见屋中简陋,光线很弱,而外面雨声依旧。

    她有点打不起精神,连林旗再次把她弄晕的事情也不能在心中激起什么波澜。

    过了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小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粗布麻衣的姑娘端着碗茶水进来了。她好像没想到姜榆会是醒着的,轻手轻脚地走近了,结果一抬眼看见姜榆正看着她,愣了一下。

    姜榆朝她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姑娘急忙竖起一根手指,“嘘——”

    姜榆眼眸微睁,顺着她静了下来。

    姑娘飞速朝外看了一眼,快步走近把茶碗递给姜榆,悄声道:“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嗯。”姜榆点点头,捧起了茶碗。

    她睡得双颊酡红,眼眸带水,低头饮水时鬓发微垂,姜榆停住,白嫩指尖将碎发勾至耳后,重新低头去饮水。

    微乱的长发蓬松地垂在她身上,给她增添了几分娇弱感。

    姜榆先是小口饮一口,停了一下,又缓慢地饮了两口,然后放下茶碗,清澈的眼眸看向那个姑娘。

    姑娘心生怜惜,接过茶碗靠近她,小声道:“你别怕,他现在不在。”

    姜榆歪头,疑惑地“嗯?”了一声。

    姑娘名叫小鱼,与父亲相依为命以捕鱼打猎为生,林旗抱着姜榆到了附近,恰逢大雨落下,便借住在了这里。

    “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落得这个地步?是不是他胁迫你的?”小鱼道,“你别怕,他跟我爹在外面呢,听不见咱们说话。”

    姜榆眨了眨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把你带过来的时候脸色跟阎王爷一样吓人,你又晕着,我第一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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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就觉得不像是好人……”小鱼顿了顿,又道,“你放心,你身上的衣裳是我给你换的。”

    姜榆笑了下,轻声细语道:“谢谢你哦。”

    她端着大家闺秀的姿态微微笑着,温柔中带着自然的亲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小鱼有点不好意思,摆手道:“没事啦,外面还下着雨,你等一等,到晚上雨停了,趁他不注意,我偷偷放你走……”

    姜榆摇头,笑道:“不用啦,他那会儿是心情不好才那样的。”

    她脸上飞起红霞,明眸流转,小声道:“他不是坏人,是我夫君,先前我俩吵架了他才那样的。”

    “啊?”小鱼姑娘很尴尬,缩手缩脚地站到了一旁,呐呐道,“对不住,是我弄错了……”

    说了这几句话,姜榆精神回来了些,笑道:“没事啊,谢谢你。”

    既然醒了,姜榆就准备起来了,问了小鱼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但不可否认,这一觉把她身上的疲惫都洗去了,姜榆换了身小鱼的衣裳,推开窗向外看了看。

    小窗外是碎石垒起的小院,没多高,外面是苍翠的树木与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村落。

    雨丝成线,钩织成朦胧雨幕,姜榆吸了口凉气,扶着窗棱向外张望,看见了院门口与一个老汉说话的林旗。

    他似乎是在与人请教问题,微微低头,听得很认真,但也时刻注意着小屋这边,小鱼才刚打开房门,他就看了过来,目光从小鱼身上掠过,撞上了姜榆。

    姜榆轻哼一声,转身回了屋里。

    又过了会儿,半掩的房门被敲响,姜榆正要出声,外面传来林旗的声音:“我来就好,多谢姑娘。”

    “哎!”小鱼明显不敢面对他,匆匆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姜榆眼瞅着林旗进了屋,抚着辫子转过了身。

    林旗将粥放在桌上,道:“吃点东西。”

    “不吃。”姜榆背对着他,嘟囔道,“吃饱了好被你打吗?”

    “……”林旗不想提先前的事,道,“不愿意吃就饿着吧。”

    说完见姜榆低下了头,消瘦的肩头微微颤着,看着有点可怜。

    林旗忍了忍,道:“那你要怎么样?”

