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其他原因……”骆乔缓缓摇头,神情间带着一丝狠意,“那可不行。”
席荣看了骆乔片刻,忽然道:“我的子孙里?,没?有一个?肖我。”
骆乔歪头,怎么说这个??
“行了,这事我来给你办,你已是风口浪尖,就?别插手了,咱们这个?皇帝决心要?玉石俱焚的话,谁也讨不了好。记住了吗?”席荣道。
骆乔应:“明白?了。”
“你与瞮儿早些成?婚,瞮儿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你帮我好好看着他。”席荣拍拍骆乔的肩,“明日你的封赏就?下来了,我拟的。”
“是什么?”骆乔好奇问。
偏席荣不答,只说等明日就?知道了。
第二日,礼部?到彭城王府传天子诏。
晋七品致果校尉骆乔为四品昭武校尉,任豫州先锋军幢主,封乡侯。
骆乔:“……”
这不是她爹曾经走过的路么。
第 244 章
作为邯郸之战的主帅, 骆乔连升三阶,其他将领各有封赏,士兵们以军功拿赏银, 战亡的将士其家人会发放抚恤。
在东边战场上的兖州、冀州军亦没落下。
朝中对骆乔晋升如此迅猛并非没有微词, 但定下四品昭武校尉这个品阶的是席司徒,不服的也不敢当面提出, 背后说?几句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驻守在邯郸的徐州军幢主马湖帐中这日来了个人。
来人自称从兖州来的, 像是知道马湖是个直肠子, 也不跟他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挑拨离间:“邯郸一战中,马幢主与?徐州军出力那么大, 最后是一个女人连升三阶, 马幢主你就得?了些赏赐,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那你说?, 我该怎么办。”马湖问。
“要在下说?,这邯郸的主帅该是马幢主您才对, 凭什么叫一个女人做主帅,还捞了最大的功劳。”
马湖听到这里,没兴趣再听下去, 叫亲兵进来把此人摁住。
“马幢主, 您这是何?意?”
“我马湖性子直, 但不是蠢,你们这些缺德玩意儿不会以为我缺心眼吧!”马湖喷了此人一脸,命亲兵审问清楚此人背后的是谁。
待亲兵把人押走后, 他想了想, 叫人进来问明喻沣在何?处,便去找喻沣去了。
他是直肠子, 但不是缺心眼,正因为性子直,在刚到魏郡时?不服骆乔一个女人做主帅才会挑衅,后在邯郸之战时?见?识到骆乔用兵如?神勇猛善战,他心服口服。
他们武将可不像文?臣那般一颗心八百个眼儿,谁打仗厉害,他马湖就服谁。
骆幢主勇冠三军,是男是女又如?何?,□□,他马湖就跟着她。
马湖一被人找上,喻沣就得?到了消息,这等挑拨离间的招数其实很拙劣,但最高端的计谋往往以最朴素的方式呈现?,焉知这不是敌人使出的障眼法。
喻沣没去找马湖,此时?一动?不如?一静,这些阴谋真的只是针对骆乔吗,还是针对豫州,或者是宋国。
但喻沣没想到马湖找上门来了,且开门见?山。
“马幢主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话直说?,”喻沣道:“邯郸之重,之于邺京,亦之于幽州、定州。眼下楼钦表面上看没有动?作,实则,我已在城中抓到探子不下百人。”
马湖大眼一瞪:“我就知道那姓楼的没安好心,还冒充兖州来的,好在我没上当。”
“马幢主若是愿意,可将那人交与?我,我这里有刑讯的好手。”喻沣道。
