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命运之琴心与剑魄望闻与问切
百般郁闷和千般无奈地答应了西门吹雪的条件,陆小凤抱着难以与外人道的悲催心情和西门吹雪一起往庄外走去,正想和门外守候的两位朋友聚头,他就突然听到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
“西门吹雪,条件谈好了?”女子婉转的声音非常动听,而话语里的熟稔态度却是让陆小凤暗暗瞪目。
“嗯。”相比起来,西门吹雪的态度则是显得有点冷淡,但比起以前能够给予一个点头回应就算恩惠的情况已经好多了。
陆小凤正诧异于自己竟看到西门吹雪如此好说话的一面,而非那种冷笑下夹杂着杀气的表情,下意识往说话人的方向一望,顿时感到眼前一亮。
难道就是她令西门吹雪改变的?联想起之前江湖中的传言,陆小凤震惊地发现,这个貌似是云天青师傅的女子也太年轻了吧?甚至长得也太过不像人了!
纱罗任由陆小凤看着,仿佛对方那种看到神人一样的目光是空气。当然,她也光明正大地扫视了对方上上下下以作回报。
被纱罗看得头皮发麻的陆小凤立即收回视线,稍一思索,他就知道自踏入万梅山庄后萦绕在心底的不祥预感是什么了。话说,这位姑娘的古怪爱好应该不会扯到他吧?但是,刚刚在门口感应的诡异触感是什么?西门吹雪又为什么会提出那么奇怪的条件呢?
仿佛回应着陆小凤的疑问,西门吹雪脚步一顿,眸光中再次聚集了那种对剑的热忱,对着纱罗缓缓道,“回去,再比一场。”
“不,今天的天气不错,刚刚又消遣了一回”微微一顿,意有所指地看向陆小凤,纱罗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崩裂的笑容,暗暗一笑才继续道,“我懒得动,不如让我的徒弟来陪你打一场?”
不等西门吹雪对她出尔反尔的行为作出任何反应,纱罗掉头就走,三两步就动作轻盈地滑到了大门外。
就在她踏出大门的时候,花满楼抬起头,意识到之前那道气息再次出现的同时,另一道蕴含着磅礴剑气的气息也出现了。
这就是西门吹雪吗?花满楼毫不怀疑对方的杀戮气息之浓,却为西门吹雪此刻的心情感到疑惑。
陆小凤看着身旁貌似拿他的胡子作赌局的西门吹雪,大概猜出这位沉默寡言的好朋友被云天青师傅耍了之余,对于刚刚被“消遣”了的事决定忘记得一干二净,否则,难道还去和一个姑娘家争辩那难以启齿的问题?
正努力做着心理建设,陆小凤就听到了云天青惊喜的呼喊声,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师傅,你果然在这里!”
纱罗跳到自家活宝徒弟面前,想起了他与“儿子云天河”一样的爱好,顿时,带着恶趣味地关怀起云天青的伙食来,“天青,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烤猪?”
好吧,身为一个修真者,若非修炼有失绝不会得到诸如身体瘦削、体重异常的毛病。然而,纱罗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出“烤猪”一词,要知道云天青也是用剑来烤猪的!
“你想吃吗?”熟知她性格的好徒弟云天青当然不会以为坏师傅纱罗是在担心自己,但他的手却自发地按在腰间的剑上。
“我想吃啊”暗赞对方识相的纱罗点了点头,然后话音一转,“不过,最近你的剑用来做过什么?我可不想吃你的脚印。”
“放心,我最近都没有御踩在剑上。”本想说御剑飞行,还好意识到此刻面对的并非同道中人,云天青当即改口。
而他改口所用的词语,非常合纱罗的心,以及非常不合某人的心。
“踩?”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兀地从身后传来,带着雪一般的傲气和冰冷。
果然纱罗暗暗笑了一下。
“你是西门吹雪?”如此强大的存在感,云天青当然没有忽视西门吹雪。
只见黝黑的双眸此刻染上了几分薄怒,微抿的嘴角衬托出男子本身的威压,即使身在一个鸟语花香的环境,西门吹雪也只会给人一种出鞘利剑的强大压迫感。
云天青眸色不由沉了沉,这下糟了,对手是师兄那类冰山型呢!
“你是云天青。”西门吹雪也观察着眼前曾经“踩”剑,并且貌似打算以剑烤猪的男子。
如果是在以前,西门吹雪不会与不相关的人去争论对方用剑的方法,否则,他如此多事的话这个江湖将死去很多人。但是,自从云天青和陆小凤玩在一起之后,江湖上也传出了一个关于“另一个浪子型剑客”的传言,而传言中这位洒脱不羁的剑客手上有一把绝世宝剑。
万梅山庄的消息渠道已经证实,传言是真的。
只可惜,幻想与现实总有那么一点差距,西门吹雪本以为身怀宝剑的人会是个爱剑之人,谁知道
“你不配用剑。”毫无起伏的语气,却道出了西门吹雪的心声和态度。
云天青没有介意对方的话,摸了摸后脑勺,笑得没心没肺地问道,“就因为我喜欢踩剑?”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在纱罗眼中,剑不过是一种工具,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玩,多次下意识具现出剑这种武器,也只是因为那样比较耍帅,事实上她根本不在意剁人的到底是剑还是刀还是其他武器。
反正自己用得顺手就可以了!