    他耐着性子问了两遍,姜榆才理他,“你打了我两回了,要让我打回来,还要给我赔不是,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我。”

    “说了不是打……”没说完,就被姜榆委屈地看了一眼,林旗认了,“你别再乱来了,我就不……不把你弄晕过去了。”

    “哪有这样赔不是的,你这是威胁人还差不多!”姜榆转过来,偷偷往他颈上瞟了一眼,瞧见了那浅浅的痕迹,脸又热了起来,声音也低下来,“还威胁我呢,人家都以为你是坏人了。”

    一想起方才小鱼说的事情,她又笑起来,伸手去拉林旗的袖子,道:“人家说你是土匪,绑了我这个千金小姐呢。你看吧,都是你不好,你再不对我好点,我可要去报官了。”

    林旗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事要真的算起来,那也是姜榆拉着他下了水才会沦落到这境地的,要说谁是土匪,明明姜榆比他更像。

    “你快点给我赔不是。”姜榆摇了摇他手臂,“不然我不吃东西的,我都要饿死了!”

    林旗本以为她又要哭闹了,她要是吵闹起来,林旗还能铁着心不应她,可她一软声软气地说话,林旗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忍不住想要顺着她。

    他看了姜榆两眼,认输道:“对不住了姜小姐,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作者有话说:

    等下捉虫,争取周末开始双更哦。

    每一章都想重复一遍排雷……呐,看文呢,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开心你我哈。

    第32章 、生病

    姜榆嘴角一弯, 又道:“那你还要让我打回来。”

    她这要求比上一次哭哭啼啼不肯好好说话好太多了,让她打一下又能怎么样,反正她也打不疼。

    林旗问:“你要打哪里?”

    “你离近一点。”

    林旗依言离近了。

    姜榆视线从他肩膀胸膛扫到脖颈, 又瞧见了自己咬出来的伤痕, 想起自己又被他弄晕了的事情。

    她有点气林旗说不过她就把她弄晕, 而且这都第二回 了, 抬手就朝林旗脸上打去。

    林旗眼睛也没眨一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姜榆的手停在半空中,道:“不许你这么看着我。”

    林旗如言闭上了眼,他什么都不看,耳朵里是外面哗哗的雨声,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光是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到雨水汇聚成细流从屋檐滑落的景象。

    嘈杂的雨声中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慢慢靠近了他。

    林旗并不觉得姜榆会打上来,她娇纵任性,但往别人脸上扇的事情她是从来没有做过的。

    闭上眼之后, 耳力更敏锐了,林旗听到那呼吸声更近了, 同时有热气扑来, 他分不清这热气来自于自己身上, 还是姜榆身上。

    林旗有点犹豫, 怕姜榆会再一次亲上来。

    上次那个贴着嘴角的吻一触即分, 似有若无,像钩子一样藏在了他心底,引得他时常做梦, 梦里他不仅如愿了, 还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让他不敢回忆。

    他想姜榆亲上来,但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就算要亲,至少也要等到她头上的“周三夫人”去掉之后。

    气息扑近,林旗猛地张开眼,正对上姜榆近在咫尺的脸。

    四目相对,能看到彼此眼中清晰地映着的自己。

    “你要做什么?”林旗问。

    姜榆眨了眨眼,反问:“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林旗皱起眉,姜榆脸上抹了胭脂一样红艳艳的,忽地嬉笑一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了?”

    她两手抓着林旗胳膊往他身上靠,神态娇憨,声音柔美,说的话却是:“你想得美!我才不要亲你呢。”

    “别碰我。”林旗推着她想要让她坐正,可她像是没有骨头的粘人虫一样黏着不放,林旗推她的动作稍微重了点,她就故作不适地哼哼。

    “我头疼,你不要晃我。”姜榆非要搂着他手臂。

    林旗怕碰到不该碰的,不敢再动,只是警告道:“好好说话,别装病骗人。”

    姜榆不理会他这句,如愿搂着他手臂后就不乱动了,头靠在他肩膀上,细声问道:“今日我咬了你,你怎么不咬回来?”

    提起这事,林旗对她是又爱又恨,偏偏不能生气,他敢生气,姜榆就敢撒泼,只能淡淡道:“我又不是小狗。”

    姜榆从他肩上抬起头,道:“你敢说我是小狗,下回我还咬你。”

    把林旗说得无话可说了,她哼了一声重新靠回去,道:“你肯定是想我和离之前不能有逾矩的行为,可是心里这么想,做的却是另一回事,说着不要我亲近,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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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是背又要抱,今日还趁我不清醒,偷偷给我换了衣裳。”

    讲道理,不管是背还是抱,都是姜榆自己行动不便,或者是她逼迫林旗的,换衣裳的事情更是无稽之谈。

    奈何姜榆不讲道理,她抢先道:“哦,你肯定又不承认了,是不是要说是小鱼姑娘给我换的?她肯定是被你威胁了,你可是大将军哦。你假惺惺!”

