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的性格一向是极为爽利的, 因此听到贾琏这样,忍不住急躁地问起来。
眼瞅着贾琏仍是一脸难色,凤姐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难不成这要说的事情, 竟然比太太要合离还重要?
只是如今又哪里有这般事情,凤姐儿回想到刚刚, 贾琏前往去见陈知府。她面容一变难不成这事儿竟涉及贾琏的官职。
一瞬间门, 凤姐儿脸色有些发白, 如今她早已经习惯通判夫人的身份, 比荣国府二奶奶更加让她舒服。
如若是自家夫君做错事,她一定规劝对方, 若是有了什么灾难……大不了,大不了她便去太太面前跪着。
总归……要想办法,让太太加以援手。
凤姐儿这会儿胡思乱想, 竟是想到了杀家破门之祸, 当时便要起身前去求邢夫人。
贾琏做好心理准备,就想抬头与妻子说明,未曾想到是被对方那苍白如纸,哆哆嗦嗦的双唇吓到。
“这是怎么了?可是唬到了?”贾琏上下打量妻子,伸出手握住凤姐儿的手,只觉得握住两块冰。隐隐可以感觉到对方正打着摆子,当下他也有些吓到。
凤姐儿回过神抓住贾琏, 口中连声问道:“可是怎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爷, 就是有什么事你可千万莫要瞒着我,咱们夫妻一心一起过去。”
她虽说此时说话有些尖锐,但是贾琏却长出一口气,他长吐出一口气, 这才仔细地说道:
“往日里说你急脾气,我还不信,如今算是知道了,你也不听我说明白。
我却是有些感觉,陈知府似乎对咱们太太颇为不同。”
贾琏含含糊糊地说道,他下意识将眼神扫向门外,此时只有平儿守在外面。
其他的人都被平儿撵到院门外,所以贾琏也不担心这话被他人听见。
凤姐儿听闻此言,张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又将这话咽下去。
实话说,这已经不是贾琏第一次这样说。素日里凤姐儿一直当成笑话,甚至有时还拿话敲打贾琏,说对方这也是想要偷腥。
今日里对方又谈起此事,凤姐儿却不知为何,有几分不知所措。
毕竟贾琏今日里,这话实在太过郑重。
凤姐儿回想这些日子,实际上她隐隐也有些感觉,从那一位寡嫂有事无事,便提起陈知府,她就觉得未免有些怪。
只是若要真的这样说,她又不信,毕竟陈知府年纪尚轻,面容尚佳,又有背景,又有才学,背靠总督,日后前程无量。
若是他想要娶亲,哪里的姑娘没有?
不是她背后腹诽邢夫人,毕竟太太已然嫁人,况且邢夫人的容貌,又非是江南之人所喜爱的那一种,柔媚动人。
“难不成,你见到太太跟陈知府有什么拉扯?”凤姐儿这一会儿,有些心乱如麻。
理智上告诉她,自家夫君所言不是真的,然而情感上却说,这事儿恐怕非是空穴来风。
“若是真的有拉扯,少不得咱们也得瞒着老爷。”凤姐儿这话差点让,正在喝水的贾琏,一口喷出去。
贾琏擦了一把脸,看着自己妻子,脸上满是纠结,好半晌这才摇摇头解释:
“你休得胡乱想,太太跟陈知府规规矩矩的,两人不过是正常说话,是我自己总觉得,他们之间门气氛不对。”
听到这话,凤姐儿才长出一口气,这是贾琏说的后面半句,让她有些沉默。
实际上,她也有这种感觉,就是觉得颇为的不对劲。可是偏偏又找不出毛病,按照正理来说,陈知府和自家太太根本不可能。
陈家也是江南大族,若论清贵比荣国府强得多。
陈知府便是在女色上着重,也绝对不可能与邢夫人有些什么。
像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往往男子十一二岁,便会教导着人事。身边总也要有两三个同房丫头时候,自幼教导着女色之上,乃是浮云。
似贾家,那一般花团锦簇,是根本不现实的。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陈知府决计不可能,会是于女色上着心的。
难不成还真的如同话本上所写,是宿世的姻缘?
