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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 47 章

    似乎并不知晓臣子的祈求, 圣上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也罢,朕确实有些乏了, 既然事关太子,那?便?交给太子办吧。”

    “陛下, 陛下”!

    几位大人的声音透着些许绝望。

    圣上却充耳不闻,在?大总管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恭送陛下。”

    圣上看了眼盛安郡主,见后者没有离开的打算,便?也没出声。

    待走出老远, 圣上才折身看向高台上太子的身影:“太子前段时间的传闻,就是这个姑娘吧。”

    大总管:“回陛下, 正?是。”

    说罢,他便?想到了太子跳崖的缘由?, 忙道:“想来也只是传闻, 并非是真的。”

    圣上却冷哼道:“能让他当街停銮驾, 跳悬崖的,这姑娘是第一人。”

    不是真的?

    他看未必。

    知子莫若父,以这狗东西一身的逆骨,若不是心中在?意,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施舍,更遑论会跳崖救人。

    “让人将这姑娘买凶的证据给他暗中送去。”

    大总管忙应下:“是。”

    “还是陛下明智, 将这铁证扣了下来。”

    否则, 此案就几乎没有再审的必要了。

    “不过, 陛下您也相?信魏二姑娘是被陷害的?”

    圣上缓缓转身,笑叹了口气:“朕啊, 不是相?信那?姑娘,是信太子。”

    “他是个有主见的, 既然选择跳崖救人,就说明这姑娘在?他心里?有一定分量,他看中的人,自不会是什么恶人,如此,朕不介意替他护一护,让他自行?处置。”

    大总管想了想,道:“那?万一,这姑娘当真不清白”

    圣上驻足,嗤笑道:“那?朕乐得看戏。”

    “也挫挫他那?狗脾气,栽了跟头,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总管对?这话?不认同,道:“殿下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圣上斜了他一眼。

    “当然,陛下最?最?厉害!”

    圣上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朕看,他现在?这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他让让的狗脾气就是你们给惯的!”

    大总管也不惧,笑着讨饶。

    要论惯太子,谁能跟陛下比啊。

    又走了一段距离,大总管又道:“要是这姑娘当真是冤枉的,确实可怜见的,爹不疼娘不爱,也没人替她周全,不怪盛安郡主都开口替她说话?呢。”

    圣上却摇头:“如霜可不是为着这个,你难道没察觉,那?姑娘有几分像兰庭?”

    大总管一惊,忙道:“老奴确实有那?么一瞬觉得像,但隔着火把瞧不真切,老奴还以为是老眼昏花瞧错了!”

    “唉。”圣上重重叹了口气:“过了冬,就十?七年了。”

    “那?孩子若还活着,也是这般大了。”

    大总管若有所?思:“那?会不会这姑娘身份有异?”

    “这些年到盛安郡主府认亲的也不下百个了,多?多?少少都是像他们夫妻的。”每每提及这桩事,圣上心里?都不好受:“这孩子丢失,朕难辞其咎。”

    大总管忙宽慰道:“陛下宽心,郡主与郡马自不会这般想,且这事,也实属阴差阳错。”

    当时兵荒马乱,郡主得提刀杀出重围,刀剑无?眼的怕伤了孩子,也怕有人对?孩子动了心思,这才将不足月的婴儿藏到佛堂下,原本这是最?稳妥的,可谁知道那?种情况下,香山寺竟还有人潜了进去呢。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藏了这一手,那?孩子当年就没了。

    那?两位打着以阆王外孙女为质的注意,争抢下有乱箭射中了襁褓,要是孩子真在?里?头,也就彻底没了念想。

    眼下这样,倒还能心存希冀。

    “朕心中难安,与他们怪不怪朕没有关系。”圣上悲切道:“朕倒是希望,如霜同年少时那?样,提着刀来找朕算账,拆朕的屋顶,砍朕的房门?。”

    可帝王啊,终究是孤家寡人。

    大总管是后来才跟在?圣上身边的,但樾州那?些事,圣上时常同他讲,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就都了然于心了,遂笑着道:“要真是这样,朝堂上就不得安宁了。”