马湖立刻答应,吩咐亲兵去把人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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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给喻沣,马湖又说?了一番道贺之语,言待骆幢主回来要好好喝上一杯为她庆祝。
喻沣无语,这位怕不是忘了,骆幢主治军甚严,是决不允许军中饮酒的。
送走马湖,喻沣叫人快马加鞭送信去许昌。
“将军,这还不知道是不是楼钦干的,您这样同马幢主说?,万一不是,他不会心生芥蒂?”喻沣的副将问道。
“他这不是把人给我送过来了么,”喻沣轻笑一声:“你别看他长着张憨马脸,就当他傻,能?在施象观手底下从一介小兵升到一军幢主,岂是没点儿脑子的人。”
“末将听说?,他一到魏郡就挑衅骆幢主,然?后被骆幢主给打了,还没看清形势就挑衅,他真有脑子?”副将难以置信。
“这真是他有脑子的地?方。”喻沣道:“那时?小乔只是七品校尉,他是四品的幢主,小乔为大军主帅,徐州军因为出自龙兴之地?一向傲气,他若不这么说?,徐州军不服,严重者,甚至营啸。”
甘彭过来送文?书,在帐外听到喻沣的话,被叫进去后,说?道:“喻将军说?得?对,所以,我们幢主当时?只用了一丁点儿力,没认真揍。”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是多小一丁点儿。
“至少,伤比太子洗马萧本荣要轻多了。”
副将:“……”
“对了,萧洗马呢?”喻沣问。
萧本荣作为监军,是先太子一力促成的,但因为骆乔打断了腿一直在魏郡养伤,没赶上邯郸之战,这一次的封赏里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漏掉了他。
另一个监军,冗从仆射祝睢都升了官,升到了四品城门校尉,于三日前启程回建康京了。
这两个监军,一个是太子洗马,一个与?彭城王过从甚密,偏他俩的主子在同一天?殒命,祝睢还好,萧本荣就着实尴尬了。
太子洗马,可太子都没了,他陪谁读书去。
封赏也没他的份。
“回建康了,就在祝校尉后一步走的。”副将道:“或许是回去另谋出路去了。”
喻沣颔首,知道此人大概动?向即可,现?在萧洗马对邯郸大军和豫州来说?已是无关紧要的了。
他吩咐下去,这段时?日要加强巡查,不可叫细作探子混进来。
除了马湖这里有人上门来挑拨,差不多前后几日,宋国内有不少人被如?此挑拨过。
计谋一眼看去就很拙劣,有的人不予理会,有的人一笑置之,有的则若有所思。
四品与?七品可谓是天?差地?别。
骆意身在建康,各处的探子暗桩源源不断将消息传来,即使他天?天?撸虎陪外甥读书,该知道的一点儿也不少知道,甚至一些秘辛他知道得?比干办处还多。
“姐姐你这一升官,着实叫某些人坐不住了。”骆意手拿折扇,慢悠悠扇着,还着了一身乌衣,很是一派乌衣公子的作风。
骆乔挑眉:“最先坐不住的难道不是咱们祖父?”
骆意轻笑:“我敢打赌,祖父是想让姐姐你带大堂兄去军中。我若赢了,姐姐给我什么彩头?”
“给你一文?钱。”骆乔找出一枚铜钱来,拍在骆意的折扇上。
这赌根本毫无意义?,祖父一辈子劳心劳力,除了为他的嫡子,就是为他的长孙。
“那你别去成国公府了,”骆鸣雁皱着眉,“骆崇绚那家伙这几日与?柳大郎来往颇多,他已经?攀上高枝,用不着祖父操心,你别去受他们一家子的闲气,万一祖父提出什么无理要求,拿长辈身份压人,你不能?拒绝怎么办?”