同样怀着这样的态度,云天青在用剑一途的花样简直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踩剑很平常啊,我还经常用它来劈柴、雕刻、挖洞,最常用的就是用来架起野猪烤呢!”仿佛毫无知觉地在西门吹雪眼底下数落着自己用剑方法的黑历史,云天青的态度绝对称得上有恃无恐。
按理来说,云天青最怕的就是玄霄这类人,只不过因为那把“山寨货”的原因,云天青对西门吹雪各种不爽,这不,他还有心思去拉后援,“师傅,你说怎么办?他好像不让我烤呢!”
另一边,陆小凤和花满楼是第一次见识云天青如此撒娇的一面,他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因为西门吹雪的杀气而紧绷身体,陆小凤二人暗暗戒备着,不露出一丝异样就凭这一点,他们就可以称得上“武林高手”了。
只可惜火上浇油的是,纱罗还在旁边煽风点火,“那为了我的肚子着想,天青你不如和他打一场?”回头看向西门吹雪,纱罗笑得一脸灿烂,“好不好?”
“不好!”西门吹雪还没表示态度,云天青就抢过了纱罗的注意力。
没有想到一直配合良好的云天青竟然中途退缩,纱罗暗暗咬牙,“怎么了?”
云天青比她更想咬牙,“我们才刚刚重逢,你就得这么耍我吗?”
好吧,这是要顺毛的意思纱罗一把拍在云天青肩膀上,“体贴”地建议道,“好徒弟,乖你和他打一场,我帮你在药师面前缓一缓刑。”
不提还好,纱罗这么一提,云天青就再次想起了黄药师的恐怖之处。
如果他先揍西门吹雪一顿,是不是可以申请私人教导一事稍微轻松一点?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你只准使用剑法。”纱罗一句话就断绝了云天青用法术耍赖的后路。
默默哀叹自己的霉运,云天青为自己的福利作出最后一番努力,“那奖励呢?我赢了,你怎么奖励我?”
真心觉得云天青这种“我赢定了”的态度招惹仇恨,纱罗想了想,给了一个算不上奖励的奖励,“除了在药师面前美言几句,我还会在霄殿下面前也替你说好话的。”
她这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什么也没有奖励啊!云天青抽了抽嘴角。
但是,他干了!
抬头瞪了西门吹雪一眼,云天青笑得极度天然极度灿烂,手一挥就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我很久没有堂堂正正比试了,西门吹雪,来吧!”
“云天青”花满楼满是担忧地唤了一声,有心想要阻止即将发生的比试,却被陆小凤拉住了。
花满楼看不到,但是陆小凤却看得到在西门吹雪杀气腾腾的时候,纱罗露出的赫然是兴奋的表情,一副“有好戏看了”的模样。
热爱生命的儒雅公子花满楼还是希望能够阻止这场不必要的生死决斗,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又听到了让他冷汗直流的对话。
“西门吹雪,如果你连我徒弟都打不赢,今后不准再逼我比剑!”没错,这就是纱罗的目的。
在万梅山庄调戏西门吹雪的日子过得很愉快,但是,每次调戏完西门吹雪,她都必然被他拉着比一场。如果偶尔为之还好,然而西门吹雪每经一战就有所领悟,突破之后又拉着她继续比剑,比得纱罗现在都觉得没意思了。
“你毁约。”听着纱罗的要求,西门吹雪很是平淡地指出。
“我可没有啊”纱罗拒不承认,就好像刚刚西门吹雪和陆小凤所提的条件并非出于她和他之间的约定。
“那就拔剑,我们继续。”西门吹雪此刻的语气依然平静,即使面对云天青的挑衅而显得带上了几分战意。
而下一刻,这份战意就不知道是该膨胀还是该熄灭了好。
只见纱罗一手握着从袖子中拔|出的剑,另一只手在上面轻轻一掰,随着咔嚓一声,带着赖皮语气的话语声响起,“不好意思,剑断了,你看”
动作很是干脆利落,声音也很是娇俏可爱。
“!!!”这是陆小凤和花满楼第一次看到有人胆敢在西门吹雪面前折剑,二人不约而同地觉得,云天青的师傅真是“自己作死”的代名词。
他们的武功很好,但同样只当剑是一种武器、一件工具,然而,他们深知西门吹雪视剑如命的执着。
作为一个追求剑道之极限的剑客,试问西门吹雪如何会容忍这种行为呢?
幸好,陆小凤和花满楼不知道的是,这已经不是纱罗第一次折剑,而西门吹雪也早知道她和他关于剑的领悟完全不同。
眼看西门吹雪只顾着凝视纱罗,被无视的云天青决定自食其力,帮师傅逗人之余继续挑衅,“怎么还不拔剑?西门吹雪你怕输?”
