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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捉奸
察觉到?张棹歌身上的香味不对劲是在韦燕娘的寿宴过后?的第二天。
被派来偷师的那些仆役都已经随主人家离开, 林长风也终于受不了张棹歌的“折辱”,换了另一个仆役来学艺。
大抵是张棹歌玩够了,又或者是这个仆役比较有悟性没让张棹歌费什么口舌, 张棹歌就回到?崔筠的身边摸鱼。
虽然这几天都算不务正业,可骂人也是很累的好伐, 能休息她为什么要加班呢?
崔筠拿出一块青黑色的纱罗软巾给她, 说?:“昨日在坊市看到?这块纱罗料子不错,柔软透气,这种天儿正合适用来软裹。”
张棹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突然想?起因为天气太热, 她的幞头巾子又太厚,容易吸汗后?发臭, 干脆什么巾子都不裹,就这么顶着一个丸子头到?处晃悠。
看来在崔筠的心中,她这个形象属于“不修边幅”。
不过崔筠能给她买东西,她还是很高兴的。
刚要接过它,崔筠说?:“我?替你裹上吧。”
张棹歌找了张席盘腿坐下。
崔筠刚凑近她,就闻到?了她身上不同于往常的香粉味,而且这味道?很熟悉……毕竟昨天才从齐娘子的身上闻到?过, 并且还跟齐娘子讨论了一番。
心中生出丝丝疑惑, 但崔筠没说?什么,帮张棹歌将软巾裹成幞头,才不动声色地问:“棹歌换香粉了?”
张棹歌刚要找镜子欣赏自己的新形象,忽然一顿,不解:“什么香粉?”
崔筠见她装傻充愣, 凑过去嗅了嗅,确定这不是她的错觉, 语气都带上了三分幽怨:“还能是什么香粉?”
她这个凑到?脖颈处近距离嗅闻的动作让张棹歌的心猛然一跳,气血涌上大脑炸出一些21禁的废料。
“你身上的脂粉味与你平日沐浴过后?的香味不同。”崔筠说?。
张棹歌感觉半边脑子被酥麻得转不动了,另一边脑子则在运转后?,弄清楚了崔筠在意的是什么。
她解释说?:“这个香粉不是我?的,大抵是刚才被人撞到?后?不小心沾上的。”
崔筠蹙眉:“你出去了?”还这么巧就遇到?齐娘子?
张棹歌把废料倾倒出去后?,思考能力逐渐恢复正常:“没有。这么热的天出门找罪受么?”
又说?:“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婢女给撞了,这粉估计就是她身上涂的。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粉怎么涂得这么厚,只是撞一下就簌簌地掉我?身上来了?不然怎么会?留有味道?。”
还嫌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服。
崔筠:“……”
她那一丝委屈幽怨全?无,还颇有些懊恼自责。
棹歌是女子,就算跟齐娘子接触过又能说?明什么?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嘴:“哪个婢女?”
张棹歌觉得有些反常,崔筠可不是那种会?揪住一件小事就盘根问底的个性。
“她说?她叫五桃。”
崔筠恍然:“是二哥身边的婢女。”
只是崔铎身边的婢女怎么会?用和齐娘子一模一样的香粉呢?
她没记错的话,齐娘子所?用的香粉都是她自个儿调制,独一无二的。
思忖片刻,她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忽然对那个帮齐娘子脱离贱籍后?又将其养在云月馆的“世家郎君”的真实身份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齐娘子是襄阳人,却被人安置到?邓州来,说?明那个“世家郎君”是邓州人。也有可能是经常在邓州生活的襄阳人,但襄阳人隔三差五组织朋友到?云月馆游玩,动静太大、路途也遥远。
其次,掌柜说?是“世家郎君”,在襄阳、邓州能称得上是世家的可不多,便是王家这样的富族也不敢往脸上贴金,说?自家是世家。
因此除了韦、杜、裴、薛等?郡姓分支外,只剩崔家。
如果仅以这两点推断,自然无法?确定“世家郎君”的身份,可五桃的身份为崔铎是“世家郎君”的猜测增添了一丝合理?性。
在祖宅生活过三载的崔筠很清楚,五桃不仅仅是崔铎的婢女,也是崔铎红袖添香中的“红袖”。
她跟崔铎关系亲近紧密,所?用的香粉只能来源于崔铎。
而崔铎的香粉为何跟齐娘子的香粉一模一样,答案呼之欲出。
以王翊霸道?的性子,她若是知道?崔铎在外面养了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崔铎跟齐娘子频繁往来却不会?被王翊发现,或许正是因为五桃用了齐娘子的香粉,王翊在崔铎身上闻到?脂粉味时?只会?往五桃身上想?,而不会?怀疑他养了外室。
至于他是那个“世家郎君”,还是受“世家郎君”所?邀时?常出入云月馆的人之一,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崔铎跟齐娘子的关系之前?,崔筠不会?轻易下结论。
张棹歌不知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惋惜地拍了拍膝盖:“早知道?就不该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得让她赔误工费。”
崔筠勾唇:“现在追责也还来得及。”
说?罢,让朝烟去把五桃找来,还特意叮嘱:“别提我?,就说?是大郎让你去喊她过来的。”
张棹歌:“?”
