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卷子吧?
脑海中越想越乱,这考生握笔的手都汗涔涔的,怎么用力都握不稳毛笔。
他更是紧张,手臂一抖,竟是直接甩开了手上的毛笔,带翻了桌角的砚台。
砚台”哗啦“一声侧翻在地,墨水大半皆泼洒到时佑安身上。
全场一片寂静。
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时佑安无措地抓紧了衣袖。
那考生慌张地翻到地上,紧张的一个字都说不出。
答卷时不能说话,场上的众人虽是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止住了笔头,却无人开口。
考生脸色惨白,狼狈地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戚长珩皱眉站起身,就要走上前去。
一只手忽然捡起了地上的毛笔,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考生抖着脸抬头,便对上时佑安一双含笑的乖巧脸蛋。
时佑安手上还沾着墨汁,衣服也湿哒哒地黏在一起。
他径直蹲下,帮着考生捡起滚落的砚台,上面还残留着墨汁,足够写完策论。
悄悄关注着这里的部分考生都惊呆了。
这……宝祥郡王脾气竟然这样好吗?
时佑安其实更紧张,手心微微蜷缩,生怕这位考生因此耽误了考试,又要怪罪于他。
那考生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时佑安,脸上慢慢升起一层红晕。
——竟是看的眼红心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日更啦,恢复日更啦
无哗战士衔枚勇,下笔春蚕食叶声:源自《礼部贡院阅进士试》宋·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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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榜眼
考试时间剩下的不多了, 那考生匆匆起身坐回原位,提笔又写起来。
时佑安这次稍稍松了口气。
他拎着沾染墨水的衣角,脚步匆匆地回到原位。
剩下的事情就与时佑安无关了。
时间一到, 就有内侍上前收卷,所有考生全部按序起身, 侯在外殿等候传召。
戚长珩拉着时佑安的手, 着急地上下检查了一番:“怎么了, 有没有被砸到?”
他急的低声道:“这考生也忒马虎了!竟然把砚台砸到地上,这般不稳重,如何能当大用?”
考官还在阅卷, 戚长璟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时佑安上下,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接过内侍传过来的卷子。
这边戚长珩还在说:“方才砸砚台的叫什么?干脆把他的位次放到最后!这样毛手毛脚, 成何体统?”
时佑安心下不安,却也不敢插话。
殿试是大事, 若是圣上和舅舅都拿了主意, 他也不能擅自更改他们的意思。
眼看着成亲王已经发了火,有人马上从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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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翻找出那个考生的卷子,看了眼卷首的名字,说:“此子名叫薛鸿。”
有人在旁边“咦”了一声:“薛鸿?可是定国公之子薛鸿?“
“正是如此。”拿着卷子的官员摸了摸胡子, 又细细地翻阅了一番, “……薛鸿有才,这策论也是写的极好。”
大兆有律, 世袭爵位者不能参加科举,定国公膝下有二子, 长子袭爵, 幼子薛鸿便可以参加科举。
“写的好?”戚长珩哼笑, 笑意不达眼底,“天下有才之人不在少数,殿试考的就是应变,他便是写的再好,也已经在殿前失仪,赐一个同进士出身也就罢了!”
戚长璟接过薛鸿的卷子,上下看了一遍后,竟是点一点头:“尚可。”
“只是……”眼看着戚长珩急的要跳脚,戚长璟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负有才华却心态不稳,是此人的短板。”
他越过戚长珩,忽然直直看向时佑安,径直问:“不妨你来说一说,该怎么定薛鸿的位次?”
时佑安猝不及防被问到,顿时愣在原地.
天子下帘亲考试,宫人手里过茶汤。
殿前等候的众人被一一传召,一柱香的功夫,便廷对完毕了。
外面无人看守,考生们再也忍不住,一个个低头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你答的怎么样?“
“别提了,圣上方才竟然问我’如果题目不是考养兵,而是养民,该怎么答‘,我都懵了!”
“我也回的不好,嘶,好担心。”
薛鸿听着众人的讨论,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人忍不住上前安慰:“燕回别难过,眼下名次还没出来,什么都不好说。”
“是啊!燕回,你擅长写策论,说不定写的好,圣上就破格给了好名次呢!”
