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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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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 南来北往随征雁(3)

    ◎初尝欲念柔肠百结◎

    江遗雪是不管不顾地扑上来了, 却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把殷上的手往他身上带,恨不能和立刻她融为一体, 然窗边的小榻显然不够他发挥,没一会儿就被弄得乱七八糟。

    很快殷上就发现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一把按住了他乱摸的手,问:“你是不是不会。”

    江遗雪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只知道去亲她的唇, 恍惚中只听见什么不会, 讷讷地嗯了一声,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看她, 满脸都是潮红。

    殷上反应过来,有些无奈, 说:“我问你是不是不会——好了, 你这样不成的, 先去床上吧,这榻不够咱俩用的。”

    江遗雪勉强理解了她语气中的意思,可见她如此熟稔,心中立刻慌张起来, 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会?”一股酸涩控制不住地涌上来, 他极为委屈地问:“你是不是用过其他人了?”

    按理说,王室子女十五六岁左右就要通晓人事了, 但他们俩同在定周长大,永载帝也从未真心实意地管过他们, 更别提这种该由长辈教导的私密事, 江遗雪也是回到殷上身边后, 几番情动, 才对此事模模糊糊的有了个概念。

    殷上说:“想什么呢,是母亲差人教过我。”

    其实不仅是差人教她,还送了几个供她使用的人来,只不过她那时候没什么兴趣,便都打发了。

    她没说另外半句,伸手把江遗雪整个抱起来,继续说:“先去床上吧,别冻着了,我有些冷。”

    江遗雪原本听她的话心头已然微松,可见他都如此了,她却依旧情绪冷静,显然还未动情,那股委屈便怎么也压不下去,说:“可我热得快死了。”

    她佯装未闻,不容商量地说:“那也不行。”

    窗榻离床边不远,只需绕过一个屏风,可就这几步路,江遗都不得消停,从她脖颈一路啄吻到了下唇,手也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直到二人双双倒在床榻上,殷上才一改纵容的姿态,凶狠地亲了回去,江遗雪一开始还热情地回应她,抱着她的脖子,勾着她的舌头往自己嘴巴里送,后来就被亲得喘不过气,用手抵在她的肩头小幅度地推,含糊的求:“不成了、殷上……不成了……”

    可这回殷上却没再轻易放过他,反而伸手捏住他两支纤细的手腕摁在头顶,不容反抗地再次亲下去。

    真要疯了……

    他从来没被吻得这么彻底过,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殷上的力气这么大,他竟怎么挣也挣不开,身躯情不自禁的开始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上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唇舌分开的时候他已经脑袋发晕,下意识地用力喘气,眼睛发直地盯着床顶。

    “这就不行了?”殷上也有些气喘,但终归比他好了太多,言语之间还带着微嘲的笑意。

    江遗雪勉力聚拢涣散的理智,手脚发软地去脱自己的衣服,用光裸的小腿贴在她的腰上轻蹭,声音嘶哑地说:“行的……你来嘛……”

    他的美向来是如神似仙,高不可攀的,此刻却像个堕入凡尘的山中精怪一样,鸦黑的长发如云似雾般散在床上,衬着一身如玉般瓷白腻理的肌肤,额发汗湿,吐气如兰,眼里盈着一汪动情的春水,表情也相当美艳,每一个举动都好似蓄意勾引。

    这种极致的美终于勾断了殷上脑子里的那根弦,她短促地笑了笑,眼神透出浓郁的侵略性,说出了江遗雪今晚能听清楚的最后一句话。

    “到时候别求我。”

    ……

    到了夜半,江遗雪才恍惚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泪眼朦胧地看着摇晃的床顶,连求饶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

    情到浓时,江遗雪终于受不住般地咬住了她的肩头,却始终没用力,溢出几声崩溃到极致的哭喘,殷上任他咬,侧头亲了亲他的脸。

    ……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模糊地感觉到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

    ……

    感觉到身下的躯体已然力竭,殷上才慢慢罢手,放空了半晌,起身叫人送水,又将他整个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他实在太美,肌肤细嫩,骨肉匀停,七鹅群死珥二珥午久幺亖栖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纤秾合度,声音也好听,沉溺于情欲中的脸相当惑人,还总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诱得殷上一时也有些失了分寸。

