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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羽毛递给他,这东西做的巧,像是个小挂饰,不会边走边掉毛,热量似乎也更能汇聚在一处。

    “你真的叫阿瓜吗?”乌须没急着接,而是玩味地看着他,“你本名叫什么?”

    少年摇摇脑袋,道:“就叫这个。”

    花灵指尖通红,捧着凤凰羽的挂饰的手始终不曾放下。

    乌须好整以暇地打量他,小花灵低眉顺眼,格外乖巧的模样。

    第四十四章

    雪后的天色清白惨淡,文竹沉重的叶片切割着午后的冷光。

    空旷的雪地里乌须接过花灵送来的凤凰羽饰,捏在手指间。

    在对方倏然亮起的眼眸中,乌须清清淡淡地道了声多谢。

    他清晰地看见阿瓜眼底的光芒,像是水晶石般碎开。

    乌须凝着唇边温和的笑,可那笑意始终未抵达眸底。

    他转身便离开,走几步,身后的阿瓜便跟几步。

    保持着落后的一段距离,却又不曾停下。

    乌须将那片羽毛正反打量着,背身与阿瓜交流,他道:“你是凤君的仙侍,不随侍在琦羽身边,跑出来跟着本君作甚?”

    “我……”阿瓜心里有千般的措辞,皆是挑不出错漏的话,譬如九天待不下去了,比如他仰慕冥君已久。

    然而话到嘴边竟难以说出口,他不想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欺瞒岁年。

    “我喜欢君上。”他道。

    “哦?”乌须像是听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儿,回过头道,“喜欢?我们才见过一面,你们九天又开始混乱了吗?”

    阿瓜正要答话,鬓边掠过一道锋锐的红光,削断了他一缕垂发,身后树木上传出细微的响声,像是钉入了什么东西。

    一簇幽蓝的火焰“噗”一声燃起,那灼烧的中心,便是方才冥君手中把玩的羽毛。

    乌须将羽毛掷出,仍是在笑,黄泉的气息却席卷雪面,明明还是大晴天,此地仿佛化为冰窖。

    他淡声道:“那羽毛上的阵法是何物?”

    是一个庇护的阵,阿瓜刚要解释,乌须则打断了他,“本君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阵,你是九天的人,是怕本君暗中谋害这几位仙君,还是要探探本君的底呢?”

    阿瓜一听,仓惶地摇了摇头道:“不、不是!”

    旋即他不再往下讲了,冥君的眼底分明满是戏弄,然而那眼神,又像是在看一个运作不佳的木傀。

    乌须是真的不想知道羽毛里有何种阵法,凭冥府主君的修为,如何探不出来。

    他只是信不过,非要毁掉,要撕开这层掩饰。

    阿瓜向前走了两步,生生止住靠近的念头。他抓着袖子低声道:“我想拜入冥府。”

    “哈。”

    冥君发出了听到凉飕飕笑话般的气音。

    “你们真当本君的冥府是专收灵体的地方?”乌须静了片刻,再将这花灵从头到脚瞧了一遍。

    他一改方才的冰冷,状如戏谑道,“原先那两只月灵团子还知先干活再表忠心,虽做不得什么正经差事,但两只圆滚滚的胜在活泼可爱。”

    他边说边向阿瓜走来,他走一步后者退半步,最终背部撞上株文竹,薄薄的雪沙如雾降下,他再无处可退。

    冥君伸手拨弄了下阿瓜的鬓发,“你又有什么长处,冥府为何要收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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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瓜深深埋着头,根本不敢与冥君对视似的,脖子上突然一凉,冷硬如钳的五指突然合扣住花灵的颈项,再一发力,彻底截断了气息。

    阿瓜猛地睁大眼,被迫对上冥君异色的双瞳。

    “长得不够好看,灵力还这么冷,即不讨喜可爱,也未见一技之长。”

    乌须君像是在评鉴一盘菜,“所以你是听闻本君有个养花的爱好,这才投其所好么,真是谣言啊,本君最不会摆弄的便是花花草草。”