本来还有的几分战意也因为纱罗的行为而淡去,西门吹雪微微启唇,“我不想杀你。”
并非对师徒二人的态度无动于衷,但西门吹雪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此刻即使比剑,无论胜负都只会是纱罗的娱乐。
“为什么你不想杀我就不能打一场?”云天青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难道你认为我就会输?”
“西门庄主并非这个意思,只是他的剑是杀人的剑。”看着各种自寻死路的云天青,花满楼真是操碎了心。
而这个理由,也是他之前不进万梅山庄的原因。
“什么剑不是杀人的剑?花满楼,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是不会死的!”一副免死金牌在身的姿态,云天青将手背在身后,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作死也不会死的云天青心底里,想的是除非师傅不要他了,否则他想死也死不了啊当真怀着免死金牌的云天青,笑得那叫一个得瑟。
对此,花满楼忽然觉得十分头疼。
在百花楼同居的日子里,他已经知道云天青和陆小凤一样是个让朋友操心的人。
而现在,他该说一句真不愧是师徒吗?身为传说中的古怪师傅的徒弟,云天青这般刺激西门吹雪去比试为的是哪般啊?
而陆小凤也是觉得十分为难。
他总有种再不阻止就会被这师徒玩死的预感,而身为将云天青带来万梅山庄的领路人,陆小凤觉得自己无论是出于初衷还是出于义务,他都必须阻止云天青继续这般危险的挑衅。
想到这里,陆小凤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心想阻止这场即将展开的比剑,陆小凤想都没想就将心底话脱口而出道,“云天青,你已经找到你师傅了,那花满楼的事呢?”
“我的事?”花满楼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扯进来。
“我可没有忘记!”云天青想了想,比起一场可有可无的比剑,还是花满楼这个朋友更重要,于是收起了剑对纱罗道,“师傅,还是留待下次再比吧。”
看着对于这个提议无动于衷的西门吹雪,纱罗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打蛇随棍上的云天青立即追问道,“那你可不可以顺便帮花满楼治眼睛?”
“云天青?”花满楼对此感到十分的意外。
本就有此打算的纱罗再次点头,“可以啊,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进去喝杯茶然后再开始?”
说话的最后,纱罗已经对着西门吹雪,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
“西门”
冰山脸的剑神依然一动不动。
纱罗撇了撇嘴,语气颇有点受委屈的感觉,“好吧,我再和你比一次,再出尔反尔的话就随便你处置。”
终于得偿所愿的西门吹雪往门后唤了一句,“何伯,备茶。”
发现自己这个当事人反而被无视了,花满楼并没有一丝不悦,“陆小凤,你和云天青他在”
“哎呀,花花放心吧,我的技术很好的,保证你一点也不痛”不等花满楼拒绝朋友的善意,纱罗就一把拉住对方,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庄里。
花、花?如此一个亲昵得腻了的称呼让陆小凤的脸色都变了,而且,这段话怎么听着怎么奇怪?
没来得及拉住好朋友的陆小凤为纱罗的话而蹙眉,一想到云天青口中对她爱好的仔细描述,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该不会让花满楼这只小白羊栽在了她这只大色狼手上吧?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的!”云天青好哥们似地拍了陆小凤一下,算是安慰这个脸色都青了的朋友,转身却是一点也不客气地不等主人的招呼就走了进去。
云天青的态度越是这样云淡风轻,他越是担心啊!陆小凤满腔郁闷无处可说。
等何伯带领一众下人摆好东西后,心态调节能力极佳的陆小凤已经可以如往常一样豪爽地和朋友聊天。
与几人坐在一张石桌边,纱罗欣赏着林子里的草木,举起一杯茶,极为爽快地一饮而尽,俗称牛饮的粗鄙行为由她做来却显得几分爽快自然,“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纱罗,另外你们不用介绍自己了,我都认识的。”
“你真的是云天青的师傅?”陆小凤喝的不是茶,而是万梅山庄的佳酿,醇香的酒味在说话间飘散在空气中。
“如假包换。”纱罗想了想,被勾起馋意,将手中的茶杯换成了酒盏。
看着对方不符外表的豪爽喝法,陆小凤意有所指地问,“你也太年轻了吧?”
一早就预料到在这个世界,她这样的容貌实在让人怀疑,纱罗却还是嬉皮笑脸地回道,“因为我是千年不死的妖女啊刚刚在门口你不就体会过一次吗?”
陆小凤嘴角微抽,那段被他抛诸脑后的黑历史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刚刚明明只有他们三人!
陆小凤没有将纱罗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她又在说笑话,但西门吹雪却不会怀疑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纱罗没有让陆小凤继续提问,而是好整以暇地开口,“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闻言,陆小凤颔首。
短短的相处时间他就知道眼前之人绝对不肯吃亏,而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不可告人言的,所以答应她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陆小凤并不知道纱罗会如此不吃亏地提问,以至于他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出
“听闻陆小凤红颜知己遍天下,你是怎么保持金枪不倒的?还是说,其实你是用她们来打掩护,暗中和花满楼那个?”
纱罗的这句话出来后,本来还平静的气氛立即变了。
无视花满楼那边的尴尬,也无视西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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