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将他拖入前方浓稠的黑云中。
乔一翰心急如焚地大吼道:“阿浅!”
“呼呼——”
大风刮得很猛,兰浅头发被吹乱,挣不开眼睛。
伤处被温热的金属质感覆盖,是山神的节肢。
天旋地转间,他仿佛坐上遭遇海啸的小船,在风浪间剧烈摇晃,五感通通混乱。巨大的吸力带着他往前,他在漩涡中心。
强烈的不适持续的时间很短。
感觉到身体站稳,他睁开眼睛,入目是极度写实的山神像。
不再是怒目的模样,反而在温和地微笑,摇曳的烛光下,忽明忽暗,极度诡异。
“阿浅!”
乔一翰焦急的声音从外传来,一道奋不顾身的身影滚入。
或许是潜能爆发,乔一翰的力气大到不可思议,抓住怔然的兰浅,三两步将他带到三门殿之外,停在山神庙前的水泥空地上。
他气喘吁吁,七窍流血,却挡在兰浅身前,敌视地望着山神庙内。
“啪啪。”掌声中,一道清亮的男声在上方响起。
“一个被怪物化的人类,竟敢觊觎我的新娘。”
兰浅在幻境中听过很多次,这是阿逐——山神本体的声音。
那声音大笑几声,没了怒意,反而带着戏谑的笑意。
“我的新娘人见人爱,不是乖乖新娘的错,是你们这些肮脏人类的错。既然这么喜欢我的阿浅,我就让你看看,阿浅究竟属于谁。”
“在你面前彻底占有阿浅,让你听到阿浅情难自抑的声音,你会不会恨到去撞墙?”
乔一翰脸色黑得不能看,愤怒让他不断喘着粗气,手臂虬结的肌肉上青筋暴起。
越是受折磨,山神庙上空回荡的笑声越大。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破风声。
乔一翰反应灵敏地带着兰浅一躲,在地上滚了一圈卸掉冲力,酝酿着风暴的眸子横扫过去。
站在面前的,竟然是郁卉。
她的眼睛变成了浑浊的黄色,脸颊耳后全部覆盖着鳞片。要不是那标志性的短发,一时之间很难辨认。
她死死盯着兰浅,喉咙里发出人类很难发出的“嘶嘶”声,肩膀往前高高耸起,脊背以扭曲的姿势弯曲,双臂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折。
一条节肢毫无预兆刺破她的皮肤,从她的手臂、背后、腿部,雨后春笋般长出。
她倒在地上,四肢退化,用密密麻麻的黑亮节肢爬行,像一只以人身为基础的变种蜈蚣。
最粗壮的节肢藏在她的尾部,节肢在半路开叉,势如破竹地刺来。
太快,太快了!
连节肢的残影都捕捉不到,更别说躲避。
哪怕乔一翰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下腰,还是被尖利无比的节肢刺入肩膀,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郁卉的身体直接爆开,血肉碎了一地。
浓烈的血腥气让兰浅作呕。
郁卉转瞬间死亡,连半句话都没说出,必然是乔一翰在她动手那一刻,催动了一击必杀。
问题是,技能能接二连三地使用吗?
就算没有冷却时间,短时间频繁使用,也会降低技能的成功率。
渡人村的村民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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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神污染的时间更长,变成怪物的威力不容小觑。山神不需要自己出手,仅用人海战术,就能让乔一翰疲于奔命,独木难支。
兰浅原本想,借着白天山神实力没那么强,加上乔一翰一击必杀的技能,或许能对山神造成伤害。
谁知山神直接操控时间,将白天变为黑夜,轻易拿捏乔一翰,让他们陷入困局。
眼前陡然一阴。
前赴后继的村民如同高高跃起的蝗虫,跳至半空中,全往这边袭来。
乔一翰大吼道:“兰浅,快逃!”