    掌下的花灵气息短缺,却并未有挣扎。

    他慢慢调整着吐息,艰难道:“不是……我是真的……”

    “闭嘴。”乌须君眯起眼道:“九天的探子,本君奉劝你别在本君的观山镜里玩花样,虚虚实实的东西搬不上台面,乖一点好吗,不然本君撅断你的根。”

    乌须君猛地松开手,花灵按着喉咙低低咳嗽起来,脖颈上很快泛出一圈青紫。

    冥君则整了整袖子,神色上竟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好脾气。

    文竹上的雪被震得一捧一捧倾倒下来,乌须拍拍手上的冷气,道:“不错,本君与你这花灵相谈甚欢,原来你还有这个好处。”

    他这变脸来的太快,将喜怒无常演绎的淋漓尽致,玩够了便要离开。

    还未走多远,袖子突然一紧,那花灵面色涨红,不等乌须开口,拉着他的手往颈子上放,还配合得仰着头。

    阿瓜合上眼,道:“……嗯……我的咳……好处。”

    “……”

    乌须这回却是没用力,而是用冰冷的手摸了摸那被他掐出的半圈痕迹,低声道:“真是疯疯的阿瓜啊,你想跟来吗,哪怕跟着本君,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阿瓜眼不眨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的竟是期盼。

    “疯病早些治。”乌须笑道。

    阿瓜又点头。

    “那随便你。”

    冥君转身,一只不知名的鸟儿自树枝上跃起,那轻巧的一下,仿佛因果开始异动。

    疯阿瓜亦步亦趋地跟着乌须君,乌须也没再驱赶,就由着他像是条尾巴般缀在身后。

    冥君在这观山镜里奔走,行迹非常捉摸不定,像是完全在随性而行。

    没有引魂灯也不用术法隐去身形,乌须就这样漫步于早已在岁月里风干的大燕都城,不时被路人投去奇怪的眼光。

    因他虽衣饰不俗,却行为举止怪异,或是伸手摸摸拱桥上石狮子的下巴,或是戳戳阴暗角落的蘑菇,连小巷里的红砖也要摸一摸其上的青苔,总之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阿瓜也就这样陪着他,他记得当年九天回报,冥府新主君自复苏后便沉浸于整理积压的公文。

    冥府无主多年,代掌事终究难以承担评判因果的责任,便只能将公文堆在一处,足有小山高。

    加之百年来下凡历劫的仙者数目过多,凡人魂魄上的烙印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到其命途,说是天定命轨亦可。

    然而冥府要负责将其逆向转动,确保此人不会因前世的烙印,而改变今生的抉择。

    大半日里,阿瓜只离开了一小会儿,乌须注意到他消失时,他刚从酒楼拎了食盒出来。

    乌须皱眉道:“你哪来的银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奇道:“你去赌钱?”

    食盒中是帝都闻名的几道菜品,乌须就在大街上打开来,每道菜都夹几筷子。

    其中烩青鱼肚他吃着不满意,将竹筷往食盒里一扔,道:“饱了。”

    这阿瓜行事倒是聪明,明白观山镜里若触及因果便会遭到反噬,他用赌钱的方法小赚几笔,即不会伤及自身,又不会惹到麻烦。

    乌须吃饱喝足,蹲在橘子摊前挑挑拣拣,每个橘子都要拿起来对着光照一下,和鉴宝石古玩一般。

    卖橘子的瞪着眼怒他们,见其衣着华丽敢怒不敢言。

    阿瓜便真掏钱买了一兜,小跑着跟上乌须,轻声道:“君上在找什么?”

    “找一个缺口。”乌须君接过橘子,将其在手上抛上抛下,心情似乎变得不错起来,也会搭花灵的话,阿瓜重复道:“缺口?”

    乌须君颔首道:“这个镜像里有好几位神仙,因果本就错综复杂,更易产生缺口通道,没准能通往鬼渊的最深处,那地方不会被找到轻易,总要靠古怪的法子才能打开入口。”

    “鬼渊……”阿瓜抱着袋橘子站在原地,“君上要去鬼渊,还是鬼渊最深处……为何?”