    林旗被她说得脑子里嗡嗡的,半晌没吱声。

    “今日我先不打你了,留着以后再打。”姜榆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要林旗低头才能听清,“我娘说姑娘家要矜持,不能自己贴上去,我想好了,以后都不会再缠着你了,你可不能再对我动手动脚了,不然我要喊出来的。”

    姜榆说罢,松开他的手臂,往后退开一点,两脚并着,身子坐得直直的,瞧着他道:“你敢碰我一下,你就是见色起义的伪君子,我要告诉你们府上的人的。”

    林旗真是服了她了,回道:“行,姜大小姐,都听你的。”

    这一句话落下后,姜榆横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了,自己端正地坐着,抓着勺子舀了一勺粥。

    还未到晚膳时间,这是林旗怕她醒了饿了,特意请小鱼帮忙做的,想给她先吃着垫垫肚子。放了这么会儿,已经不烫了,姜榆抿了一小口,脸颊鼓动着咽下去了。

    她脾气大,但是仪态学得好,用起粥来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打小就吃惯了精致的食点,但是也没有嫌渔家简陋,就是有点麻烦,才吃了两口,手一伸道:“帕子。”

    林旗去外面给她拧了帕子,她大小姐似的头也没抬一下,接过后慢条斯理地按了下嘴角,继续用着粥。

    一小碗粥用了好长时间才吃了一半,姜榆停下勺子,擦了擦嘴角,累着了一样长长舒了口气,疲惫道:“吃不完了。”

    她转向林旗,软绵绵道:“旗哥……”

    通常她用这语气说话,接下来就是要作妖了,林旗不说话,等着看她要如何造作。

    “我没有力气,嘴巴里也有点苦。”姜榆声音越来越弱,最后道,“我好像病了。”

    说完,眼睛一合,人就往后倒去。

    林旗心中一揪,来不及辨别她是装的还是真的,急忙接住她,把人抱在怀中之后,将手掌覆上她额头,这才发觉方才觉得热并不是错觉,是姜榆真的起了热。

    他低头看姜榆,见她双颊仍红着,脑袋无力地耷着,看着十分娇弱。

    “音音?”他担忧地喊了一声。

    姜榆眼睫颤动着,微微睁开,看了他一眼又闭上,声音微弱道:“你与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许你喊我音音。”

    林旗对她没一点儿脾气了,将她抱起走向床榻,又听她道:“你又抱着我了,还趁我病着摸了我的脸,你自己说是不是对我心怀不轨?”

    合着这是早就察觉自己不对劲了,难怪这次醒来没有闹得那么厉害了,原来是没了力气。

    虽然精力不足,但是该折腾的倒也没少,故意不说自己不舒服,啰嗦了一大堆,挖了坑等林旗跳下来自己打自己的脸。

    林旗被她气得没脾性,转念一想,好歹她还愿意吃了小半碗粥,已经是难得大方了。

    他把姜榆抱上了床榻,拢了拢她的长发,温声道:“你快安静点吧,乖乖的别乱动,我去找大夫。”

    姜榆拖着长长的嗓音“嗯”了一声,等林旗低下头靠近了他,没什么力气地咕哝道:“我生病了可是要人贴身照顾的,不能离了人。”

    他们本就借宿在别人家中了,不好麻烦别人来照顾姜榆。

    再说了,正如姜榆所言,她哪回生了病,脾气是好了些,但是格外黏人,琐碎事情还多,不方便麻烦外人。

    林旗叹气,道:“我去跟老伯说一声,请他帮忙找大夫。”

    姜榆这才放开了他的手。

    村子偏僻,又逢下着大雨的傍晚,大夫来得迟,到了时候姜榆晕沉沉的都快没了知觉。

    最后把了脉开了两贴药,小鱼接过药帮忙熬去了,而林旗送大夫出门。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雨势却没有丝毫停歇的预兆,连风也更大了,吹得树枝来回摇摆,发出杂乱的声响。

    林旗回忆了下过去这几日,惊觉姜榆受了很大的罪。

    他自己是粗糙惯了,行军打仗再苦再累什么事情都遭遇过,露宿野外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姜榆从小就被丫鬟们围绕着,别说流落山林了,就是山路都没有走过的。

