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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眸光微闪,带上了几分凉意:“这指鹿为马的手段,只有该信的人才会信。”
譬如丞相麾下的各个部族,便可以此为由,拒绝承认自己的王族身份。
又譬如中立的部族,和如今北戎握有实权的大臣们,也可以此为由,暂且观望。
但再如何观望,自己进入王都之后,也拖不了太久了。
来拜见或者不拜见,两个背道而驰的选择当前,原本还有些模糊暧昧的立场,便会骤然清晰起来。
“丞相这是在逼中立部族站队啊……”阿赫雅挑眉,声音轻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那不是正好?”柳奴冷笑,“正好瞧瞧,谁站在那乱臣贼子一方,届时一同清算。”
阿赫雅无奈地摇了摇头,指尖轻点在腰间的长剑上,语气莫名:“那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如今阿瑟斯不在北戎,丞相乾纲独断,又有原本的七个部族驱使,本就占了上风。
若此时让那些墙头草般的中立部族选,谁会选一个失踪多年,如今除了名头一无所有的自己,又有谁会选能不能安然回到王廷都尚未可知的阿瑟斯?
“还有五日。”玉钩晃了晃头顶插了两根翎羽的毡帽,笑得很坏,“以阿瑟斯的脚程,最多五日,就能回到这儿。”
与他一起回来的,恐怕还有另两个会叫丞相感到晴天霹雳的消息——
大胥玄武军进驻二十里,以及阿瑟斯从谢桀那借回来的五千精骑。
玉钩与阿赫雅对了个眼神,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戏谑。
“不入王帐。”阿赫雅果断地做好了决定,转头望向在后面当了半天哑巴的臧塔,弯眸道,“让将士们原地驻扎,将阿伯送与我的那顶大帐取出来支开。”
意思是她要住。
臧塔愣了愣,忽然从脖子爬上了一抹红,结结巴巴地问:“要、要为公主独立清开一片……”
“不用。”阿赫雅摆了摆手,想起柳奴与玉钩,便添了一句,“柳奴与玉钩与我同住,其余的以方便为先,以往行军如何驻扎,便如何安排。”
反正昆勒将军送给她的那顶大帐若支开来,都与一间宫殿相差无几了,住得下。
臧塔憋了憋气,像是有什么想说的,半晌只期期艾艾地吐出一个:“是。”
他双腿一夹,调转马头,便指挥将士们安营扎寨去了。
那个副将吹了个口哨,坏笑着追了上去,不知说了什么,让臧塔锤了一拳,险些摔下马去。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远了,玉钩才啧了一声,比喻粗俗:“你方才说了什么怪话么?怎么那小子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没有。”柳奴皱眉,为阿赫雅正名。
阿赫雅白了玉钩一眼,又看看臧塔的背影,轻轻蹙眉,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臧塔表现得太过明显,她想装聋作哑都不成。
“待驻扎完,我与他聊聊吧。”阿赫雅淡淡道。
她如今实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情爱之事,与其让臧塔日后伤心,不如自己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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