    “你管那么多。”乌须将橘子囫囵吃了,向人群中走去,阿瓜急忙追上来,仍是抓住他的袖子。

    乌须则顺手抓了身旁摊子上的竹扇,“啪”一声打在阿瓜手背上。

    阿瓜不愿松开,乌须放下扇子道:“你是本君的谁,凭何管东管西?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不如帮本君走一趟云盖宗,偷一件法器出来。”

    云盖宗的字眼便这样轻轻松松从乌须口中道了出来,阿瓜瞳孔骤缩。

    却见乌须微微眯着眼看他,强自定了定神,问道:“要偷何物?”

    “一串珠子。”乌须答道:“那珠子是用本君的蛋壳做的,你们九天遗失了本君的本命法器,本君上天入地找也找不到,只有鬼渊深处没有去过。

    “但那地方缺口不定,最易出现在因果交杂处,观山镜所系因果,也非本君随意出入,这次不得,猴年马月才能寻见,不如用一体同源的蛋壳探一探,没准能探到。”

    “……你的本命法器,为何会在鬼渊下?”花灵干站了半晌,喉中艰难地滚出一句问话来。

    “因为那是一把骨刀。”乌须平静道,“锻造出来的时候,争抢的人太多,应该是混乱之中掉到了深处,那个地方没人敢去,又能掩盖气息,就下落不明至今了。”

    他说着时被不远处一个卖花灯的摊子给吸引了注意力,匆匆讲完,便去玩挂着的兔子灯。

    阿瓜站在人群中,被重重撞了下肩膀,他猛地一震,猝然回神,眼前是垫脚在去抓高处花灯的冥君。

    阿瓜怔怔看着他,再也不敢走近。

    若凡人走过冥河栈道,如何不会想要回头望一望人世生平,可即使是仙者,也未必能自历劫的经历里全身而退。

    得失离散化于洗尘池中,仿佛从不存在过。

    玄微在乌须掐着他喉咙时并不觉得难受,相反他觉得这样很好。

    他的岁年回到冥府之主这个身份,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他,岁年大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但此刻,那把遗失的本命法器,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玄微,如果没有洗尘池,每一次历劫后修为的增长,本应付出相应的代价。

    因果灰册上,乌云盖雪被除名,他并非死于穿过琉璃刑台的法阵,而是死于觉醒了神力的玄微。

    可这段记忆玄微始终没能想起。

    那是他第二次历劫。

    他与在凡间苟延残喘的岁年再次相遇。

    九天之上,他曾许诺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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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盖雪送去轮回,他希望他做一只全新的猫咪,不要再被骨瘴纠缠,不要再执着得不到的东西。

    可最终,或许逃到人界的乌云盖雪没有再想要这些了,却依然没有被玄微放过。

    最后的结果是他被一剑穿心,烧魂煅骨。

    这几乎就是炼制本命法器的过程,却非他所愿。

    于是冥君的本命法器,成了一把骨刀。

    裹挟了神力的非自愿的煅烧,让乌云盖雪即使回归了冥主神位,也依然不能召回他的本命器。

    那是他历劫时的骸骨,是他流失的神魂。

    玄微想起在查因果时,冥君对珠鸣说:“本君有伤在身,长年服用化颜丹。”

    而冥师莫青团对自己的敌意,远超过只是历劫时结下孽缘的程度。

    所以……

    玄微看见纸灯笼下眯起眼笑的乌须。

    ……所以你是真的怕冷。

    那被封在骨刀里的神魂沉在鬼渊的万古冷泉下,令你比任何一位仙者都要怕冷。

    这不公平啊,玄微想。

    为何历劫后受到惩罚的只有乌云盖雪,为何自己就靠着洗尘池轻易逃过了所有的代价。

    玄微只觉脑子被劈开成两半。

    他跌跌撞撞向乌须走去,哆嗦着伸出手,又猛地缩回袖中。

    这人界的深冬为何如此之寒,他浑身上下都被冰住,滚烫的灯笼光却淋上了脸颊。

    “喂喂,大兄弟你没事吧?”路人似乎被他的神情吓住,胆子大的上来问,其他则交头接耳,猜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旧病。