    若是姜夫人知道了,该心疼坏了。

    这一路没听姜榆抱怨过不舒服,直到她病倒了,林旗才发觉自己漏了这么多细节,再一想这几日与她吵过好几回,都把她气哭了,心中自责更甚。

    他在门口待了会儿,听见姜榆喊他了,才转身回去。

    姜榆躺在床榻上,手搭在枕边,娇弱道:“渴。”

    她到现在也没抱怨过这几日辛苦,林旗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和简陋的房间,再次觉得该送她回去了。

    他端了茶水过去,扶着姜榆坐起。

    姜榆浑身无力坐不住,疲软地靠在他怀中,茶水送到嘴边了,她忽然撇开来脸笑出声来,仰起头看着林旗,得意道:“看吧,你又抱着我了,天天装模作样,其实心里就是想抱着我不撒手。说你见色起义,我说错了吗?”

    “喝水。”林旗忽略她的话,道,“少喝点,等会儿还要喝药。”

    “我与你说话呢,你不理我,我不要喝水。”

    林旗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叹气道:“是,我对你心怀不轨,想要与你亲近,想时刻抱着你,想要亲吻你,却碍于你现在的身份不能这样做。我虚伪,我道貌岸然。”

    姜榆抿着嘴巴笑起来,胳膊顺着他胸膛搂住他脖子,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早点承认不就好了。”

    “喝水。”林旗把茶碗递近了,这次姜榆乖乖喝了,润了润唇,林旗要扶她躺回去时,她又道:“你愿意忍那就忍着好了。我可还是明昌侯府的儿媳妇呢,是不能和你太亲近了。以后你不许叫我音音了,也不许抱我,喂水也不行。”

    她都病成这样了,要林旗守着她照顾她,又不许林旗碰她一下。林旗了然,这是趁着病了特意折磨他呢。

    他原本打算先解决了姜榆与周明夜的婚事,两人身上都没有婚姻的枷锁之后,才与姜榆亲近的。但是这时候姜榆病了,要顺着她哄她开心。

    林旗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不行,我有点控制不住了。”

    姜榆一下子笑出了声,脸红扑扑的,娇滴滴道:“那你也得忍着,反正我就是不许。”

    作者有话说:

    你好作啊姜音音!

    第33章 、过分

    姜榆还挺喜欢生病的, 因为生病的时候谁都得让着她,上到姜之敏与姜夫人,下到府中下人, 甚至是族中亲戚, 只要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个个对她言听计从, 半点儿不敢让她不开心。

    但是生病的滋味不好受,姜榆不愿意遭罪,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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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小心,不轻易生病。一旦生病了,就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好好作威作福。

    现在身边只有林旗在, 那只能林旗来承受了。

    姜榆病得没力气,但是心情很好,眼中笑意如碧波水面上层层荡开的涟漪,就没下去过。

    但她太难受了,脑袋沉甸甸的, 心里跟压着块大石头一样,有点喘不过来气。然而这也不能影响她找茬, 她侧躺着看着林旗把茶碗放回了小桌上, 找事道:“不准坐在我床边。”

    林旗看了她顾盼生辉的双眸, 想了一下, 走到床边撩着衣摆坐下去了。

    姜榆偷笑了两下, 赶紧压住嘴角,伸手去推他,软声道:“你走开, 不能坐在我床上。”

    这明显是口是心非, 推人的动作也黏糊糊的, 林旗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么多年就白活了。

    他望着姜榆烧红的脸,朝着她俯身,手掌覆上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轻柔地抚摸动着,“我看看音音退热了没有。”

    “你不准碰我的。”姜榆推了一下他的手,“退不退热与你没关系,还有,你要叫我姜小姐或者周三夫人呢。”

    林旗并未用力,顺着她那轻得可以忽略的力道把手拿开,好像被她推开的一样,手腕一转,再重新把手移回去,道:“碰碰额头,不算过分。”

    姜榆再次把他的手打开,极力压着上扬的嘴角道:“我不同意就是过分的,你走开啦!”