    看着他浑身点点香瘢,殷上又查探了一下各处,发现没有过重的伤痕,才松了口气,亲自为他擦洗换衣。

    沐浴毕后,殷上将他放入收拾干净的锦被中,他意识昏沉,察觉到殷上来搂住他腰肢的手,竟还抖了一下,含含糊糊地求饶:“不成了……殷上、放过我罢……”

    殷上无声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他,他面上犹带潮粉,睫羽微湿,唇色殷红,如云般的长发铺散在枕上,乌发红唇,更显容色。

    此情此景,实在让她心生爱怜,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了他的唇,安慰道:“不来了,睡吧。”

    他软软地嗯了一声,意识骤松,靠在她的怀中安稳地昏睡过去。

    ……

    这一觉睡得极为深沉,待醒来之时天都已经黑了,清澈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映照着屋内的轮廓。

    江遗雪恍惚地看着床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床铺。

    没人。

    他立刻动了动,感觉浑身一阵酸痛,勉强扶着床架坐起来,懵懵地坐着发呆。

    殷上呢?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有些失落,想起床去找她,可身上四处都痛,手软脚也软,连声音都是嘶哑的,喊不出声,只能慢慢地挪动自己起身穿衣,结果刚踩下地就差点摔倒,腿软得禁不住地打颤。

    他将床边的灯点上,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屋内,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

    一开始还有些脸红,想起昨夜二人疯狂的样子,可看了半晌,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腰侧一个深重的红痕。

    她喜欢他。

    至少喜欢他的身体。

    得出这个结论,江遗雪心中涌起一种病态的满足,前些日子的忧心和焦虑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好想她,想见她。

    想着殷上,他慢慢缓下心神,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发现有一个侍从守着,见他出来,那侍从便道:“郎君,您醒了?”

    江遗雪问:“殿下呢?”

    侍从道:“今日年初一,殿下需随王上、王君前往王陵祭祖。”

    江遗雪有些失落,问:“那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侍从道:“应该也快了罢,一早便走了,说是亥时前肯定回来。”言罢,他话锋一转,问:“您要吃些东西吗?还有殿下吩咐的药膏,我也给您送进去。”

    江遗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是什么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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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脸上笑意更盛,带着几分揶揄,道:“还能有什么,殿下说她下手没分寸,许是伤了您,让我们一早备好候着,还不许打扰您睡觉,需得等您自己醒来才行。”

    江遗雪没有被外人晓得私密之事的羞恼,反而心里一阵熨帖,语气中带着纵容的亲昵:“她就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那侍从低笑,说:“原本殿下这个年纪还未通晓人事,可让王上愁坏了,给少天藏府送人殿下也不要,我们本还纳闷,现在见着郎君便都明白了,您如此仙姿玉貌,殿下哪还能看得上别人。”

    说着,他还拿出了佐证,说:“往年祭祖,殿下都是在王陵寺中将就一晚,等第二日才回来,今年却当天就赶回,还不是因为府中有郎君么。”

    闻言,江遗雪表情都生动了起来,露出一个令人心折的笑容,眉眼间俱横着丽色,正要说话,却看见那边院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也不顾不得自己在屋内还未穿鞋,立刻提着衣摆跨出门槛,朝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他穿着青色的外袍,亭亭地站在门口,恰似雪天中的一抹春色,殷上自是一眼就看见了,原本还笑着,待见他奔来,却看到了他赤脚踩在雪地里,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去接住他扑过来的身影,低斥道:“作死,不晓得外面还在下雪么?”

    殷上脸色不虞,江遗雪却不怕,把脸埋在她颈窝中,含糊地撒娇:“好想你,等不了一息了。”

    她只好搂紧他,打横抱起来快步向屋内走去,那侍从已经把饭食和药都送到了屋内,见殷上抱着江遗雪进去,还妥帖地关上了房门。

    殷上将他放在床上,找出一块布帕丢给他,说:“自己擦。”

    “好嘛,”他接过,擦了擦脚上已经融化的冰水,又放到一旁,对殷上伸手道:“冷。”

    殷上瞥了一眼,白玉般的脚趾已然冻的通红,此刻瑟缩的窝在衣摆里。

    她语气不好,说:“自己作的。”手上却没拒绝他凑近的身体,复又把他抱进怀里。

    江遗雪揽住她的脖颈,道:“别说我了,我浑身还疼呢,都怪你——”

    闻言,殷上挑了挑眉,问:“怪我?昨天是谁非要往我怀里钻?还与我说什么……”她俯身在他耳畔,将他昨夜那些引诱之语复述给他听。

    “是我,”他并不羞恼,坦然承认,用鼻尖蹭她的侧脸,问:“那你喜欢么?”