“那就带骆崇绚去邯郸呗。”骆乔笑:“你觉得?骆崇绚落我手里了,能?有个好?祖父祖母要舍得?这个宝贝孙子,我没什么不答应的。”
骆意也笑:“听上去很好玩儿。”
骆鸣雁:“……”
行吧,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那我同你一起去。”骆鸣雁说?。
骆乔摇头:“你斩衰在身,别去受他们的闲气,二?伯母那张嘴你也不是没领教过,跟吃了□□似的,每一句好话。”
骆鸣雁哼:“我现?在还怕什么,他们要是敢嫌我晦气,我就晦气死他们,我天?天?去给祖父祖母问安。”
骆意:“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问安么,这是催命呐。
经?历了如?此巨变,骆鸣雁的性子变得?泼辣了许多,大有一种爱谁谁,她看不顺眼就要怼,怼天?怼地?的豪气。
既然?她愿意,那就一起去。
骆意也要一起去看热闹,被骆乔一个指头摁在坐席上动?弹不得?:“你在这儿看孩子。”
骆意瞅着不远处抱着老虎不撒手的小家伙,就委屈。
他想看热闹呀。
闻瑾感受到舅舅的视线,松开了老虎,几步跑过来,大喊:“舅舅。”朝舅舅一扑。
他荏弱的舅舅就被他敦实的小身板给扑倒了。
骆意抱着小家伙躺在软垫上,更委屈了。
为什么不让他去看热闹。
而成国公府里,骆意的赌只赌对了一半,骆广之不仅想要骆乔把骆崇绚带去许昌,他还提起了骆乔的婚事。
“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升到四品,天?下唯一的女将,风光无两,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听祖父这话的意思,您是有人选了?”
骆广之正要说?话,骆乔没给他机会:“不管祖父是什么打算,您趁早别打算了,我已有心上人,并约定了终生。”
“私定终生像什么话!”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胡元玉忽然?出声。
姜云梦也附和,拱火:“就是,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是私定终生的。”
“四叔四婶还在呢,小乔的婚事还轮不上二?婶操心,”骆鸣雁阴阳怪气道:“我听说?二?婶为了骆崇绚的婚事焦头烂额,也是,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敢嫁一个又蠢又毒的废物?,婚姻大事可不是做慈善。”
姜云梦被戳了痛脚,气得?跳起来指着骆鸣雁骂:“你一个服丧之人到处乱走,像什么样子,别叫人以为咱们成国公府的没教养。”
骆鸣雁啧啧两声:“怎么,我来自己的祖父家都来不得??这成国公府的大门前也没立‘服丧之人不得?入内’的牌子,还是说?,现?在成国公府是二?婶你当家了?若是的话,那我今后还真不来了。我一个一品王妃,可不会做贵足踏贱地?自降身份的事。”
大姐姐这战斗力,厉害了啊!
骆乔给骆鸣雁竖了个大拇指。
姜云梦发觉这大侄女现?在嘴毒得?不行,什么都敢说?,自己根本说?不过,只要向公爹婆母求援。
骆广之脸早黑了,对骆鸣雁斥道:“你既如?此尊贵,我这贱地?留不下你,你回你的王府去吧。”
“祖父,您可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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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了,今日您赶我出了这门,我今后就再不会上门来了。”骆鸣雁道。
“你这一品王妃,我们高攀不起。”胡元玉冷声说?。
骆鸣雁嗤笑一声,对骆乔道:“小乔,我们走吧。”然?后对骆广之说?:“小乔的婚事你们就别想摆布了,与?她两情相悦的郎君,两家都是过了明路的。至于骆崇绚,你们想让他去许昌,也得?问他愿意不愿意,人家现?在攀上了柳光庭的长孙,风光得?很。”
骆广之很惊讶,想问骆鸣雁这话是真是假。
这些日子骆崇绚的确常常出门,还在公中支了不少银钱,问他又不肯说?要钱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却原来是去讨好柳家的柳晟了?!