薛鸿在京城人缘奇好,待人宽和,自然朋友多,眼下竟是来来往往许多人都来劝慰他。
“唉,”薛鸿长叹一口气,“方才圣上也没问我什么有难度的问题,我八成……是不行了。”
也怪不得旁人,他打小就容易紧张,这次栽在上面,也是意料之中了。
……只是,也不知有没有吓到郡王殿下。
薛鸿一边绝望,另一边想到时佑安,心却开始砰砰直跳起来。
……也不知,有没有砸到殿下。
众人还在低声议论着,殿门口浩浩荡荡地就走出来一队内侍。
内侍一身红衣,手持名单,一一扫过下方众人的脸,清了清嗓子。
考生们顿时神色一凛。
开始宣读名次。
殿试不淘汰人,分三甲录取,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甲赐进士出身,一甲赐进士及第。
等到二甲宣读完毕后,薛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是前三?
竟然是前三!
“……一甲第二,薛鸿——!”
薛鸿愣在原地。
身后的好友急忙推了他一把:“赶紧接旨啊!”
薛鸿傻乎乎地从人群中站出来,全然不知身在何处,傻愣愣地接过内侍手中的圣旨。
“我是榜眼……我竟然是榜眼……”薛鸿嘴里喃喃道,整个人跟傻了一样立在原地。
虽然在殿试之前,薛鸿还有信心冲一把状元,只是方才打翻了砚台后,已经连二甲都不敢奢望。
没想到、没想到还能……
“一甲第一,章珽——!”
章珽稳稳上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接过圣旨。
宣读完毕后,内侍收起手上的名单,笑道:“奴才这便恭喜各位大人了,只是圣上特意嘱咐奴才说上一句,免得诸位对这个结果心有不满。”
“薛公子虽然殿前失仪,可策论却是写的极好,后面廷对也不卑不亢,表现尚可,加上郡王殿下也对薛公子青睐有加,认为薛公子在打翻砚台后还能处事不惊,完整地写下一篇极好的文章,当是可造之材。”
“如此种种,这才给了薛公子一甲第一的位次,诸位可明白了?”
薛鸿咬紧牙关,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殿下、殿下竟然还愿意为他说话!
他低头,无声地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不光是薛鸿,其他人在听见内侍的解释后也惊讶万分,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都说宝祥郡王不学无术,嚣张跋扈,今日却能直言进谏,为考生辩护。
……谣言,还真是不可信。
殿试当天,所有进士的名单就红榜张出,章珽连中三元,一时风头无二,招婿的人提着礼几乎要踏破章珽住处的门槛。
除了章珽外,风头最盛的竟然不是薛鸿。
而是时佑安。
也不知是谁将殿试中发生的事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宝祥郡王爱惜人才的名声就这样传遍了京城。
传的久了,说书人竟然在酒楼直接言郡王力排众议,不惜与成王殿下撕破脸,哪怕被砚台砸伤了头,顶着一头血也要力谏薛鸿。
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对于这些流言,戚长璟自然十分满意。
唯一有些不满意的大概只有戚长珩了。
“所以……”戚长珩在承乾殿哭喊,”为什么要我做故事里的反派啊??“
时佑安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戚长珩的后背以示安慰.
漠北王庭。
漠北王庭地处沙漠草原交接,远远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唯有绿洲之中屹立着密密麻麻的金帐。
风一吹过,地上就扬起一层厚重的砂砾,带着燥热,密密麻麻地扑在人的脸上。
月亮湖边立着一张华丽巨大的帐篷。
外面站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漠北人,腰带长刀,背着手站在外面看守。
帐篷内,炉火边正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羊奶茶。
一个瘦弱不堪的男子倒在地上,头发黏糊糊地纠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带着深色的血污与伤口紧紧贴合。
他躺在地上,手指诡异地扭曲在一起,仔细一看,竟是被人活生生地抽去了手骨,只留下一层皮肉软趴趴地包在外面。
金色的榻上侧卧着一个人。
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开衫,露出强壮有力的腹肌,背后有一道长长的黑色伤疤。
“赛斡尔,”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该说的,都说完了?”
地上的人竟是赛斡尔。
赛斡尔艰难地动弹了一下,嘴里啊啊啊地嘶吼,里面黑洞洞的,竟是被拔去了舌头。
“行吧,”他勾唇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来人。”
几个人撩起帐篷,四五个强壮的漠北士兵走进来,单手握拳向男子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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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出去,想干什么干什么,”男子随意摆手,“别忘了最后弄死就行。”
赛斡尔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攥紧手腕,毫不客气地拖行出去。
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片刻后,帐篷被人猛地掀开。
苏坦勒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不顾外面守卫的阻拦,沉声问:“巴雅尔,赛斡尔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榻上的巴雅尔长着一张与苏坦勒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看着更加乖戾。
“唉,大哥问他干什么,”巴雅尔笑着说,“反正你也要他死,我替你解决他,不好吗?”