    当年圣上登基后,原本是要册封郡主为公主的,但阆王与郡主都不同意。

    寻常人家上了族谱的义子或可与亲子同等,但帝王家不行?。

    宋大人亦是一个道理。

    后来几厢拉扯,陛下只能封阆王为外姓王,也去掉了阆王在?褚家族谱上的名字,陛下心有愧疚,又重情义,便?顶着朝臣的谏言与反对?,硬是以国为阆王封号,郡主则以年号受封。

    郡主家的孩子,与太子殿下同音,也是圣上对?阆王的补偿。

    走走停停间,已到了圣上帐前,圣上驻足回望向高台的方向,笑了笑:“如霜啊,就是见不得生?的与兰庭相?似的人受委屈。”

    大总管眼睛一亮,接话?道:“这个老奴晓得,郡马是郡主一眼就相?中的,怕人被抢走,白天看中人,当夜就把嫁妆送到顾家,那?府外火把通明,门?敲的咚咚响,将顾家上下吓的以为来了叛军,知道缘由?后,郡马爷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立在?院里?,窘的连脖子都红了。”

    “郡主一瞧,欸,比白日更俊俏了,要不是圣上和阆王及时派了人来拦着,郡主当夜就要将人抢走。”

    大总管的语气格外诙谐,终于是把圣上逗乐了,抬手指了指他,笑骂了声:“你呀!”

    大总管嘿嘿一笑,搀着圣上入了帐:“陛下,那?那?位姑娘,可要去查查,万一呢?”

    圣上摆摆手:“不必。”

    “你当如霜留在?那?儿是为何,我们都能瞧出来,她能瞧不出?”

    大总管:“倒也是,是老奴愚笨了。”

    “对?了,魏家唯一替那?姑娘说话?的,朕以前怎没有瞧见过?”

    大总管回道:“那?是魏家五公子,是庶子,以前没有参加过宫宴,这回能来秋猎,是因他中了举人,在?名单上,魏家拦不得。”

    圣上了然的点了点头-

    高台上,圣上一走,褚曣便?大刀阔斧的稳坐高位,慢悠悠道:“虽孤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宋大人方才可将几位大人迫不及待给人定罪的言论听?的一清二楚。”

    “宋大人,你来说说,你认为他们有没有问题?”

    几位大人听?的额上冷汗直冒。

    谁不知道宋大人是太子心腹!他会说半个不字?

    宋淮:“有疑,可查。”

    “既然宋大人觉得可疑,那?就将人暂时关押。”褚曣:“给孤好生?审上一审。”

    “殿下,臣等是冤枉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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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啊,臣等绝无?异心!”

    “殿下”

    褚曣抬手打断:“若真是清白,便?也不怕查,各位大人放心,宋大人是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但也定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宋淮拱手:“臣必会秉公处理!”

    “如此甚好。”褚曣。

    宋淮挥手,便?有侍卫上前将几位大人押走。

    喊冤声远去,场面再次寂静了下来。

    这时,便?有人道:“魏二姑娘雇凶一案虽铁证如山,但既然作?为受害者的齐姑娘提出质疑,宋大人也说此案另有隐情,那?不如就按规矩交给奉京府,仔细查证。”

    “如此倒也合乎情理。”

    “还请殿下明断。”

    魏姩紧紧抿着唇,她绝不能进奉京府!

    正?在?她抬头欲开口时,便?听?太子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孤听?不懂。”

    那?几位大人俱是一怔。

    太子在?说什么,他们好像更听?不懂

    “殿下,雇凶猎场刺杀和殿下崖底遇刺,太过巧合,这两者必有关联,臣认为,可以并案!”宋淮道。

    所?有人:“”

    合着太子是这个意思。

    可但凡长了个脑子的就能看得出来,这并不是一桩案子!

    江湖杀手是冲齐姑娘去的,崖底刺客是冲太子去的,这目的都不一样,并案?从何说起?

    “宋大人所?言甚是啊,孤就是这么认为的。”褚曣睥睨众人语调慵懒道。

    宋大人继续道:“事关储君,奉京府无?权审。”

    魏姩提着的心总算落下。

    褚曣:“所?以,宋大人有何高见?”

