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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衣人家如今也是盘根错节的,好些有上进心的人家,就把姑娘想法子往爷们的院子里送。至于送进去之后会如何,那得各凭本事。这也是宫里主子们睁一眼闭一眼的事,反正不是这个也得是那个。可德妃有所顾虑的是,如今就只自己和宜妃儿子最多,自己有老四老六和老十四,宜妃有老五老九和老十一。可如今瞧着老十一的身子,且不好着呢。说句不敢叫人知道的话,十一能不能养成且不知道呢。
自来三人便成众了!这不是好事!
老四已经能立住杆了,老十四健壮的跟个马驹子似得,老六从大婚后眼见着是好了。三个能站住的儿子,这是要成‘众’呀!
是能叫老四不上进呢?还是能不叫十四好好的长?都不成!所以,老六乖觉的很,又是取字,又是一心只往杂学那一套‘不学无术’上钻,更是动不动就病一病,皇上叫早读完去上学,可这才去了几日,有一半都是不等下学就告假,只嚷着头疼难受。
这就是要把身子不好的事做真了!
想着,她的鼻子就有些酸,然后又叮嘱了一遍,“你悄悄的去瞧瞧,看看他们给老四那边的人……你把那过分妖俏的都剔出去……”
是!
“回头呀,老六家那做派,你得空了,透给老四家的知道。”一个想靠,也得叫另一个知道,那个想靠着他们的是个什么心思才成。两个儿媳妇都好,一个心底醇厚,另一个谨慎自持,都是好的。
屏嬷嬷应着,继而又劝了一声,“娘娘,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德妃笑了笑没言语。自打生了十四,皇上就不大宠着她们这些妃位上的嫔妃了。去畅春园,带了十几个小贵人小答应。说不上是失宠不失宠的,贵妃身子一向不好,太子妃又还没有册封,这宫务还在四妃手里呢。给了些权利,宠爱便没有了。
这不是她们在权利和宠爱中选择了权利,而是皇上给了什么就得接着什么。
她苦笑一下,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因此,只摆摆手,叫屏嬷嬷只管忙去。
四福晋一边抄佛经,一边听嬷嬷‘打探’来的消息,然后不由的怔愣了一下,墨点掉到佛经上,顿时污了一页。
她缓缓的放下笔,接了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道:“年前府里进上来的雀舌今儿才开封,我吃了一盏,觉得还不错,你去分一半给六福晋送去,就说今儿就算了,快到爷们下学的时辰了,改天得闲了,我找她去说话。”
四阿哥回来,少不得请了阿哥爷来,把事情尽量隐晦的说了。
事实上,四阿哥知道的比福晋详细的多。福晋说的时候,他耐心的听着,而后点头,“老六体弱,日子也简单。六弟妹早起三更在念医术,一门心思在六弟的身体上。宫里的许多事情,他们两口子未必多往心上放。外面的事情,若是有个周到不周到的,你不妨提点些。哪怕是不周到,你也帮着圆一圆。其他兄弟也都是骨肉至亲,可这成家之后,便有许多的人情往来,那边用的心思多了,这边便用的心思少了。”
“是!”四福晋把茶递过去,低声问说,“五公主……”
四阿哥就叹气,“福晋,照料老六,是因为老六的身子不好。不论是哪个哥嫂,都得多照料些身子弱的那个。你便是多照料了,也是无碍的……”
这内外的分法,只能放在心里,半丝都不能露出来。难道爷不知道九儿是一母同胞的妹妹,可额娘生了六个,夭折了个公主,可还有五个。公主怎么了?公主将来若是和亲,就不是势力了?
私下是一回事,面上是另一回事。只有跟老六的来往,是属于把私下的东西放在面上才不会惹人忌讳的。
可这些话,偏偏不敢宣之于口,这得福晋自己去领悟。
也才十来岁的四福晋,一天里有半天的时候,在琢磨她家爷!真是太难伺候了!这要不抄抄经书静心,她真就烦躁的不行了。
其实也还好了!
桐桐就没有这样的烦恼,她在知道内务府小选进人还有这么多猫腻之后,特别的干脆,直接跟她家爷说,“我不喜欢身边伺候的人比我好看。”
那这可太难挑了!长的没法见人的,都干粗笨活去了。凡是长的齐整的,不有碍观瞻的,都往主子身边送呢。想选一水只五官端正的,性情不能老实却只能本分的,何其困难?
但她家爷还是说,“……哪有比你好看的人?就爱瞎想。”
唉!这话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算了,信吧!也不是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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