怎么感觉是在捉奸,找小三来当场对质?
她觉得自己多心了。
崔筠不是不清楚她的身份,再说?,她们之间又不是二本吻痕的关系,何来的小三?
朝烟很快就将五桃带来。
崔筠已经提前?躲到?隔间的纸门后?去,让张棹歌独自应付五桃。
张棹歌:“……”
五桃似乎有些警惕,左右看了下。
张棹歌不给五桃看穿她真实意图的机会?,问:“你知道?我?为何要将你喊过来吗?”
五桃睁着一双秋水剪眸说?:“婢子不知,还请张郎君明示。”
张棹歌其实也不知道?,但崔筠肯定有用意。
于是她眯了眯眼,眼神迸出狠厉的目光:“虽然你撞了我?后?说?是在太阳底下久晒中暑,没注意到?前?方有人,非是有意的。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五桃留意到?隔间纸门后?的阴影,脑中的弦猛地拉紧,立马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又楚楚可怜地叫了声:“张郎”
然后?扑上前?试图投怀送抱。
张棹歌反手将她的双手反剪擒获,按在地上,又用膝盖重重地顶住:“你还想?偷袭不成?!”
没有人能骂她蟑螂!
五桃的眼泪要掉不掉:“……”
哪个正常男人看到?美人投怀送抱会?以为想?要偷袭啊?!
这个武夫压根就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的吧?
“婢子没有,张郎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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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骂!”张棹歌手中发力,五桃疼得眼泪直流,“啊……婢子没骂,婢子错了,不要!”
崔筠都开始同情?五桃了。她走出来,嗔道?:“好了大郎,我?相?信你跟她真的没什么了。”
张棹歌虽然不知道?她演的是哪一出,但还是十?分配合地接话:“七娘你愿意相?信我?就好,我?这身上的脂粉味真是她不小心撞了我?后?留下的。”
说?着松开了五桃。
五桃如蒙大赦,爬起来急忙躲到?崔筠的身后?,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肩关节。
她故作委屈地问:“七娘子是以为婢子跟张郎君有私情?,才设局想?要捉奸的吗?”
崔筠看着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容,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我?不许任何人打我?家大郎的主意。她是我?的,知道?了吗?”
眼神里透出的威胁让五桃瑟缩了下,她忙说?:“婢子不敢。”
说?完,匆匆里逃离了这里。
张棹歌看着五桃走远,才跌坐回席上,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七娘在打什么算盘了吧?”
崔筠的脸上恢复了优雅温和的笑容,她说?:“确定她是不是真正的五桃以及她身上的脂粉味。”
刚才她已经确定对方的确就是崔铎身边的婢女五桃,而她身上扑的香粉也确实跟齐娘子所?用的香粉一样。
当然,她还有一个目的……
五桃回到?房中,看到?屋内熟悉的身影,欢喜地唤了声:“郎君。”
崔铎从阴暗处走出来,问:“真是那赘婿找你过去的,还是七娘在怀疑什么?”