    乌须则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何事,他专心致志挑着,抬手指向一只华丽无比的灯笼,对老板道:“这个,我想要。”

    “小公子好眼光,这是我们这最好的,是云盖宗纪宗主设计的花样,可漂亮吧!”老板乐呵呵给他摘,乌须抱着大灯笼,眉眼都被火烛给照亮,这人世的火焰比引魂灯暖了不知多少。

    乌须眯着眼睛说:“我要的便是最好的啊。”

    灯笼里的火焰仿佛在刹那间烧得猖獗,熊熊大火中,乌云盖雪睁着空洞的异色眼珠看向他,神情没有绝望,也无悲哀。

    玄微猛地闭上眼又睁开,眼前幻觉消失,听到乌须颔首道:“是啦,纪沉关是最好的。”

    他抬眸看向花灵。

    大火的幻觉再度席卷上来。

    岁年亦戏谑着看着玄微。

    他仿佛在轻声说:而你不是。

    第四十五章

    乌须在夜市上逛了一阵子,待到夜深人静时回到了皇宫。

    他未用术法隐去踪迹,仅靠身法绕开皇室的巡兵,跃上高墙,轻盈地踏在琉璃瓦上。

    衣袍在无边的夜色里沉淀出更深的蓝,他在宫墙檐脊的明暗里穿行,最后无声无息落地。

    引魂灯的幽光映入眼瞳,花苑里的几位仙君闻声扭头。

    琦羽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蹲在草丛后痛苦道:“为何都聚过来了啊,丢死个人了。”

    “凤君不是害怕么?”乌须往灯晕里站。

    琦羽一愣,早忘了先前随便找的理由。

    看到自暗处走过来的阿瓜后,凤君才猛地想起扯的谎,只能苦着脸点头。

    “本君怕死了!你们能不能让本君一个人怕会儿。”

    乌须君兴致勃勃,凑热闹的神情完全写在脸上。

    他左右环视,“这是怎么个场景,三更半夜的,单染小殿下难不成还有行动?”

    “这是个意外。”琦羽仰天长叹,道:“那时候本君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认个男人当娘,但姐姐又去了云盖宗,这宫里都是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本君根本斗不过啊。”

    “所以你决定跑?”乌须接话。

    “我可是皇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得到哪里去。”琦羽显然还没把以往的身份给弄丢了,他指向不远处一片花田,“所以当时本君决定出出气,把锦美人的草药全给霍霍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珠鸣抱着胳膊满脸嫌弃。

    但很快她发现不对劲,“你这皇宫禁卫不行啊,一个皇子跑出来,一个美人跑出来,这要是被发现了,不就很容易被当成夜半私会,颠鸾倒凤……”

    琦羽听不得这个,“嗷”一声把脑袋埋到双臂间。

    乌须递了个眼神过来,下巴一抬,花苑月亮门后分明闪过一角黑衣,是来盯梢的人。

    “这小皇子怕不是被算计了。”因果账中并未有详细的记载,个中细节冥主并不知情。

    “故意引他出来,一路放行,让他与以后的小娘碰上。”乌须推测道:“如此一来,他这娘是拜不成了,没准还有大祸临头。”

    果不其然,花藤架下响起了清脆的佩环声。

    众仙闻声望去,夜幕下亦能看清来人衣着相貌。

    下一刻,这几双眼齐刷刷地转向应蕖仙君。

    应蕖倒是格外坦然,道:“我可是后宫妃子,咳,虽然是男儿,但也不能在衣制上开特例。”

    身穿青碧彩绣棉衣裙的锦美人分花拂藤,拎着小灯笼,臂挽箩筐款款而来。

    他走过众仙眼前,掠过一阵熏风,乌须打了个喷嚏,对应蕖道:“仙君,瞧不出来啊,你当年还挺会捯饬。”