这时?,骆乔起身,对姜云梦笑了下:“二?伯母真舍得?将爱子送到我军中,我定然?严格要求,把大堂兄打磨成材。”
但姜云梦听着就像是“折磨成废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祖父,您差不多该到致仕的年纪了吧。”骆乔看着骆广之说?。
骆广之阴沉着脸,听懂了她的言下的威胁之意。
他若是有小动?作,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提前致仕。
骆乔拱了拱手,道了声告退,与?骆鸣雁并肩走出成国公府。
第 245 章
靖德太子出?殡十日后, 常年客居在鸿胪寺客馆的齐国使臣上表宋国皇帝,言齐国太后思念女?儿成疾,还请宋国皇帝准许公主祈归国。
“既是?要接公主祈归国, 为何不见贵国国书?”礼部尚书问道。
“成都与建康相距千里之遥, 国书尚在途中,不日便到。”齐国使臣道。
“既然如此, 那便等贵国国书到了再做商议。”
“如今明?德宫已没有?太子, 我国尊贵的公主是?来?和亲的, 不是?来?寡居建康的。两国修好?,贵国遭逢劫难我齐国深表同情,但?贵国不让公主祈归国, 是?何道理!”
齐国使臣这话简直就是?往闻燮的心窝上捅刀子, 闻燮大怒,当即拂袖而?去。
此事暂且没有?下文, 可齐国公主的去留却叫满朝文武上了心。
齐国使臣出?了建康宫就被“请”去了明?德宫,一脸苦色地跪在周祈面前。
“殿下, 臣真的按照您的吩咐说了,您也该听说,宋国皇帝都被气走了, 这宋国要如何决定您的去留, 臣真的没办法左右啊!”
他?在殿上那些挑衅之语都是?周祈盯着他?一字一句背的, 他?背的时候真觉得周祈是?不是?疯了,如此挑衅宋国对她有?什么好?处,成都京可没有?国书来?召她归国。
就算宋国同意她归国, 可成都京的皇帝不允许她回去, 她还是?回不去成都啊,难道要在城门口等着陛下心软放她进去?
这话, 齐国使臣只是?在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说。
这位三公主即使在建康深居简出?多年,半点儿也没有?修身养性,暴虐性子依旧没改。
确定了使臣是?按照她的吩咐说的,周祈把人放回了客馆。
事情已经做了,可周祈还是?犹疑,激怒宋国皇帝和朝廷真的能?行?,能?让她回齐国?
骆乔那个漂亮弟弟不会?是?耍我的吧?
周祈越想越不爽,叫来?心腹:“你去传话,问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还有?,告诉他?们,最好?别耍我,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周祈的心腹小?心避开所有?探查,从一个角门进了彭城王府。
彭城王府如今是?清静得很,闻绍以前那些姬妾跑得跑、遣散地遣散,如今一个也不剩,门客也没有?了,严夙现在也不是?门客,是?为世?子请来?的西席。
府里伺候的仆役也在闻绍出?殡之后骆意帮着骆鸣雁过了一遍筛子,一些眼线细作?、不忠的、生乱的都发卖出?去,一些年纪过大和过小?的都给?脱了籍让他?们归家。
现在的彭城王府是?彻底隔绝了外人的探查,就连宫里的眼线也被毫不犹豫地清了出?去,亦是?对皇帝表明?了态度。
周祈心腹进了府,一直紧绷的脑子总算放松了,心想:明?德宫要是?也像彭城王府这样来?个清查,说话办事可就轻松多了,现在是?说个话都得先上下左右看有?没有?耳朵。
“见过王妃、骆幢主、骆军师。”那人拜道:“殿下有?话让我转达给?各位。”
“不用转达了,我知道你家殿下想说什么。”骆乔道:“是?不是?说她要是?回不了齐国,就鱼死网破。”
那人也不尴尬,微微笑着奉了奉手。
“请你家殿下稍安勿躁,别总想着一蹴而?就,总归她在建康都这么多年了,再多等几天又何妨。”骆乔都按:“既然她请我帮忙,就该全心信任我,否则咱们今日就一拍两散罢了。”
“骆幢主息怒,”那人道:“殿下也是?归国心切,听说太后娘娘病倒了,殿下与太后娘娘母女?情深,又怎能?不急。”
骆乔惊讶道:“薛太后真的病倒了?这不是?编的?”
