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用力揉搓着双颊,“这可是......”
“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大钟收起塑封袋,瞧向别处,“我见你是个实诚人,才把这条财路指给你,跟不跟,你自己决定,别怪我没告诉你,就这小白.粉,小小一袋的利润,就能抵你好几个月工资。”
见陈东实没反应,他又说,“童童该上幼儿园了吧?明年上小学?小学以后还要上初中,然后是高中,大学。毕了业,嫁妆得要有吧?女孩子家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你觉着你开一辈子出租车能挣来房子吗?搞不好以后她连回娘家的地方都没有,嫁出去只能被男方嫌弃。”
草草几句话,句句扎进陈东实心中最柔软处。他自己无所谓苦,哪怕每顿开水泡馒头,吃上一辈子。可他身上系着童童的温饱,他不允许童童没有其他孩子拥有的一切。
“这样,你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告诉我。”大钟拍了拍他的肩,往他胸口塞了张名片,“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东哥,你是好人,我爸说了,好人该多帮助好人。”
“你不怕我告诉你爸?”陈东实将头沉下去,整个身子没入阴影,“买卖毒品是重罪,这是犯法的!你爸不管你,警察也会出手。”
“你舍得?”大钟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东哥,人人都说你是大善人,既是善人,难道不能成全成全我?你告诉我爸,甚至告诉警察,无非是进去关几年的事,可是我爸......他五十多了,高血压,糖尿病,前年还中过风,你觉着,他受得了知道这事儿吗?”
“你在威胁我?”
“哪儿敢啊东哥。”大钟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啥也没说。”
“你做这个多久了?”
陈东实斜眼睥了他一眼,忽而觉得眼前人早已不是那个骑在自己肩膀上“驾驾驾”的熊孩子了,他早脱离了大人的掌控,自成一片天地。
大钟没接陈东实的问,反问他:“你不觉得你有些多嘴了吗?”
“你去自首吧。”陈东实想了想,撇了手上的烟,但愿眼前人还能悬崖止步,“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自己去警察局自首,不然,我就去禁毒大队举报,就算得罪你们全家人,我也要举报。”
“一定要这样?”大钟收起混不吝的笑意:“陈东实,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我谅你还小,不懂这个事情有多严重。这可是毒品啊,吸多了可是会死人的!你要是沾了这玩意儿,你这辈子就完了!”陈东实极力劝解,“还有,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话被你爹妈知道了,他们有多心痛?你想过他们吗?”
“我怎么没想?!”大钟不留余地地吼了回去,“我过够了行不行?连水电费都交不起的日子我过够了行不行?我爸的医疗费,我妈大腿上打的十来根钢钉,我弟要上学,你告诉我,你是我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没想他们?我想得不能再想,没有人能比我更在乎他们!没有!”
“会有办法的,总不能拿命去犯险.......”
陈东实将人松开,亦心有不忍。
“无所谓,说了你也不懂。”大钟揣紧衣服兜,神色错乱,“想举报就举报吧,毁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你也别想好过。”
“三天,”陈东实没有阻拦他的离去,两人背着身,各有各的黑白殊途,“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大钟哼了一声,将烟蒂扔开,什么也没说便上了楼。
回程路上,陈东实心事重重,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他一闭眼,眼前尽是刚来乌兰巴托时,老钟带自己去劳务市场找活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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