苏坦勒皱眉:“赛斡尔不是你的人吗?”
巴雅尔只是笑,露着两颗白净的虎牙:“对呀……但是他已经没用了。”
“只是……”巴雅尔话锋一转,忽然挑眉道,“他可是告诉了我很多有意思的事,一些……跟大哥有关。”
苏坦勒阴沉着脸看他。
“时、佑、安,”巴雅尔不熟练地用汗话说出这几个字,笑着问,“是这样叫的吧?”
苏坦勒猛地抬手,“咣当”一声就把巴雅尔推到墙角,死死地按着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
巴雅尔的笑容又放大了。
“看来是真的了,”他点了点头,毫不在意自己正被苏坦勒威胁着,“嗯……按照赛斡尔的说法,这个时佑安倒是个狐狸精一样的人,不光把中原皇帝迷的团团转,就连你也上了勾,对不对?”
苏坦勒眯起眼睛,眼底泛起一层嗜血的光。
巴雅尔收起了笑:“大哥,弟弟好心劝你,别被这种事迷了心智。”
他撩起眼皮,懒散地看着地上繁丽的地毯:“你知道的,既然是中原皇帝的软肋,我们就得抓着他的软肋,狠狠地打。”
苏坦勒一把扯住巴雅尔的衣领,猛地将他掼在地上,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你要是敢动他,”苏坦勒哑着声音,低声道,“我就杀了你。”
巴雅尔嘴角被打出血也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个散漫的笑。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不‘动一动’时佑安……还真是对不起大哥啊。”
作者有话说:
天子下帘亲考试,宫人手里过茶汤:源自《自述》唐·元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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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输赢
放榜不久, 考中的进士就要由朝廷安排职位,随后便可上任了。
按照以往惯例,一甲三名应当直入翰林院, 状元赐从六品修撰,榜眼和探花赐正七品编修。
而二甲和三甲的进士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除去一甲三名外, 其他进士如果想要入翰林院, 就需要再参加一次朝考, 参加选拔的成为庶吉士,选拔成功后将进入散馆学习,学习三年之后要再参加选拔考试, 分一等二等三等,一等可授予翰林院内有关职务,而二等则需要老师举荐任职, 三等只能等待下次选拔。
当然,也有不愿意在翰林院熬这么久的进士, 他们往往会接受朝廷的调任, 前往地方当官,有功绩的也能熬出头,调回京城任职。
只是翰林院对天下士子而言,实在是诱惑力惊人。
大兆使用的是内阁制, 古有“非进士不入翰林, 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倘若不入翰林院, 之后便也几乎没有进入内阁的可能。
而内阁,是大兆的权利中心。
当差当天, 定国公喜笑颜开, 更是亲自送自己的小儿子前往翰林院。
要知道他们一家武官, 竟然也能出现个这样有前途的文官,如何能不高兴?
薛鸿也是一脸红光,穿着官服同父亲告别后便走进了翰林院。
今天一甲的三位进士都要报到,更是大兆的第一批通过科举入翰林院的进士,朝廷自然更加重视,不光翰林院上下都做足了准备,甚至时佑安也在。
——其实原本戚长璟是让戚长珩过来的,只是戚长珩因为最近的“流言”死活不愿意出宫,无奈之下只好让时佑安代劳。
时佑安蜷缩着手坐在首座,紧张的手心冒汗。
都怪舅舅!
而薛鸿甫一踏进门口,就看到了中间的时佑安,顿时双眼一亮,朗声道:“殿下!”
他三步并两步上前,恭敬地朝时佑安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声音之大,惹的周围人频频侧目。
时佑安被喊的脸更红了,连忙让他起身:“……不必多礼。”
薛鸿眼睛亮晶晶地起身,兴致勃勃地问:“殿下,章修撰和何编修还没到吗?”
何编修就是今年的探花郎。
听见两人谈及他的名字,屋内角落处已经开始整理公务的何编修笑着朝两人挥挥手,示意已经到了。
“何编修已经到了,”时佑安回道,随即又犹豫了一下,“……章修撰他……我还没见到人。”
旁边的一位官员及时解围道:“微臣方才倒是见章修撰一个人去了后门,不知道去干什么。”
时佑安“哦”了一声。
倒是薛鸿一脸兴奋:“马上报到的时间就要到了,章修撰人要是还不出现,可就迟了。”
他朝时佑安眨了眨眼睛:“殿下,不若同微臣一起去寻他?”
