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足了盖房的银子,俺不能再拖累大石了……”
去县里看腿岂是几个铜板就能看好的?这一去怕是五两银子都挡不住,他家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但别说五两,就是一两银子,也得掂量掂量,那可是大石省吃俭用,拼命做工从县里带回来的。
想到至今还没娶上媳妇的儿子,柳喜财心中的死志越发坚定了。
“柳喜财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是去了,我后脚立马跟上!你断了腿是拖累,我这个四十来岁的老婆子,也是个拖累,与其一个一个办丧事,不如一起下葬,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姚慧娘咬着牙,恨恨地说。
“慧、慧娘,你别瞎说!大石不能没有娘!”
“大石也不能没有爹,咱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姚慧娘再也忍不住,抱着柳喜财呜呜哭了起来,“我虽然比你大三岁,一直以来都是我照顾你多些,但我也是个女人,你不能这么没狠心,抛下我们娘俩独自走那黄泉路啊呜呜呜……”
“是俺,是俺耽误了你,你念过书还会织布的手艺,要不是俺,就是嫁给县里的老爷也使得。”柳喜财抖着手,无比后悔当初将姚慧娘留下来。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宁睿站在一旁也红了眼眶。
柳锦昱则快速查看了一番柳喜财的腿伤,其实柳喜财伤得不重,但这伤放在古代,就比较麻烦了,因为这里不能开刀接骨,就算治好了,十有八九也是个跛子。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柳喜财才四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因为断了一条腿寻死觅活,全然不顾老婆孩子,未免太过懦弱。
“柳四叔,婶子跟大石是你的责任,你死了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婶子跟大石却要因为没能救回你而自责一辈子。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他看着柳喜财,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觉得自己死了是为他们好,其实只不过实在逃避责任罢了。”
柳喜财整个人顿时僵住,颤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大哥……”宁睿扯了下他家相公的衣袖,虽然觉得他家相公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不是太重了,万一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柳锦昱握住少年的手捏了下,示意他不要担心。
柳喜财愣了将近半刻钟,回过神来人已经趟在牛车上了。
“昱小子,俺欠你一条命,以后俺当牛做马报答你。”他抹了把脸,终于醒悟过来。
“柳四叔,您这话严重了,我跟睿哥儿这些日子可没少受您跟婶子照顾。”柳锦昱笑着说。
“你是个好孩子,俺们以前都错怪你了。”柳喜财叹了口气。
柳家小儿子的事,村里无人不知,他以前也见过柳锦昱,那孩子打小就爱佝着身子走路,平时见人就躲,连句话都不说,久而久之村里就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后来村里有了些传言,刚开始还只是传这孩子手脚不干净,慢慢就变成了偷鸡摸狗、调戏姑娘小哥儿,直到灾星转世活着会克双亲。
其实这些话大部分是从柳老太太家传出来的,因为柳老太太不待见这个小儿子,但谁让柳老太太家供着几个读书人,村里人以后少不了仰仗老柳家,所以没人敢维护,平时就当个饭后谈资,反正不是自家的事,真要出了啥事也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不是。
打从柳锦昱断亲住进他家附近,柳喜财也纠结过要不要帮,但他就是一个老好人,压根做不到视而不见,于是隔三差五让姚慧娘送点东西过去。
柳喜财躺在晃晃悠悠的牛车上,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突然想起昱小子小时候是念过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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