他跳到一边,将火力全部吸引。
以普通人类的身体素质,在村民节肢的围剿下撑不过一分钟。
就算乔一翰也经过了怪物的污染同化,能力不可同日而语,他还有一击必杀技能,仍然顶不住这样的攻击。
他被村民团团围住,兰浅看不到他哪怕一点衣角。
人群中很快传来凄厉的惨叫,地板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好了。”发令的声音那么悠然,闲情逸致。
怪物化的村民全部散开,浑身是血的乔一翰出现在眼前。
兰浅心里重重一突——乔一翰的无袖T恤空空荡荡,两条手臂不翼而飞。
膝盖下的小腿也不见了,伤口仍在不停流血。
旁边有几个爬虫小孩,正如痴如醉地用尖牙捧着他的断肢啃咬,喉咙发出哼哼的满足和牙齿嚼骨头时的脆响。
怔愣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挡在了面前,笑着说:“阿浅。”
兰浅掀开眼皮,对视的瞬间一怔。
幻境真实到就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他生在渡人村,阿逐被杀,他痛恨村民,宁愿自己变成怪物。
幻境设定阿逐是他的爱人,他就把对方当成爱人看待。
爱人死亡时的伤痛一刀,直直刺入他的心房,悲恸无法作假。
面前长相英俊,笑容满面的男人,正是他在幻境中的爱人。
不同的是,幻境中的男人带着老实巴交的憨憨气质,面前的男人虽然含笑,可邪魅到让人猜不透,靠近就会感觉到战栗。
“阿浅?”
兰浅用尽力气克制,才没让脊背哆嗦。
“真乖,我最乖的新娘。阿浅要怎么处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为夫都听你的。”
他边说边俯下身,凑近兰浅,伸出舌头来亲他。
兰浅敏锐地避开。
呼吸忽而生出一股阻滞感,空气的压强瞬间增大,他被“阿逐”的目光弄得喘不过气来。
高空走钢丝。
又一次在高耸入云的钢丝上行走,身前是万丈深渊,身后是修罗炼狱,每一步都心惊胆战,随时会死。
“阿逐”展臂,将他搂在怀里,像是对他身上的一切都感兴趣,一会儿抚摸他的脸颊,一会儿把玩他的头发。
“既然乖乖新娘不说,那为夫自己处理啦。”
一条黑亮的节肢猝不及防从山神庙飞出,刺进乔一翰的心脏,将四肢全断的男生刺个对穿。
他像触电般剧烈抽搐,喉咙更是发出痛不欲生的破碎嘶吼。
身下的血汇成了一条小溪,惹得怪物化的村民趴在地上,像狗一般舔食。
如果有攻击技的乔一翰死亡,一切前功尽弃。他不能死,必须保住他。
然而,在不可捉摸的怪物手中,要保住一个人类,无异于刀口舔血。
兰浅不动声色地呼吸一口,在剧烈的心跳和不安中,忽而抬手,抓住怪物的布衣衣角。
直视对方那双黄色异瞳,低声唤道:“阿逐。”
一股劲风陡然从后吹来。
深紫天空下的山神庙边,树叶哗啦啦作响,风在耳边不断哀嚎。
“阿逐”就在兰浅面前发生变化。
浑浊的眼球不断有黑色蠕虫里面伸长,瞳孔变成细细一条竖瞳,亮得不可思议,嘴唇不断颤抖,脸颊浮现出大片鳞片。
这鳞片和幻境中不同,每一片都发着寒光,尖锐锋利。
鳞片在怪物脸上长出又退却,快速交替变换,怪物的呼吸声变得格外粗重,身体像发病一般抖动。
“我的新娘!”
连声音都拔高了,“阿逐”凑在他脖子边不断嗅闻,忽而将他抱起,后背抵在三门殿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他分开兰浅的双腿,强势而不容拒绝地让兰浅盘上他的腰,脸颊靠在兰浅肩膀,用力的、急促地呼吸着。
兰浅身上穿着乔一翰的T恤,被他尖利的牙齿轻易撕开,露出白皙的胸膛。
湿淋淋的分叉舌头在上头一遍遍舔过,满溢的口水顺着怪物的嘴角往下,衣物很快被怪物腥臭的口水濡湿。
“阿逐”身后,出现了一片无法直视的阴影,节肢胡乱飞舞,互相攻击,发出足以让人精神错乱的异响。
“阿浅叫我了!”
“新娘好可口,好漂亮,阿浅是属于我的!”
