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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痛2.0(第2页/共2页)

歹得来句安慰吧?

    柳絮宁:“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麻药还没过,神志不清到说胡话属于正常现象。

    他于是放缓语速:“那怎么样才愿意和我说话?”

    柳絮宁想了想:“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自己想办法讨我高兴吧。”

    旁边的手机亮了,是于天洲发来的消息,梁恪言边打字边说:“想不出怎么办呢。教教我?”

    柳絮宁:“那你去学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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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锐言吧。”

    梁恪言打字的手一顿,唇边原本因为这幼稚无脑对话而浮现的浅淡笑容骤然隐没。

    整间病房陡然陷入宁静,护工阿姨只觉得气温像是莫名降了几分。

    只有被麻药侵袭神经中枢的柳絮宁毫无察觉,她看着梁恪言,为自己担忧地催促:“你快帮我翻个身,不然我的肠子要粘在一起了。”

    护工往前走一步:“我来……”吧?

    “吧”字还没说出口,梁恪言放下手机,俯身贴近她,手从柳絮宁脖子后绕过,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抚上她的侧腰,小心地往一侧翻转。

    “咦,好像不疼。”柳絮宁说。

    好幸运,难道她是做完手术不疼的体质?

    许是真没清醒过来,笑起来都带着点傻气。梁恪言淡淡地接话:“因为麻药没过。”

    柳絮宁心里身上同时蹿出一股气。

    好没劲。

    等护士第三次来查房的时候,柳絮宁终于获得了可以睡觉的机会。也就是她睡下的十分钟后,梁锐言打来了电话。

    柳絮宁再醒来的时候,是六小时后护士来拔尿管。夏日的下午三点,正是阳光刺眼的时候,柳絮宁此刻已经清醒了一大半,从腹部传来的阵痛一点一点地刺激着她的大脑。

    等护士拔下尿管的那一刻,她算是完全清醒了。

    “多翻身,多下床走路,不排气不能吃东西的哦。”护士温柔提醒。

    柳絮宁问:“什么叫排气?”

    护士:“放屁。”

    柳絮宁:“哦……”

    昨天喝了泻药后就滴水未进,柳絮宁此刻已经饿迷糊了,她强忍着疼痛,在护工的帮助下爬起来,又因为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而撑着墙独自行走。

    梁恪言从外面接完电话进来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她像只刚长出脚的小螃蟹,生疏又费力地走路。

    柳絮宁听见动静,回头看他,声音嘶哑喊了他一声哥哥。

    “阿姨说你在开电话会议。”柳絮宁说。

    梁恪言走到她身边,也没抬手,只站着:“嗯。”

    柳絮宁低头,边走边低声嘀咕:“那你要回公司吗?”

    “不回。”梁恪言说,“不是说好了陪你吗。”

    因为此刻的脸惨白无血色,以至于微微的脸红都明显万分。柳絮宁垂下头,任乱糟糟的碎发遮住她的侧脸:“我就是问问,我以为你们公司假期里还要加班呢。”她自顾自地补充,“我以前看网上说假期和半夜里hr还在回消息的公司千万不要去。”

    做完手术,好像话都变多了起来。

    她听见身边那人的一阵轻笑,伴着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淡而清冽,似乎在扬手之间更为浓烈地漫入她的鼻息。

    柳絮宁鼻子动了动,多嗅了一下,又在抬头时被他察觉。她清楚地看见他唇角的那一抹笑,他笑的时候眼睛微弯,浓长的睫毛颤动。

    “柳絮宁,你没事吧?”突然,病房的门被人重重推开,梁锐言快步冲进来。

    像青天白日里一场半虚半实的梦境被人强制打破,柳絮宁猛然回神。

    她看见梁恪言自觉又镇定自若地往旁边退开半步。

    医院的电梯等得实在久,梁锐言没什么耐心,直接跑了上来。他此刻大汗淋漓,胸膛迭动,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匀:“你怎么突然生病了啊?”

    一个多月没见梁锐言,柳絮宁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畸胎瘤,医生说女孩子会长这个很正常,大部分都是良性的,不用担心。”

    梁锐言还是不放心,他站到柳絮宁面前,满脸疑惑:“你刚做完手术就站起来了?”

    柳絮宁:“医生让我多走走,促进排气。”

    梁锐言:“能走得动吗?”

    “能。”

    “我带你出去走走?”

    柳絮宁看了眼梁恪言,梁锐言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哥,我带宁宁下去走走。”

    梁恪言没说话,梁锐言早就习惯了,全当他默认。

    梁恪言靠着墙,目光落在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上。男生一手抓着柳絮宁的胳膊,另一只手垂落在她腰侧。病号服右侧腰部的位置上几丝纵横的褶皱,那是梁恪言搂着她腰帮她翻身时留下的。

    梁锐言的手掌虚虚覆盖上去。从他视角望,那些褶痕被手掌挡住的同时,也在一瞬间完完全全掩盖住梁恪言留下的痕迹。

    似乎预示着,不止今天,以后皆是如此。

    不可能。梁恪言推翻这个荒唐想法。可下一秒,他又为自己会冒出这个荒唐想法而感到荒唐。为什么不可能?

    人类真复杂,他尤其。

    “柳絮宁。”喉咙无可抑制地发痒,梁恪言突然叫她名字。

    柳絮宁回头。

    叫她干什么?梁恪言不知道。

    “护士说走慢一点。”

    柳絮宁愣了一下,还没等她回答,就被梁锐言打断:“哥,这还用说?我知道啊。”

    做手术前医生和护士再三嘱咐要求病人摘掉身上所有的挂件和饰品,柳絮宁摘下那串已经戴了许多年的手串和玉佩,那份和他亲生弟弟一样的手串和玉佩。

    这术后的几个小时里,柳絮宁还没有想起来。

    梁恪言的手揣在裤袋里,温热掌心中藏着一枚玉佩,他的指腹下意识来回摩挲着玉佩上的纹痕。

    既然主人都忘记了,他自然没有义务主动归还给她。

    也许她以后会拥有一枚成色更鲜艳,打磨得更漂亮的玉佩。

    此刻谈及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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