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渺坐在货车的驾驶室里,环顾街景。
港岛的繁华程度,比沪上相差不远。
车子行至一个路口时候,汽车被穿制服的巡警拦下。
“今儿个是王室成员出行,交通管制。”
开车的司机阿金,是个健谈的年轻人,能说粤语,和卫渺说话讲一口流利的京腔。
卫渺知晓,前朝没落后,皇室和八旗子弟好些来了港岛或去了南洋的。
“王室成员每年都会来港岛吗?”
货车车身高,卫渺伸脖子能瞧见前方穿着黑衣白裤,带着帽子的抬轿的一行人。
两侧站立着挺着肚子的卫兵,阻隔身后街道熙熙攘攘挥手的番鬼。
他们穿着盛装,挥舞手臂,嘴里喊着各种表达敬意的话语,带着一丝狂热。
卫渺撇嘴,遥远的故乡来人了,能不高兴吗?
“明明有车,他们为什么还坐轿子?”
前后八人抬着一台还算华丽的轿子,中间坐一个带着礼帽的男人,时不时的对着外面的人挥手。
阿金望着外面好一会儿才怅然开口道:
“许是一种排场和体面吧。”
王室三驾奢华十六人的仪仗队通过好一会儿,那些白皮番鬼依旧不肯散去。
似乎沉浸在激动中,个个眼神发光的相互聊着什么。
这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对国家的自豪感是卫渺少在国人身上看见的。
这种不是吃饱穿暖后才散发出来的优越感,而是从骨子里认可国家的强大。
瞧这画面,卢大哥他们任重道远。
而她嘛,就只好多吞一吞敌人的黄金喽。
战争,争的是利益,利益的具体表现就是钱,钱的具象化就是黄金。
卫渺胳膊肘撑在车窗,嘴角小小勾起,颇有几分小傲娇。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只有从骨子里解决问题所在,才能兵不血刃。
那些白皮的绅士小姐们终于散开,车子也得以缓慢的行驶。
卫渺颇有几分无趣的打量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群。
目光在一处突然停滞。
内圈的仪仗队和番鬼撤离后,才露出人群外围的华人。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两人把病重雇主丢弃街头,霸占雇主家财产,讨要不给,还想打人啊!”
秦阿蛮的声音极具有煽动性,而他手中抓住的两人一个西装革履,一个油头粉面。
看向围过来的人,西装革履的面色黑沉,油头粉面的脸色嚣张。
“你这内地来的乡巴佬,穷疯了吧,胡乱咬人。”
秦阿蛮身后的胡先生,咳嗽几声后,举起手中报纸。
“诸位,家父乃内地纺织大户胡之庸,三年前,他雇佣保镖团队运送家资到港岛,上岛时候,家父突染恶疾,护送团队突起恶念,瓜分了家父带来的财产……”
胡先生不知是吃药了,还是过于气愤,竟然一口气说了大段话。
其中老百姓听见了“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古董若干,”看那两人的面色就古怪起来。
两人想要反抗,可惜秦阿蛮手劲极大,被他抓住宛若小鸡仔。
“这也太不讲道义, 竟然监守自盗。”
“对啊,这些大陆仔实在可恶他们过来,让我们日子都艰难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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