“今夜终于可以洞房了,阿浅阿浅阿浅,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纵然怪物为他屏蔽了精神污染,兰浅不至于七窍流血,脸色还是惨白一片。
他被怪物钳制,完全无法动弹,更别说反抗。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声“阿逐”就让怪物激狂不能自已,要对他霸王硬上弓。
一条手臂在他双腿游走,长裤从大腿处被撕开,大腿之下全部暴露。
兰浅心脏不要命地狂跳,连皮肤都在恐惧,敏锐地感觉到热金属质感将他双腿包裹,从下往上极快游离。
脑中每一条神经都紧绷到发痛,过度的紧张和惊惧让他额上一层层冷汗狂冒。
他的嘴唇生理性地打颤,以自身意志力根本无法控制,屈辱与恨意在恐惧下交织,让他双眸灿如星火。
想起幻境中的种种,他压下迸发的杀意,低声唤道:“阿逐。”
从脖颈转移到胸前,爱不释手舔舐的怪物没有抬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兰浅的声音微微颤动,“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你做,我没给你洗过澡,没给你穿过衣服,剪过头发。”
怪物的动作不但没有停滞,还变得孟浪。
“想,当然想我的乖乖阿浅给我做那些,但不着急,洞房花烛夜就该先洞房。”
说话间,兰浅的上衣完全被撕烂,上身全面失守。
他早知山神这只怪物和楼亭不同,楼亭不懂情爱,只有食欲。山神对他的香味没有执着到那种程度,却对他的身体痴迷。
山神被背叛太多次,早已随心所欲,爱情观混乱不堪,他的眼里只有控制和掠夺,他想得到就一定会得到。
狂风还在呼号,吹得兰浅心底一阵一阵发凉。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拼命思索着什么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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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失控的怪物停下,手臂忽而一麻。
麻痹感从指尖开始,沿着四肢往身体中心汇聚,双臂和双腿逐渐失去知觉。
无法控制身体,一步步见证自己的死亡,是恐惧的极致。
他陡然想起来渡人村的第一夜,被楼亭卷入巢穴,身体被布满吸盘的触肢包裹,触肢深入他五脏六腑,他在粘液中被一点点溶解。
他像溺水的人,清楚地感觉到水进入肺部,可他无能为力。
在绝境中,却这样无能。
在高等造物面前,只能被动承受吗?
恐惧最是无用!
没错,怪物是庞大,可那又如何!
怒意像一根针,直接从天灵盖刺入他的大脑,搅得他呼吸都痛。
砰、砰、砰。
不认命的心脏,还在不屈地跳动着。
恐惧让肾上腺素飙升,就像给濒临死亡的身体打入激素,让他涌上兴奋,求生欲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强烈。
向来冷漠的心,激起澎湃的、尖锐的执念,他的杀意从来没有这么明显,锋利如尖刀。
他要报复。
让他折辱者、让他痛苦者、掠夺他的自由和生命者,他都要报复!
第24章 山神新娘(二十四)
“阿逐。”危急时刻,兰浅反而变得冷静,不带一丝起伏地反问:“你真可以永远把我留在这里吗?如果我没猜错,渡人村只是无数游戏副本中的一个,你也必须服从规则。好关卡不会被轻易放弃,游戏会让你循环往复,没有停止那一天。我只是一串数据,过了今夜,我会被彻底抹杀,而你什么都不会记住。”
埋头在兰浅身上,半人半怪物的“阿逐”第一次抬头。
那双异瞳弥漫着掩饰不住的欣赏和狂热,强烈的快意让他喘得极重。
“不愧是我的新娘,我最迷人的阿浅,怎么这样聪明,爱死我了。不过阿浅不用担心,我的爱人我怎会保不住?未免也太小看你的夫君了。”
温和地说了一句,“阿逐”脸色骤变,癫狂和怒意让他变得咄咄逼人。
“阿浅一次次拖延,是要拒绝我吗?”他的声音变得尖锐高昂,“你记挂着那个要死的人类,想红杏出墙吗?”
他抱着兰浅往侧边走,站在奄奄一息、双眼通红的乔一翰面前。
无视乔一翰能杀人的怨恨目光,他在兰浅身上亲了一口,垂着竖瞳轻蔑地说:“那我就在他面前,让他亲眼看着,我怎么和我的新娘欢好,让他听到我新娘难耐的声音,亢奋到爆炸,却什么都做不了!”
说着,两只宽大的手掌扣住了兰浅的腰,托住兰浅的臀,将他抬高。
炫耀般说:“阿浅为了我宁愿成为怪物,阿浅最爱我。乖乖阿浅,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知道你还有妹妹,我会把她也吸入这里,永远一起生活。”
什么?不止楼亭强制读取了他的记忆,山神也是吗?
