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背书,你忍心让他失望吗?”
韩松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笔杆:“你去问二叔二婶,若他们同意,我就带你去。”
韩榆高举双手,呼一声“好耶”,哧溜跑出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立刻、马上征求爹娘的意见了!
韩松目视着小堂弟的背影消失在西南屋门口,手掌落在《中庸》原本上。
触感细腻,似乎还残余着韩榆的余温。
罢了。
他见过太多尔虞我诈,任韩榆使出十八般武艺,还能翻出天去?
且看他日后如何。
若又走上老路,可别怪他大义灭亲。
韩松收敛思绪,再度提笔誊抄。
不多时,韩榆跑进来:“二哥二哥,我娘同意了!”
韩松并不意外:“你且回去将今日所学练习两遍,明日带你出门。”
韩榆喜不自禁:“谢谢二哥,我这就去。”
说完抱上纸笔,一溜烟跑走了。
门外围观全程的苗翠云噗嗤笑了,对上韩松迷惑的眼神,笑意更深:“榆哥儿比以前活泼了不少,长此以往,你也能活泼些。”
韩松抿唇不语,面色绷得更紧。
他总不能跟娘说,自己已经活了四十余年。
他怕吓着苗翠云,更怕她深究上辈子自己的经历。
那些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说出来也是徒增一位伤心人。
好在苗翠云也没多说,见他闷头抄书,又兀自忙去了。
-
翌日
天刚蒙蒙亮,韩榆就醒了。
他惦记着去镇上,做梦都是想象中的小镇风光。
萧水容就着油灯给韩榆上药,轻拍了下他不停扑腾的双腿:“和你二哥出去就这么高兴?”
韩榆弯起眼睛,只一味笑着。
萧水容把昨晚备好的六个铜板塞进韩榆手里:“想吃什么就买。”
韩宏晔在一旁附和:“你娘说得对。”
他们手里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攒了点的。
韩榆握着冰凉的铜板,分别抱住爹娘的胳膊:“那我给爹娘还有姐姐带吃的回来。”
萧水容几人笑着应好,心想榆哥儿真的长大了,愈发懂事了。
趁韩榆洗漱的时候,萧水容背着人把绣好的荷包帕子交给苗翠云,托她让韩松交给镇上绣铺的掌柜。
苗翠云私下也接了绣活儿,原也正有此意,便一口应下。
韩榆的早饭依旧是蒸鸡蛋,韩松则是粥配野菜饼子。
韩榆本有意亲近韩松,再有这些日子的师生关系,更将韩松当成自己的亲兄长。
见他吃得寡淡,就挖起一勺嫩滑的鸡蛋羹,摇摇晃晃往他碗里送。
韩松瞥了眼东屋外虎视眈眈的双胞胎,没肯要:“自己吃。”
韩榆见他坚持,也不强求,嗷呜一口吞下鸡蛋羹。
不远处,响起清晰的吞咽声。
兄弟二人仿若不觉,迅速吃完饭,相携往村口去。
路上,韩榆遇着好些村民。
他们热情友好,问韩榆伤口恢复得如何。
韩榆头一回直面除家人以外的善意,短暂的无措后,努力抿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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