薛鸿想的简单,只是想借此机会同章珽拉进一些距离,交个朋友。
顺便也能和殿下有一点独处的时间。
时佑安略一犹豫,看着薛鸿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神,也只好答应了。
翰林院修建的很大,来来往往皆是人抱着一摞一摞的书籍资料,登记处更是忙碌无比。
唯有后门挨着厨房,往日只有垃圾车出入,反而没什么人走动。
也不知章珽为何要只身一人来此地。
一路上薛鸿在时佑安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殿下殿下!微臣还没来得及谢过殿下呢!”
“殿下你知道吗?我爹知道我考中进士后,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觉嘿嘿。”
“我爹还说,殿下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要我好好报答您。”
“我哥之前看不上我,这次也夸我厉害哦殿下!”
“殿下——”
薛鸿的声音戛然而止。
同样看到两人的章珽也缓缓转过身来,露出身后遮住的人脸。
竟然是闵先生。
时佑安眼睁睁地看着章珽慢慢握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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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药瓶,不知为何,后背忽然又冒起一阵寒意。
院内柳树上原本立着的几只黄鹂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他无声地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薛鸿毫不知情,大大咧咧地上前,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鹤发白眸的闵先生:“这位是……”
章珽看了眼愣住的时佑安,说道:“这位是闵先生,为殿下看病的大夫。”
“哦哦,”薛鸿恍然,挠了挠头,“不对啊,你们俩怎么……”
闵先生依旧沉默不语,只是一双莹白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时佑安。
章珽接着说:“这事说来凑巧,之前殿下给过我一瓶治疗外伤的药,如今我用完了,伤口还没有痊愈,正巧那天殿试结束在宫门口遇见了闵先生,交流一二闵先生就答应给我调配新药了。”
“原来是这样……”薛鸿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多问。
听了这番解释,时佑安不知为何徒然松了口气,脊骨的那股凉意也渐渐褪去。
不过这位闵先生……
时佑安悄悄探出脑袋,好奇地打量着。
他只在祖母那里远远地见过一次,也不曾打过招呼,只是之后听说是闵先生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才解了他的毒。
如此说来,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只是……
时佑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他在宫中这么多日都不曾遇见闵先生,怎么章珽只是进宫一次就碰见了?
“殿下。”
时佑安抬眼,正对上章珽黑漆漆的眼睛。
“殿下在想什么?”章珽还是一副木愣的表情,只是嘴角罕见地带着点笑意,看着倒是比往日亲近许多,“闵先生已经把药给了臣,殿下找臣又是有什么事?”
时佑安猝然被打断思绪,听见章珽的问题也不知要怎么说。
还是薛鸿解的围。
“章兄,马上就要过了报到的时间了,不如随我前去?”
章珽点一点头,又转身自然地冲闵先生行礼:“多谢先生今日特意前来送药。”
闵先生微微颔首,抬眼碰上时佑安的眼睛,也略微躬身。
“我先走了。”
说罢,闵先生竟是先行一步,身形一闪便从后门走了。
薛鸿看了看时佑安,又看了看章珽,只觉得氛围有些诡异。
啧,有点不对啊.
深夜。
太后含着笑,亲自端过来一碗鸡汤递给时佑安:“这几日我的玉奴可是累坏了,瞧瞧,这脸都瘦了一圈!”
时佑安乖乖接过鸡汤,又甜甜地冲太后道了声谢。
太后笑的更开怀了。
另一边的戚长珩也凑过来一张脸:“母后,母后,你看看我!我最近也营养不良来着,给我端碗鸡汤呗?”
太后毫不客气地一掌推开:“哀家看见你就烦!”
戚长璟悠悠地喝了口汤,遮住了嘴角溢出的笑意。
“不光要多吃,还要及时喝补药,”太后又转身继续叮嘱道,“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了大半,可不能因为最近天气渐暖就懈怠,闵先生医术高超,他给的药都要及时喝,明白了吗?”
戚长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母后,儿臣还不曾问过,这位闵先生是什么来历?”戚长璟问道,“怎么母后忽然就寻得了这么一位圣手?”
太后略显得意:“哀家在江南广施善行,很受当地百姓爱戴,这闵先生乃玄阳门主,真名广微,他听闻了哀家的好名声,是自愿来为哀家调理身体的。”
“玄阳虽避世,可这闵广微自有一份准则,懂得善恶分别,哀家倒是觉得不必对他疑心。”
戚长璟微微颔首。
难道是他多虑了吗?