其它一切都没所谓,为什么要提起妹妹,要在他雷区蹦迪!
兰浅眸子倏地燃起了一团烈火,毫不畏惧与“阿逐”的视线撞在一起。
一时间,仿佛能看到噼里啪啦的火花。
他主动靠近,牙齿重重用力,将对方的唇肉咬下一块。
“阿逐”怔然片刻,嘴角忽而上扬到耳根,用手掐住兰浅的脸,爆发一阵快意的狂笑。
“啊啊啊和幻境中不一样,幻境中那么乖巧,现实中好辣!”
“火辣辣的新娘我也喜欢,更带劲了,在我手心挣扎不得,最后只能依附我,想想就让我身体发热!”
“阿浅生气的样子好好看,嘴唇染了我鲜血,看起来好好亲,阿浅阿浅阿浅,我最辣的阿浅!”
兰浅冷笑一声。
“强迫我的意志,有什么资格叫我新娘。你想控制我,和幻境里的村民没有不同。”
怪物非但没有生气,还兴奋至极,“当然不同,村民们想杀你,我不会杀你,你就算受伤,我也不会让你死。”
“我有的是时间,只有我们两个,你一定会爱我。”
他已是急不可耐,人形慢慢变化,手臂变成节肢,勾住了兰浅的裤头,在他腰腹流连。
兰浅额上冷汗滑落,头顶仿佛悬着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正闪烁着红灯,滴滴滴地提示危险。
“找死!”
千钧一发之际,风中传来一声吼叫。
牵制兰浅的节肢陡然一松,一股无形的力量割破山神的咽喉,他瞬间气绝,摇晃着倒了下去。
这一幕,一帧一帧在兰浅面前慢放。
怪物骤然死亡带来的冲击,已在楼亭身上体验过一次,兰浅反应极快。
他不顾自己摔在地上,望向侧方。
血泊中濒临死亡,只剩一口气吊着的乔一翰,竟然站了起来。
他没了四肢,但无数染血的亮黑节肢从伤口处钻出,支撑起他的身体。
节肢很高,被高高撑起的他斩断插在胸前的“凶器”,饱含怒火地嘶吼道:“兰浅只能是我的!”
发出来的已不是人声,而是刺耳的噪音,兰浅当即吐了一口血。
纵然计划用乔一翰的“一击必杀”对付山神,兰浅仍难掩吃惊,没想到乔一翰一脚踏入鬼门关,重伤成那样,还能使出技能将怪物击杀。
乔一翰从人蜕变为怪物的速度很快,一息间脸上的皮肤被鳞片取代,双眼全红。
突刺的节肢取代了手臂,往兰浅的方向来,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大笑。
“一个个全部忽视我,看低我,以为我只是渺小的人类。恰恰是被你们踩到地底的人类,将你们反杀。楼亭死在我手上,山神怪物又死在我手上,哈哈哈,大快人心!”
声音被风声拉得变形,乔一翰猖狂躁动,神智全失。
“阿浅,不要害怕,怪物早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再没有人能强迫你,我会保护你。”
话虽如此,他浑身是血,眼睛猩红,神经质地舔嘴皮的模样,俨然是另一只怪物。
密密麻麻的节肢支撑着乔一翰的身躯,行进的速度极快,呼吸间到了兰浅面前。
“阿浅,我来疼你,我来抱你,我来吃你的香味,我……”
“危险,山神有第二条命!”兰浅腥甜的喉咙再度吐血,咳得无法平复。
幻境中发生过的事浮现在他脑海。
阿逐能复活,山神庙中的怪物自然也能,这是怪物的技能,至少拥有两条命。
乔一翰能将山神斩杀,山神也能出其不意的复活。这是一个必死局,乔一翰无法对山神的尸体用技能,但山神苏醒之时能斩杀乔一翰。
思绪闪过的时间,已经晚了。
山神庙中弥漫出一股黑雾,将怪物的尸体包裹,过于强劲的风声,如同惊悚的桀桀怪笑。
乔一翰的头颅被一条锋利无比的节肢削断,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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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兰浅脚边。
兰浅猝不及防与那双愤恨的目光对上,脊背一阵恶寒。
时间和精力没空放在死者身上,他极快往山神看去。
夜色中的空气变得扭曲,朦胧地看不真切,过于强烈的精神污染散溢,兰浅无法与之直视。
他不断吐血,眼球也充血,看不清前面的一切。
只能模糊看到节肢天女散花般在空中飞舞,庞大的怪物在这一刻真正苏醒。
高等造物的一个凝视,足以让渺小者灰飞烟灭。
兰浅像被车灯吓到僵直的青蛙,生理性的恐惧有如小鬼抱腿,浑身血液逆流。
寒意沿着脚心往上窜,好似有冰冷的气息洒在耳后,柔软粘稠的东西刺入了他的耳朵。
兰浅脸颊发青,呼吸急促到要晕厥。
他像等死的囚徒,重重下落的铡刀离他仅一指之隔。
紧绷到极致的等待中,他裸露的腰肢被一条节肢卷起。
无数条节肢像舞动的长蛇紧随其后,节肢上长着极厚的刚毛,从前后左右刺入兰浅的身体。
他像被吊在蛛网上的猎物,四肢被刚毛控制张成“大”字,无法逃离。
刚毛在他皮肤下涌动,带出细小的血珠。
“啊啊啊啊好香!”