“是?真病倒了,殿下也是?今日才?得到消息。”
骆乔看了一眼骆意,骆意微微一笑,对周祈心腹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三公主,什么都不要做,若实在闲不住,可以装个病。”
周祈心腹离开后,骆乔对骆意说:“这位公主殿下消息挺灵通啊,咱们也才?刚刚知道薛太后病倒了,看来?这些年她深居明?德宫却没少搞事情。”
骆意道:“姐姐,你忘了,五皇子与她合作?多年,帮她在齐国做了不少事,就连矩州的起义军领袖都被收服在了三公主麾下。”
“五皇子不简单呐。”骆鸣雁微微蹙眉。
“五皇子先天条件那么差,现在能?争取到式乾殿中的一席之地,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骆乔嗤笑一声:“简单的人是?东海王那样的。”头脑简单。
骆鸣雁眉头蹙得更紧:“别提那个晦气玩意儿。”
骆乔拍拍她的肩。
骆意这时起身,舒展了一下修长的四肢,说:“好?了,该我出?马了。”
“你知道骆崇绚在哪吗?”骆乔问。
“小?看我了不是?,”骆意狡黠地说:“我连他?昨晚睡在哪儿、身边有?几个花娘、吃了多少五石散、喝了多少酒,都知道。”
骆乔无语,叫来?几名武艺高强的亲兵跟着骆意,叮嘱弟弟不准跟着骆崇绚玩脏东西。
等骆意离开,骆鸣雁问骆乔:“小?意去找骆崇绚做什么?”
骆乔道:“骆崇绚不是?搭上了柳大郎么,让他?给?柳大郎传几句话。”
来?和亲的公主归不归国这事可大可小?,但?齐国没有?国书来?,也不会?有?国书来?,这事就很麻烦,得速战速决。
而?周祈回国,也不是?回成都京,她是?去矩州。
成都京是?周禧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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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她不在那里多年,去了就是?把主动权全交给?周禧。她去矩州,那里有?两万起义军,可与周禧分庭抗礼。
而?周祈回归故国后的动向一定会?传回建康,届时最先提出?让她归国的人肯定会?被问责。
这不,河东柳大郎一心想要干一番大事业,不甘只是?个舍人还被混不吝的席臻压制,周祈归国在宋国境内须得有?使臣护送,在这路上有?个必经之地——荆州,他?一定受不了荆州的诱惑。
正好?骆崇绚搭上了柳晟,小?小?得利用一下他?。
骆意去找骆崇绚吃酒,席上如何煽动骆崇绚的,骆鸣雁不得而?知,只知两日后,柳晟在朝上奏请愿护送齐国公主祈归国,以彰陛下仁德之心。
皇帝冷静了两日,不像之前那样生气,问殿下众臣有?何见解。
骆乔是?边将,边将归京一般是?将军以上才?须列班早朝,她是?四品幢主并不需要上朝,但?她也来?了,列班在末尾,一言不发,看着朝堂上为此事争吵得犹如廛市。
朝臣们吵了三日,终于吵出?了结果——现在也没太子了,齐国公主就让她回归故国吧,以免天下人说他?们宋国不近人情。
然后当廷点了几人作?为使臣,护送齐国公主归国。
其中,除了鸿胪寺官,还有?柳晟,竟还有?骆乔。
这神来?一笔的提议是?兵部侍郎何文斌提出?来?的,朝中上下皆以为他?是?在报之前骆乔“脚滑”之仇。
骆乔领旨,瞅了何文斌一眼,后者回视,直皱眉头。
他?身边的人小?声劝他?:“报复一下就差不多了,谁不知道这是?个煞星,小?心她把你腿打断。”
劝他?的人,与萧本荣是?远亲,得知萧本荣在魏郡的遭遇同情不已,对骆乔的感观奇差无比,认为她是?个暴力狂武疯子。
何文斌收回视线,瞥了瞥劝他?的人——有?点儿脑子,但?不多,是?怎么升到五品的?