    宋淮面不改色道:“回殿下,不如将此案移交至枢密院?”

    众人:“”

    这又是什么逻辑?

    即便?奉京府无?权查,那?也还有大理寺刑部啊,怎么也交不到枢密院手上啊!

    “殿下,臣前段时日听?过一道传言,是殿下与这位魏二姑娘的。”一位言官顶着众臣灼热的视线,站了出来:“殿下乃枢密院使,有此传言在?先,殿下理应避嫌。”

    褚曣:“你是说,孤会徇私?”

    “你心盲否?”

    “她既是刺杀孤的嫌犯,孤为何对?她徇私?”

    言官:“”

    正?因为他心不盲,他才无?比清楚,这分明不是一桩案子!

    “殿下,请三思!”

    众臣遂赶紧附声。

    褚曣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宋淮!”

    “他们不满意,你再换一个!”

    宋淮冷冷的瞧了眼众臣,沉默片刻,掀袍跪下:“臣,请查此案。”

    众臣面露茫然:“?”

    就说,你宋大人查和太子查有什么区别。

    齐家众人始终都没有吭声。

    盛安郡主也默默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裴骆安立在?裴家长辈后头,远远望着魏姩的背影,他也是那?日离开齐家后才忽地想到,她就是与太子有过传闻的魏二姑娘。

    那?时以为当不得真,毕竟太子不近女色,这些无?根据的传言没人会当真。

    可现在?很显然,太子要保她。

    难道,传言并不为虚?

    其实,在?容锦开口时他也想上前求情,但被父亲拉住了。

    好在?最?后盛安郡主开了口,太子殿下也到了。

    既然东宫要护,她就必然无?虞了。

    “殿下三思,此案如何也轮不到御史?台啊。”言官安静了片刻,终于找到了破绽。

    “但孤觉得可行?。”褚曣道:“与魏姑娘有传言的是孤,又不是宋大人,他无?需避嫌,更何况,宋大人的名声想必诸位都清楚吧。”

    众臣默默垂首。

    那?可真是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心黑!手黑!哪哪儿都黑!

    “你们可认为宋大人会徇私枉法?”

    褚曣又道:“亦或者,宋大人手底下有过冤案?”

    众臣继续沉默。

    不是他们想沉默,是在?这点上,他们实在?找不到可抨击之处。

    “既然没人反对?,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褚曣不容置疑道:“宋淮,人交给你了,务必给孤查个水落石出!”

    宋淮应下:“是。”

    “还有,之前抓的那?个那?个什么江湖杀手,也一并提到御史?台去,凡与此案有关者,皆交于宋大人。”褚曣说罢,便?缓缓站起身:“孤有伤在?身,就不陪诸位掰扯了。”

    有言官还欲继续开口,就被身边人拽住了。

    对?于他们这位储君,谏言有一有二不可有三,除非自己想找不痛快。

    “啊,对?了,既然魏二嫌疑未清,那?魏家人也都关起来吧。”褚曣的视线在?魏家父子二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魏裎身上:“孤记得,你是今科举人?”

    魏裎回道:“回殿下,正?是。”

    “如今朝堂缺人,等不到来年春闱,朝中欲先用举人顶缺。”褚曣:“任职书不日就要下来,你回府等着吧。”

    魏裎一怔后,忙磕头谢恩:“遵旨。”

    众臣:“”

    魏家父子一个是侍郎,一个是翰林,朝廷缺人不一样重要?怎这还未分官的举人倒比他们紧要了?

    不就是因为方才,魏家只有这位举人为魏二姑娘求了情么。

    事已至此,即便?是心盲的也看出来了。

    东宫就是要保人!

    且保的明目张胆!

    可他们即便?心知肚明却不敢继续反驳,因为他们这位储君行?事向来不按章法,你再多?说,将他惹毛了,免不得要不痛快一阵,最?后不过是委屈巴巴给圣上递折子,但这种折子向来是有去无?回的!

    唉,罢了!

    往好了想,太子也是他们北阆的定海神针,疯点就疯点,脾气大点就大点吧!

    “孤乏了,诸位自便?。”

    “恭送太子殿下。”

    盛安郡主这时也起身:“臣妇送送殿下。”

    褚曣挑眉:“那?就有劳郡主。”

    走出高台,褚曣便?道:“姑姑有话?问我?”