早在祖母开始谈及闵先生的过往时,时佑安就悄悄竖起了耳朵。
听着祖母对闵先生称赞有加,时佑安也彻底放下心。
怪他白天多想了,闵先生应当就是给章珽送药去了。
就算两人真的认识,也没什么大碍。
章珽看着也是个老实人。
这样想着,时佑安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去,端着碗高高兴兴地喝起汤来。
然而时佑安这里才放下心,远在宫外的章珽却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沉默地盯着桌子上的三封信看。
第一封信已经打开,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仔细一看竟不是中原的字体。
他缓缓抬手点燃了桌边的烛台。
烛火晃悠着摇动,照亮了章珽漆黑的眼眸。
他将信纸放到火边,看着纸逐渐被火光吞噬,燃烧成灰烬。
随后随手一丢,将还在燃烧的信仍在了脚下的盆中。
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星光,黑云层层叠叠地笼罩在树梢之上,遮挡住明黄的月亮,只在院中洒下一点暗沉的光。
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章珽随手拆开,只是匆匆浏览一遍,竟是直接笑出声。
笑完之后,章珽也同上一封一样,将这封信随手烧了。
然后是第三封。
这是闵广微的信。
这封信上的字更少,只有四个用毛笔写下的大字:
“别动郡王。”
章珽翘了翘嘴角,想到白日闵广微不惜暴露也要冲到翰林院来警告他:
——“不能打郡王的主意。”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唯独这件事,不行。”
嗤笑一声,章珽在黑暗中无声地默念:“闵广微,你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也有动心的一天?”
他的余光忽然落到桌角的药瓶上。
里面的药已经被用光了,塞子倾斜着堵在瓶口。
不知想到了什么,章珽忽然有些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攥紧药瓶,将它甩在了脚下的火盆中。
“晚了,”他低声说,“太迟了。”
“上辈子我能赢,这辈子,我也能。”
章珽将这封信也丢到火盆中,手指狠狠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要怪,只能怪戚长璟。”
作者有话说:
连考两天,人已经虚脱了……感谢在2023-12-25 15:19:402023-12-26 17:46: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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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误会
春天仿佛一眨眼就过去了。
夏天一到, 京城顿时就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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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分的日光更是尤为毒辣。
然而时佑安却好像不知道热似的,开始整日往外窜, 几乎天天去翰林院找薛鸿。
只因为某一日午膳时,戚长璟随意提及的一句“秋猎”。
按照戚长珩的说法, 秋猎会办的尤为隆重, 朝廷上下不论是文武官员, 还是王公世家的贵勋,凡是能骑马的都要争个好彩头。
说罢,戚长珩得意地双臂抱起:“有我在, 谁也不能拿第一。”
时佑安被戚长珩的一番描述说的心痒难耐,忍不住问:“舅舅的骑射很好吗?”
“那是自然,”戚长珩得意地勾起嘴角, 余光瞥见戚长璟佑顿了顿,“……不过, 跟皇兄比, 还是有些差距……”
不会骑马也拉不动弓的时佑安顿时不着痕迹地抬起眼睛望向戚长璟。
戚长璟装作不知,任由时佑安悄咪咪地打量。
谈及这个,戚长珩又来劲儿了:“你是不知道,圣上当年千里取首级, 隔着大军一箭射穿了对方首领的脑袋!”
他叹息一声, 转头问戚长璟:“我已经有些日子不见皇兄拿弓了,也不知秋猎皇兄还会不会再展雄风?“
按照以往, 此时时佑安早已经扑过去让戚长璟上场展示一番,可是今日却一声不响地坐在原地, 也不说一句话。
戚长珩诧异地看了看两人, 直觉氛围不大对。
时佑安垂着脑袋, 无声地扣着手指。
自从那次喝醉闹出那样的事之后,时佑安都在尽量避着与戚长璟独处。
前些日子因为科举,两人已经是很少接触,这几天好不容易闲下来,时佑安又开始尴尬起来。
今天吃饭也是时佑安刻意把戚长珩叫过来的。
戚长璟心知肚明,却不点破,只道:“若是不会骑马的,秋猎便只能坐在原地,等着他人打猎回来烤肉喝酒了。”
只能坐在原地?!
时佑安一个激灵,忙问戚长珩:“我不能、不能和舅舅同骑一匹马吗?”