崔筠让他们一大家子吃了瘪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们提防和戒备。
尤其是昨天盯崔筠的人说?她和齐娘子接触过,所?以朝烟忽然以张棹歌的名义?来找五桃,崔铎猜测肯定是崔筠在背后?指使,就让五桃过去试探一二。
“郎君料事如神,真正找奴的是七娘子,因奴今日与那赘婿接触时?留下了脂粉味,她以为那赘婿背着她偷吃才设了这一局。奴将计就计,故意亲近那赘婿,看看能不能离间他们二人。”五桃说?。
她眼眶微红,委屈地说?:“只可惜那赘婿知道?七娘子在,假装坐怀不乱,还险些将奴的手臂都卸下来了。”
崔铎松了口气,还好崔筠不是冲齐娘子去的。
是他多虑了,连王翊都不曾知晓他在城郊养了外室,崔筠一个常年不出门,出门就直接回昭平乡生活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崔铎将她拉到?怀中揉着她的肩膀,一双手逐渐不老实起来。
五桃犹豫地问:“郎君,七娘子管那赘婿管得严,奴恐怕无法?再轻易近那赘婿的身,还要继续勾引他吗?”
崔铎冷笑:“呵,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狸奴。不过他们新婚燕尔,贸然去勾引那赘婿的确存在不小的风险,你最近就先在他面前?多露脸,让他记住你。七娘心机深沉又个性好强,那赘婿压不住她,早晚会?厌弃她。等?他们反目,你自然就能趁虚而入了。”
五桃嘟着嘴:“奴被别的男人惦记,郎君就不在意吗?”
“我?当然不舍得让别的男人碰你,可你也知道?我?身边最值得信任,能委以重任的女人就只有你了。你放心,等?那赘婿上钩,将把柄主动送到?我?的手上,我?就再也不用牺牲和委屈你了。”
……
客厢房中。
“你知道?她是故意在你面前?勾引我?,所?以也将计就计,让她以为你由始至终在意的只有捉奸这一点?”张棹歌听完了崔筠的推断,心中只剩敬佩之情?。
崔筠叹了口气,情?绪低落起来:“棹歌会?不会?认为我?们本是一家人,却要这般算计来算计去,实在是太……”
“他们不算计你,你又岂会?活得这么累?”张棹歌的家族、宗族观念淡薄,父母之外,谁对她好就是她的亲人,谁要算计她,亲戚都没得做。
崔筠笑着,倾身抱住了张棹歌。
张棹歌正纠结着要不要抱回去的时?候,崔筠说?:“换身衣裳去。”
张棹歌“啊”了下。
“这身衣服有五桃的味道?。”崔筠说?,“我?不喜欢。”
张棹歌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第52章 把戏
崔筠让朝烟将张棹歌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 还?嘱咐用?皂荚多?搓几?遍。
张棹歌压根不敢吱声,因为她觉得崔筠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占有欲发作开始吃醋。
可这可能吗?
或许没有吃醋, 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吧。张棹歌想。
有占有欲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好比感?情很好的闺蜜看到另一方还?有一个好朋友也会介怀和生气。
张棹歌告诫自己, 都是?直女的小把戏, 不能深陷,谁先沦陷谁就是?小丑。
她为了遏制那些旖旎的念头?,换上了谈正事专用?脑, 问:“咳, 七娘认为齐娘子和崔铎的关系值得深挖?”
“我们总不能一直等对方先出招再被动地接招应对。”崔筠说。
张棹歌认同这句话,从?这次崔家想让崔筠交出曲辕犁的做法就能看出, 崔家并没有放弃从?崔筠的身上压榨剩余的价值,此前是?崔筠父母留下的遗产,如今是?曲辕犁,往后会不会又盯上造纸术和印刷的利润?
明知他们一直都想方设法地在她们中安排耳目,她们却不加以提防,不积极掌握主动权,不去?了解对方的把柄, 这不是?自大傲慢就是?在等死?。
或许崔铎和齐娘子只是?经典的“有钱男人背着妻子在外头?养小的”这种关系, 并不能作为反击的有效手段,可多?掌握一点此类信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张棹歌说:“那我夜探云月馆,调查线索。”
崔筠一口否决:“不可。夜里城门关闭,你要如何解释自己不在城中?再说,万一你被人当成形迹可疑的细作给抓起来了呢?我们先了解清楚云月馆在哪儿, 再找个去?寺院祈福的幌子,佯装回来太晚错过了城门关闭的时间, 只能去?云月馆借宿。”
这的确是?在无法开挂的情况下,最正常且合理?又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打入敌人内部刺探敌情的方式。
张棹歌想了想,虽然有外挂不用?太浪费,但她不能养成事事依赖外挂的习惯。还?是?将之作为备选方案,哪天?崔筠的法子行不通再派上用?场。
六月十九是?观音成道日,各地供奉观音的寺院都会组织举办香会诵经,信众也会在这一天?吃斋念佛、放生祈福。
崔筠跟张棹歌准备前往邓州城外的观音禅寺。
韦燕娘等人不解,城内的开元寺香火最旺,为何不选择开元寺?
