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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 9 章(第2页/共2页)

说:“交朋友嘛,开两句玩笑都不行怎么交朋友啊?”

    胖哥瞥过去:“真你妈的扫兴,外地人就是没点儿规矩。”

    一直嬉皮笑脸的寸头说:“先问问我们新朋友,狐月湾请一顿烧烤,以后就是兄弟了。别说我们敲诈你啊,换个别人都是鸿儒楼开席的,也就你小子长得白净。”

    胖哥冲他笑:“你妈的你个骚货,骚起来男的都不放过。”

    他们说着方言,玩笑带点詹城又梗又噎的说话方式,是李暮近和付知之的盲区,但孙礼听得懂。孙礼觉得不礼貌,尤其李暮近一直沉默,以为他是害怕,本着东道主的身份,上前劝:“别拿娘儿们这话玩笑呗?既然都是朋友,好好说话嘛。”

    他态度挺温和,却还是被胖哥搡了个跟头。

    “咝——”孙礼一屁股坐地上,张手一看,石砾楔入掌心。

    胖哥扭头问付知之:“这个不是兄弟了吧?”

    付知之也有点恼了:“差不多得了吧?喝顿酒觉得投机,带你们见我兄弟,怎么有点不识好歹?”

    胖哥几个不乐意听,弹掉半截烟,歪脖子靠近:“怎么的付老弟,不是你孙子似的求我们那会儿了?以为请顿饭就跟我们打成一片了?”

    “抽他!”精瘦那人撺掇,转身走到李暮近跟前,垫脚搭住他肩膀,冲付知之那边瞥一眼:“你兄弟不会做人,你应该强点吧?我看你穿得洋气,家里有钱吧?鸿儒楼摆一桌?”

    他们明目张胆地敲诈外地人,付知之显然已经认识到问题,早不给他们好脸了,但他们一行四五个,硬碰硬不占上风,就一边稳住,一边联系兄弟几个。

    沾上地头蛇就用地头蛇的方式跟他们交流。

    李暮近一直没说话,站得不太板正,有点悠闲、慵懒,一手抄兜,一手看束睿的消息。

    束睿说晚上过来,准点出现在局上。

    他回个好,手机放兜里,把搭在他肩膀的手拿掉,提步走向他的车。

    精瘦哥们和胖哥几个都不干了,什么态度?

    寸头动作利落,打头阵追上去,发现李暮近打开一辆大号越野车门,一个急刹冷不丁停住。他不认识这什么车,但看起来不是一般有钱的样,本能一哆嗦,扭头看一眼兄弟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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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哥几个也没想到,他们来时还讨论这车来着,居然就是这个人的?

    诧异这一会儿,李暮近已经把猎\□□型拎出来,跟真枪有两点不同,一是无法开枪,二是全钢枪身。

    付知之一拍额头,心说,完了。这几个哥们命真不行,惹谁不好呢?

    孙礼不解。

    李暮近没有废话,从最近的开始,枪屁股搥他脸上,衔接也快,随即抡起半圆,照着脑袋一击,顿时血溅到他纯白运动装。

    孙礼惊了,不敢动。

    胖哥几个酒醒了,对视一眼,嘴上喊着“操”,朝李暮近冲将过去。

    李暮近手里有家伙,反应又快,来一个撂一个。

    南门路偏僻,但也很快汇聚了七八人。

    付知之拦下报警的人,声情并茂外地描绘一个被地头蛇社会分子敲诈勒索外加抢劫的故事。

    他们当中有过相同经历,听完只剩一脸愤懑。

    李暮近下手接近于残暴,没一会儿,血溅树干,惨叫一片。

    过路人会停下,但都不敢向前。

    就像前几天一个社会新闻,女子遭丈夫当街刀捅,旁边大汉吓得比同样路过的小孩跑得都快。

    这很正常。

    这是人性。

    李暮近打得累了,走到趴在地上哭喊喘息的胖哥跟前,蹲下,手撑着戳在地上的猎\枪,眉目平静,声音温和:“你说,你看什么杂志?”

    胖哥不敢搭话,肩膀抽搐,蹬腿后退,啊啊呜呜像被割了舌头。

    李暮近觉得他不礼貌,眉头紧皱,踩住他的脚踝,“流血的不是脑袋吗?怎么说不出话了?你这样我可要检查你的舌头了。”

    胖哥泪流满面:“花花……花花……公……公子……”

    “哭什么?”李暮近抬手一巴掌。

    胖哥瞬间泪止。

    李暮近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家里长辈没教过男人有泪不轻弹吗?”

    付知之在一边看笑了,梦回李暮近每一个经典现场。

    李暮近不想玩儿了,用他们的衣服擦擦他的枪,放回车里,让付知之叫救护车,扭头对傻眼的孙礼说:“走吧。”

    半晌,孙礼磕磕巴巴地问:“走,走去哪里?”

    “不是吃烧鹅?”

    孙礼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哦,是,烧鹅。”

    付知之追上来:“我也去!还没吃过!”

    李暮近在付知之打开副驾驶车门、准备撂屁股时,一脚给他踹出去。不带他,不解释。

    付知之屈又不好意思叫,确实今儿这事儿办得不聪明。

    丁珂上午下课,没跟章苗苗回寝室,拎着一个黑色破旧布口袋,一个人出了校门。

    学校北门不远有自助银行,她去取了钱,出来看到于泰站在她那辆共享单车旁,似乎在等她,停住,给他说话机会。

    于泰告诉她不久前体育大学南门发生的那幕:“你没看见他多狠,打完人就无事发生地吃烧鹅去了。现在那些血,扫大街的都得处理俩小时。你懂不懂啊,他有暴力倾向,杀过人!”

