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情形,分明是出师不利。
周忠咋舌,同情地拍了拍钟赫的肩膀,恭恭敬敬上前:“陛下连日奔波,不如先用些饭,养精蓄锐,再谋来日。”
谢桀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扯唇。
来日?他们还有来日吗?
他沉默着,继续往前走,心头的玉佩滚烫发热,像在嘲弄他的疯魔。
钟赫在原地站了片刻,眉头慢慢地皱紧,忽而沉肃了脸色,揪住还在叹气的周忠:“陛下和昭妃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远在北疆,消息阻塞,对京城中发生的诸多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阿赫雅为谢桀生下一子不久,便在琼枝殿大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成了北戎的长公主。
原本以为,只是夫妻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床头打架床尾和,如今看来,竟像是结下了什么不可解的仇隙?
周忠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与他看来,这两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然而闹成这副模样,也叫他不得不猜想内里隐情了。
他只能简单地将阿赫雅的身份与同谢桀之间的纠葛讲了一遍,无奈地叹息:“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
周沅沅完好无损,淑妃也已经身死,究竟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这哪儿是误不误会的事情。”钟赫无语,“沈家算什么东西,没了他们,满朝就找不出一个能打仗的武将了?”
他本就军旅出身,封侯后常年驻守边关,对在京城中贪享富贵的沈家自然看不起。
然而也算说了句公道话:“又不是当年还在打天下,陛下越活越糊涂,什么时候妻儿也能拿来当筹码受委屈了。”
周忠听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去捂他的嘴:“你放肆!”
钟赫和周忠不同,他性子豪放,从不是藏得住事的人,加上又是最初与谢桀一起领兵打仗,从小卒爬上来的,比起心腹下臣,还多一分兄弟情义在,自然也多一分说话的底气。
他看看周忠,懒得给太监解释男女之情,转身追谢桀去了。
谢桀已经回到帐中,开了一坛酒,将当初阿赫雅留下的玉佩取出来,捏在掌中摩挲,闷闷自饮,目光晦暗。
阿赫雅冰冷绝情的话语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钝刀子割肉似的疼。
两世失去的痛苦与悔恨化为偏执,扎根心头,让他绝不可能就此放弃。
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对待阿赫雅了,轻不得,重不得,像触碰一朵随时可能散落的花,叫他无从下手。
谢桀自嘲地扯唇,昂首狠狠灌了一口酒,眼中满是无奈与悲哀。
她甚至连刺他几刀出气都不愿。
钟赫走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谢桀喝闷酒的模样。
他默默走到谢桀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没有行礼问安,仿佛又回到从前乱世征战,把头颅挂在腰上的日子,只有兄弟的爽快:“少喝点,分我一口。”
谢桀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从旁边拿了一个酒盏扔给他。
钟赫手忙脚乱地接住,似是随口问:“吃瘪了?你欺负了人家姑娘,被甩几个脸色,也是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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