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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有回忆中所塑造的那么美好吗?好过北戎无际的天地与自由的风?
她不想赌了。
“不可能。”谢桀没想到自己已经示弱如此,阿赫雅却依旧冷情,望着她泛着水色的双眼,心中像是空了一大块,任冷风倾灌进来。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是你先来招惹朕的,朕不说算了,你凭什么抽身?”
“就凭琼枝殿那场大火。”阿赫雅抿紧了唇,微微摇头,“谢桀,我们之间没关系了。”
她不想做什么昭妃,也不想在大胥的皇宫里享用精致得过分的佳肴。
她想要的是纵马踏花,从一个小丘奔跑到另一个小丘,然后躺在软如锦缎的草原上,等一只兔子。
她与谢桀之间是两世的纠缠,是爱恨相交织的挣扎,这些东西都太重了,她不想要。
她只想最简单地活。
阿赫雅弯着眼睛,泪水却盈成一片海:“你不是说,不知如何爱一个人吗?”
“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逼迫。”她轻声道,“如果我喜欢你,我会朝你走过去。”
而强取豪夺来的,永远不会是真心。
这场交谈最后以谢桀的落荒而逃收尾。
他在战场上打了那么多场胜仗,从未有一次如今日狼狈,兵戈相交,甚至撑不到真正谈判,便因阿赫雅的一滴眼泪,溃不成军。
这个夜晚注定很长,阿赫雅帐中的灯火燃了一夜,拉着她的影子印在油布上,像一副水墨画。
而帐外,有人枯坐着凝望,雕像一般沉寂。
直到月落日升。
阿赫雅顶着一夜未眠的疲惫,走出帐中。
她还记得自己与小狼约好了今日放纸鸢。
臧塔早等在外面,手中牵着一匹白马。
他如今还住在黑腾旗骑兵驻扎的营寨之中,与王都中心相隔不算远,却也不算近。
“长公主。”见到阿赫雅,臧塔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将手伸到阿赫雅面前。
一支簪子躺在宽大的掌心里,大约是因为常年习武,那双手上结满了茧子,指腹上有莫名的伤痕,像是尖锐的利器留下的。
阿赫雅抿了抿唇,接过簪子,感谢的话还没出口,就见臧塔又伸出了一只手。
一支木簪,簪身工艺简单,用绿松石与玛瑙镶嵌了一朵花,看起来有种笨拙的土气。
“我……我亲手做的,可能不大好看……”臧塔的耳根有些红,努力端正着神色,“我不知道哪儿可以买到大胥的发饰,只能先做一个,日后互市开了,我去给你换漂亮的。”
“你喜欢吗?”
赤忱又炙热的爱慕,明晃晃的,像一轮太阳。
阿赫雅叹了口气,望着他,突然开口:“臧塔。”
不要喜欢我了。
她想说,可话语在触及那双认真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睛时,都哽在了喉中。
“不要给我做簪子了。”阿赫雅垂下眼,委婉地拒绝,“把自己的手弄伤了,要怎么弯弓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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