    私底下,褚曣仍和在?樾州一样,唤卫如霜姑姑。

    卫如霜轻笑了笑:“殿下英明。”

    褚曣:“哦。”

    卫如霜:“”

    “好吧,我就是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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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曣闻言微讶:“姑姑在?意她?”

    卫如霜没打算说出心中的怀疑,毕竟这样的怀疑有过太多?太多?了,在?还未有定论前,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我只是随口问问,你真要将她送到御史?台?”

    褚曣驻足,似笑非笑道:“御史?台有间地牢中,有地道。”

    卫如霜便?明了了。

    她笑着摇摇头:“我就说,你既然要护,怎会这么容易就妥协。”

    “那?你打算将她放到何处?”

    褚曣听?出来了,卫如霜对?魏姩真的很感兴趣,他不由?想到,方才顾容锦为魏姩求过情,且二人在?是在?齐家赏花宴上相?识,难道

    想到卫如霜半夜送嫁妆的壮举,褚曣神色淡了几分:“孤还没想好,待孤想好,派人告知姑姑?”

    卫如霜笑道:“倒也不必。”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安全的就行?-

    魏姩当夜就被送下了山,宋淮亲自将她押进御史?台。

    但魏姩才进牢房,人就被迷晕了,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

    “姑娘醒了。”

    金帐被掀开,床榻边站着的是还算一个眼熟的宫女。

    魏姩愣了愣,她隐约记得,她曾在?香山别院见过她。

    那?这里?是?

    魏姩坐起身环视四周,这一瞧,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寝房的装饰布置,若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金碧辉煌!

    金色帐子,珍宝架上的黄金摆件,就连那?桌子上放的茶盏,都是金的!

    魏姩目瞪口呆:“这是哪里??”

    她不是进了御史?台吗?

    御史?台的地牢可不长这样!

    宫女恭敬回道:“回姑娘,此处是香山别院。”

    魏姩瞪大眼茫然的看着她:“香山别院?”

    她进过太子在?这里?的寝房,不是这样的。

    宫女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殿下让人连夜为姑娘布置的,姑娘可还喜欢?”

    魏姩唇角抽了抽:“”

    她半晌都没能说出话?。

    褚曣这是想做什么?

    宫女见魏姩不答,疑惑道:“姑娘不喜欢?可殿下说姑娘喜欢黄金的啊。”

    魏姩:“”

    她缓缓垂首将脸埋在?双手中。

    她喜欢黄金没错。

    但她喜欢黄金,不应该直接给她黄金吗,布置成这样,他这是在?‘金屋藏娇’?

    “殿下吩咐了,姑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期间姑娘一应物件都得是最?最?好的。”宫女继续转达太子殿下的命令:“不过,姑娘的尺寸今晨才送过去,衣物要过几日才能送来,十?八姑娘今晨去魏家拿了些姑娘的衣裳首饰,这几日姑娘便?先委屈穿着。”

    魏姩:“”

    她之前用埋尸挣来的钱做的衣裳都还不错,不算委屈吧?

    直到几日后,她看见宫女捧进来的金光灿灿,才知道宫女所?说的委屈是什么意思。

    “奴婢叫芍菊,这段时日由?奴婢贴身伺候姑娘,姑娘有任何需求都可吩咐奴婢。”宫女接着道。

    魏姩温和的道了谢后,才想起了什么,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芍菊道:“殿下说,记得喂狼。”

    魏姩:“”

    果然是这样。

    她沉默半晌后,问:“殿下可有说何时会来?”

    也不知道案子进展如何了?

    那?人手段缜密,不知宋淮这一次能挖出来多?少。

    芍菊摇摇头:“殿下没说。”

    “对?了,殿下说,两位魏大人也关进御史?台了,让姑娘放心,会特别关照。”芍菊:“但若姑娘不忍心,那?就作?罢。”

    魏姩极力压制,都还是没能压下向上弯的唇角。

    她问:“如何关照的?”