    应蕖仙君泰然自若,笑道:“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你随遇而安身上□□?”乌须胳膊肘撞他。

    冥君的双眸在夜色里透出玩味,道:“本君没记错的话,来日是你与单湘荷合谋,拿下了皇位。”

    不过女帝登基后,这位有从龙之功的谋士便没留在朝中,而是选择了隐退山野。

    “此中经过,非三言两语可以道尽。”应蕖收了那从容样子,看向乌须。

    “当年各大宗门皆与朝廷走得近,我出生的医宗早已式微,便顺理成章与皇室联姻。”

    他娓娓道来:“我身负灵荷魅骨,天生就是延年益寿的妙药,但又怎会甘愿困死后宫,必定是想要成就大事业,创不世之功。”

    灵荷魅骨?

    不仅是乌须,身后的阿瓜亦捕捉到这个异样的词眼,将目光转了过来。

    珠鸣则道:“本君发觉,应蕖你有个很大的优势啊。”

    她夸奖道:“什么灵荷魅骨什么妙药,半点不打磕巴就说出来了,喂,琦羽,你看看你,你还是个皇子!”

    她踢了脚蹲地上的小弟,琦羽捂住脸羞于见人的模样,大声嚷起来:“他以前就是这种脸皮城墙厚的性子,真真讨厌死了!”

    “不过应蕖啊……”珠鸣显然也注意到这个违和之处,索性直接问道:“你本体是洗尘池里开出的绿荷花,清净无垢,按理说到了人界历劫,也不该会成这什么灵荷魅骨啊。”

    仙君下凡的身份并不一定,但多多少少在之后的命途中与本体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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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像这种凡胎落地时便被赋予的东西,更是会直接与仙者有联系。

    珠鸣问道:“听起来就不搭调,莫不是有人坑害于你,还是说你本体出状况了?”

    “此缘故我也始终没有想清楚。”应蕖摇头道,“也是自此次历劫后,在下的本体的香味中,亦有惑人之处。”

    乌须想起夜萝被应蕖的声音迷的不行,怕不是完全因其单纯动听。

    “我本以为是历劫的遗症,然而始终找不到缘由,诞生我的洗尘池又非我可轻易入内,便只能不了了之了。”应蕖道。

    乌须思索片刻,问道:“你凡界的这个魅骨,还有何用处?”

    “彼时我若想救人性命,便要与此人交——”

    “啊啊啊啊!”琦羽突然大叫。

    众仙纷纷看向他。

    凤君指着妆点寒山石用的蒹葭后,道:“快看,有□□!”

    “啧。”珠鸣扇了下小弟后脑勺,继续问应蕖道:“便要与人什么?”

    “天呐!大冬天的□□,好神奇!”琦羽连连拍掌惊讶。

    乌须憋着笑,“珠鸣君,别问了。”

    在琦羽感激的目光中,乌须君看着花田后道:“快瞧,锦美人发现你弟弟了。”

    锦美人夜半采草药,是得了皇帝老头的允许,他种的都是仙门的花草,越是尊贵的草药,栽种的地方越挑剔,采摘的时辰也要精准,迟了半刻也不成。

    他挽住袖子随手拨了下蒹葭,与正准备溜走的单染面面相觑。

    单染瞪大了眼,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这一叫必定惊动旁人,那盯梢的宫侍也会火速去报信,他们俩就此彻底说不清楚。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锦美人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嘘的手势。

    他浅色的眸子在微弱的灯火下流转着光,染了蔻丹的指尖在单染眉心一点,灵波荡开。

    小殿下突然瞪大眼,锦美人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沿着一条沿池塘的近路离开。

    “刚刚是隐匿术法?修士入宫难道不用禁灵力么,那他宫斗不得杀穿了啊。”珠鸣见此一幕,道问。

    乌须则看得更清楚些,道:“有禁术法,但他应当是用了什么偏门法子,能从这些花花草草内吸纳灵力,所以你看,这堆草养得这么烂还养。”

    这便是与仙者本体相对应的实力,别人用偏门法子不行,只有应蕖的历劫身可以。

    “美人?”锦美人的侍从像是刚刚跟来,提着杆药锄问道:“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

    锦美人起身道:“是□□。”

    单染立即:“呱!”