贾琏看着妻子沉默不语,有些不知所措,这才又说道: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总觉得陈知府,对于太太有些特别的关注。
那其中似有着情意,我原本是以为我看错,今儿想来,恐怕太太跟这位陈知府,往日应该有些过往。”
贾琏说到这儿,面容之上止不住的古怪。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自家老爷会是什么表情,若说贾琏会生气恼怒倒真没有。
他素来便是个有些古怪的,对于男欢女爱一直就是极其放纵。
也是这一半年来,他终于长得两情相悦之欢愉,比起一时之喜,不可同日而语。
是以他却是真的知道,男子爱慕女子之时,会是怎样的眼神。
想到这里,贾琏转头看着凤姐儿,说实话,他心中倒是有几分恼怒陈知府。
可是若真的恼怒,陈知府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与自家太无一点失礼之处。
反而是每日里,流连花丛的老爷错更大,想着莫名其妙差点被卖的迎春,即便贾琏身为男子,也没有办法袒护父亲。
凤姐儿眼瞅着贾琏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一时摸不准对方想法。
她是个外表泼辣,内心保守的。素日里,便是贾琏偶尔求上一求,她都觉得扭捏,如今听闻陈知府之事,更是不知所措。
眼瞅着贾琏这样,她却是担忧对方会对太太有想法,忍不住试探着说:“二爷,这事儿可要跟老爷说?”
凤姐儿打定主意,若是真的贾琏写信,她就想办法把这封信截掉。
非是她向着太太,而是她不过是向着理字。
未曾想此言说出,就看见贾琏直接摇头。
“说什么?母亲要和父亲合离,这事儿咱们不能掺和。再说父亲好端端的,把迎春许配给那一样的人,也难怪母亲会生气,若我说真的合离,母亲恐怕还和妹妹好些。”贾琏摇摇头,赶紧制止妻子的想法。
贾琏本就不是个无情之人,素日里对迎春虽说不太上心,但终归也是认作自己的妹妹,自己父亲这一手实在外面太过。
且不说他与那孙绍祖都是男子,如若是真的一朝得手,后面迎春能否真的,以正妻之位嫁到孙家,尚且未说。
便是嫁到了,恐怕也少不得,被对方当成玩意儿。
毕竟一名男子,能够做出偷花窃玉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底线。
贾琏更是对孙绍祖有所耳闻,据说这人比起老爷还要好色。
乃是真正的色中饿鬼,据说家中但凡平头正面些的丫鬟仆妇,没有一个能逃脱对方的手心。
如今这般大了,之所以未曾娶妻,就是因为名声坏了,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缺德的,竟将此人引到老爷面前。
若是有一天让他抓住,定然饶不了对方。
贾琏想着自家妹妹,一时之间门,心中火起。
贾琏口中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凤姐儿一切赶紧喝道。“二爷别冲动。平儿还不赶紧拦着二爷。”
随着凤姐儿的呼唤,平儿不知所以,但是仍旧下意识地执行凤姐儿的命令。
将房门拦住,阻止贾琏出去,凤姐儿又踏着皮沓子下地,把贾琏好说歹说地拉回来。
贾琏虽然坐回床边,但是面容之上明显带着气愤,凤姐儿也未曾想到,本来是在八卦陈知府,结果自家夫君气成这个样子。
凤姐儿咬咬下唇,瞧着贾琏总觉得今日对方这一般激动,恐怕还有些事情未曾告诉自己,不然肯定不会如此。
难不成那孙绍祖还有着什么问题?
“二爷脾气最近可大了,便是我和平儿都差点拦不住你,想来,若是再下去,咱们再来,恐怕二爷就该生堂打板子了。”凤姐儿故意恼怒地说道,
她如今只想先把事情转移,不管是陈知府也罢,还是孙绍祖也罢,终归不过就是浮云。
贾琏有个特性,如若是爱之可捧在手心,听闻妻子这话,赶紧赔着笑脸。
口中仔细地解释道:“我的二奶奶,哪里敢给你和平姑娘生气,不过说起来。
我的确是觉得,陈知府跟咱们太太定是旧相识。”
这件事情,贾琏倒不是胡说八道,其中有一件隐晦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贾琏前往知府府中,在交接公文之后,他便要告辞,结果被陈知府叫停。
当时陈知府叫管家抬过来六坛佳酿,用的借口是邢夫人,和他寡嫂用酒之时喜欢。
因此陈知府便特地送邢夫人几坛佳酿。
贾琏当时不明所以,但也未曾在意,便将酒坛抬回。后来也才知晓,原来邢夫人一贯喝不惯北地的酒水,只喜欢江南的佳酿。
“如此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我总觉得他们认识。”贾琏总结到,只是这些事情,又无法真正地当做佐证。
就比如这佳酿,邢夫人是江南人士,会喜欢也是正常,纵然邢夫人从未和那位寡嫂饮酒,也可以推说是陈知府揣摩送之。
是以越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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