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钟浅夕,养成健健康康的模样。
四年前钟明去离岛等登船,原定计划是上条小船,但他听说下午有艘更大的货船靠岸,考虑到工资要高出百分之五,才没有跟老朋友们共登小船。
那艘小船在航行三个月后遇上事故沉没,无人生还,公海打捞困难,有的尸骨至今未能找到。
钟浅夕和明柳接连做噩梦,在钟明结束那次航程后,怎么都不肯他继续登货船了。
直到前年收养钟明的好心人肝癌,家里中财政告急,明柳与钟明不得不再次夫妻档起航,把已经十五岁,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的钟浅夕留在家里。
水手是个很苦的职业,说拿命换钱不为过,每天早起敲甲板防止生锈,久而久之变得耳背,日光肆无忌惮的侵蚀肌肤,把四十岁的人变得像六十岁一样沧桑。目之所及都是一望无际的汪洋,不知道明天会如何,是晴朗还是骇浪,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有食物的保质期都长到惊人。
钟浅夕刚被钟家夫妻俩从海里捞起时,混身被晒得爆皮,蜕皮疼痒,记不起任何事情、答不出任何问题,陷入了我究竟是谁的恐惧中。
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任钟家夫妻紧赶慢赶,船仍花了小两个月才靠岸,她钟浅夕很少出船舱,每每看到无休无止的蓝色,腥气涌入鼻腔,都会习惯性的扶着栏杆干呕。
钟明把床让给她和妻子,自己打地铺睡,钟浅夕唯一的娱乐是看书,钟明会在货船靠岸时候翻岸边的废弃物,捡些旧书拿回去卖、或是送给曾经养大自己的孤儿院当读本。
她流畅看完了英文原版的《简爱》《野草在唱歌》与《夜莺的玫瑰》,明柳诧异地问她怎么看得懂?
她答不上,但就是能看得懂。
回到沐城后被送进医院检查,医生给出了因为溺水缺氧导致了脑细胞受损,造成暂时性失忆的结论。[2]
再后来那些记忆碎片慢慢地浮现出来,她终于记起一切。
豪宅跑车、父母和哥哥、邻家大姐姐……以她为名命名的星辰、悲怆的琴声、无休止的补习,母亲在她指责钢琴老师后揣测的眼神。
哭喊与欢笑,好的坏的,无穷无尽。
每个假期住在英国,练习口语时整栋宅子没人肯拿母语和她交流。
她叫闻越蕴,帝都闻家二小姐。
钟浅夕曾经尝试过在明柳不在家的时候拨打母亲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接通后,她听见了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您好,我是闻越蕴,您找我母亲的话,她现在不在。”
她颤抖着手指挂断,再拨回去,抢先开口,报出母亲的名字,“我找卢欣怡。”
那边顿了几秒回,“我母亲现在不在,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帮您转达。”
她再度挂断,接着怎么都打不通母亲的手机了。
已经改叫钟浅夕的闻越蕴不明白,是她的记忆出了偏差,还是或者自己其实从未存在过。
隔了三天,重新提起勇气的她拨打家里的座机,接通电话的该是保姆之流,听到她说自己找闻越蕴后。
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再度出现,梦魇般地重复着,“您好,我是闻越蕴,你那位。”
“我是闻越蕴。”钟浅夕瑟缩成团,扯着电话线念,“我才是闻越蕴。”
座机被挂断,再也无法打通。
她发疯似的翻遍了过去几个月的报纸,没有哪一条刊登了寻她的启示。
但不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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