“香香香香香,我要吃!”
“美味的新娘,给我,给我!”
“好香,香喷喷,好香好香……”
只有楼亭会这样赞他的血香,山神不会。
山神被血香蛊惑到这种地步,说明他怪物的意识在复苏,吞食的本能在膨胀。
人类肉眼无法直视的头颅飞到兰浅面前,沙沙的拖行声音响彻耳边。
兰浅用尽力气,咬着牙说:“与其被你强迫,我宁愿去死。”
“死不了的,死不了!”
“嘻嘻嘻,要是新娘想跑,我就截掉新娘的手脚,舌头拔了,永远将新娘禁锢。”
“好好好,就这样做,新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乖乖被伺候,被摆成各种姿势,好爽!”
兴奋让山神的语速快而尖锐,某种粗粝的东西舔上了兰浅的脸,将他眼下的血泪舔去。
“嘻嘻嘻嘻,骗你的,我怎么舍得新娘受苦呢?只要你不跑,我会宠爱你。”
兰浅的心越来越沉,战意反而越来越盛。
报复心疯狂滋生,他想让山神死,要让山神生不如死。
7个玩家中,仅有他一人存活又怎么样?
山神胆敢折磨他,他会让山神更真切地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什么叫求而不得!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能冻住脊柱的阴寒之气如毒蛇窜上,束缚兰浅的节肢同时被斩断,刚毛顿时抽出。
跌在地上的兰浅怔然抬头。
一条触肢,不,成千上万条触肢从乔一翰没有头颅的尸身上钻出。
触肢的速度太快,被浓如暗夜的阴影覆盖,很快将尸身全部溶解。
灵活的触肢发疯似的往上攀升,无数转动的眼球浮在触肢表面,渐渐形成半个模糊的人形,而后,合二为一。
触肢散开,出现楼亭山雨欲来的脸。
“吱吱吱——”
熟悉的触肢缠绕声,还夹杂着兴奋难耐的杂语。
“好香香香香!”
“浅浅的血,啊啊啊啊一滴都不许浪费!”
“快点把山神杀了,快把虚弱的浅浅抱在怀里,让我吸弄他的伤口。浅浅好可怜,该死,香得我要疯了。”
“要和浅浅贴贴,要抱抱!”
半秒的凝视,就让兰浅七窍流血,要不是被山神的节肢所护,他早已暴毙而亡。
悚然像一根针,刺入兰浅的脊背,让他惊骇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楼亭不是早就死了吗?
对乔一翰造成精神污染的怪物明明是山神,为什么最后从乔一翰尸体里钻出的,是楼亭的触肢?
第25章 山神新娘(二十五)
兰浅这个念头只持续了半秒。
紧接着,他的五感如同被塞进滚筒,眼前一片漆黑,听觉错乱,手脚完全麻痹。
天地变换,飞沙走石,树木被摧枯拉朽的力量连根拔起,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隆声,猝然倒塌。
他闻到了腥臭味,也掉入了阴冷的腥气中,仿佛被两股力量拉扯,连细胞都要分离。
身体和精神面临的绝对掌控,让他置身高耸入云的深渊夹缝,石壁从两侧缩窄,他逃离不得,呼吸困难,逐渐窒息。
又仿佛在深海高压中,他被压成一张纸片,一团烂肉。
时间变得捉摸不定,他失去感知,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濒死之时,人类的肉耳,竟捕捉到了零星的低语。
“阿浅是我的新娘,敢动阿浅,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哪里来的杂碎怪物,敢在我头上撒野?”