    殷上嘴角噙着笑,看着他一刻不停的小动作,说:“喜欢。”

    江遗雪立刻将她缠紧了一点,满足又幸福的笑了,说:“既如此,那我就夜夜陪你,随你取用,好不好?”

    见他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殷上都有些无奈了,说:“少夸口了,昨夜也不知是谁又哭又叫,说不成了——”见他欲反驳,殷上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先吃饭,吃完我给你上药。”

    江遗雪只好点点头,然待她抽手之后还是不甘心地反驳了一句:“多来几次就成了嘛。”

    殷上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你吃饭,我去书房,马上就回来。”

    “好。”他乖乖应了,趁她临走前还讨要了一个温情的吻。

    ……

    殷上去得不久,只处理了一些亟待解决的重要文书便回来了。

    江遗雪也已经吃完了饭,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见她回来,忙放下书走过来,为她脱去外袍挂好,又把自己当个暖炉钻进她的怀里,为她驱除外间带进来的寒气。

    他动作自然,殷上也没说什么,和他抱了一会儿,又揽紧他细窄的腰身向桌边走了几步,拿起桌上的药膏,说:“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涂药,快弄完睡觉了。”

    江遗雪听出她有些疲惫,用香温玉润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心疼地说:“你累了么,我自己来罢。”

    她昨夜一夜未眠,只休息了一会儿,晨起又入宫,随着母父前往王陵祭祖,刚刚赶回来,一刻都未停。

    好乖。

    殷上看了他一眼,语气都软了,说:“有些地方你不成,快去。”

    他反应过来,也不害羞,咬着唇暧昧地说了一句:“也不知你怎么亲到那里去的。”

    言罢,他便乖乖地爬上了床,自己宽衣解带,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上面落着红梅点点,颜色较之早上更为深沉。

    殷上眼神微暗,蜷了蜷手指,才拿着药瓶坐在他身边,江遗雪便乖顺地敞开手脚任由殷上摆动。

    上完药,江遗雪又把衣裳拢好,却也不好好穿,只半敞着,殷上放下药品,擦了擦手,皱眉说:“衣服穿好,屋内虽有暖炉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

    江遗雪有理有据,说:“可是药膏会沾到衣服上的。”

    殷上说:“沾到了就明日换一件。”

    见她不允,他只好收起了那点隐秘的心思,慢慢绑好了衣带。

    殷上顺势熄灭了屋里的灯,掀被躺了进来。

    江遗雪立刻靠过去,与她相拥,又抬头索吻。

    殷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纵容的和他亲了亲,说:“睡吧。”

    她未喊累,可江遗雪也能看出她的疲惫,忙乖乖地应了一声,安心地依在她身边,也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殷姐看起来能把小江扣死。

    32  ? 何须急管吹云暝(1)

    ◎观音灵签晋呈颐归◎

    初一祭祖一事过完, 殷上也松懈了一些,难得好好休息了几日。

    江遗雪也乖得不行,每日与她一齐起床, 陪她练字习武,给她做饭铺床,殷上本想说不用如此,可又见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便也随他去了。

    到了晚间, 他又多有歪缠, 殷上本念着他白日辛苦,一见他求饶就收了手, 可如此他又不依,非要她把他弄到彻底, 才能心满意足地依着她入睡。

    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 天气尚好, 衔平也如火如荼的过起了元宵,处处张灯结彩,川流不息,殷上和江遗雪正从宫中走出来, 见如此热闹, 便也随着人群逛了逛。

    许是去年接收了序戎、东沛流民的缘故,今岁衔平的人明显多了些, 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其盛况无比空前。

    江遗雪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来了衔平后并不常出门, 是以什么都不认识, 什么都感兴趣, 拉着殷上问东问西,殷上也始终耐心的一一解答。

    经过一坊市时又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塔,起灯缀玉,塔相庄严,格外引人注目,他便又拉了拉身侧人的手,问:“殷上,那是什么地方?”

