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相公就够了,她需要留着稳住基本盘,而不至于给人任何可乘之机。
三名超凡能从悬崖峭壁上弃狼飞空而去,但剩下的狼骑.却是一个都不可能逃跑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往唐门高塔侧飞去的超凡陡然发出惨叫,他撞上了一团灰蒙蒙的雾气,转瞬间就血肉尽去,剩下一具连骨头都坑坑洼洼的骸骨,落入山崖。
羽夫人听到惨叫,侧头看去,却见唐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机关塔上,这位唐老太太侧脸幽幽地扫了一眼,便又拂袖转身,不知是怎么出的手,又不知往哪里去了。
另一边,李元飞速追着穆先生。
两侧风景飞速倒退。
穆先生有苦难言,但却也明白他是头目,这对方肯定是盯他。
两人起落之间,已到了深山老林。
穆先生目光飞速扫着四周,身形陡然一动,绕山而行,而在转角处又是猛然下落,藏在了一个山坳之间。
如今正值深春,林木莽莽,想藏起来很是容易。
而如今的超凡虽然掌控着可怕的力量,但自身并不强大,所以说即便李元高了这穆先生一个大境界,却也无法用碾压性的速度追上。
‘那么,如果我藏起来,这位一定也需要花时间来寻我。届时,我无论是再逃跑或是偷袭,都可以。’
虽是兵败如山倒,但穆先生还是很冷静,他重生以来,一路顺风顺水,可现在他已经遇到了这个时代最可怕的存在。
穆先生心底暗自感慨着“新时代强者”的强大,同时收敛一切气息,藏在林叶之间,压着心跳,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嗖!
穆先生前脚才藏好,那道披散长发的身影后脚便到了。
然后,穆先生只见那身影稍稍环顾了下四周,便陡然向他的方向激射而来,没有半点犹豫。
穆先生迷惑之余,吓得魂都没了。
脑海里,震惊,和恐惧交缠在一起。
他应激地出手了。
“巨腐尸气!”
道道黑烟,从他身后的泥土山石里涌出,化作荧绿的毒素气息交构成一条毒蟒,往李元匆忙地扑去。
可下一刹,穆先生就看到了一只拳头。
那拳头从半空而来,平平无奇,可在看到那拳头的一刹那,他只觉万念俱灰,强烈的痛苦和自责从心底涌出,一切抵抗都被剥夺,一切信念都已粉碎。
他想死。
他一心求死。
他想死在这拳头下,一了百了。
而不仅仅是穆先生,还有穆先生“巨腐尸气”构成的绿色毒蟒也是如此。
那毒蟒才扑到半空,就恹了吧唧地炸开了,散去了,好似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斗志。
这就是李元的拳。
一旦他挥拳,低他一个境界的存在便是连攻击都会“垂头丧气,自己散去”。
便好像摧毁了一切的念头。
那拳转瞬到了穆先生面前,转改为掌。
那掌对着穆先生脖颈便是一下。
穆先生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先生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一股全身酸痛散架的感觉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心中那满是绝望的念头。
他睁开眼,看到了黑漆漆的牢房。
山中阴湿,故而牢里常有水珠凝聚,此时又湿又冷,很是让人不适。
哧!
陡然,一团刺目的火光炸亮。
火在墙角的火盆里,伴随着木炭轻微爆响。
火盆边有个男人,男人生好火,便端了木椅,往他面前一放,然后坐了过来。
穆先生抬眼看去,瞳孔紧缩。
“公子羽”
“元帝.”
他声音苦涩无比。
而眼前这穿着一身华贵玄袍、头发梳理整齐的男子正是李元。
李元看着他,用平静的语气道:“穆先生,超凡皆是为自己而活,没必要为了忠心而丢掉好不容易重生的命。”
穆先生心神狂震.
蓦然间,他心有所悟,苦涩地问了句:“帝业.”
还未问出口,李元淡淡道:“我杀的。”
穆先生整个人僵住,然后忽地发出苍凉无比、绝望无比、充满了自嘲的笑声,“饶是我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原来一直被人玩弄于股掌,呵哈哈哈哈哈.”
断断续续嘶哑的笑声里,穆先生笑到眼泪都流下来了。
他有力量,也有谋划,更有布局,上一世便是人杰,这一世更是存了睥睨天下、隐居幕后的心。
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小丑。
“只是个小丑,哈哈哈哈.”
穆先生还在笑。
边哭变笑。
李元知道他误会了,可也没解释的打算,他只是安静地看了看侧边通道,似是想要离去的样子。
而在离去前,他又问了句:“想死,还是想活?”