    芍菊原话?答了:“猎场雇凶一案,既然姑娘有嫌疑,那?自然是要审问魏大人的,毕竟比起姑娘,魏大人更有能力雇凶,亦或是姑娘背后是魏大人指使。”

    “至于刺客供出的姑娘为情杀人这点,御史?台提审了沈公子,沈公子称从未见过魏姑娘,纯属子虚乌有!欲加之罪!”

    芍菊说到这里?,顿了顿,试探的看向魏姩。

    魏姩知她想问什么,笑着指了指这间富贵逼人的寝房:“太子殿下如此阔绰,我能看上旁的人?”

    芍菊抿唇一笑,上前伺候她穿衣:“姑娘说的是,殿下是顶顶好的!”

    “不过沈公子可是京中许多?贵女最?想嫁的人,那?贼人用此来陷害姑娘,几乎没人会起疑。”

    魏姩对?此自然是清楚的。

    前世就是这样,那?所?谓的情书一出来,就彻底钉死了她的罪名。

    不过这一次,竟没有情书这茬?

    对?了,上一世是她的贴身丫鬟拿出来的,可这一次她身边密不透风,没人背叛她,魏凝也无?法将情书塞到她房里?,这种关键性证据,若是出现的时机地点不恰当,可能会反噬,这大概就是这一世,没有出现‘情书’的原因吧。

    但她总觉得不对?劲,按照上一世他们的缜密手法,应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能直接将她定罪的实证才对?。

    比如,她买凶的实证

    银票无?法确定是出自她的手,所?以更有可能的,应该有她给杀手的‘亲笔信’?

    可为何没有出现这样的证据?

    魏姩一时想不明白,只能等见到褚曣再问他了。

    “对?了,御史?台审案与奉京狱比,如何?”

    芍菊眨眨眼:“应该说,宋大人审案与奉京狱有何不同。”

    “不过,还得看姑娘的意思,也可以换个人审问两位魏大人,姑娘认为可需要宋大人审?”

    毕竟,他们是姑娘的血亲。

    魏姩当即就明白了。

    她长长出了口气!

    恶气!

    “要!”

    “怎么不要!”

    魏姩坐在?梳妆台前,笑容灿烂:“既有刺杀储君的嫌疑,自然该宋大人审。”

    她知晓太子是为了保她才强行?并案。

    因为这确实是两桩案子。

    猎场的杀手是冲着盛安郡主府和齐家来的,而崖底的刺客是冲着储君来的,后者只是得知太子落崖才策划的刺杀,与猎场的江湖杀手,不是一路的。

    若她是雇凶杀齐云涵,就该进奉京狱,进了奉京狱,她就得脱层皮。

    前世她已经尝过那?种滋味了,如今该让魏家人好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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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们知道,被冤枉刺杀储君是怎样的滋味。

    不过,他们倒也不算太冤。

    猎场杀手是他们布的局,也正?是因此才会有后头的坠崖,是他们给了西雩人机会,刺杀北阆储君。

    如此,走一趟御史?台,还真算不得冤。

    只可惜,魏凝没进去。

    魏姩很有些遗憾。

    “我记得当时崖顶有几位目击证人?”

    芍菊边替她梳妆,边回道:“奴婢并不是很清楚细节。”

    魏姩哦了声,看向她,眨眨眼道:“既然有证人,那?是不是该去正?经的提供证词?”

    芍菊一愣。

    哪有上赶着给自己定罪的?

    “我记得当时那?位大人说,证人里?有我家三妹妹,可能将她唤去,让她去御史?台写份证词?”魏姩眼睛亮晶晶道。

    芍菊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魏姩的意思。

    她道:“奴婢明白了,稍后就让人给殿下递话?。”

    虽然她不明白姑娘为何会与自家人这么大仇恨,但宋大人说了,殿下有口谕,但凡姑娘的要求,必须转达。

    而且,她也并不认为姑娘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女子,倒不是她信任姑娘,而是她信任殿下。

    殿下是绝不会被人蒙骗的!