对此,崔筠拿出了一部佛经,故作羞涩地说:“有人说观音禅寺求子比较灵验,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诵此经才显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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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燕娘等女眷瞬间就释疑了。
说起来张棹歌和崔筠成婚已?有两三个月,崔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确实?该去?拜一拜观音。
不过李彩翠一个寡妇没必要跟去?求子,所以她跟韦燕娘、韦伏迦与王翊等人去?了开元寺。
观音禅寺在邓州城东二十里外的湍河边,附近有一个渡口,往来的百姓非常多?,因此此处的香火也颇为旺盛。
崔筠跟张棹歌先是?为崔父崔母诵经祈福,然后到寺院外的湍河放生龟和鱼,再回到寺里避暑顺便诵求子佛经。
为表示虔诚,愣是?从?天?亮待到太阳下山,邓州城上鼓楼的暮鼓传出鼓声才离开。
当卫士敲到第八百下时,鼓声戛然而止,也代表城门已?经关闭。凡是?没有传符,即非紧急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城。
除了崔筠与张棹歌等人,路上还?有一些商队与外出营生同样没来得及进城的老百姓。
“看来只能找个邸店投宿了。”张棹歌颇为遗憾地对崔筠说。
崔筠点点头?。
在找邸店的时候,她“意外”看到一座门口挂着灯笼写着“云月”的别馆,说:“云月馆,这不是?齐娘子的住处吗?”
于是?让朝烟去?敲门。
来开门的正是?齐娘子去?买香粉时带在身边的婢女。
崔筠自报家门,又道出来打扰的缘由。
齐娘子的婢女认出她,又听说了她的身份,忙回去?禀告齐娘子。
齐娘子也没想到那天?偶遇的女子竟然是?崔铎口中那个忘恩负义?的妹妹。
对方登门莫非是?有什么阴谋?
很快她就否了这个念头?。
她跟崔筠萍水相逢,崔筠哪里知道她跟崔铎的关系?
且崔筠是?去?观音禅寺诵经礼佛没赶上城门关闭的时辰,不得已?才过来借宿的。
再者,对方是?不是?冲她来的,她等会儿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齐娘子的婢女将崔筠等人迎入了馆内。
云月馆不是?宅邸,且分内院和外院。外院的庭院很宽敞,东北没有围墙,只有一条建在河边的廊庑。这条河有五六米宽,河的对岸是?广袤的农田。
这样的格局既能欣赏景致,又不容易让宵小之徒潜伏进来,是?文人雅客最喜欢的环境。可此时天?色已?暗,只能看到一片叫人心底发凉的幽深漆黑。
虽然它不是?住宅,可里面?也有不少屋舍,齐娘子的婢女为她们安排了外院中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西厢房。
崔筠想当面?向齐娘子道谢,婢女却说天?色已?暗,有张棹歌这个外男在,齐娘子不便与崔筠相见。
崔筠没有勉强。
第二天?,她以为齐娘子也不会出现,准备让婢女代她传达辞别之意时,齐娘子终于出面?挽留她在云月馆多?待半日。
崔筠说:“也好,我不日便要启程回汝州鲁山,下次来邓州也不知是?何年月,难得遇到如此投契的好友,就与齐娘子再说说话吧。”
齐娘子故作讶异:“崔家不是?在邓州吗?”
崔筠说:“我成婚后便与良人定居鲁山县昭平乡,此番回来是?为大伯娘祝寿,因一些事多?留了几?日。”
齐娘子自然知道韦燕娘五十岁大庆之事,甚至清楚崔筠跟崔家大房的那些恩恩怨怨。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尽管崔氏族人都很恼崔筠的叛逆,却没人会主动对外承认。
齐娘子会知晓这些内讳,只因崔铎数月前来云月馆喝酒时,几?乎是?喝一口酒就放下酒盏骂一句崔筠。
她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后来从?崔铎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全貌,心中对崔筠是?欣赏钦佩多?于厌恶憎恨。
不过,她的身处的环境不允许她的立场偏向崔筠。
因此崔筠对她来说,既是?一个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朋友,又是?立场对立需要提防的敌人。
好在崔筠不清楚她跟崔铎的关系,此时此刻她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鉴于她们这次是?袒露身份后的初次交往,崔筠并不着急从?齐娘子这儿套出什么信息,晌午过后,她就提出告辞了。
回到邓州城,张棹歌问:“七娘可有收获?”