    殷上循着他玉白的指尖看了一眼,说:“万缘宝塔,求姻缘的。”

    江遗雪眼睛一下子亮了,说:“那我们去看看罢。”

    殷上好笑,问:“你要求姻缘啊。”

    江遗雪没否认,抿了抿唇、笑意淡去,另说起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定周那个中秋?”

    殷上问:“怎么了?”

    江遗雪表情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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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说:“那个寺庙,我那回去求了个签,可惜是个下签。”

    殷上眼神动了动,问:“你求的什么?”

    听她这么问,江遗雪以为她是故意的,有些赧然,却还是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说:“你不晓得?你不是都看见了我写得愿牌了,还是你帮我挂上去的。”

    是一个‘上’字。

    殷上想起来,默然几息,反而问:“签文,说得什么?”

    想起那个签文,江遗雪有点不想说,便道:“忘了,反正不好,想是不灵验的,我们去再试试嘛,现下你在我身边,必然能更好的。”

    殷上笑了笑,没再追问,点头答应了。

    ……

    万缘宝塔坐落在一古观音禅寺内,位于衔平最闹市处,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此寺香火甚旺,一到年节便门庭若市,又因为求姻缘灵验,是以属七夕最甚,今日人虽也多,但也不到无从下脚的地步。

    今日林泊玉被她遣回家和家人团圆去了,二人身后只跟了几个侍从,却一反常态地被殷上留在了寺外。

    江遗雪只以为她是怕太引人注目,便也没多问。

    这寺庙不大,院中有一个巨大的合欢古树,也是挂满了无数愿牌,二人相携进入,上了香,捐了点香油钱,便随人流一齐去求签。

    见他满脸笑意,殷上问:“这么高兴?”

    江遗雪点点头,说:“高兴,”他看着一对对的结侣,轻声说:“就好像我们也是尘世中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这也是我最想许的愿望了。”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求签处,那僧人忙忙碌碌,此刻也并未抬头,只熟稔地递给他签筒,江遗雪接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殷上,才虔诚地晃了晃,动作间一根签文便掉落在桌上。

    他正准备拾起来,殷上却突然伸出手去,先捏在了自己手里看了看。

    江遗雪没和她抢,以为她是和自己一样,太想知道二人的姻缘如何,开心地笑了笑,好奇地问:“是什么?”

    殷上说:“上签子宫,”她将签文念出来:“开天辟地作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人行忠正帝王宣。”

    “真的?”江遗雪欣喜的笑了笑,在袖中握紧了殷上的手。

    殷上把那签文递还给僧人,那僧人便笑着解与他们听:“急速兆速,年未值时,观音降笔,先报君知,此签家宅祈福,自身求财,秋冬大利,交易婚姻成,行人至,田蚕六畜好,寻人见,讼事吉,失物东北,疾病愈,山坟吉。此卦盘古初开天地之象。诸事皆吉也。”

    仔细听那僧人把签文解完,江遗雪忙又接过了看了一眼,果然如殷上所说,是个个中上签。

    他嘴角含笑,伸手细细地摩挲着那签文。

    殷上问:“还写愿牌吗?”

    江遗雪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把签文还回去,说:“要写的,走罢。”

    二人离开求签处后,江遗雪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说:“我好高兴,是神明怜我。”

    殷上说:“你这算不算挑着自己想要的信。”

    “才不是,”他嗔了她一眼,说:“你是喜欢我的,我知道。”

    殷上看着他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下有些复杂,一时没有说话。

    江遗雪沉浸在心愿得遂的欣喜中,没注意到殷上的异样,兴冲冲地走到发放愿牌的地方,拿过一块,甚至没多做考虑,直接悬腕下笔,几息之内便将笔还了回去。

    殷上凑过来一看,发现他依旧写了个上字。

    她有些无奈,说:“怎么又写这个。”

    江遗雪笑着说:“一寄我心,二托你愿。”

    殷上有些不明,问:“什么?”