    侍从奇道:“原来这大雪天还有□□,真是稀奇。”

    向这边走来,肉眼可见单染紧张地身体都绷紧了,却见这侍从宛如目盲,从他面前走过去,还左右找着:“在哪呢,怎么没见着。”

    “兴许是跑池塘里去了。”锦美人淡淡道:“快些将草药挖出来,耽误不得。”

    侍从叠声应着,锦美人瞪了眼还在池边蒹葭里趴着的单染,也飘然转身向药田去了。

    “你为啥还不走?”珠鸣见自己当人时的小弟还窝在原地,目光在这两个蹲着的身影上徘徊,觉得脑壳有点痛。

    琦羽默了半晌,道:“……看呆了当时。”

    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里,他索性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应蕖道:“你看看他这张脸,又化那种妆,他在这个年纪还雌雄莫辨啊,又是灯笼光,我那时候毛头小子哪里顶得住这个!”

    “所以你就决定,做给老爹一点惊喜的事情?”乌须挑眉。

    琦羽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我哪敢,虽然那时候皇帝老爹已经要不成了,但这也是后宫里的人,我那时候就是觉得太好看了……”

    越解释越不成样子,他跺脚道:“这位这脸,当年和云盖宗宗主站一块儿,有人直接晕过去了好吧,非常出名的,我看呆也不奇怪!”

    “你别口不择言。”珠鸣忍着笑道:“人云盖宗的宗主,顶着的可是玄微仙尊的脸,好看是好看,和小美人这种漂亮不是个比较的。”

    琦羽也意识到自己当着玄微君的面在评价他长相,倒抽一口冷气,道:“那个,确实哈,两个人各有风格,都俊都俊哈哈。”

    乌须联想了下两人站一起的画面,道:“想着确实是赏心悦目,他俩什么时候站一块儿了,有具体年月么,本君到时候过去看看。”

    琦羽还想再找补,却见阿瓜凉凉看了自己一眼,登时就闭嘴了。

    就在此时,却听池塘那边传来几道水波声,像是有人脚底打滑看不清路,失足走到了水里。

    “美人,你听到了吗,这儿不会闹鬼吧!”侍从有些害怕,锦美人看向半边身子都泡到池水里去的小殿下,无奈道:“是水鸟吧,皇宫里怎会闹鬼,不要胡说。”

    水里的单染有苦说不出,不敢往上爬,生怕闹出大动静让人发现。

    他眼巴巴看向锦美人,对方却只专注于掘出草药。

    这小片田间早覆了雪,侍从提着灯笼为他照亮,灯火莹莹,映着美人的侧脸,单染便又看呆了。

    “你去给我拿昨儿接的竹露来。”锦美人的嗓音也有些不辨男女。

    月亮门后的盯梢走了,他便也遣离了侍从,走到浅池边,递出药锄给单染拉着上岸。

    单染怪不好意思的,就想着一股脑上来,但冷水泡得他双足无力,刚踩地上便向前栽去。

    锦美人立即横过药锄挡在身前,单染更大呼不好,抓住锄杆稳住身形,两人一时间只注意于横着的长杆上,待抬眸时,再撞上了目光。

    裙衣轻轻扫过雪面,单染仓皇间踢翻了地上的灯笼,那烛火淹在雪里很快就熄灭了。

    少年身形的两位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刹的慌张,但很快锦美人笑道:“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殿下躲在蒹葭后,我还当是一只小鹭鸶鸟儿呢。”

    青烟升上几寸,消散在月色里。

    乌须唏嘘道:“这相见多美,最后怎会……”

    看了眼已望着这画面入神的两位仙君,借着影壁退入黑暗中。

    冥君望了望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要离开,才走了不远,心中就暗道,这尾巴又跟上来了。

    “你也有跟着本君跑场子的兴致么?”乌须对默默不语跟来的阿瓜道。

    阿瓜则像是学聪明了点,知道找话题了,说:“我想知道,你方才没说完的……最后如何了?”