“收获不小。”崔筠勾唇,“我在云月馆的厅堂看到了不少熟悉的物件,而且屋外的河流经崔家的田庄。”
基本可以断定云月馆是?崔铎金屋藏娇的地方了。
张棹歌唇角高高翘起,却未发一言。
崔筠看了她几?眼,她依旧是?这副“我有更多?发现但我就是?不说”的姿态,无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大郎有别的发现不能同我说吗?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嘛”她硬着头?皮学?五桃将嗓子夹起来,软软地撒了个娇。
张棹歌立马丢盔弃甲,说:“云月馆可能是?个供人博戏的柜坊。”
所谓“柜坊”是?替走商的商贾存放、抵押钱财货物的地方,也会放高利贷。注1
当然,因为在柜坊存放贵重物品、钱财的人多?了,想要在此处取用?钱财也方便,很多?富家子弟便会在此组局樗蒲博戏,输钱的人还?可以在此借高利贷继续参与博戏。
出于安全的考虑,它往往会开在两市,开在城郊还?是?比较少见的。
但这种涉赌性质的柜坊跟一般合法的柜坊不一样,它若是?开在闹市,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举报。
官府下过禁令,赌博的都要挨板子——私人聚会那种不算,专指这类开设赌坊聚众赌博的。——崔铎既然要维持崔氏的名声,自然不会大张旗鼓。
“这么大的云月馆不太可能只有主仆三人生活,我观察过,那些人大抵在藏着财物的内院活动。”
除了齐娘子和其婢女,第三人是?一名并不起眼的杂役。
崔筠讶异:“大郎是?如何看出来的?”
“马的数量不对。昨晚我去?喂马时发现马厩有三匹马和两头?驴,今早只剩两匹马和两头?驴,齐娘子主仆和那洒扫的杂役都在,应该是?有人骑走了一匹马。说不准是?想赶在城门开启前回去?给崔铎通风报信的,她将你我挽留了半日,许是?不希望我们回去?太早,撞破了此事。”
又说:“至于如何看出有人在此博戏,那是?因为她这儿樗蒲、双陆的赌具超过了正常的数量。从?前在淮西有个柜坊给牙兵提供地方博戏,陈仙让我将他们一锅端了……总而言之,云月馆里面?有太多?抹不掉的痕迹了。”
就好比哪个正常人家里会放四?五张麻将桌啊?
平常朋友聚会饮宴可能需要打麻将过过瘾,那准备一两张就足够了,再多?,派出所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在开赌场。
“那我们且回去?看看二哥是?否坐得住。”崔筠眨了眨眼,眼神狡黠。
她们回去?之后,李彩翠问她们昨晚怎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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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韦燕娘也让人来找崔筠,后者说:“等会儿一起说吧,大伯娘肯定也是?来关心我昨夜为何没能赶回来的。”
到了内堂,韦燕娘和韦伏迦、王翊都在,她们也如崔筠所猜测的那般,好奇她跟张棹歌昨夜去?了哪里。
她们倒不是?真的关心她,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崔筠将她们昨晚回来太晚,城门关闭不得不在郊外借宿一事相告。
崔铎匆匆赶来,听了个正着。
见众人不关心崔筠借宿一事,他只好开口:“七娘住的莫非是?城东的赵家邸店?”
崔筠假装不清楚他跟云月馆和齐娘子的关系,十分坦荡地说:“这倒不是?,是?一处名为‘云月’的馆苑,那女主人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一见如故,再见投契……”
崔铎脸色微微缓和,说:“那云月馆是?个风月之所,七娘往后还?是?少去?为妙。那齐娘子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你跟她往来,名声只会受其牵连。”
崔筠心中嗤笑?,她这位二哥可算是?露出马脚了。
越是?着急阻止她去?云月馆,阻止她跟齐娘子往来,说明云月馆藏着的秘密越多?。
或许正如棹歌所言,那里不仅仅是?他金屋藏娇之处,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他害怕她去?得多?了会发现那里的秘密。
崔筠故作不悦地说:“二哥何至于污人清白?那齐娘子清清白白做人,怎么就不是?好女人了?还?有那云月馆,我瞧那儿风景优美、环境清幽,也未有外男进出,只有齐娘子主仆三人,如何就是?风月之所了?”
