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了——他比岳飞大十七岁,当岳飞还是一员裨将的时候,他已经在军中打出了一片天地。岳飞一度是自己的部将,可短短几年内,这毛头小子竟与自己平起平坐,还俨然有超过自己的苗头,这让张俊无法忍受。
他望向秦桧,秦桧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
张俊的对面站着刘光世,他把张俊和秦桧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面上却无太多异色。他年轻时也是个抗金的好汉,但约莫十多年前,他就开始逐渐懈怠,消极应战。
究其原因,倒也简单:怕了,也累了。
怕,怕金军如狼似虎、拐子马令人心悸;累,无论冲锋几次、战胜几回,这拿回来的城池还没焐热就要送回金人手里,让人心寒。
刘光世这次也领兵去顺昌助力刘锜抵抗金兵,只是他老毛病又犯了,才行兵到宿泗时,军队就已溃散,勉强行到了和州,一收到秦桧的罢兵令,刘光世立刻顺水推舟地班师回朝。
他年纪大,世故深,也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只是刘光世睁只眼闭只眼,实在懒得掺和朝廷的事。要他说,今天最好看的这出戏就是天幕骂官家完颜构。他十几年前就想这么骂了,如今终于有人说出他的心里话了。
……
青蓝釉的杯盖咕噜噜地从众人脚边滚过,直到撞上一双黑底描金的靴子,这才打了个转悠终于停下。
赵昚,未来的宋孝宗,如今才只有十四岁,就连名字都还叫赵瑗。他刚下学,来书房给官家请安,便也顺势留下来旁听。
一片寂静间,赵昚俯身拾起地上的茶盖,从神色各异的臣子间穿过,将茶盖恭敬地放回桌上。
赵构看了一眼,拿起茶盖重重朝前一掷。
这下子,“海晏河清”终于彻底粉碎。
赵昚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再抬眸,却正好迎上赵构阴沉的眼神:
“小羊,那女人说了什么,你可都听见了?”
赵昚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天幕,点点头。犹豫片刻,他还是劝慰道:“官家,万一仙人听见了……”
“朕怕她不成?”赵构猛地立起:“什么狗屁仙人,胡言乱语扰乱民心,朕看她就是妖女!这女人胆敢在朕面前现身,朕一定把她千刀万剐!”
听着赵构的“激情宣言”,底下的韩世忠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这就是他们的好皇帝!一个只敢对弱女子跳脚的好皇帝!但凡官家对金人有如今的三分硬气,也不至于如今被骂成卖国贼完颜构。
韩世忠冷嗤的声音有些大了,全场所有人听得一清一楚。赵构脸色一僵,表情介于欲怒不怒的中间,眼里却闪过一丝胆怯。
寂静中,远处“不要和议”的呐喊又逐渐响亮起来。赵构咳嗽一声,顺势坐回位子,扯开话题:“这天幕,和以前一样,百姓都能看到?”
“是的,官家。”赵昚点了点头:“儿臣从资善堂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不少百姓聚在宫门前的空地上仰天,想必他们都能看到。”顿了顿,赵昚又补充道:“百姓无知,想必只是一时激动……还请官家不要怪罪他们。”
“他们在宫门前?”
赵构不满地皱眉:难怪这声能传进宫里!
赵构逃,哦不,南巡至临安后,就在凤凰山西麓大兴土木,建造皇宫。这皇宫虽然比不得汴京的大,但胜在豪华,内里甚至挖了一个小西湖,还仿着飞来峰的样式堆了一座小飞来峰——简直就是西湖山水的缩小版。
但后宫与花园特别大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前朝的格局略微局促了些,尤其是宫门距离内里很近,门外动静一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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