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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桀微微垂着头,她看不见他的神色。
只能感受到他桎梏着自己手腕的指节,收紧了一分。
阿赫雅压着火气,小声警告:“谢桀,别搞得太难看。”
从她离开大胥的那一刻,他们就没关系了。
大胥的昭妃,在琼枝殿的大火中灰飞烟灭。北戎的长公主,在无垠的草原上涅盘而生。
别逼得她叫来守卫,届时大家都收不了场。
“松手。”她冷冷道。
谢桀还是没有放手。
心中的恐慌在黑暗中愈演愈烈,仿佛只要略微松开一分,阿赫雅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如我。”谢桀闭了闭眼,语气笃定,声音却带着些许颤抖。
阿赫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闹开。
她深深地望着谢桀,良久,像是妥协了:“臧塔,你先走吧。”
臧塔显然没有想到会等到这个反应,愣了半晌:“什么?”
“簪子放在你那儿,我明日去找小狼的时候再取。”阿赫雅的声音缓慢,听不出异样,“我不大方便。”
她所说的不大方便,自然是帐中的谢桀。
臧塔却突然乱了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结巴:“啊?你……好、好,我先回去。”
也是,伽兰节上有篝火,又要喝酒,回来肯定要沐浴的。
臧塔想到阿赫雅如今可能是个什么模样,不由耳根通红,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了远方,阿赫雅才收回目光。
她挣开谢桀的手,自顾自点起了烛火。
谢桀站在她身后,抿了抿唇,既有些欢喜于她为自己赶走臧塔,又有些唾弃自己的好满足。
“你明天还要去找他?”他的语气依旧有些生硬,望着阿赫雅灯下的脸,酸得像喝了三斤醋,含着质问的意味:“小狼又是谁?”
啪——
阿赫雅忽地转身,一巴掌打在谢桀脸上。
她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这是还你刚才逼迫我的。”
那个不经同意的吻也好,在臧塔面前的僵持也好,都是将她视作所有物的冒犯。
阿赫雅定定地望着谢桀,与他对视。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又像是隔着楚河汉界,抵触着不能寸进半步。
“谢桀,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她扯了扯唇角,“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欺君犯上,机关算尽,从宛城便步步为营,攀附你,将你视作复国的一条青云路。”她重复着最后那一夜与谢桀对峙的话,眸光冷漠又讽刺,“这些,你不是都清楚极了吗?”
“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朕不是……”谢桀闭了闭眼,苦涩自舌尖弥漫开。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恶言会以这样的方式,化作一把利剑,穿胸而过。
他早就后悔了。
“适可而止。”阿赫雅的声音很轻,“明日一早,你离开北戎,我只当没见过你。”
这是第二次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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