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捧着罗盘的手指尖微舒,岑玉危未曾听见任何口诀,乾天盘便凭空被催动了,并且与他催动乾天盘时的景象大不相同。古朴的罗盘迅速悬至半空,周身华光大盛,天池中浮现出镇妖文的虚影,铺天盖地的威压降下,如同暴雨之下摧山排海的洪流。
蛊雕在这威压之下行动不得,终于发现了事态有变,嘶鸣着疯狂挣动起来。周围的土石树木被它翻搅,林木倒塌、尘霭漫天,其中隐隐显现蛊雕癫狂可怖的身影,一道又一道蛮横锋锐的灵力四处飞溅,试图绞杀周边的一切活物,却在触碰到结界的瞬间止息,如同滴水入海、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被尽数化解。
初下山历练的少年何曾见过这等盛况,个个都面色呆滞地张大嘴,连剑都忘了拔。方子澄站得最近,神色惊愕地看着动弹不得的蛊雕,如同木制偶人一般,一寸一寸地转动视线,终于看清了接住岑玉危的人。
他身量颀长、白衣雅净,长发如墨,眼似深潭,眉间聚着化不开的霜雪。乾天盘悬在他身前,澄澈的金光落入他眼底,像是积了一层浅淡的碎金,折出一方动人心魄的涟漪。眼睫微微一垂,这碎金便又消散了,变成不染凡尘、不可亵渎的冷淡,叫见者只望一眼,便能将谪仙之姿铭刻于心。
方子澄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一时呆怔着不能移开目光。意识到随手就能取他们性命的上品妖兽在他面前和蚂蚁没区别以后,更是心神震动、头皮发麻,喃喃道:“伏宵君……”
这声呢喃微弱,却引得对方的注视。虽不过短短一眼,却叫方子澄手脚僵硬、无比紧张。众少年不曾听见,却在他望过来时本能地屏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江泫心中莫名道:他在叫谁?一边强忍着胸口的闷痛。
岑玉危外表看着年轻,却已迈入仙途许久。再加上他习剑,体重更是不可小觑,江泫普通的身体被他当头一砸,顿时头晕眼花、几欲吐血,若非灵力护身,非要同他一起倒飞出去不可,肩上的伤口也一定裂开了。
他不再过多纠结那个称谓,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手心的乾天盘上。一百多年以后,乾天盘因故流落世间,被江氏一位弟子带回,入了江氏的宝库,因此江泫知道怎么用,甚至比大多数人都精通用法。
乾天盘是从上古时期一直流传至今的神器,负有神器之名,卜凶寻物只能算是最基础的功能。
江泫抬眼,指尖向蛊雕的方向一滑,淡淡道:“去。”
乾天盘上浮动的字文立刻显出实形,化为金光璀璨、形态各异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影,向动弹不得的蛊雕射去,绕着目标飞了几圈,立刻凝成数条威压极重的锁链,将妖物捆束其中,按照江泫的意愿慢慢收紧。
神器天生有镇邪净灵之用,锁链一沾到蛊雕的身体,立刻腐蚀出阵阵黑烟,很快便勒断了它坚如铁石的翅羽,开始向下腐蚀它的皮肉。这样的剧痛妖物难以忍受,阵阵黑烟之下,肮脏漆黑的鲜血顺着羽毛滴落进尘土里,随着金锁收紧,嵌进皮肉,伤口外翻,连元神都隐隐为之震颤,有了崩溃的趋势。
察觉到真正的威胁降临,蛊雕仰头尖啸,狂躁地扑动翅膀,竟然想直接向施术者扑去,让他的生命就此了结、让这些腐蚀身体的金锁从它身边消失。
它用尖锐、满是狂怒的声音道:“竖子尔敢”
江泫瞥了它一眼,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痛,实在是痛。岑玉危的头太硬了,他现在还没把气顺过来。怀里的年轻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他于是单膝及地跪坐下去,调整姿势以免硌到伤患的血口。
至于那只蛊雕——他没空和将死之物说闲话,将五指一收,乾天盘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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