还有在“吱吱吱”的触肢蠕动中,震怒到扭曲变形,低沉让人发颤的声音。
“他是我的食物,什么时候是你的新娘?”
“区区一个邪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香喷喷的阿浅,香到上瘾的猎物,从头到尾是我的。碍眼的邪物,这就让你去死。”
他知道两只怪物在缠斗。
一只怪物的凝视,足以让小小的人类生不如死,更何况两边厮杀。倾泻的精神污染,让他的生命成了沙漏中的砂砾,正在加速流失。
细胞无时无刻不处在惊悚中,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冷不丁的,腿被一条湿润、滑腻、冰冷的软物缠住了。
极度的阴冷粘湿让兰浅打了个寒颤,心里猛地一突——他还活着。
有感觉,代表五感复苏,从四面八方把他包裹的触肢,意味着胜负已决。
触肢灵活如舌头,吸盘一张一缩,香甜的血液便流出体外。
它们那样急不可耐,在兰浅伤口的缝隙中争先恐后地钻,为占据小小一片皮肤的位置,不断挤弄撕咬。
“浅浅!”
“啊啊啊终于再吃到浅浅的血液了,不够,我想钻入浅浅的口腔里,浅浅的口水也好好吃!”
“浅浅浑身上下都是香的,香得要命,醉了醉了,嘻嘻……”
卷土重来的恶寒中,兰浅费力睁开眼。
头上带血,面色阴沉的楼亭就在他眼前。
楼亭仅一半维持人形,另一半,是无法看清的、海葵般四散的触肢。
每一根触肢都长出尖锐的牙齿,触肢的吸盘处,又不断裂变出新的灰黑触肢。
他那半边人类脸颊,被触肢的阴影覆盖,前所未有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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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兰浅心提到嗓子眼,一颗心拼命狂跳。
过于惊悚的画面,让他下意识挪开目光。
然而,吓到僵直的身体像驮着鬼,连最简单的眼珠移动都实现不了。
楼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毫不在意地上落败的山神怪物,半边人类身体伸出了手臂,掐住了兰浅的脖子。
迫使兰浅仰头后,触肢一拥而上,欢欣雀跃地瓜分他的血液。
楼亭自己则低下头,舔过他的前胸。
山神节肢上的刚毛避开了胸膛,那里并没有伤口。
可楼亭用他人类的短短红舌,一遍遍碾过,将已然干涸的痕迹完全覆盖。
他黑沉的脸色过于恐怖,兰浅像被蛇吞入的青蛙,有种楼亭会破开皮肤,直接刺入胸腔,咬下心脏的惊悚战栗。
然而没有。
触肢都没用,人类的舌头不知疲倦、又带着轻微力道的舔,留下一片敏感的红肿,呼吸洒在上面都微微刺痛。
就在这时,兰浅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系统提示。
“山神的生命力低于5%,检测到有更强的造物存在,新山神即将诞生。”
“山神的生命力逼近1%,旧山神被取代,新山神上位。”
“新山神享受一切权利,是渡人村的主宰,也是旅人的绝对主宰。”
兰浅心中一凉——万万想不到,山神死了都没用!
