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放你离开啊。”云淡风轻地说完,对于自己痛感几乎等于零的身体,纱罗超级满意。
一边看着太子长琴难得一变的表情,纱罗一边破坏符咒上灵力的平衡,直到将所有符咒的力量都吞噬一空,才微微一笑,“看,挺简单,我们走吧。”
出乎纱罗意料的是,回应她努力的是一室的沉默。
太子长琴的表情隐在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曾经温柔似水的声音也变得沉寂,“纱罗,我不能走。”
良久。
“为什么?”纱罗语气平静,心底却波涛汹涌。
太子长琴苦涩一笑,整个人仿佛融入黑暗中,只有那沉重的声音清晰传出口腔,“天柱倾塌,生灵涂炭,是我的罪。”
尼玛!纱罗倏地蹙眉,用力握了握拳,第一次有了暴揍太子长琴的冲动。
这种久违的、文森特式的、什么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应该受惩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吧,虽然的确因为天柱倾塌导致无数生灵死亡,但又怎么样?与她无干!她在乎的只有熟人!
“太子长琴!别考验我耐性。”纱罗表情阴沉地说道,语毕,再次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如果你是担心共工、祝融和悭臾的话,没关系,我”
“纱罗,你不明白。”
一句话,七个字,打断了纱罗的劝说。
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纱罗自知她的确不明白太子长琴的心理,但是她很明白日后欧阳少恭的心理!
最后,压抑着将对方打晕抱走的冲动,纱罗语气加重,“长琴!我知道你的命运,今天你不陪我离开这里,日后绝对后悔!”
闻言,太子长琴露出恍然的表情,口中的回应始终不变,“纱罗,你走吧。”
看着他满是坚决英勇赴死的眼神,纱罗失笑。
“好!好!好!”连续三个“好”道出了心底的怒火,纱罗自嘲道,“看来我真是多管闲事!”
听着她不再伪装的真实话语,太子长琴敛了敛眸,微微启唇,“纱罗,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你!”纱罗讽刺地勾了勾唇,墨色的瞳仁划过一道恶意的亮芒,“真想看到你这幅悲天悯人的面具何时撕成碎片!”
话音刚落,一怒之下纱罗直接动用力量再次穿越时空。
只可惜,怒火敝目的她却忘记了自己拥有言灵的力量,盛怒之下灵力发挥,再一睁眼的时候,纱罗就看到一副因痛苦而显得狰狞的熟悉面孔。
对方清俊的五官让纱罗微微晃神,“你这是?”
“纱罗?!”太子长琴吞下痛苦的呻|吟,唤出了多年不见的友人名字。
“二魂三魄”瞪大眼睛,曾经由对方教授的辨别生灵的知识得偿所用,纱罗几番查探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乌龙地穿越了时间,独独没有穿越空间。
“白痴!”看着对方虚虚实实的灵体,醒悟过来的纱罗,没想到自己第一反应不是幸灾乐祸地嘲笑对方的不识好歹,而是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怒吼,“被人夺去一魂四魄还随处飘荡,找死啊?!”
曾经只会给予悭臾的怒火,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太子长琴觉得魂魄的痛苦也被减轻了一般。
然而,始终不觉得自己放弃对方的救援是错事的他,只是苦笑着解释道,“只怪我眷恋榣山,以这副获罪之身”
闻言,纱罗拧眉,瞬间转换时间还没来得及消去的怒火在心底熊熊燃烧。
他竟然到现在还只在自身找原因,从没想过女娲以及龙渊部落也有错!更没想过自己被所谓的同类所放弃!
从来都觉得别人有错而自己没错的纱罗怒了,或者说极度的怒其不争!
恰逢此时,不远处的居民点传来孕妇生产时的痛苦声。
纱罗唇角划过一道不怀好意的笑容,眼底的墨色也越发浓郁。
好,软的不行,来硬的!恨她也罢,反正恨她的人不差他一个!