    这时候林旗若是依她所言走开了,她该生气了,于是林旗做出强迫的样子继续靠近她,“既然不同意,那就把我推开。”

    离得有点近了,姜榆脸上绯红颜色更重,眨了下眼睛,试探着抬手去推他。

    没推动,林旗还顺势往下压了一点,鼻尖都快要挨着她了。

    姜榆的手掌在他胸膛上蜷缩了下,红润的脸颊上尽是娇羞,眼中水汽蔓延开来,乌黑的眼眸从他双目移到他脖颈上的小伤口,红唇噏动,欲说还休,眉梢眼角尽是娇艳风情。

    林旗撑在她耳侧的手臂一软,差点没忍住真的亲了上去。

    他定了定神,道:“美色当前,我控制不住自己。周三夫人,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说完,头一低,朝着姜榆的双唇压了过去。

    姜榆惊叫一声,双肩缩起,抓紧身上的薄被往下躲。林旗去拉扯薄被,她又拽着被子往里翻滚。

    被箍住了腰,姜榆躬起身子,没忍住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边笑边扯着薄被在床榻上滚来滚去。

    直到她眼中笑出了泪花,林旗才松开她坐起来,道:“好好躺着,别闹了。”

    姜榆红着脸翻身躺平,闹了这一会儿,她已经累得喘起气来,额头微微冒汗。

    她把薄被拉到下巴上,两手抓着,几根手指头露在外面,瓮声瓮气道:“你可不许亲我哦。”

    “你可快老实点吧。”

    姜榆有点累了,娇羞地看了一眼,道:“明明是你不老实……”

    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林旗看着她薄汗微浸的羞涩模样,心中柔软,起身将窗帘放下一半遮住了她,去开了门。

    门外是小鱼,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

    林旗与她道谢,把药接过来。

    按姜榆的习惯,喝药也是不安生的,幸亏方才林旗与她闹了一会儿了,把她精力闹没了,喝药时候才乖了点,除了时不时故意说一两句林旗又离她太近了,其余的还算配合。

    她喝了药没一会儿就起了困意,陷入睡眠之前往半开着的窗子看了一眼,见外面灰蒙蒙的,雨丝不断,抓着林旗的手撒娇道:“我夜里会渴的,你要照顾好我。”

    话说得很明显了,晚上要林旗与她一个屋。

    等林旗点头答应了她,她才闭上眼,但只隔了一瞬又睁开了,搂着被子往里挪了挪。

    水盈盈的眼眸从林旗脸上,慢慢下移到外侧空着的床榻,又转回他脸上,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眼一闭,彻底安静下来了。

    这一觉也睡得很沉,翌日醒来,总算是回了一点精神。姜榆在床榻上坐了一会儿,没瞅见林旗的身影,低头看床外侧的床褥,见那里只稍微有一点皱,不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懒洋洋地伸脚,把外侧的被褥蹬皱了,才觉得顺眼了点儿,然后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喊道:“旗哥——”

    刚睡醒声音有点哑,没传出多远。喊完了,姜榆觉得嗓子痒痒的,捂着胸口咳了几下,咳嗽的声音都比方才喊人的声音大。

    可是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过来,倒是外面有了点嘈杂的声音。

    姜榆撑着酸软的身子下了榻,慢吞吞挪到小桌旁,摸了摸桌上的茶盏,还温热的。

    她给自己倒了一碗慢慢抿着,一边听着外面的响动。

    雨还下个不停,滴滴答答拍打在瓦片上,外面的争吵声模糊传来,姜榆感觉像是蒙在鼓里一样,听着那声音忽远忽近。

    她饮完了一碗茶水,才听清了外面的话。

    “……不嫁也得嫁,除非你父女俩从这搬出去,走得远远的,不然我绑也得把你绑回去!”

    这威胁的话伴着砰砰的踹门声,十分粗暴,光是听着声音,姜榆都怕那小木门被踹破了。

    虽未知全貌,但听声音也能听得出来是恶霸逼婚的场景,姜榆除了在戏文和话本子里听过,还从没亲眼见过。

    小鱼父女俩愿意收留他们,昨日小鱼误会了姜榆与林旗的关系,还想要偷偷放她走,都是好心人呢。

    姜榆又咳嗽了几下,小碎步走到房门口,“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姜榆眯了下眼,白嫩指尖把眼睫上落的雨珠拭去,才看清了抵在院门后的小鱼。

    小鱼听见声音回头看来,这时院门又被踹了一脚,带得门后的小鱼也震动了一下。

    “外面是谁呀?”姜榆瞄了瞄泥泞的小院,衣袖往头上一遮,踮着脚朝院门处走去。

    “你别过来,快回屋去,不用管他。”小鱼急忙劝说着,可是姜榆已经小跑过来了。

    门外的人也听见了声音,震声道:“难怪不开门,敢情还藏了个小娘子?”

