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睡不着。
韩宏晔心里像有只猫在抓挠,隔着韩榆瞅了萧水容好几眼。
然而萧水容好像睡熟了,半点都没搭理。
韩宏晔皱巴着脸,憋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憋不住,伸长胳膊戳了戳媳妇儿:“阿容。”
声音细如蚊蝇,被风声盖了个严实。
不出意外的,萧水容没反应。
“阿容。”
再戳。
还是没反应。
“阿容。”
夫妻俩成婚十多年,韩宏晔哪能不知她是在装睡。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事。
否则他们之前明明说好过两年再送榆哥儿去私塾,怎么方才没跟他商量就问了榆哥儿要不要读书,之后也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有问题就得尽快解决,绝不能隔夜。
于是,他又戳了下。
这回萧水容总算动弹了下,低声道:“下午我问了芷姐儿。”
韩宏晔呼吸一紧,手指抓住被角,半晌没吱声。
他不说话,萧水容也不继续往下说,就这么等着。
左右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萧水容数了六十个数,终于听到韩宏晔艰涩的声调:“是......娘?”
疑问句式,却是肯定的口吻。
萧水容用气音嗯了声,望着黑漆漆的房梁:“我当时真想拿刀劈了她。”
戕害子孙,她也不怕折了寿,死后到地下无颜面对韩家的列祖列宗!
心里有答案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韩宏晔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死死揪着被角,宽厚的肩膀直哆嗦,声音也是:“榆哥儿也是韩家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娘她怎能这般狠心?
先是让榆哥儿受伤,又不准他找大夫。
到底有多大仇恨,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去送死?
难道是担心他有了榆哥儿,以后不会事事以三房为先?
还是......因为不喜他这个儿子,才会对榆哥儿恨屋及乌?
韩宏晔如堕冰窖,骨头缝都冒着寒气。
默然良久,又说:“所以读书......”
萧水容看不清他的脸,但不影响她直言不讳:“有韩家两位老叔公在,分家怕是不易,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与其把事情闹开,逼着你娘还榆哥儿一个公道,最后闹得人尽皆知,让韩家名声变差,让二房背上忤逆不孝的名声,被外人戳脊梁骨,还不如借机为榆哥儿争取来实打实的好处。”
虽说这件事是齐大妮有错在先,可在这万事以孝为先的大环境下,一旦他们闹开,定会背上不敬生母/婆母的恶名。
她自己无所谓,铃姐儿几个却不能。
她娘家那边就有一户活生生的例子。
爹娘偏心老大,好东西全往大房扒拉,还差点害死二房的男娃。
老二忍无可忍,和爹娘兄长撕破脸。
最后公道是讨回来了,可麻烦也随之而来。
在老两口和大房的不断哭惨下,不少人同情弱者,指责老二一家不孝。
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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