戚长珩急忙摆手:“那可不行,秋猎的马性子奇烈,便是我一人也得多加小心才能驯服,若是带上你,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脑海中忽然蹦出追云的身影,时佑安又追问:“你可以骑追云呀!之前我摸过追云,追云性格可是极好的。”
“追云?”戚长珩奇道,“这不是皇兄的宝马吗?你能摸它?”
他有些不敢相信:“追云可是连近身都不让我近身,怎么能让你摸?”
时佑安撇嘴:“你不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摸追云——”
“我信我信!”戚长珩怕死追云了,赶紧说,“不过,追云不让我骑,况且……这是陛下的马,你想骑,让陛下带你呗。”
空气霎时一阵凝固。
时佑安本想等着戚长璟开口解围,谁知戚长璟竟然只是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带上一身反骨。
“不用,我自己骑!”时佑安气呼呼地站起身,“没有你们,我也会骑马!”
戚长珩捂着肚子狂笑:“行行行,你自己骑,我要看看你能学到什么时候。”
戚长璟本来不欲开口阻止,只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天晚上看到的带着细肉的大腿内侧。
……便是碰一下就会红,何况骑马?
“朕可以带你,”戚长璟只好妥协,缓声道,“你想怎么骑都行。”
现在才答应?
晚了!
时佑安倔脾气上来谁也掰不动,执拗地拒绝道:“不用了,陛下公务繁忙,陪着我骑马也太浪费时间了,我自己可以学。”
他又补上一句:“燕回也会骑马,骑的还很好,我可以让他教的。”
此话一出,不等戚长珩好奇,原本眼里还带着笑的戚长璟顿时手指微顿:“……燕回?谁?”
“薛鸿呀,”时佑安带着点得意说着,“薛鸿人很好的,热情上进,而且……而且骑术很好,他肯定愿意教我。”
戚长璟一时沉寂下来。
一旁的戚长珩倒是很高兴:“这小子殿试的时候很是莽撞,如今倒也有几分眼色,知道全靠我们玉奴才能拿下一甲第二,对你自然也比旁人更用心些。”
谁料时佑安听了这话却不太高兴:“燕回是很好的人,他才不是因为这事巴结我的,况且除了那次,我也不能再给他什么好处了呀。”
时佑安一口一个“燕回”,叫的着实亲昵,听着让戚长璟只觉得无比刺耳。
“你同薛鸿关系倒是很好,”戚长璟状似随意说,“在京城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评价这样高。”
时佑安如今正避着戚长璟,听见戚长璟冷不丁说出这番怪里怪气的话也只能沉默。
一顿午膳就这样以冷寂的氛围收尾。
只是时佑安却不是说着玩笑的。
次日一早,他便出宫寻了薛鸿,扭捏着把想学骑马的事情告诉了他。
薛鸿眼前一亮,当即迫不及待喊:“我可以教殿下!”
时佑安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薛鸿不答应,他岂不是很丢人?
这边薛鸿已经开始因着教时佑安骑马而兴奋地讲起来:“……其实臣的马术没有那么好,只是花架子罢了,若是踢踢马球还能看过眼,放到战场上只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要说如今京城马术最好的,那还得是圣上!”
时佑安好不容易出宫,猝然又听到戚长璟的事,心底顿时涌上一阵古怪的感觉。
又想听又不想听。
“你的马术还不好?”时佑安赶紧掰回话题,“我听翰林院的其他人提起你,除了策论,夸的最多的便是你马球踢的好了。”
薛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殿下若是喜欢看马球,不如……不如过几天,臣同几个好友一起办一场?让殿下过过眼瘾?”
前朝马球就是极受欢迎的活动之一。
打马球的往往都是正值青年的少年郎,一个个肩宽腰细,扎着利落的马尾在球场上风驰电掣,骑着矫健的马,动作间裹挟着凌厉的劲道,“骤驱击拂,风驱电逝”,“侧身转臂著马腹,霹雳应手神球驰”,观赏价值极高。
一听能看马球,时佑安顿时睁大了眼睛。
“让我看的?”时佑安的心砰砰跳起来,小声问道。
“当然!”薛鸿应声,“不过马球场在宫外,且对外开放,若是去踢,只怕到时候围观的百姓也很多,不知道殿下介不介意?”
时佑安匆匆摇头。
薛鸿随即爽朗地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既然这样,那臣就同殿下说定了!”
定下这事之后,教时佑安骑马的事也就随之定下。
薛鸿人很有耐心,教的更是细致,答应了时佑安学习骑马之后,便不知从何处
寻来一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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