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是真的不能生了么?”
“圣人,当年太医院的医案犹在,她身上损伤过重,极难生育子嗣。”
“对。”赵启恩点了点头,“父皇放她归北疆,也有如此考量,她无亲子,便只能做大梁的孤臣,可惜父皇去的太急,本想借她归朝奔丧之时废了她手中征地令,偏偏事与愿违,让她做大到如今。”
到了如今,赵启恩心中首要之敌就成了一众世家,要打压世家,他就得借卫臻这把锋刃。
几十个宫人又将窗子缓缓关上,映入殿内的条条天光复又灭了。
赵启恩轻声道:“她若是能将一众世家破门而灭,倒省了朕的麻烦。”
可惜卫臻并不会如此做,她要真的领兵入南下,第一个慌的就是他这当朝圣人。
“朕倒是真想看看,待那些世家在北疆投了大笔钱财人力下去却一无所得,又会是如何嘴脸。”
说完,他胸口一疼,面色陡然苍白起来,石菩急忙取了药丸出来,又端了热水。
“咳咳咳咳……”赵启恩扶着案几咳了足足一刻,几乎要将一颗心都咳出来,终于止了咳,又是一阵喘不上起来,石菩连忙将他身子提起,助他将气吸进肺里,片刻后,他终于缓了过来,将手心攥着的帕子递给了石菩。
“你看一眼,有没有血。”
石菩先给赵启恩喂了药,拿起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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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低头道:“圣人,是干净的。”
赵启恩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还带着憋闷出的潮红。
“已是四五日没有见血了吧?看来这新药还是有用,只是……”
慢慢坐正了身子,他又拿起另一奏本。
过了片刻,赵启恩又将奏本放回了案几上。
“唤个识字的来给我读奏本。”
说话时,赵启恩将右手垂下,由袍袖掩住,在袍袖之下,他的手正在抖。
这正是他这新药的不好之处。
不一会儿,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捧着一奏本读了起来。
很快又到了要通风的时候,窗扉开启,天光洒入成了一道道的白,赵启恩听着奏本,恍惚间将那些白色的光认成了刀光。
刀光。
上阳宫里的刀光,紫微宫里的刀光……他两次身陷囹圄,身不由己,都是卫臻纵马而来,用那刀光救了他。
赵启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在上阳宫中与一干兄弟都被他们那好大哥关在一起不闻不问,他就再受不得室内的浊气,不是因为他的身子,只是因为若半日不通风,他就仿佛会嗅到那满室的便溺之气,耳边也会有不能止歇的哭喊嚎啕之声。
就像他从前爱喝鹿血酒,却被他的好兄长在酒中下了毒,从此也再不肯喝了。
那卫臻见了他最落魄的一面,他也不想再见了……本该是这样的。
这也是他身为一个君王最该有的心思。
“圣人?圣人?”
被石菩从一阵恍惚中唤醒,赵启恩摆了摆手:“罢了,不必念了。”
不知何时,窗子又合上了。
双眼从刚刚那抹光所在之处移开,赵启恩道:“今晚去山斋院。”
本是听着奏本的人不仅走了神,还在上午就想好了晚上的去处。
不过他是圣人,自然没人说他什么。
石菩连忙道:“圣人,新的紫袍已经制好了,今日就送去?”
“不要紫袍,要最早那件黑的。”
“遵旨。”
文思殿议政结束,皇后坐在肩舆上缓缓往北而去,两个内侍迎上来跪在地上道:“回皇后娘娘,圣人今日看了几本折子就有些累,吃了药已歇了。”
卫薇左臂撑在一边,道:“歇了?那午食你们便让人做得精细些,少些荤腥,省得圣人刚一醒就吃饭食,没有胃口。”
“奴婢遵旨。”
过了片刻,卫薇又问道:
“圣人歇了之前可说过今晚如何安置?”
“回娘娘话,圣人今晚在大德殿,不召人侍寝。”
皇后叹了口气,轻声道:“总觉得自从定远公归朝,圣人身子好了许多,唯有召寝之事比从前淡了。”
这话中似乎能让人察觉出几分闺怨之气。
内侍们不敢应声,也不敢抬头,
挥手让他们退下,卫薇还是去大德殿外转了一圈,才回了自己的飞香殿。
飞香殿前新挖开一水池,池中也养起了通体银白额上一点红的锦鲤,卫薇下了肩舆,在池边站了一会儿。
“英武女将军,不羁世家子,年少相识,引为知己,又是多年好友,知根知底,唉,这是多好的姻缘,不比去北疆打打杀杀要好?木兰从军还没有这般好结果呢!她和她养的那蓝眼狼崽子硬是视我为蛇蝎。”
片刻后,她又说道:“她自己也一把年纪,再过两年,旁人都要抱孙子了,她呢?自己的事不操心,只为别人之事张目,怎能傻到如此地步?只将别人当家人,又将家人当仇人,卫家大娘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又嗦了两句,卫薇抓起一把鱼食扔进了池中,拍拍手,她说道:
“传信给我外祖,既然东都留不下卫燕歌,那就去留卫瑾瑜,让定宁侯卫带着他的家眷搬来东都,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将定远公府的爵位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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