    江遗雪细细地将那愿牌系在合欢树的枝桠上,说:“‘上’为你名,又有扶摇之意,寄我爱你之心,托你青云之愿。”

    此言一出,殷上心中一片怔然,捏紧了指尖,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竟是说不出来一句话。

    ……

    许是今日高兴,江遗雪也格外粘她,夜半之时,二人几番云雨,沐浴过后又躺在床上温存,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仰头索吻,亲不够似的贴着她的唇瓣磨蹭,间隙又一遍遍地与她表白,用沙哑的声音含糊的说:“好喜欢你,殷上……好喜欢你、好爱你……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呀。”

    他有些恍惚,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想不明白的疑惑,断断续续地继续说:“太爱你了,一想到我在你身边,就幸福的都要碎掉了。”

    殷上正随手摩挲着他腰侧香温玉润的肌肤,闻言便问:“为什么会碎掉。”

    江遗雪也说不上来,含糊的哼唧了几下,说:“就是太爱你了,太爱你了……”

    他重复了好几句,终于靠在她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殷上眼神清醒,继续安抚似的揉着他的腰,思绪却想到了今日在寺庙中的事情。

    她一向是不信求神拜佛就能心愿得遂的,这最多也就寄托一个念想,想要什么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可如今却不得不信,神明或许是真的垂怜江遗雪的。

    垂怜他真心难遇,提醒他早日清醒。

    她将人手留在外面,实则是让他们去办事,可本以为他所求之签不会一连两次都如此下乘,只是以防万一,却没想到还是如此。

    今日江遗雪抽出的那支签,其实并不是殷上给他念的那一支,是她安排人手,换了个别的给他看。

    不过也不是下签,而是一支中签子宫。

    那签文明明白白地写道:水中捉月费功夫,费尽功夫却又无,莫说间言并乱语,枉劳心力强身孤。此卦贪求费力之象。凡事劳心费力也。

    是神明在连番提醒他,她的爱只是甜言蜜语,镜花水月,不要费力贪求,只不过是劳心劳力。

    可惜啊。

    她低头看着江遗雪安稳的睡颜,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心说,可惜神明也救不了你,你只能是我的了。

    ————————————————

    年关过完后,殷上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川岚城的境况基本稳定,亓徽王室原本就向好的民间声望一度登顶,一时间,除了序戎及东沛的流民外,也多有他国百姓迁来此地定居,民间一片新欣之气。

    然除了亓徽外,序戎和东沛依旧笼罩在战乱的阴云之下,令兹攻下两国,只派遣了心腹的官员暂管,官员之位比起王室之权低了太多,导致序戎、东沛官场一片混乱,民间也是起义不断,但饶是如此,令兹依旧没有过多重视,反而又磨刀霍霍,陈兵在月支边境,想要继续征伐下一个国家。

    年前,索千镜已经被封为世子,逐渐开始接手军务,面对令兹陈兵,她还尚算镇定,招兵买马、整编军队,有条不紊,但月支的三个邻国分别是定周、序戎、东沛,如今序戎、东沛都沦丧令兹之手,定周又只是个空架子,月支实属于独木难支,只能先向亓徽求援。

    殷术收到援报后又与殷上商议,详拟了计划后才给月支回信,保证不会任由其被令兹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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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会施以援手。

    除了令兹无度征伐之外,位于定周西南的汀悉也在年前向北边的旧吾发起了进攻,焦灼了几月后,旧吾不敌,分别向邻国西充、吴真求援,无果后接连战败,其结局也已然可以预料。

    一时间,各国战火再燃,人人自危。

    ……

    谷雨刚过,晋呈颐令兹事毕,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衔平,丝毫不敢耽搁地回到少天藏府,面见殷上。

    和立在门口的林泊玉打了个招呼,晋呈颐掸了掸身上的尘灰,整肃衣冠,先轻声向林泊玉问道:“殿下现在可方便?”

    林泊玉点点头,但也有些迟疑,说:“那位在里面。”

    晋呈颐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林泊玉,也踟蹰道:“那……”

    还未等他们俩犹豫出个结果,殷上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说:“进来罢,别在门口嘀咕了。”

    晋呈颐难得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开门走进去。

    然甫一进去,他却只看见了殷上一人坐在桌案后。

    不是说那位也在里面?

    晋呈颐心中疑惑,但并未表露,只上前两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殿下,令兹事毕,属下回来复命。”

    殷上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笔,说:“湛卢真怎么样?”