    “相遇如此之好,收梢却大多相似。”冥君道,“只是于世人而言,一生就如顺水而下,无法回头,倒也能在最后,安然地道声只是惘然罢了。”

    阿瓜观他神色,仅仅是在感叹世间收场。

    “……你要去哪里?”阿瓜突然问道。

    “你不能猜到吗?”乌须挑眉:“本君要去云盖宗。”

    阿瓜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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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颤,慢慢将袖子推上去,冥君却道:“本君要寻的念珠必定要未与旁他的灵力相融,若是掺了其他灵力,便会导致开启有误,得不偿失。”

    软袖垂了下来,阿瓜默默不语,半晌后才道:“不是说好,我去么。”

    “拿你取乐罢了。”乌须无所谓摆手,“本君自己的事情,若非万不得已,不会借他人之手完成,毕竟谁也不知经了几道手,中途又会生出怎样的乱子。”

    “所以,云盖宗本君要亲自去。”

    他上下瞧了一遍阿瓜,这朴素衣衫下的身体细瘦如少年,仿佛轻易便能将其拿捏。

    但乌须对其不过一时的兴趣,如今要开始操办正事,倒觉没必要在此人身上耽误时间。

    “我可否……”阿瓜艰涩道:“一同去?”

    “那你要给我个理由。”乌须眯眼道:“总不能是因为你亦对纪宗主的姿容好奇,要一探究竟?”