    所?以,魏姑娘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第48章 第 48 章

    东宫

    “殿下, 人招了。”

    宋淮声音冷冽,身上携着一股潮湿的腥味,袖口处还有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褚曣半倚在软塌上, 手抵着额头,闻言眼眸微睁。

    “据那?几?个江湖杀手所?述, 与他们做交易的是一个男子,璘州口音。”宋淮瞥了眼不?远处案上放着的契约书,继续道:“这?封契约书交到他们手上时上头只有魏二?姑娘的名字,其他内容都是由?他们补上。”

    “那?根簪子也确实在猎场捡到的。”

    褚曣眯起眼:“璘州口音?”

    宋淮:“是。”

    “暂时关押的四位大人中, 只有梁大人是璘州人。”

    褚曣:“审问了?”

    宋淮沉默了片刻。

    褚曣抬眸看向他,后者垂首:“死了。”

    褚曣蹙眉:“你把人弄死了?”

    “臣从杀手口中撬出璘州的线索后, 便欲提审梁大人,但这?时底下的人来报, 梁裕自戕了, 在墙上留下血书, 对秋雾山一案供认不?讳。”宋淮沉声道:“梁裕任职于政事堂,顶头上官是高家人。”

    褚曣挑眉:“你该不?会告诉孤,雇凶一案是中宫做的?”

    宋淮又是一阵沉默后,道:“所?有线索到这?里都断了。”

    他顿了顿, 才又道:“崖底刺杀殿下的并非同一批人,除了西雩人, 还有中宫的手笔。”

    褚曣不?屑的笑了笑:“不?是孤瞧不?起老二?, 便是孤将东宫之?位拱手相让, 他也坐不?稳,整日蹦跶这?么高, 也不?怕摔死自个儿。”

    讽刺完人,太子继续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秋雾山雇凶的人知道中宫派人刺杀孤,将计就计将雇凶的罪名也一并推过去?”

    宋淮没有否认:“中宫只想争储,没有理由?对齐家动手。”

    “更何况就算中宫要动齐家,也不?应该是朝齐姑娘下手。”

    褚曣皱眉闭了闭眼。

    “秋雾山的案子没有找到任何与魏家有关的证据。”宋淮继续道:“魏家父子一口咬定不?知情。”

    “臣亲自审的。”

    北阆几?处刑审机构,都清楚没有宋淮撬不?开的嘴,魏家父子骨头这?般硬,只有两个原因。

    要么是他们真的没有掺和此事,要么,就是他们非常笃定宋淮绝对找不?到证据。

    ‘所?以?,你果然?知道昨天会有危险,也知道是谁动的手’

    ‘你怀疑,是你的同胞妹妹’

    ‘是,先前槐山亭之?事,臣女就怀疑她?别有用心,但是臣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也一直没有证据’

    ‘而且,她?没有本?事在猎场布局,也没有能力动那?么大手笔’

    褚曣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说,她?怀疑魏三,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魏三,就像槐山亭,他一听便能猜到魏三为她?准备了陷阱,可至今却没有一丝实证,证明魏三做了局。

    不?论是半路埋伏的人,还是槐山亭逃走的那?人,他们都与魏凝没有任何关系。

    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有这?般本?事?

    褚曣不?信。

    她?的背后一定有人。

    且这?个人心思缜密,还有一定的势力。

    至于梁大人,不?过是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这?也说明那?个人的权势远高于梁大人。

    “你说,如果秋雾山计划成功,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宋淮微微拧眉:“齐家与魏家门?庭悬殊太大,激化这?二?者的矛盾,很没有必要,况且魏家人对魏二?姑娘并不?重视,就算计划成功,他们必然?是站出来大义灭亲,根本?不?会因此同齐家结仇。”

    “所?以?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一个直接受益者。”

    也就是说,魏家没有动机。

    就在这?时,长福进?殿立在屏风外?道:“殿下,香山别院传来消息。”

    褚曣嗯了声,长福便禀报:“魏二?姑娘问,若御史台传证人魏三姑娘提供证词,是否合乎法理。”

    话落,殿内一片寂静。

    好半晌后,褚曣才嗤笑了声:“孤知道了。”

    她?倒是越来越会借他的势了。

    长福却没有立刻退下,而是欲言又止。

    “说。”

    长福清了清嗓子,道:“倒也不?是要事,只是魏二?姑娘与宫女的闲聊,传话的一并传来了。”

    “嗯?”褚曣抬眸。

    “魏二?姑娘同宫女说,殿下出手阔绰,除了殿下,再也看不?上旁人。”长福憋着笑道。

    太子闻言唇角下意识弯了弯。

    看来是很喜欢他给?她?布置的金屋了,果然?是在觊觎他的金山堆堆。

    看不?上旁人?