下了朝,骆乔打马先去南市买了些吃食和一坛好?酒,然后掉转马头往北走,一直到干办处的衙署。
问清张瑾所在位置,她提着酒食找过去,门是?打开的,她敲了敲门框走进去,唤人:“张叔。”
然后,对坐在张瑾对面的人笑了笑:“何侍郎,您鼻子还好?吧。”
何文斌一个白眼都快翻后脑勺去了,没好?气儿地说:“托你的福,我从来?没流过那么多血。”
“不可能?。”骆乔大马金刀地坐下,把酒食放在案几上,“您小?时候难道没有?跑啊跳地磕在哪里摔伤?”
何文斌嘿了一声:“我还真没有?,我是?个斯文人。”
“你一个兵部侍郎,你说自己是?斯文人。”骆乔边把酒坛的泥封拍开,边向何文斌投以怀疑的目光。
张瑾笑道:“他?还真就是?斯文人,半点儿武艺也无,纸上谈兵的高手,你那一‘脚滑’可是?要了他?半条命了。”
“那张叔您该早些告诉我,我能?下脚轻一点儿。”骆乔不仅自带酒食,还自带了杯碗筷,斟满摆好?,招呼二人,“来?来?来?,老早就定好?的新丰酒。”
何文斌对张瑾不满道:“什么‘纸上谈兵’,我就讨厌听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啦,要论兵法,你可没有?我懂。”
“是?是?是?,我不懂兵法。”张瑾忙端起酒杯给?何文斌赔罪。
酒过三巡,骆乔好?奇问起:“张叔与何侍郎是?怎么认识的?”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
她押送楼容一路回建康,除了上表皇帝之外,还预备请人在式乾殿上配合她演一出?指桑骂槐,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请张瑾帮忙能?不能?找个合适的人。
张瑾大力推荐了兵部侍郎何文斌。
此人士族出?身,但?不与朝中门阀沾边,又身在兵部,再合适不过了。
“他?妹妹的前夫犯了事,落在我手里。他?来?找我”张瑾说。
一般落在干办处张郎将手里的,犯的可不是?一般的事,不是?通敌叛国,就是?间牒细作?。
“那何侍郎是?……”
张瑾说:“让我把他?的前妹夫弄死。”
何文斌补充:“是?等我妹妹和离了,再帮我把那畜生弄死。那畜生死有?余辜,但?不可连累我妹妹的名声。”
骆乔先竖起大拇指,然后鼓掌,大宋好?兄长。
第 246 章
何文斌的前妹夫是张瑾在追查一个齐国女细作时, 连带揪出来的。
那男人养女细作为外室,终日厮混不归家,期间?透露了朝中不少消息给此?女, 让人?传回?了齐国, □□办处带走时还搞不清楚情况地喊“怎么了,我怎么了”。
何文斌被妹妹的婆家找上门求助, 问什么都含糊其词, 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后?辗转拖人?找了干办处的关系见了张瑾一面, 一问,差点儿没给他气炸。
这种蠢货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别连累他妹妹的名声。
何文斌请张瑾先关着那蠢货, 待他帮妹妹和离了, 再把蠢货千刀万剐。
这就是个顺水人?情,张瑾自然答应, 就是有?些好奇,这位兵部何主事要怎么帮妹妹和离。
这一批抓到?的细作审讯得差不多, 张瑾闲着无事就跟着何文斌瞧热闹去。
这一瞧,就让他瞧着了一个宝藏。
他还没见过能?把兵法运用得如此?纯熟之人?,几乎每一步都算到?了他妹妹婆家的动向, 因时制宜、借力?打力?, 不仅成功帮妹妹和离, 帮妹妹把独女带出婆家,还给妹妹在街坊邻居嘴里?留下了一个贤德大度的名声。
人?才啊!
