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大人说了,修此门径者世间只我一个,我能惹什么祸?”
却见他盘腿坐于地面,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
梦鸡咬破手指,以鲜血在符纸上写写画画,最终用那张符纸包裹着一缕头发,吞入口中!
刹那间,梦鸡的瞳孔向上翻去,眼中竟只剩下眼白!
……
……
陈迹并未回屋休息,他只是轻手轻脚的在医馆正堂里点亮一盏油渣灯,默默翻看着《医术总
纲》。
光是人体十二正经里的六百一十八个穴位,都很难背。
他好像又回到了炎热夏天里的教室,面前是堆满的卷子和书籍,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关于
学习的记忆,几乎是每一位学生在青春时代最深刻的记忆,伴随着太阳的升起与坠落,发出轰隆
隆的声响。
这一刻,陈迹恨不得面前有本《五年中医三年模拟》。
正学着,他忽然觉得困意来袭,仿佛温和的季节里,浑身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着,裹挟着他漂
往海洋深处。
陈记警惕起来,自从他在身体里点燃四盏炉火之后,始终精力充沛,这种困意来得毫无道
理。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警惕,依然慢慢合上了眼皮。
不知过去多久,陈迹在梦中睁开眼睛,他赫然站在周成义宅邸的朱漆大门前。
咦,自己是要做什么来着?
陈迹看了看手中用黄麻纸包裹着、写着“太平医馆”的药包,又抬头看了看“周府”的匾
额。
对了,自己要来给周大人送补药。
咚咚咚,陈迹拾起铜环朝门上扣去,一切都显得很自然,他已忘记这里是梦境。
吱呀一声,朱漆大门打开,却见王管家在里面笑脸相迎:“小陈大夫来了?快请进。”
“周大人呢,他要的药材送来了,”陈迹随着王管家往里走去,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
陈迹打量着四周,丫鬟在正屋里擦拭着红木家具,院子里有个妇人笑意盈盈的抱着小女孩,
身旁还有个小男孩在踢着鸡毛毽子。
王管家领着他进了正屋,陈迹只感觉这里格外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此时,周成义正坐在书桌后面,手持毛笔誊抄着一本书籍,见陈迹来了便屏退管家与丫鬟。
陈迹将药包放在桌上:“周大人,这是您的药。”
周成义抬头,忽然问道:“靖王可有新的消息要传递给我?”
陈迹怔了一下:“周大人您在说什么?”
周成义声音渐阴沉:“你忘了,你我是景朝军情司派来南方的谍探,我负责联络刘家,你负
责联络靖王!我再问你一遍,靖王那边是否有新的消息?”
陈迹皱眉不答,脑海中快速翻滚着思绪。
却听周成义一遍一遍问着:“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你忘记我景朝军情司是如何培养你了吗?”
周成义的声音越来越宏大,越来越有穿透力:“你忘记你是谍探了吗?”
一句句逼问如魔音贯耳,令陈迹头昏脑涨,他只觉得自己意识仿佛被人操控,不由自主的翻
起白眼。
下一刻,陈迹眼中只剩眼白,回答道:“周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谍探啊!”
周成义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他已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以找云羊完成交易了。
然而他又起了好奇:“你与云羊如何认识?”
话音落,陈迹只觉得自己丹田处,四盏炉火燃烧起来,焚尽了体内的所有魑魅魍魉、妖魔鬼
怪!
周成义浑然未觉的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探:“云羊为何怀疑你是景朝谍探,你
又有何特殊之处让云羊没有直接杀了你?”
最后这句话,竟不再是周成义原本的声音,而是换成了一个尖细的嗓音。
这时,陈迹的瞳孔竟然翻了回来,转身往外走去!
“周成义”愕然看着陈迹转身往外走去,旁若无人的走到朱漆大门前,狠狠拉开了那扇大
门。
“周成义”看见大门洞开时,门外站着笑容玩味的云羊与皎兔,他惊愕道:“嗯?云羊、皎
兔你们怎么会进我梦里?”
等等!
不对!
“周成义”清晰意识到,云羊与皎兔是不可能入侵他梦境的,他也不曾在这个梦境里虚构过
云羊与皎兔……
眼前的云羊与皎兔,是陈迹这个小学徒在梦境中虚构出来的!
梦已不再完全受他掌控!
却听陈迹思索片刻,指着“周成义”,对云羊、皎兔说道:“云羊大人,皎兔大人,周成义
是景朝谍探,确凿无疑!”
云羊饶有兴致的问道:“有证据吗?”
陈迹笃定道:“密谍司抓捕谍探还需要证据吗?扎他就完事了!”
“周成义”看着飞扑过来的云羊与皎兔,顿时怒吼:“等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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