    是因为旁人没有金山堆堆吧。

    褚曣摆摆手,长福恭敬退下。

    宋淮将太子的神?态尽收眼底。

    他默默地想,殿下好像真的栽在魏二?姑娘手里了。

    褚曣察觉到他复杂的眼神?,正经咳了声:“孤问你,若姊妹或是闺友反目成仇,会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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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收回?思绪,想了想,回?道:“若抛开家族不?谈,很有可能是为情。”

    爱情,亲情,友情,都有可能。

    “为情。”褚曣喃喃道。

    魏姩魏三不?合是因为亲情,因魏家偏心;那?么魏三要杀齐云涵最有可能的是因

    片刻后,太子缓缓坐起身,唇角微微上扬:“秋雾山这?桩案子,说不?定还真是为情杀人。”

    宋淮这?回?没听太明白,不?解问:“殿下的意思是?”

    褚曣眯起眼,缓缓道:“若为情杀人的不?是魏姩,而是魏三呢?”

    “抛开你我这?个变数,秋雾山的计划若成,既能除了齐云涵,又能将自己摘干净,只需要魏姩一人伏诛,只要魏家大义灭亲,就全然?不?会牵连魏家。”

    宋淮一愣。

    若是按这?个方向推断

    褚曣伸手将一旁案上的契约书拿起,视线落在‘魏姩’二?字上:“谁最有可能让她?毫无防备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宋淮咬咬牙,沉声道:“魏家人。”

    “不?错,魏家人。”

    褚曣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槐山亭相约由?魏三一手促成,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时候,魏三的计划就是杀了齐云涵,嫁祸给?魏姩。”

    “且孤记得,她?那?个丫鬟在临死前,一口否认那?日相约的人中,没有魏三,只是魏姩约了齐云涵相见。”

    宋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敢撒这?个谎,就说明在计划中,魏二?姑娘与齐姑娘都不?会再有开口的机会。”

    褚曣抬眸看向他:“亦或者,魏姩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若槐山亭计划成,魏三有不?在场证明?”

    宋淮摇头:“当时槐山亭还有齐姑娘的丫鬟护卫在,他们都清楚的看见了魏三,魏三无论如何也做不?了不?在场证明,不?过魏三明知齐云涵的丫鬟护卫会看见她?,为何魏家的丫鬟却一口咬定魏三没有赴约?”

    推论凝滞,无法再向前。

    二?人双双沉默了下来。

    不?久后,褚曣嘶了声,揉了揉脑袋:“这?个女子有如此大能耐?”

    宋淮突然?抬起头:“殿下,有没有可能,是利用了时间差?”

    褚曣眯起眼:“如何说?”

    “若当时魏二?姑娘当时按照约定时间去了槐山亭,魏三或许就会避开齐姑娘的丫鬟护卫。”宋淮道:“槐山亭有一个轻功卓越之?人,想要避开丫鬟护卫杀人易如反掌,届时待魏二?姑娘到了亭中,魏三便会在那?人的帮助下离开香山,如此一来,除了被害的齐姑娘,没人知道魏三姑娘来过。”

    “只是后来魏二?姑娘没有在约定时间出现,魏三怕事情有变引来怀疑,才不?得不?现身。”

    褚曣短暂的沉默后,道:“这?好像是很接近真相的推断,但是”

    宋淮:“没有证据。”

    就和这?次秋雾山雇凶案一样,没有任何指向魏三的证据。

    “你觉得帮助魏三的那?个人,会是谁?”

    宋淮沉思片刻后,摇头:“臣不?知。”

    “沈凌提审过了?”

    “是。”宋淮:“他作为当事人之?一,臣第一时间就已提审,他声称对此全然?不?知。”

    褚曣若有所?思:“全然?不?知?”

    “奉京城爱慕沈凌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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