    他如此自然地提及纪宗主,语调稀松平常,坦荡地承认着对纪沉关的欣赏,但又好似仅仅是停留在对故友的赞扬上,未见半分的回避与压抑。

    阿瓜再度拿不稳乌须的记忆情况。

    假如他不记得,玄微并不会强求他想起。

    可假如他记得——

    那么纪沉关就如同脉脉流水,淌过磐石也自然,流过心房也自然。

    第四十六章

    云盖宗距皇城若以马车赶路,足要花上七八日的功夫,且还是在路途顺利的前提下。

    若是遇风雨拦路,非得走上十余日不可。

    乌须君坐在云上乘风而行,人世的大小城镇在夜色里酣然睡去。

    广袤的土地覆上白衣,延绵到视野的尽处,月掩云后,星子寥落。

    他怀中灯笼里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将灭未灭。

    像是方才撇下阿瓜时,他望过来的那双闪烁着水光的眼睛。

    冥主两只手搭在灯笼上,打了个哈切。

    他困得厉害,更无心去猜想这位“阿瓜”的心思。

    但花灵阿瓜比乱折腾的玄微要来的稳定,至少不会被九天操控,闹出更多的疯魔事。

    困意笼罩,乌须君在云上打了个小盹,再睁眼时,已来到了云盖宗的地界内。

    山门依稀可见,浮空的大大小小的岛屿上有灯火连缀,宛如银河星辰。

    云盖宗作为当世大宗之一,虽不可免俗地要入世经营,但宗门所处的地形却是极符合老派修仙的风格。

    群山环抱,偏僻幽静。

    直到宗门闻名天下,附近才兴城镇、来居民。

    宗门外罩沉字屏障,如青山绿水间的清透宝石,其下灵脉更是经宗主慧眼识珠,借由阵法才得以引灵。

    在修真界传闻里,云盖宗的发迹并不风光,前身乃是网罗天下情报的暗宗。

    能在短短百年名声鹊起,与宗主苏弥的本事密不可分。

    天渺宗因天星阵被迫遣散时,前宗主的两个孩子的名字,纪弥与纪沉关,几乎成为全修真界背地里的笑料。

    他们一个宗主梦碎,一个困于阵间,即便有不世功德,到底是空有美名,于修士本人却是损失惨重。

    在修真界看来,不能飞升九天成仙,不过是枯留人界的败者。

    而基于天渺事变,修真界也更深切体会到,即便是享誉天下的大宗,离了地脉契约,失了资源法宝,人心也不过涣散如沙。

    说到底,登仙路靠的是机缘修行,宗门不过是修行的依托。

    离开天渺宗后,苏弥将姓氏改回了苏姓,她深谙修真界的风气,接管纪沉关的产业后大展身手,有的是手段与谋划,屡屡令修真界诸位刮目相看。

    她对权力有不加掩饰的向往,厌恶她的人会指责她妖性未除,但苏弥本人都半点不掩饰自己的混血身世。

    她想要的东西无不最得心意,天赋又高,若是飞升九天,该是个再合格不过的仙君。

    所以当苏弥决定为人界挺身而出时,全修真界都为之侧目心惊。

    乌须望向宗主峰的方向,苏弥的房中明珠烛火长年不灭,小公主来了后,才偶有沉入混黑的时刻。

    世人皆道苏弥是另辟蹊径,问鼎修真界不为飞升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殊不知,云盖宗在一跃成为万宗之首时,亦接过了救天下于危亡之际的重任。

    苏弥所见的蝇营狗苟太多,她想要改变。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骨瘴这东西已销声匿迹太久,几乎快要被修真界遗忘。

    苏弥眼下忙碌的也另有他事,主要关于宗门开春时的收徒大比。

    苏宗主处理公事不喜拘于室内,常在院里摆酒,小酌着读文书,一笔字写得狂放不羁,决策精准无比,切中肯綮。

    雪后正是煮热酒的好时候,苏弥喊了人取她前些日子新得的壶中物。

    伴着若隐若现的银月流光,小炉内香气醉人,一小段红梅枝伴在托盏旁,散发着浅香。

    她饮了一杯,随口对正倾壶的素衣女子道:“你是哪个峰上的?人看着清爽,这弄得花里胡哨,酒烧得倒是不错。”

    眼前斟酒者通身青瓷色的冬衣冬裙,发髻上簪的骨钗,钗头嵌着红玉石,是比梅花更深的艳,却比不上她容貌上的浓丽。

    这张生面孔答道:“苏宗主,我是单湘荷,几个时辰前才来到云盖宗。”

    大燕将有朱雀命格的公主送到云盖宗,本着就是长久交好的用意,云盖宗也给皇室面子,用灵舟去接的她,故而早上去,午后就接了来。

    皇室公主来宗,用的是修习的名号,但明眼的都知道这只是个无聊透顶的借口罢了。

    苏弥彼时忙于与另一宗门谈大买卖,分身乏术,就让纪沉关去应付。

    她出宗时,正巧与接人的灵舟擦肩而过,风起云涌,撩开厚重的避风帘。

    宫装的女孩子在帘后惊鸿一现,苏弥仅看到了张一闪而过的侧脸,虽足够明艳,但并未能看得全貌。

    尔后听弟子讲述,挂名的纪宗主还是能不出门便不出门的性子,被迫拖出来应酬。

    他坐在主位上听皇室来使洋洋洒洒地念了篇词藻华美、赞誉云盖宗的文章,膝上的乌云盖雪早就睡翻了肚子。

    苏弥回来后问他迎接的如何,纪沉关道:“那小公主灵力薄得几乎没有,朱雀命格倒真,但眼下命盘不清,有不少矛盾之处。”

    苏弥叹口气,耸肩对纪沉关道:“那连跟着宗门弟子练练拳脚都不可行了,还得专门找个地方拨人照顾她,让我想想给她安排到哪儿……要不先暂时放我那里吧。”

    她的本意是将这帝姬放在自己身边几日,以彰显云盖宗对皇室的态度,哪里是真要她来端茶倒水。

    谁知这小公主还就按她的要求来伺候,眉目间坦然大方,未见半点屈辱之色。

    “是你啊。”苏弥定神去望,指指对面道:“坐。”

    单湘荷便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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