“太子长琴。”
不复以往玩味的声音,更不复曾经的怒意,女子诡异的声音让太子长琴从懊悔中回神。
然后,太子长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仅仅是懊悔和惊愕了,那瞬间浮现出来的难以置信,简直让所有见到的人都感到痛彻心扉,既是失望,也似绝望。
只可惜别人或者会不由自主地感到愧疚,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纱罗却丝毫没有在意,脸上的表情风平浪静,仿佛自己正在做的事平凡如吃饭。
“我不准你死!”依旧声音清脆动听,语气轻柔,纱罗用食指划了划耳坠,就着冒出来的血珠画起了法阵。
太子长琴的脸色已经完全变成了一脸惨白,被剥夺一身能力、失去一魂四魄加上长久以来的忧郁,让他完全没能力抵抗纱罗接下来所做的事。
法阵完成的一刹那,太子长琴第一次生出了后悔与纱罗相识的想法。
渡魂之术是他无意中和她讨论时所提到的,因为他们对法术的研究,纱罗还将主动型的法术衍化出被动型的。
而第一个受惠的人,竟然就是他太子长琴。
视线模糊,太子长琴只来得及喊了一句停手,就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不日,龙渊部族工匠角离之子出生,名为角越。
隐身来到角越所在之处,纱罗浅笑着看着婴儿那挣扎痛苦的眼神。
曾经温润如玉的双眸,透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从没想过身为一介仙人的他竟然会使用邪术附身于凡人身上,太子长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混乱的气息,然而那目光却一直紧紧地投放在纱罗身上。
一种微妙的快乐感从心底涌出,纱罗再次感叹,看来好人的事始终不是她做得来的。
“不准寻死。”
错愕的神色一划而过,太子长琴依旧固执地盯着面前的银发女子。
“还有,不准你娶什么巽芳公主。”
全力发动的言灵,九天玄女尚不可挡,只余二魂三魄的太子长琴何来抵抗?
只见婴儿的眼神逐渐平静,寻死之意也逐渐退去,只是,专注的眼神始终缠在女子身上。
“太子长琴,不,应该叫你角越。”耳边是婴儿猛地一顿的呼吸声,太子长琴的痛苦并没有让纱罗有所动容,静静地仰望着天空,许久之后才重新将视线放回对方身上,“恨我的话请随意。”
太子长琴没有出声,仅仅是婴儿的他也出不了声。
“知道吗?当初我”纱罗的声音却依旧,甚至带上点飘渺和温柔。独自隐身在龙渊部落的她,遗世独立,宛如世间只有她一人,语气轻飘飘地道出了自己曾经想加害对方的想法。
“但是。”微笑着来了一个转折,纱罗道出此刻自己的心声,“现在我只想看看,所谓的高尚仙人会不会好像我记忆中的一样”
突然,纱罗想到了什么,笑容带上了点戏谑,来到婴儿耳边,将这段时间所思考到的东西一一说出。
女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讽刺却让太子长琴如中雷击。
“你知道,一心保护苍生不受神魔侵犯的你,为什么会成为罪人吗?千万年来支撑天地的天柱,为什么轻易就倾塌?为你牵引命魂的女娲,为什么偏帮龙渊部落而不释放你的魂魄?”
一句,一句,犹如惊雷。
即使只是一个不能自由走动,更不能言语的婴儿,太子长琴眼中也流露出惊惧交加的眼神,甚至,带上了点恨意。
犹如一张白纸上,被自己亲手沾污一样。
纱罗微微垂眸,神色莫辨,“他们都想借我这个异类来逃脱日后无仙无神的命运,却不知道我不可以插手,所以,你成了一枚弃子。”
轻笑着站起身,捋了捋长发,纱罗再次动用时空之力。
“还是那句话,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好好的。”
目送着不知道是仇人还是恩人的女子离去,太子长琴的心情沉重,宛如正突变的天色。
另一边。
察觉出因为自己的话而再次被世界所排斥,纱罗先一步离开。
此时的她力量不足,无论是想顺应而为,还是加以插手改变,都会被世界所排斥。然而,伏羲女娲之流她暂时斗不过,但是,九天玄女却
一想到九天大婶可能和太子长琴说了什么,导致太子长琴一心寻死,纱罗就憋屈得不得了。否则,被她带坏了的太子长琴即使想负罪,也会先救了悭臾再一力承担。
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先穿到太子长琴被分离魂魄的时间,再次启动渡魂之术,最后发动时空之力时,纱罗才后知后觉醒悟自己没有啥灵力了。
于是,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的确是到达了九天玄女所在的世界,然而却是已经过了很多年之后的世界。
借助阴影藏于幕帘之后,纱罗眼神沉静地看着殿中的一切。
“帝师。”凡界运气福气最盛之人,这个地方的皇帝,恭敬地对眼前的女子躬身行礼,“他们正是犬儿,未知帝师”
缓缓举起手阻止对方的说话,纱罗带着打量意味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殿内一众都是华冠锦服的皇子,年岁各异,而其中一个最引人注目。
黑发,黑眸,容姿卓越,额生朱纹。
“九天大婶,我万分期待。”喃喃道出一句背后皇帝所不明缘由的话语,纱罗勾起了抹兴味的笑容,直让一直以为帝师是个面瘫的皇帝瞪大了眼。
无视名义上的君主的震惊,纱罗掀起幕帘,带着从容的脚步缓缓步入殿中。
既能在恢复力量期间消磨时间,也能替仙界增添一员麻烦的敌人,纱罗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如图,悭臾&长琴甚美,乃们苦逼地搞基去吧,纱罗祸害霄哥去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