    晋呈颐道:“殿下料的不错,湛卢博设计其被幽禁后又想对其下手,被我们的人所救,我直接与他话明了立场,他也同意合作,后令兹与月支开战,败多胜少,我们按您的来信所述,再次将湛卢真推到了令兹王面前,他念及湛卢真之前的军功,怕湛卢博不敌,就改换了主帅,将湛卢真派遣去了月支,尔后将湛卢博强行招回了义昭。”

    “好。”殷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如今湛卢博落了下风,不尴不尬才是最难受的。”

    想了想她又问道:“月支之战令兹共派了多少人?”

    晋呈颐道:“序戎、东沛对其呈围合之势,令兹觉得此战并不难打,原只派了七万兵,后见败多胜少,又命湛卢真带了三万兵马支援。”

    “十万……”殷上指尖轻点桌面,说:“如今令兹集序戎、东沛两国之力,兵马少说也有近五十万之数,看来他是真不把月支放在心上。”

    晋呈颐道:“湛卢真如今已经按兵不动,可月支兵弱,就算反杀回去,怕也敌不过令兹守军,况据属下了解,自令兹开战以来,令兹王已经遭遇了不下百次的刺杀,是以日夜警醒,身边都不再进新人,就连睡觉也要守卫在一旁护着。”

    殷上道:“他不是近色么,这也安插不进人手吗?”

    晋呈颐摇摇头,说:“刺杀太多,如今他身边的宠侍美人只有两个常年服侍的,其余的都不再召幸,听闻……听闻行事之事,都要卫兵守护,极为森严。”

    闻言,殷上短促地笑了一声,说:“这是真被吓到了,他身边的那些亲卫呢?有查过底细的么?”

    晋呈颐说:“我们的人曾随着一队刺杀的人马混进去过,也交过手,其武力不在我之下,极难对付。”

    殷上点点头,说:“湛卢忝年轻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否则令兹到不了如今这地步,他身边有几个能人,也不奇怪。”

    晋呈颐说:“连湛卢博都派了人想杀令兹王,都无功而返,近不得身,我们要得手,怕也是不易。”

    殷上笑了笑,说:“他的弱点所有人皆知,缘何进不了身,只不过是因为……”不够美罢了。

    说着,她轻轻往后靠了靠,视线滑落在自己的怀中。

    晋呈颐这才注意到不寻常来,眼神下移,赫然看见那桌脚旁露出了一角绣着暗纹的软垫,其上衣摆层叠,露出了半只穿着罗袜的脚。

    他心下一跳,忙收回视线,心道,几月未归,那王卿竟已受宠到了如此地步,书房重地来去自如,殿下处政议事还陪侍一旁,竟是半分都不避讳了。

    许是屋内安静了太久,趴在殷上腿上浅憩的江遗雪察觉出一丝不寻常出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仰头对上殷上的视线,问:“怎么了?”

    殷上笑了笑,摸了摸他睡得有些潮粉的脸,柔声道:“无事,你继续睡吧。”

    “嗯……”他不晓得还有旁人在,含糊地撒了个娇,仰头讨要了一个轻吻,又满足地窝了回去,趴在她腿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晋呈颐发出尖锐爆鸣:狐狸精!这是狐狸精啊!

    (论文写完了我直接爆更两章)

    33  ? 何须急管吹云暝(2)

    ◎各方事变故人踪迹◎

    见事已禀毕, 殷上便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晋呈颐离去,对方忙恭敬颔首, 控制着声息转身出门,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屋内恢复了寂静,殷上复又拿起文书,默然翻看起来。

    月前, 溪狄王后周畹沉疴难愈, 在攻下定周近两年后旧伤复发, 仅半月内便撒手人寰,溪狄王董绍昌悲恸难抑, 连日不朝,由世子周相寻代为监国。

    又, 汀悉王周瞻、原定周永宁公主已然攻下了旧吾, 旧吾王并王后接被杀, 长王卿奉肇青及世子奉朝青逃走,汀悉稍作休整后,又剑指西充王族。

    又,序戎和东沛起义不断, 其中以东沛境内最为猛烈, 已然成了气候,有一队三四万的人马, 其首领原本为东沛都城径苏的富贾,名叫季连墨, 因其全家多人沦丧令兹之手, 便倾举家之财, 聚众起义, 誓要报仇。