张瑾有?意交好,按照何文斌的意思处置了他的前?妹夫。
后?二人?来往多起来, 张瑾才知道这位何主事是个纸上谈兵的高手, 他本人?手无缚鸡之力?,连比较强壮一些的总角孩童都打不过的那种。
“你来信叫我帮你找个人?打配合, 我立刻就想到?了何贤弟,兵部侍郎,多合适。”张瑾对骆乔笑道。
骆乔赞道:“何侍郎短短几年从主事升到?侍郎,可见才华横溢,唔,演技也十分?了得。”在式乾殿里?演的那一出任谁都觉得他嫉贤妒能?刻意为难骆乔。
何文斌连连摆手:“才华横溢算不上,我能?一路高升,也是仰仗张兄相帮,否则我这家世可升不了那么快。”
骆乔啧了一声:“咱们大宋这个升官看出身的做派,的确得改改了。”
“行了,越扯越远。”张瑾给骆乔杯中斟满,“今日就是老友叙旧,新友交心,别扯那些没意思的。”
朝中各种积弊已久,要改变不是一两个人?一两句话的功夫,张瑾在干办处中郎将的位置十多年不动,除了他的确是这一块的好手之外,还就是因为他的出身。
他连寒门都算不上,大中正不肯给他品评,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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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升不了官。
何文斌能?升迁,是因为他出身庐江何氏,虽不是门阀,也是有?堂号的士族。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在宋国不是说说而?已。
门阀把持朝堂把持晋升途径,任你才华横溢没有?家世做敲门砖,也登不上天子堂。
何文斌深知友人?心结,可他也算既得利益者,任何安慰的话说出来都带着一丝心虚。
“张叔,别气馁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年前?谁能?想到?咱们不仅收复了洛、豫二州,现在还打到?了东魏的家门口去了。”骆乔举了举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底气十足,“要不了多久,黔中也要收回?来了。”
新旧更?替,现在的当权者在逐渐老去,陆续掌权的年轻人?总有?人?与老一辈的想法不同。
张瑾提醒道:“那位公主算不得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柳家大郎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你此?去荆州得万分?小心。”
“谁说我要去荆州了。”骆乔举起酒杯,把半张脸藏在其后?,葡萄眼微弯成一个狡黠的弧度。
张瑾微讶,与何文斌对视一眼,两人?忽而?大笑,举起酒杯互相敬了一下。
“不愧是你,骆高羽。”
骆乔与他们碰了碰杯:“建康这里?,还得仰仗您二位。”
张瑾调侃:“你与席家不是很要好。”
“与席家要好是一回?事,但?我也不能?只与席家要好。”骆乔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小算盘,“我那外甥要去彭城郡就藩,徐州这块地儿我是一定得拿下来的,否则他们孤儿寡母在封地不得被人?欺负死。”
门阀与皇族百年的默契,动哪里?都不会动徐州,盖因那是武帝兴起之所,之于宋国是一种精神图腾。
偏骆乔要冒这大不韪,把徐州划拉到?自己碗里?来。
门阀与皇族达成默契,但?你说巧不巧,她既不是门阀也不是皇族,她只是有?一百多斤反骨罢了。
张瑾愣了一下,忽而?笑了:“胃口不小。”
骆乔示意了案几上,满满一桌子几乎是被她一个人?吃光的,一语双关:“我力?气大,自然吃得多。”
何文斌大笑:“看得出来。”
“放心,我不会吃独食的,已经叫人?再去买了。”骆乔话落须臾,干办处两个小吏一人?提了两个大食盒进来,把案几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再将新添的吃食一一摆上。
“你指挥我干办处的人?指挥得很顺手。”张瑾斜睨着说。
骆乔说:“这都是我的人?去买的,张叔御下太严,他们只能?托人?送过来。”