    小鱼没空理姜榆了,朝着门外高声喊道:“我爹马上就回来,你再不走,被他看见了小心他打断了你的腿!”

    “那老不死的……”踹门声停住了,外面的人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啐了一口,道,“你当那老不死的还能活多久,我好好地上门提亲你不答应,等他死了,你就是求着给我做妾我都不要,直接绑去……”

    那人说的地方姜榆听不懂,但想一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等外面的人走远了,小鱼才舒了口气,领着姜榆回屋去了。拍了拍两人身上的雨水,她道:“那人是附近的瘪三,游手好闲,整日偷鸡摸狗,年过二十了还娶不着妻……”

    小鱼父女俩是前几年逃荒过来的,没什么亲戚,就被那小瘪三盯上了。

    小鱼爹会打渔会捕猎,他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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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小瘪三是不敢上门来的,就专挑着小鱼独自在家时上门找事。

    那小瘪三家里叔伯兄弟众多,他们父女俩却没什么靠山,小鱼爹不能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只能这么忍着,暗地里盘算着攒够了银子就从这里搬出去。

    姜榆听完,乌溜溜的眼眸眨动着,轻轻“哦”了一声。

    小鱼大概是觉得这事有点丢人,急忙转移话题,道:“你病还没好,就在屋里别出去,我去给你弄水洗漱。”

    她勤快有活力,不等姜榆出声人就跑了出去。

    等姜榆洗漱罢填饱了肚子,小鱼道:“你夫君跟我爹去村子里找马车去了,他怕你的病一直不好,想快点带你回家去。”

    姜榆嘴角一抿,克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又是因为“你夫君”三个字羞涩,又是因为“回家”两字疑惑,回哪个家?林家还是姜家?或者是明昌侯府?

    “你再歇会儿吧,昨夜下了好大的雨呢,电闪雷鸣的,真吓人……”

    “昨夜真的打雷了啊?我还当是我做梦了呢。”

    姜榆夜里猛地被雷声惊醒,但也就那一下,她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捂住了她耳朵,没了雷声惊扰,她很快又睡了过去,醒来后觉得那似梦非梦,记得都不大清楚了。

    小鱼在她旁边做针线活,道:“打了好长时间的雷呢,到天快亮了才停下,我都没睡好觉。”

    姜榆听得心里甜滋滋的,美得不行了。

    没过多久,林旗回来了,小鱼急忙出去,把房间留给这两人。

    姜榆手上摆弄着小鱼绣了一半的刺绣,笑盈盈看着林旗,却半天没说一个字。

    “傻乐什么?”林旗问。

    姜榆抿着笑摇头,还是不说话。

    林旗扫视她一眼,目光在她沾了泥的鞋子上停顿了一瞬,道:“这雨看着不会下太久了,午后若是天能放晴,咱们明日就走。”

    “哦。”姜榆道。

    走当然没关系啦,去哪里都可以,但是走之前得帮小鱼把麻烦解决了。

    姜榆翘起脚给他看自己脏了的鞋子,道:“我今日碰见坏人了,他见我长得美,想强娶我呢。”

    林旗与小鱼的爹回来时见着门上的脚印了,已经在外面听人把事情说了一遍,但也没揭穿姜榆,随口道:“又一个想娶你的?”

    “嗯,我这么美,多的是人想娶我呢。”姜榆一本正经道,“我给你数数,明夜、钱行晟、夏询小哥,哪个都很喜欢我呢。哦,还有一个差点忘了,就数这个最坏了,明知道我嫁了人也不收心,还趁我病了对我动手动脚呢……”

    林旗正整理着她的药,闻言眉头一紧,头也不回道:“姜音音,你别太过分了——”

    姜榆咯咯笑,手指在他肩上戳了一下,“我跟你说话呢,你看着我。”

    “不就是要帮人家出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林旗转回头,叹气,“非要把事情挪到你自己身上,让我愤怒不安了,你才高兴?”

    姜榆被说得低下了头,抠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林旗还当她是知错了,结果没等他再开口,姜榆抬起头来,抿着嘴巴笑着,含羞道:“嗯,我就喜欢你因为我被人欺负了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回家

    林旗被她这直白的话说得一阵默然, 也对,她就是这个性子,非得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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