    殷上将这三分文书一字排开,手指在桌上不住的轻点。

    亓徽位处各国中间,四周都有邻国,分别为溪狄、令兹、东沛、序戎,其中两国都属令兹之手,一旦他们攻下了月□□下一个便是亓徽,且就算此时不是,迟早也会是。

    相较于和亓徽三个邻国的汀悉,眼前还是令兹的威胁更大些。

    而眼前这三国的事宜看似天差地别,其实暗藏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利用得当,完全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

    待眼前的文书处理完已经是黄昏了,殷上搁下笔,将其一份份的理好,做完这些事,她才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膝上睡得正酣的江遗雪。

    睡得这么香。

    她难得有些不忿,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未醒,安稳的无以复加。

    殷上短促地笑了笑,直接低头吻住了他的双唇。

    “……唔唔……哼嗯……”

    江遗雪在睡梦中被启开牙关,发出几声含糊的低吟,终于睁开眼睛,伸手推了推她,然这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殷上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揽向他的腰,将他整个人跨抱到自己身上,这个姿势就亲得顺畅多了,江遗雪从善如流地伸出双臂揽住她的脖颈,忘情地与她吻了又吻。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江遗雪软软地靠在她怀中喘气,眼神发直,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殷上便伸手捏住他的脸摇了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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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醒了,我要入趟宫。”

    江遗雪醒过神来,手软脚软地从她身上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好,那晚上回来吃吗?”

    “嗯,马上就回来。”她也站起身,江遗雪便自然地走上前来便替她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又微微低头和她亲了亲,笑着说:“那我去做。”

    见他转身离开书房,殷上也未停留,带着二人一齐入了趟宫,与殷术议事。

    与母亲议定后,殷上才回到少天藏府,把林、晋二人叫了进了书房,又从桌上找出几张纸,一件事一件事地吩咐。

    “信与周相寻,让她寻找奉肇青兄妹二人的下落,奉肇青在定周之时也算与我们又几分交情,许是会先去找溪狄的庇护,若是找到了,让她先将人护住。”

    “那个径苏的季连墨,令兹已经派人前去镇压了,你们选几个曾在东沛驻守过的亓徽卫前去帮他一把,不要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打散,必要时和他表明身份,言明亓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最后,通知湛卢真,引荐他与索千镜详谈,必要时他们便可一齐反杀令兹……这件事林泊玉去办吧,别人我不放心,且向来都是你与月支联系的,带够人手,即刻整装,明日就出发。”

    闻言,林泊玉点头称是,道:“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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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去正厅吃饭的时候,殷上发现江遗雪有些不对劲。

    他照旧随着布菜的侍从走上前来,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神思不属地坐下来。

    “这菜咸了。”

    她挟了一口,吐出来,也没再吃,伸手放下了筷子。

    江遗雪脸色立马白了一点,说:“啊、那别吃了,对不起,我没注意,不然我再去做一份罢。”

    殷上拉住他,对门口的侍从道:“吩咐厨房做两碗面上来。”

    侍从应是,脚步匆匆地下去了。

    “对不起,”他又道歉,说:“下次不会了。”

    殷上喝了口水,说:“无碍,”直接问:“出什么事了么?”

    江遗雪顿了顿,似乎想开口,可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

    殷上笑了笑,说:“可是你不对劲很明显,这么明显——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想让我问你,还是实在这事儿太大,你控制不住?你很聪明,这么拙劣,我想应该不是第一种。”

    她实在太过直接,叫江遗雪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想说话,却又被她打断:“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你也是个人,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很正常。”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是体贴妥善,毫无破绽,圆满得滴水不漏,可江遗雪还是委屈了,扯了扯她的衣袖,说:“你不是别人……我、我……”他嗫喏了一下,说:“确实有件事,但我想先自己处理,我不瞒你,就是、就是等我处理完了,我再告诉你,好么?”

    见殷上不语,他有些惴惴地靠过来,说:“你别生我气,殷上,也别那么和我说话。”

    殷上有些无奈,说:“那你要我怎么说话。”

    江遗雪说:“你好理智,我都感觉不到你喜欢我了……你还不如直接掐着我的脖子问我到底有什么瞒你,我若是不告诉你,你就掐死我。”

    殷上笑了笑,说:“我没你这么疯。”

    “这怎么叫疯,”他见她笑,晓得她松口了,黏糊糊地依进她怀里,说:“这叫爱啊。”

    二人闹了几句,都故意地这件事勉强囫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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