崔铎见她为齐娘子和云月馆开释,心里既为她没发现他跟云月馆、齐娘子的关系而松口气,又有些头?疼她的胡搅蛮缠。
而且他说这些就已?经引起王翊的怀疑,再说下去?恐怕不好解释了。
好在崔筠明天?就回汝州,他说:“我也是?听说的,算我失言。七娘你们明日就要回昭平乡了,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
崔筠还?没开口,韦燕娘就问:“你们明日回去??”
崔铎一愣,旋即惊出一身冷汗:崔筠明日回去?的决定原来没有跟家里人提过吗?
“是?,我已?经让底下的人做好准备,本想等会儿就向大伯娘辞行的,没想到二哥先知道了。”
崔铎说佯装镇静地说:“她们的动静如此大,我又没眼瞎。”
好在崔筠没察觉到异常。
直到第二天?把崔筠、张棹歌一行人送走,又以没学?会曲辕犁的工艺及使用?方法为由派林长风跟上后,崔铎那悬了一天?一夜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
刚过鲁阳关便看到故林在关口等待。
张棹歌对林长风说:“喏,这位就是?你的师兄故林,你这么愚钝,就该多?向他学?习。好了,先喊一声师兄吧。”
林长风比故林大了近十岁,却要喊对方师兄,他满脸屈辱。
故林并没有因为自己年少,又比对方瘦小、地位低下而畏惧对方,反而一脸期待地等着林长风喊自己。
“你不想学?啦?那回去?吧,原路返回你应该会的吧。”张棹歌指着身后的古鸦路。
林长风咬牙切齿地朝故林喊:“师兄!”
“哎,林师弟。”故林笑?呵呵地应。
崔筠开口为此事做了个决断:“这段时间你就跟故林一起住吧,在他身边好好学?。”
故林率先骑着驴离开,林长风跟上去?后发现这不是?去?昭平别业的方向,最终故林将他带去?了林子附近烧炭时搭建的居所。
故林说他一直住这里,林长风想到自己的任务,把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
另一边。
张棹歌与崔筠等人回到昭平别业。
李彩翠回了屋歇息,崔筠让朝烟先去?整理?打扫多?日未住的房间,之后跟夕岚、青溪来到了辟出来给张棹歌当私库的地方。
青溪打开没有上锁的门,崔筠走入内,看到了坐在地上无聊地数着米粒的宿雨。
宿雨数米的动作一顿,目光朝崔筠的身上掠过,又迅速避开,然后改坐姿为跪姿。
“没有畏罪自杀,不错。”崔筠说。
宿雨说:“婢子这条命是?娘子的,婢子不敢自戕。”
夕岚讥讽说:“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借口。”
宿雨没说话,只是?等待崔筠的发落。
崔筠看到有一个木箱,过去?掸了掸上面?薄薄的一层灰,然后坐下,气定神闲地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在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其实?也不完全算关押,毕竟门没有上锁,饭食也会准时送来。可她没想过逃跑,因为她知道逃不掉,也不想逃。——她想说的太多?了。
如今看到崔筠,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崔筠已?经不是?四?五年前那个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软弱可欺的小可怜了。
她的成长是?迅速的,也悄无声息,连自己只是?在她的身边少待了半年,便已?经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不,或许早在汝州失陷、汴州被占据,而窦婴被迫为贼妾……那种种遭遇过后,她就已?经觉醒了。只是?她自知势弱,只能以弱示人。
宿雨跟崔筠同龄,虽然在这些劫难的面?前也有所成长,却始终没能达到崔筠的高度,因此她自以为了解崔筠,才发现她了解的崔筠只是?崔筠让她了解的。
宿雨的心头?生出莫大的悲哀,说:“婢子自知背主的下场,请娘子动手吧。”
崔筠凝视着她,眼前尽是?她们这十几?年来的相伴画面?。
怎么就变了呢?