为了不让副本崩塌,击败了山神的楼亭,竟然取而代之,一跃成神。
楼亭明显也听到了提示音,终于从兰浅的胸膛抬起头。
触肢束缚着兰浅,让他完全被搂在怀中,别说血液,连一丁点儿汗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放过。
兰浅忽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感觉,一抬眸,怔在原地。
地上血流成河,血液中都是被斩断的节肢,早已失去黑亮的光泽。
还有明显属于人类的残肢、肉块,显然那些被山神召集而来的人类,在绝对的碾压中,也全部死亡。
除了山神庙这栋建筑被系统规则保护,其它皆是一片狼藉。
巨树倒塌,石块碎裂,草木焦黑灰败,还有深得望不到底的土坑,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不敢想象的战斗。
已然恢复成人型的山神被鲜血覆盖,仅有一条手臂还挂在肩膀上。
他的脖颈都是切痕,脖子只剩一点点血皮,让脑袋粘连在躯干上,不至于掉落。
一条触肢忽然挡在兰浅眼前,隔绝了他的视线,他被迫贴在楼亭胸膛。
脸颊湿润,血腥气扑鼻,他这才发现,楼亭胸膛前有个血窟窿。
全是触肢的左侧身体也是一样,有个明显的血洞,连触肢都无法伸过去。
楼亭也身受重伤。
可强大的怪物像没有痛觉,还有心情若无其事地谈心。
“敢觊觎我的猎物,就该知道会有现在的下场。山神又如何,位置都被我取代。至于你的新娘嘛,他很好,我要了。”
楼亭的话里,甚至还能听到熟悉的笑意,“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勉强称得上高等造物,却对人类产生可笑的爱情。我一拿兰浅做诱饵,你就按捺不住,露出那么多破绽,活该你死。”
山神苟延残喘,只剩一口气,却还用充血的异瞳望着兰浅,眸中全是不甘。
他用破碎的声音问:“阿浅,你告诉我,在他和我之间,你选谁?你是爱我的,你选我对不对?”
楼亭压根不给兰浅回答的机会。
他讥讽道:“惺惺作态,装什么楚楚可怜。一个猎手,会在乎猎物怎么选择吗?真是愚蠢。”
山神的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癫狂地笑了,“是吗?你自诩高等造物,不像我一样从人类进化而来。你如今这幅胜利姿态,只因你没体验过爱情,一旦你陷入爱情,你会比我更加要命更加疯,比我跌得更惨。”
失败者的蠢话,不能让楼亭生出一丝波澜。
香软的人类就在他怀里,乖顺地靠着,全然没有对上旧山神时,那不屈的反抗。
没错,兰浅从头到尾都想依附他,要选谁,分明是一目了然的事。
楼亭心中涌上难言的满足,和饱餐一顿的满足不同,是种截然不同的满足。
可在满足之外,又生出一种不满足,一种深入骨髓的渴望。
他凝视着兰浅琥珀色的眼珠,淡然的眉眼,渴望如海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死于乔一翰那人类之手,是他低估了对方的技能。
不过他早有后手,将触肢藏在乔一翰身体内。
他藏于人类之身,所以他知道乔一翰那肮脏的人类,对兰浅每一个想法。
乔一翰想亲,想咬,想绝对占有,想亲密无间。
欲望那么膨胀,兰浅在说话时,乔一翰都想吻住那张张合合的嘴唇,用力地吮吸。
走在他身边时,想把人抱在怀里,想埋在兰浅脖颈,呼吸他清澈的甜香。
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
兰浅是他的猎物,低劣的人类岂敢胆大包天,试图染指!
他想撕裂人类脆弱的身体,让人类遭受酷刑,求死不能。
可他的能量还未完全恢复,偏偏要和人类共用躯干。
愤怒灼烧着他的理智,除了杀意和憋屈,还有逐日加深的饥渴,和深不见底的焦躁。
能吃兰浅血液的,嗅闻他香气的,吮吸他口液的,都应该是自己。
而不是乔一翰那心机深沉的人类,为了得到兰浅的照料,欺瞒对方说没有力气。
让兰浅一遍遍烧热水,被兰浅洗澡的,不该是乔一翰,该是他!
不止,不止人类,还有一个怪物对兰浅虎视眈眈。
口口声声想要新娘,却把兰浅的衣服撕毁,不顾兰浅的反抗玩弄他的皮肤。
他想对兰浅做什么?
没看到兰浅难受,眼里含着泪珠吗?
兰浅的泪眼只能被他看,热泪只能被他吻去,而不是该死的山神怪物。
怒,怒不可遏!
人类是低劣的物种,是庞然大物面前的渺小蚂蚁,随便就能踩死。
他不屑人类,就像不屑一粒灰尘。
他对唯一一个人类生出食欲,人类本该被他掌控,他该是绝对的主宰。
可为什么!
绝顶的愤怒烧得他疼痛,让情绪少之又少,永远高高在上的造物,第一次俯下头,有了一种名为懊悔的情绪。
不该低估人类,被区区一只蚂蚁所杀。
就该逃脱限制,将人类和怪物通通杀掉,只剩兰浅一个人。
这样,兰浅就只能被他看,被他抱,被他吃。
焦躁,好焦躁。
明明人类就在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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