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紧了紧,愈加将郁棠往怀中抱了抱。
“季昱安!”郁棠毫无征兆地被他勒得咳嗽一声,右手循着腰间的手臂去掰他的手指,“你又怎么了?你都要勒死我了。”
“……没事。”季路元松了些力道,抚着她的背心替她顺了两口气。
他直起身来,“时辰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去参加庆宴。”
“嗯?”郁棠被他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又是一愣,“你方才不是还说……”
“方才是方才,现在我又想去了。”
他将郁棠的手拢进自己的大袖里,状似不经意地回眸睨向檐下,黑漆漆的眼眸中盛着些丝毫不加掩饰的直白警告,
“走吧。”
郁棠不明所以,却也懒得再细究其中原因,她‘嗯’了一声,跟在季路元身后离开了长廊。
……
几乎就在他们绕过廊头的同时,那抹始终藏在檐角之下的高大身影便提步走了出来,他沉着眉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半晌之后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指间一枚做工精巧的棠花白玉牌。
册封的庆宴并非传统的赏宴,没有那么多繁缛重沓的冗长流程,故而结束得格外早。郁棠与郁璟仪话别之后登上马车,驶出东华门数十里后又扬声喊了停,季十一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就此将马车驶去了正阳大街的太白居。
冯灿云彼时已经候在其中,季路元扶着郁棠跳下马车,随手将她颊边的发丝勾回耳后,“两个时辰后我来接你。”
郁棠‘嗯’了一声,提着裙摆一脸雀跃地小跑去了二楼。
她被圈在宫中豢养了十数年,近来才体会到了一点‘自在交朋友’的乐趣,只是才同冯灿云走得近了些,转眼又要离开京城去往平卢,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但她到底是个旷达性子,两杯薄酒下肚后便又开心起来,一面将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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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碟子推给冯灿云,一面同她讨要许诺道:
“等你生产之后,一定要记得写信给我。”
她探着脖颈瞧了瞧冯灿云凸起的肚子,“可惜无法亲眼见证这孩子的降生。”
冯灿云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待你日后归京’之类的糊涂话,只是笑着道:“没什么可惜的,再过几年我就带着孩子去平卢省亲,届时你不就能见到了?”
她说到此处停了一停,一双杏眼在郁棠的身上流连一圈,再开口时便自然带了些揶揄打趣的味道,“更何况阿棠若是喜欢小孩子,自己和镇北世子生一个不就好了?”
“我……”
郁棠猛地呛出一口酒水,急忙扯了帕子掩在唇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嘟哝道:
“除去醉酒的第一次,我,我与他其实没再……”
“嗯?”
冯灿云眉头一挑,立时向她身边靠了靠。
“你说真的?”
冯灿云也将声音压低了些,“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她瞥一眼郁棠泛着薄红的耳朵尖,很快便将第一种猜测排除了出去,“可我瞧着方才镇北世子扶你下马车时那个浓情蜜意的样子,不应该啊?难不成……”
她顿了一顿,佯装严肃地咳嗽了一声,“镇北世子他,他是身体不太好吗?”
郁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身体好得很。”
虽然尚且还无法确定季世子偷偷喝得是何种药,但必然不是那种药。
况且,况且她虽未见识过旁人的,却也知道那柄竹骨扇的体积已经算是尤其大的了……
郁棠被自己愈渐荒唐的联想羞臊到无以复加,整个人几乎快要藏到桌子底下去。
冯灿云提着她的领子将她拉出来,“若不是身体的问题,那就只能是心里的问题了?”
她颦了颦眉,深思熟虑了片刻之后才试探性地开口问她,
“阿棠,我其实也大致听说过你与季世子成婚的契机,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一晚给他留下了某种阴影?终归他喝的是皇宫内院用来害人的药酒,谁知道那酒会不会有些稀奇古怪的附加作用?”
“……”郁棠闻言一愣,怔怔看向了冯灿云。
“有道理啊。”她抬手摩挲了两下耳后的红痣,毕竟那药酒是郁肃璋下给季路元的,新晋的太子殿下又是为人阴险心狠手毒,总不能给季世子用什么贵重滋补的好酒吧。
“那我现在该如何做?”郁棠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攥了攥冯灿云的手腕,“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那倒也不必,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男子甘愿将这种事抬到明面上讲的。”
冯灿云顶着一脸‘过来人’的了然神情,高深莫测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棠听过大禹治水的典故吗?疏大于堵,你自己想些激进点的法子,刺激着他疏了这心结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毫无安全感的小季表示:这久违的醋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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