良久,崔筠叹息:“宿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第53章 驱逐
兴元元年。
崔筠十五岁, 及笄。
在崔元峰的安排下?,崔筠回到了邓州祖宅。
韦燕娘对她说:“原本你及笄是?大事,合该为你举行及笄礼, 可你有孝在身,不能枉顾人伦孝道, 及笄礼便等你除孝后再办吧。”
崔母亡故未满三月, 崔筠正伤心,哪有心思举行及笄礼?韦燕娘此提议正合心意。
知道崔筠要?守孝,崔元峰下?了命令不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她?也一直深居简出。
直到秋收后的一天, 夕岚拿着收支历进来,对崔筠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年少的崔筠眼神清澈, 似是?有些不谙世事。
夕岚调整了情绪,缓缓说?道:“小娘子,这是?今秋的收成。”
崔筠看着收支历上的进项比她?随母前往汴州前少了大半,不理解:“今年是?歉收了吗?”
夕岚说?:“不曾歉收,只是?这里有好些田的收成都被?杜媪划走?了。”
崔筠的目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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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了一瞬,未发一言。
一旁的宿雨虽然有些懵懂,但?很快就拼凑出了详情。
当初崔母带着崔筠去汴州投奔窦家, 将一部分部曲留下?来继续打?理耕作, 但?因战乱以及路途遥远等缘故,这些收成从未落到崔家母女的手中。
崔母病故,崔筠回汝州找寻崔父的坟墓与亡母合葬,前前后后奔忙了半年时间。
等她?终于安定下?来,学着打?理家业才发现那些田和部曲不是?没有了——田契还在她?的手上。——而是?崔元峰派人接管了这一切。
崔筠以为崔元峰只是?代她?打?理, 并未多想。
这次的收成是?崔筠当家后,崔元峰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宿雨说?:“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不如去问一问大娘子?”
崔筠认为有道理,于是?找了个机会委婉地询问韦燕娘。
韦燕娘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反而跟崔筠开始算她?住在祖宅的这些日子开销如何,把崔筠堵了回去。
由此,崔筠便知道就算她?把这件事摊开来说?,也绝对不得到一个理想的答案。
不仅如此,崔家上下?在无形中给她?施加了不少压力?,乃至崔镇和崔铎的孩子们,都认为她?只是?一个在崔家白吃白住的穷亲戚。
每当他们询问崔筠“七姑姑为何一直住在我家”,崔筠都难堪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崔筠这个主子的处境尚且如此艰难,更遑论?宿雨这些当奴婢的了。
崔筠的彷徨挣扎、忍耐退让令宿雨看不到前路,她?同?样也陷入了迷茫。
贞元二?年。
崔筠十七岁,守了三年孝的她?正式除孝,并在一众族老长辈的主持下?完成了推迟数年的及笄礼。
九月,崔筠回昭平乡祭拜亡父亡母。
宿雨被?崔筠安排留下?来打?理菜园子和磨坊,以及看管崔筠没带去昭平乡的财帛器具。
而她?独立处理这些事务的第三天,磨坊就出了事。
先是?有磨坊的仆役手脚不干净,悄悄扣下?了来磨面的百姓手中的一部分面粉。
有百姓察觉到不对劲,偷溜进磨坊内院,看到磨坊的人从每斛米面中就偷走?一升。
对方就威胁宿雨,一旦他去报官,磨坊失去信誉,往后就不会有人再来这儿磨面了。
若要?平息此事,必须赔他十倍损失。
宿雨本?想彻查,奈何对方闹到了崔家那边去。
崔铎找到宿雨对她?说?:“为了七娘的名声,我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让更多人知晓。但?此事总得要?有一个解决办法,你也不想让七娘对你失望吧?”
他的话勾起了宿雨的记忆,崔筠在回昭平乡之前对她?寄予了厚望,也有意栽培她?,因此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崔筠对她?失望,或觉得她?不堪大任。
最终,她?同?意了崔铎的解决方案,对方的损失由崔铎这边填补,如此磨坊的账目就不会因为突然支出一笔数对不上,从而被?崔筠察觉。
同?时,她?再找一个理由把那个手脚不干净的磨坊仆役处理了,只要?理由合理又恰当,崔筠不会过问和在意。
做这些事时宿雨心里有些忐忑,总想找机会向崔筠坦白。
这时,她?“意外”发现了那个被?处理的仆役竟然是?听命于林长风的,甚至那个被?手脚不干净的仆役克扣了面粉的百姓也是?林长风找人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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