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儿的胳膊,惦着脚凑到她耳畔。
小丫鬟比苏霓儿小了两岁,长得比苏霓儿壮,个头却比苏霓儿矮多了。
“奴婢可听说了,夫人安排少爷在您生辰那日赶回来,就是为了撮合您和少爷......夫人的心意,您躲不掉的。”
苏霓儿心底升起一丝不安,面上却不显,掐了一把小丫鬟脸上的软肉。
“小小年纪,怎偏爱打听这些?该和娘说说,早些把你嫁了。”
“不要嘛,人家还是个孩子。小姐就爱吓唬我......”
小丫鬟哭兮兮的,拖着苏霓儿的胳膊摇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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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又说夫人在堂屋等着,她无论如何也得把小姐架过去。
苏霓儿被晃得头疼,叹一口气:“行,走吧。”
小丫鬟立马高兴了,拉着苏霓儿往堂屋走。
走着走着,苏霓儿越行越慢,那握在指尖的家书沉甸甸的,像座大山。
半个月前,上京。
漆黑的夜幕下,家家熄烛休憩,唯有皇城边上一栋奢华的府邸灯火通明。
书房里,十八岁的陆卫青卸下厚重的戎装,换了一席赤黑色锦袍。
锦袍下,金边麒麟皂靴踩着地面声响,滚着赤金色的裳摆微动,华贵异常、气势颇严。
他坐在烛火前的太师椅中,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近身侍卫呈上的家书。
熟悉的问候,不变的叮嘱......唯有那字迹又清秀了几许。
陆卫青斜勾着唇角:“缨儿的字总算看得些了。”
八年前,母亲离开上京的时候,带走了一位投缘的小姑娘,且认作了养女。
他虽不曾见过缨儿,但听母亲话里话外的褒奖,那丫头应是个明事理的。母亲疼爱她,老早就安排缨儿代写家书了。
信中,母亲一再提及下个月十六,也就是缨儿生辰之日,他需得回家一趟。
至于回家做什么,他自是清楚,母亲明里暗里已提过多次。
他晓得缨儿好,是良妻之选,可他暂时没有成家的想法,明确拒绝过。
母亲不依,非得让他回家看看。
陆卫青看向侍卫:“下个月十六,我有何安排?”
侍卫想了想,“那日您需得参宴。参宴的帖子,前几日便送来了。”
办宴者是当今朝中重臣、权势极大,与他渊源颇深。
陆卫青蹙眉:“这么巧?”
“是的,”侍卫拱手,“竟和缨儿小姐生辰是同一日。”
陆卫青手指轻扣桌面,几番斟酌后,没决定是否回去,只交待。
“先给小姐准备些生辰贺礼。”
侍卫应下:“是,少爷!”
为了避人耳目,侍卫们早已不唤陆卫青“皇太孙”,而是唤他“少爷”,称太子为老爷、太子妃为夫人。
八年前,皇家权斗、东宫势败,太子被奸人陷害不知所踪。整个东宫近两百人被施以极刑,唯有陆卫青和太子妃躲过一劫。
当年的惨案历历在目,哀嚎声切、血流成河......尖锐的痛让他连呼吸都是克制的。
陆卫青深邃的眸底晦暗一片,涌起滔天的恨意。
须臾,他垂下眼睫,将眸底的情愫深藏,满是眷恋地抚过泛着墨香的家书,将家书放在跳跃的烛火上。
不过几息,家书烧成灰烬。
形势复杂,他尚未在上京站稳脚跟,也未弄清父亲当年冤案的真相......母亲还活着的事,不宜泄露。
思量间,另一个侍卫进来了,却停在门框边上,摇了摇头。
陆卫青神色微沉:“还没找到?”
他要找的人是苏霓儿。
八年前,他好不容易逃出东宫,在乱葬岗却遇到一个疯子。
她是个小乞丐,比他小三岁,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却有使不完的力气,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他实在想不通,他们不曾见过,更无任何过节,她为何这般恨他入骨?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么小的孩子,看似可怜兮兮的,心思却歹毒得很,对他总有折腾不尽的手段。
令人发指的手段!
若不是他有把柄被她捏着,他早就动粗了。
可每每他要爆发之际,她便巴巴地望着他,紧咬着双唇,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那破碎的眸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透着淡淡的哀伤、夹杂着某种恨意,好似他曾伤她千百回。
终于有一天,他再也不愿忍受了。
他告诉自己,别再被她怜弱的外表蒙骗、别再刻意让着她,一刀杀了就好。
谁知她却不见了!
侍卫汇报:“属下派出去的探子找遍了整个大京,都找不到叫‘苏霓儿’的人。”
耻辱和不堪再次袭来,陆卫青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下颌线咬得死死的,手中的半块玉佩握得死死的。
这半块玉佩本是完整的一块,碎裂后,只剩下半块,还有半块在苏霓儿那儿。
玉佩是陆卫青的爷爷、也就是当今圣上,亲手赐予的,是陆卫青皇太孙身份的象征,他日后有大作用。
是以他无论如何都得找到苏霓儿,要回她手中的半块玉!
过往的回忆混着玉佩碎裂的边缘,在他脑中浮浮沉沉。
他烦闷地扶额。
这些年,只要他想起她,从前的憋屈感便接踵而至。
他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会渐渐淡忘。
然,那双弥漫着浓浓水雾的眸子、对他满是恨意的眸子,常常不期而至出现在他的梦中,以至于他翻来覆去、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他忘不了那双眼睛、忘不了他曾经受过的折磨。
唯有将她捉回来严刑拷打,抽她的皮、扒她的筋,将当年的折辱一一还给她,才能消他心头积压多年的恨意、才能弥补这些年他受过的伤害!
他眸底疯意渐长,上挑的桃花眼微眯,眼尾的弧度凉薄瘆人。
“......苏霓儿,你到底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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