何文斌调侃道:“干办处的人?都一个样儿,看谁都像奸细。”
骆乔招呼两人?吃,别矜持,省得待会儿又被她吃完了。
张瑾无奈,我们可没矜持,是你吃太快,但?凡你吃慢点儿呢。
何文斌本就不太饿,意思意思用了两筷子,脑中一直闪动着念头,踌躇好一会儿,试探着说:“徐州刺史?黄进,看起来没什么能?耐,实则左右逢源。”
“能?在司牧徐州多年风雨不动,没人?会小看黄刺史?的。”骆乔说。
何文斌说:“如此?,彭城王世子在封邑的日子恐怕不会如预期那样,尤其是他还如此?年幼。”
“黄进与施象观这对多年的老搭档,二位觉得怎么样?”骆乔说:“施象观在馆陶,可馆陶有?兖州的周访将军,他没什么用武之地。”
张瑾说:“施象观奈何不得周访,但?对兖州军出身的豫州先锋军将军喻沣可不看在眼里?,你离开邯郸,骆都督让喻沣镇守邯郸,邯郸还有?徐州马湖,施象观大概率会放弃馆陶带兵前?往邯郸。”
骆乔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张叔,你猜,豫州的将军个个都是猛将,皆可镇守邯郸,偏偏骆都督要派喻沣去呢。”
张瑾说:“请君入瓮。”
何文斌轻声道:“此?乃险招。”
宋国与东魏的形势如此?紧张,如同一个烧红的爆竹,就等一个引信便会爆开。
尤其入秋之后?天气适宜、粮草充足、马肥兵壮,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邯郸一旦因主帅之争而?乱起来,东魏无论是楼钦还是于坚都会趁虚而?入,远在幽州的贺放估计也想,只是中间?隔着邺京他过不来。
可此?一旦事成,就不仅仅是一箭双雕。
骆乔道:“大风大浪出大鱼。”
她以挑衅之姿一路来建康,其中风险之大,多方都有?,更?有?甚者会腹背受敌。
但?她甘冒风险自然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这个时候,施象观应该已经到?邯郸了。”
如骆乔所想,施象观的确带兵到?了邯郸,并且一来就与喻沣发生了不小的摩擦。
“怎么,现在不是求我在战场上救你的时候了是吧,喻将军。”施象观一脸嘲讽。
喻沣刚被征兵入伍那年,在对相州杜晓的一战中,徐州军驰援而?来,那时喻沣等一队人?马被相州军围困,看到?施象观带兵赶到?全都激动得不行,高喊威武。
那时候他们喊威武,除了感激同袍的及时到?来,还有?就是威慑敌人?让敌人?知难而?退。
那会儿才十七八年纪的喻沣没想到?,施象观能?记此?事记这么多年,且找到?机会就要讽刺他。
“施将军,这里?是邯郸,”喻沣指着北边,“百里?之外就是楼钦的大军。”
施象观傲然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楼钦而?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怕!”
“你怕不怕楼钦我管不着,”喻沣冷眉冷眼,“施将军记得规矩行事就行,否则,我们豫州可不是好惹的。”
施象观大笑,笑了都有?半柱香时间?,才凑近喻沣小声说:“你们豫州怎么样,我就是惹了又如何,他骆衡能?拿我怎么办!”
喻沣双眸一厉,猛地朝施象观挥出一拳,施象观抬手一挡一退,抽出身上佩刀来。
喻沣亦操起一旁架上的长.枪:“骆都督的名讳其实尔能?直呼的,不知上下尊卑!”且还是以那般轻蔑口吻。
两位将军打成了一团,从帐内打到?帐外,劝架的都被波及,马湖捂着被划了一道的手臂狂骂:“娘的,打仗老子都没受伤,到?这里?见了血,有?毛病吧!”
甘彭捂着肿了半边的左脸,无比赞同:“真是倒霉催的,敌人?没打过来,自己人?倒是先打起来了。”
马湖瞅着甘彭肿肿的脸颊,死去的记忆忽然就开始攻击他,曾经他的左脸也这么肿过……
“就是小骆不在,要是小骆在,他们能?这样打?!早就被她一人?一拳了!”
“小骆?”甘彭转头看马湖,这是个什么称呼?
马湖马脸一拉:“怎么,我与她同为幢主,她比我小了一轮有?余,叫她一声小骆叫不得吗!”
甘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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