    “嗯。”

    于泰急了:“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你只是跟他以前的女人同名,当他反应过来你不是她,你以为你还能活吗?”

    “嗯。”丁珂听进去了。

    于泰却觉得她敷衍,急得口不择言:“我以为你跟别人不同,没想到你也会因为脸和钱丢了原则。”

    丁珂从不自证:“那你知道了。”

    于泰抬头,她表情平淡,又觉得自己话重了,不由往前迈出两步,“对不起,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是也没关系。”丁珂很平静。

    于泰端起来的肩膀彻底垮下去。

    当然没关系,她不在意他,又怎么会有关系?

    花缘烧鹅。

    经历南门一事,孙礼不健谈了,笑也假了些。

    李暮近不在意,平淡甚至有点优雅地吃烧鹅,带血的白衣服回头率一直在创新高,他也毫不理睬这些目光。

    孙礼前不久还觉得他情绪不稳,随时发火又暴力非常,这一秒他安静地像所有家长口中的好孩子,又觉得误解他了。

    李暮近满意他的推荐,“确实还可以。”

    孙礼愣了一下,温声细语地说:“喜欢就好……”

    李暮近吃饱,买单,孙礼在一边抢都没抢到。可能因为他的气场吧。他一句“我来”,孙礼就不敢吭声了。

    不过孙礼记着要给于泰买吃的,自己掏钱打包了一只。

    两人出来,丁珂刚好骑车到达。

    孙礼自然认识丁珂,大学城知名才女,还漂亮有气质。

    李暮近站在台阶,看着明媚的人。

    几天不见,脸还是无可挑剔,腰怎么细了?瘦了?平时都吃什么东西?

    丁珂把单车停在一边,转身时正好跟李暮近四目相对。

    他穿白色好浓郁的少年感。如果白衣服上没血迹的话。

    鸭舌帽下他望向她的目光哀伤、麻木,身上又沾了血,何其无辜呢,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银白色长毛猫,凭脸和矫揉造作的眼神就能把人类迷得为他付出一切。

    她轻轻呼吸,走到他身前。

    孙礼一看,这是认识,退到一旁。

    李暮近站的台阶比丁珂高一级,丁珂比往常更仰头看向他,晌午太阳炽烈如火,照得她眼如钻石样闪亮。

    丁珂无话可说,布口袋摔他身上,扭头就走。

    李暮近拉住她手腕。

    她回头,看他的手,再仰头看他。

    李暮近无动于衷。

    丁珂明示:“手拿开。”

    李暮近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向下,直至变成攥住她手。

    丁珂烦了,往后抽,就是抽不回来手,犯贱的男人还纹丝不动,像在挑衅。她越来越烦,他还有闲情逸致教学:“这样抽不动。”

    “不用你管。”

    李暮近攥着她手,往身前一拽。

    丁珂没防备,瞪大眼,人往前迈了大步,毫无意外撞进他怀里。

    李暮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学会没?”

    “没有!”丁珂心鼓被谁敲了。

    李暮近轻松利索地抱起她。

    “你干什么!”丁珂失重,紧急抓住他的胳膊,惊道。

    李暮近把她放到车的发动机盖,双手撑在她身侧,把人圈在两臂间,仰头看她:“这么犟。”

    这辆车的发动机盖距离地面过高,丁珂眼晕,只能牢牢攥住他袖子。

    李暮近往前走半步,让她抓得更方便:“嗯,还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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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丁珂骂。

    李暮近喜欢看她着急,也喜欢看她哭,但重逢以后她一次没哭,她是不会哭了吗?怎么才把她弄哭呢?

    他正想着,丁珂一脚踹他胸口,他退开两步,她趁机跳下车,跑到单车前,骑车跑了。

    李暮近低头看衣服正中的脚印,再抬头看向骑远的人。

    其实她的力量不足以踹开他。

    但退开两步又有什么关系呢?

    孙礼把他刚才丢在饭店门口的黑包拿过来,递给他。

    他接过来,不看也知道是钱,是那二十万。

    她还是把钱还回来了,以现金的方式。为了不加他微信,她倒是不介意跑这一趟,也不怕取钱时遭遇危险。

    事还挺多。

    他反应平淡,把钱扔车里,路上一言不发。

    孙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李暮近没回学校,也没跟孙礼说明,直接把他带去晚上的生日局。

    孙礼一路酝酿着问李暮近什么时候回学校,上了游艇,李暮近的朋友一看他和李暮近同行,有礼数又有热情,加上局中乱花渐欲、纸醉金迷,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当中,同新朋友聊得其乐无涯,也就忘了回去的事。

    李暮近身经百局,多热闹也麻木,哪怕音乐震天响,也不影响他到阳光甲板上的会客沙龙睡觉。

    李暮近是被浪声吵醒的,浪花不大,但拍打侧板的动静不小,而他向来觉轻。睁眼看到束睿戴着耳机坐在对面,他没说话,坐起来,伸手拿来漱口水,漱口,吐桶里,打电话叫厨师做两份晚餐送上来,挂断先吃了片凤梨。

    束睿摘掉耳机,调侃:“没看到你那染了血的白衣服。”

    “想要送你。”

    “我可不要。”

    束睿眼睛瞥向他旁边的黑布包:“换风格了?不背新季了?”

    李暮近扭头看眼那包,打开全倒桌上。

    束睿没想到:“这是等会儿还有赌局的意思?”

    李暮近被一张熟悉的医院便笺纸吸引了注意力,拿起来,是他给丁珂写过的那张。无意识地翻到背面,有一串莫名其妙的字母,但他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确定那是她的微信。

    这么会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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