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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2页/共2页)

贺朝不卑不亢地说:“这封据说是吴泽给沈大人写的信中提到了塔芬在介河的围猎事件,这件事发生在三月十二,但信里提到这件事在三月初七,初七时战争还没开打,未免不合常理,怕是伪造之笔。”

    荣庆帝命吴贵又拿出信件,信里的字迹和沈时钊平时上书的折子里的字迹没什么区别,吴贵仔细查看着内容。

    贺朝依旧跪在地上,漠然的目光淡淡瞥着前方。

    荣庆帝用余光看了一眼贺朝,喃喃道:“此事涉及到正二品的官员,需要谨慎处理。”

    贺朝抬眸看了一眼,似是立马明白了荣庆帝没有明说的心意,“皇上明察,字迹可以仿写,若真要定罪,需要更切实的证据。”

    荣庆帝将证据抓在手里,背在身后,在贺朝眼前来回走了几遭。

    “你先退下吧。”

    贺朝识相地离开,荣庆帝坐下来,贺朝一走,宫里瞬间冷清许多。

    吴贵半跪在荣庆帝脚边,为荣庆帝捶着腿。门窗难以隔绝外面如嘶吼般的风雪声,声声都落在人心里。

    荣庆帝心不在焉,折子和书信随意摊开放在几案上,他的目光浑浊沉重,问吴贵:“沈时钊因何得罪了谢止松?”

    吴贵一边揉着腿,一边说:“具体情况奴才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沈大人可能没办好谢大人交代的事。”

    荣庆帝闭上眼睛:“什么事?”

    吴贵转了转眼睛,顿了一下后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但说无妨。”

    荣庆帝的眼睛依旧闭着,声音里添了许多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吴贵悄悄抬眸瞥一眼,说:“谢大人和沈大人之间好像有了分歧,沈大人已经好久没去谢府问安,这次他出事,谢大人也没有伸出援手帮忙,谢党的人全都一声不吭。”

    吴贵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但他似乎又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要害——谢止松和沈时钊掰了。

    荣庆帝对此感到意外。

    沈时钊是谢止松最忠贞不二的下属,也是他的义子,这两人闹掰,真是令人不知所措。

    荣庆帝迷蒙的目光里映着冬日的大雪,宫里的地龙烧得很旺,他低下头,自言自语:“沈时钊的确和谢止松不太像一路人。沈时钊有能力,但此人太冷漠,难以亲近,听话倒是听话,给他一个好主人,他能成为主人手里一把锐利的刀。”

    吴贵轻轻敲打着荣庆帝的腿,只听荣庆帝忽然问:“贺朝今日前来为沈时钊平冤,你怎么看这件事?”

    吴贵立即开口:“奴才哪敢开口,这是外廷的事。”

    他乖巧地低头,吴贵深知要想在宫中苟得长,一定要有边界感。

    荣庆帝朝他摆摆手:“你起来吧,朕想听。”

    吴贵一边慢慢站起来一边思考,在此之前,任循和邹清许已经见过他。

    任循被谢止松盯着说不上话,但内宦可以。

    邹清许无比清楚内宦在宫斗中的作用,从他来的第一天起,便时刻注意不得罪宦官。

    任循也是如此,他从来没有歧视过这些人,这在朝堂中难能可贵,人们提起宦官总是不耻,可宦官天天和皇上待在一起,耳濡目染,朝夕相伴,他们的一句话,未尝不可决定生死。

    邹清许和任循努力争取吴贵的支持。

    吴贵对泰王党和内阁中的新贵有几分敬重,平日里他和沈时钊虽然接触的少,但对沈时钊没有太坏的印象,此时他觊觎着荣庆帝的脸色,察言观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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