“活谁不想活。”穆先生道。
李元道:“那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穆先生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道:“参见主人。”
这位身形高瘦、一身死气的男子终于垂下了脑袋。
李元摸了摸他脑袋,道:“懂事,那.就自己递个投名状吧。”
穆先生道:“我知道狼骑的驻扎地点,我可以亲自出手,去毁了他们。杀一半,逃一半,那整个幽帐就都知道我叛变了。”
一个多月后。
一处狼骑驻扎地。
这些狼骑从北而来,藏蛰在中土,四处劫掠,同时暗中执行来自北地幽王的秘令。
至于这些狼骑为什么能在中土立足,那完全是因为幽帐在中土有着强大的信息网和经济支柱,那是曾经呼延海的三叔所在的商会。
而就在这时,三道黑影出现在了狼骑营地数百米外。
中央黑影顿下脚步,而两侧黑影则分别揭开斗篷帽兜,露出两张脸庞。
其中一个是穆先生,还有一个则是拓跋印。
那日逃跑的超凡只走了一个,两个战死,拓跋印则被活捉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都是唐年做的。
而拓跋印,则和穆先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投诚。
此时,两人则是来递投名状了。
李元看着两人去远,大杀特杀,放走了一部分狼骑后,又折返,于是微笑道:“我信你们了,走吧.和我说说其他事。”
穆先生和拓跋印舒了口气,随李元去远。
而被故意放跑的狼骑,却没能跑多远,就被提前安排好的唐门弟子给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回到唐门后,自觉递交了投名状的穆先生和拓跋印自是没有退路,两人开始向李元讲述他们所知道的一切。
包括他们此番的目的,他们力量的源头,以及幽帐所在。
“呼延海乃是大虞时期的圣君,名为禹烈。
禹烈除却人皇呼吸法外,又自创烈刀体术,传授其余强者,再教其余强者修炼之时观想他。
久而久之,这些强者便也入了超凡的门,掌控了烈舞山河,刀枭寇首的力量。”
“禹烈自知偷了你一扇门,你一定会找他,而他也曾杀过你派去的使者,所以这仇也是结下了。所以,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布局。
我之所以来此,其实不是为了攻破唐门,而是为了洞悉南地命脉所在,然后我只需断了那脉,南地一切强者便都会阻断山河之气。没有了力量的强者,就只能任由幽帐斩杀。
此乃调虎离山,釜底抽薪之法.”
李元安静地听着。
忽地,他问道:“那门如何?”
“禹烈说,有了那扇门,大荒就可成为万兽之家。
事实也是如此,大荒有狼神那狼神,其实就是个重生者投胎到了狼的身体里,然后又修了超凡。”
“那禹烈比我何如?”李元再问。
穆先生摇摇头道:“禹烈深不可测,您之前说拓跋印这法门没修炼到家,但拓跋印的力量是从禹烈处学得的。很可能禹烈已经掌握了您说的那种程度。”
李元点点头,然后思索起来。
原本,他是计划在问出有用东西后,将这穆先生和拓跋印直接杀了的。
至于两人递交的投名状,他也只是为了让两人安心说出秘密而已,毕竟递了投名状的人总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信任了。
可其实,唐门一直对外宣称所有入侵者都已死去,那么大荒幽帐自然而然就会觉得自己的驻营地点、自己的诸多秘密未曾暴露。
李元可以靠着信息差,获得很大优势。
这也非设计,只是随手为之,活了这么久,这种事总归知道怎么做。
不过现在,这两人既知“传授之法”,那不妨试着开宗立派,将“山河之气附于一兵”的杀伐之法,以及“洞观山河命脉”的堪舆之法给传授下去。
至于传授给谁?
那还要问,当然是他。
李元道:“从今日起,你两人跟随于我。”
说罢,他又一笑,问:“穆先生可有所好?”
穆先生忙道:“只是些寻常的琴棋书画.”
他未说完,李元接着道:“琴棋书画诗酒花,先生既是雅士,当都喜欢吧?”
穆先生只觉氛围终于开始变得轻松,便也笑道:“自是喜欢。
只是岁月催人,重活一世,谁还想再死呢?
只能拼尽全力,在这个时代谋得一席之地罢了。”
李元拍手,唤道:“月如,取酒来,取棋来,我与穆先生饮酒对弈。”
穆先生丝毫不知道自己还存在不少利用价值,所以被从死亡线后硬生生拉了回来,闻言则是急忙起身,和一旁的拓跋印,一同恭声道:“愿为门主效死。”
旋即,穆先生又苦笑道:“只请门主,带我二人封禅”
他深深知道,只有封禅在了南地,那才是真正地转移了阵营。
一女不侍二夫,一臣不事二主,他既从北地叛变,那就是真正地叛变了,更何况他当初也只是听了那“帝安康,福常在”的童谣,才去大荒的,和禹烈本身也谈不上多少交情。
李元道:“等一等。”
正说着,远处.“吉祥如意”四婢中的唐星意跑了进来,看了一眼李元身侧正尴尬笑着、想避嫌却退不了的穆先生和拓跋印。
李元道:“直说。”
唐星意道:“北方传来消息,大周发生变故,李家内乱。
李天世已斩其兄李成贤,在哀护教的帮助下囚禁了其父,如今正在飞快掌控整个大周,成为新的摄政王。
李天世来信,说他不敢称王,愿将大周并入唐门,今后鞍前马后,效忠老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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